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寫一首詩】貴族之家 / Choose 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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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族之家 / Choose Life

I

「朝聞道或苟活以終老」，

究竟何者更可悲些？

II

他躺倒在四十平米的宮殿里，憂鬱地

肚腩朝天，像一隻夜色中的蜜柚

血是玫瑰紅，心是飽滿的一瓣

任誰也逃不脫他的質問，酒呢？

III

然而沒有酒，是的，戰爭早已結束，

戰爭的後裔寸步難行，（只有）在夢裡

他想起自己帶領一夥愚人

大搖大擺地走過地獄，醒來，

帶著醉意，他在紙上撒字成兵

——「這些不成器的廢物」！

IV

那麼就醒來，起身，灌溉田園，

——到院子里給空心菜澆水，接著

炮製食物：攤雞蛋餅時別忘放鹽

然後，領取晨報和牛奶

他玻璃中倒出的憤怒也是純白色的，

「國家的榮耀就是我們的榮耀」嗎？

那國家的背叛也是我們的背叛咯？

——共和國沒有新聞。

V

一天上午他想到愛情，另一天

想到死亡和豐收，這僅有的慾望時刻，

蔑視接踵而至；他誰也看不起，

除了戰功累累的父親。他還記得

在父親尚未成為白骨之前，一次出遊

他從輪椅邊走開，去買汽水

一個女人經過防波堤，他看見露珠

從新鮮的葉子上掉下來然後迅速腐朽

父親的注視在遠處，在他所不在的地方

像一片樹蔭緊鎖。

（夏天，蝴蝶扇動易碎的翅膀，

意欲引起風暴，於是酒杯沉默

窗外晴朗，斗室中他感到口渴）

VI

傍晚，他無事可做；除了讀書，

而那也等於無事可做，他離開，

到街上散步，走過超市、電影院

和銀行前排隊的人群，在傍晚走進教堂

看見虔誠的婦女；台上，牧師用東北話講經，

這讓他覺得冷，可他還有最後一點迷信，

於是小聲地說出他的痛苦，而那痛苦

就是訴說本身，一旁的婦女向他告誡

「今天上帝患了風寒，耳朵不靈光，你要大聲。」

在傍晚他走出教堂，他的教名是以實瑪利。

VII

要麼，就繼續走，到詩最濃密的地方去，

前往低洼的廢墟。而只一聲狗吠便把你嚇住，

你退回巢穴，絲毫不想復仇種種。

夜色已深，你在案前寫信。

字跡多美，一點兒也看不出絕望。

可是，酒呢？

周虎 筆

2018.7.25

多一句嘴，今後可能會更多地在公眾號上發東西了，知乎不怎麼用了，這裡的朋友，有緣的話我們微信上見：）

公眾號：學說謊的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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