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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不知道(五)

知道不知道(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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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上課,幾乎不和班裡的同學來往,我整日和一幫打球的朋友混在一起,日子過得很爛。一天中午我宿醉醒來,同寢的兄弟剛下課回來,我恨透了這糜爛的生活,我掙扎著大聲說:現在開始我去食堂打飯,第一個和我說話的女孩,我會好好愛她,好好的開始生活。我在校園裡游晃了半天,遇到了少有的幾個認識的女生卻都對我避之不及,走進食堂,打飯的大媽親切的問我:同學,你吃點什麼?我放棄了午餐也放棄了掙扎的念頭,晚上我酒後用手肘砸碎了樓道的玻璃,胳膊上留了一條又深又長的傷疤,學校的蒙古大夫很專業的說,這小子喝成這樣,縫針就不用打麻藥了。讓我難過的是前後整整有三個月我都不能打球。

混到期末,多門學科掛掉,好在有同寢的兄弟幫忙,還有我球隊教練的各種關係,連帶球隊的加分才讓我勉強過關。

不想去回首那段混亂的時光,人生的各種經歷影響著人的性格成長,而我學會了和自己交談,學會了用想像去飛翔,其實我只是習慣了想她。

1998年,我大學畢業如我所願分配到了瀋陽。我的生活既定為一個碌碌無為的小機師,掙著不多的薪水,過著按部就班的生活。我無數次幻想過和你相逢的場景,你以不同的樣子出現在我面前,或是高貴富有的讓我慚愧,或是貧苦落魄的讓我心生愛憐。

我在荒無人煙的機場宿舍住了整整一年,我每天聽著許茹芸的歌一個人獨處,我不停地組裝各種電路來打發時光。我的床頭密密麻麻布滿了各色的電線和開關。我常去逛電子市場,把大學時學過的數字電路的模塊都買回來一個一個的連接起來。我記得單身宿舍窗外的田地里有一顆大樹,很孤單的矗立著,我常望著它安然神傷。

後來我在市內輾轉租住著別人的房子,先後在東塔、南塔和東北大學落腳。那是一個秋天的下午,天氣有些涼我穿著一件藍色夾克,一雙挺噶的破球鞋,挎著一個軍黃色的書包。我在225路的公交車上忽然遇到她,一切來得那麼突然,讓我措手不及。她依然光彩照人,散發著無法遮擋的活力,我來不及思考,只能簡單的應對著她的問候。她說,你穿的是你們的工作服吧,我低頭看看自己一身的民工相,尷尬的無言以對。時間過得飛快,我都還沒找到機會仔細的看看她,車到站了,我貪婪的盯著她遠去的背影,心裡想她一定是幸福的。而我依然是個無足輕重的人。

瀋陽的日子過得很孤單,很猥瑣。單位的同時經常會結伴去喝酒唱歌、經常會很猥瑣。我無比痛恨這樣麻木的生活。我麻木不仁的笑著,可是每次酒醉都會痛哭流涕。2000年的春天,我酒醉之後打斷了自己的右手。醫大二給出的是手術治療,我選擇了瀋陽的骨科的傳統接骨,結果醫院接好斷骨,我在夜裡噩夢不斷,我常憤怒的握緊拳頭,接上骨頭再次錯開。反覆接了5次,接骨的大夫驚訝於我每次都是一個人,他說:連個幫忙的人都沒有,你只好自己用力拉手指好讓斷骨分開,然後我摸著對正了你再放開。你咬一塊紗布吧,別一會痛的咬壞了牙齒。我笑著搖了搖頭,接骨的時候,我沒覺得痛,反倒是不停地笑,就像是被人碰到了很癢的皮膚,我對疼痛早就失去了感覺。接骨的老中醫有些驚愕,接好後僅過一夜又錯位,五次之後我決定放棄了,任由那根骨頭錯位著生長。後來老中醫說我去的那天剛好他退休,我想沒能給他留一個完美的收場挺遺憾的。

2001年的夏天,我掛著尚未痊癒的右手,遊盪在東北大學的校園裡,古木參天,熟悉的球場依舊熱鬧。我忽然覺得自己很可悲,我愛這個世界,可是卻沒人肯愛我。那一天我想,剩下的日子我要愛自己勝過愛別人。

秋天時我辦好了調離的手續,瀋陽的天氣已經開始變得寒冷,我帶著一個箱子,帶著失望,離開了這個生活了三年的城市。那一天是10月28日。

三亞的日子更加的孤單,我分到的宿舍沒有電視。我買來一台收音機,卻發現能收到的寥寥無幾的幾個調頻電台會經常用海南話播音。我慢慢的努力著,建設著。我結婚、買房、接來父母同住、2009年我的兒子出生了,我想這一生就會這樣向前如同教科書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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