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判民科中醫黑 —— 駁「一致性實驗」，講講多角度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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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

2009年，復旦大學一個教研室 聯合上海中醫藥大學綜合研究實驗室做了一個實驗，發表了一篇論文，論文鏈接地址如下：

中醫臨床醫生四診信息判讀及診斷一致性探討-114555562_圖文_百度文庫

本來，就一篇描述了一個簡單事實的情況，卻被中醫黑當做理論依據，甚至在多個場合下拋出，這裡，筆者就來分析分析。

（題外音，

先問問中醫黑群體：不會思考嗎？

）

預分析

分析文章之前，筆者拋出四個場景，咱們大家來一個「理性分析預熱準備」：

場景1：盲人摸象

場景2：漏水事件（一） —— 某室內，管道漏水，不同人，不同人，進行了不同的操作：

某甲：關閉水管總閘；

某乙：用撮子撮水，倒進馬桶；

某丙：用抹布擋住水蔓延；

某丁：把地面上的書本等怕濕物體挪放到相對高的位置；

場景3：漏水事件（二） —— 某室內，管道漏水，某「專業團隊」進行處理流程：

1、定位室內最低點；

2、將漏水位置與最低點附近相關書籍等怕水物體清理；

3、在最低點地板下，建立連接到下水管道的排水管道；

4、打穿最低點地面；

5、將水引入最低點位置。

並形成統一方案，以後，只要有室內漏水，就可以這麼做！

場景4：是否漏水的有效判斷

南方空氣潮濕，水汽很大，地面上經常會凝結出一層薄薄的水珠。對待這種自然凝結出的水珠和漏水的區別？多少水珠需要進行清理？

對於「預分析」中提到的幾個場景，這裡，筆者先不進行進一步分析，大家可以帶著這幾個場景的思維方式，我們來進入正題：

具體的，對論文本身進行分析

首先，談論文的實驗方法：

可以說，這個實驗，是有著先天漏洞」的。第一個實驗，即「不同醫生，同一患者的現場四診信息判讀及診斷一致性評價」，實驗方法描述中，包括：

因為中醫診斷「望聞問切」，尤其是「切脈」過程中，對多僅僅可能兩位醫師同時操作（分別一左一右，儘管可笑，但卻存在可能）。那麼，這個「先天漏洞」就是：

實驗忽略了個體病情在不同時間的變化，尤其是短時間內，出現了16位專家給患者本身造成的心理壓力引發的病情變化。

相對中醫而言，西醫依仗的驗證方法「大樣本隨機雙盲對照實驗」，在無法絕對排除人體內部不同器官之間關係狀況不同對疾病印象的情況下，唯一能夠積極體現的，即「隨機」、「雙盲」的方法，對病人知情的隱瞞，以屏蔽（包括正向以及逆向的）心理影響。

而在這個對中醫的實驗中，不但心理影響沒有被屏蔽，還在很大程度上激增了。

大家不妨設身處地的想一想，住院了的病人，一下子面對16位專家反覆診斷，其心理歷程會何等精彩，相信即使實現被告知實情，也會有很大的影響吧：

為什麼是我啊？簡單的頭疼鬧熱的看不出來了，找我這個嚴重的了？……

即使拋開了病人依次面對16位不同專家過程中，產生心理壓力變化的情況，16位專家依次診斷，也要客觀面臨病情變化的客觀可能性。

病情本身是隨時間發生變化的。這個理論，無論是中醫還是西醫，都是認可的。

而對於某些特別的病情，比如傷寒，其變化可能性會非常快，中醫中就存在著「走馬看傷寒」的說法。

於是，本身可能發生變化的病情，加上16位專家依次診斷對病人的心理影響，在這個大前提情況下，實驗的客觀有效性還能保證多少呢？

（這裡面，甚至還要包括文章自己提到的內容：

）

進一步，細看實驗過程：

一，觀察一個事物，只能有一個結論嗎？

看看文章內容，以「舌體」為代表，截圖如下：

那麼，我們不妨來思考一下：

是否存在患者，舌頭上面同時滿足：

1、邊上有牙印（齒痕）並且

2、舌苔有裂紋（裂紋舌）並且

3、帶有瘀斑（舌體瘀斑）並且

4、舌頭大（舌體肥大）？

這四個描述，是完全四個不同的角度，即：

1、舌頭邊緣外形特點；

2、舌表面（舌苔）乾燥程度；

3、舌表面（舌體）視覺特點；

4、舌體體積特點。

這個觀察結論，僅僅能夠表明不同的醫師給出了不同角度的觀察，而觀察結果本身並不發生任何衝突。

這裡，科普一下理論知識：

中醫，包括絕大多數科學學科（排除少量的「一根筋」研究方法的學科），都存在對同一客觀事物的不同角度抽象，並解決問題的方法。具體的，到學科內的工作人員，依照其個體對不同角度、方法的掌握熟練程度，是完全會傾向於使用自身熟悉的方法。

大家可以套用西醫的方式來進行思考：

某器官發言，消炎？切除？不同醫生，完全可能會給出不同的治療意見。這個，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當然，很多的結論，是存在一定的衝突的，比如，文章中提到的「苔色」以及後面的「口唇」部分，截圖如下：

以及：

這裡，除了包括前面提到的實驗的「先天漏洞」，當然就包括了文章本身給出的結論，即：

詳細的說，不如給出如下及三個色塊：

我們可以直觀的看出，左邊的是白色，右邊的是黃色。那麼，中間的呢？～

進一步的，筆者在繪圖板工具中截圖了如下的一小條，大家來討論一下，這個從白色到黃色的過度中，哪些是白，哪些是黃：

當然，這裡，筆者是承認中醫診斷中是存在主觀性的。

進一步，我們來探討：

1、這個判斷過程中的主觀性，是僅僅在中醫中存在的嗎？

2、診斷（或者一般的判斷）過程中，主觀性決策的引入與結果的準確性的關係，是只要存在主觀性，結果就不可靠？還是和主觀性存在多少有線性或類線性關係？還是乾脆無關？……

這裡，筆者再引入一個西醫的例子。

在此時日期（2018年7月9日），筆者接觸到的西醫使用最多的血壓測量儀器是水銀血壓計+聽診器。這個測量過程中，需要測量人員「聽到」一個「砰」的聲音。

然而，在實際學習使用過程中，筆者先後聽到了「刷」、「嗖」、「噗」、「砰」依次建強的不同程度的聲音，當然，這可能和被測試人員（家父）實際體質有關，然而，這個靠測試人員聽力確定的「砰」的一聲，本身就是帶有主觀性的。最終，也只能是臨床實踐的時候，老師具體告知學生，依賴的那個教科書中寫的「砰」，到底是自己聽到的「刷」、「嗖」、「噗」、「砰」哪一個（筆者就是這麼學的），而且，學習過程中，還要依賴被測試人員在相鄰幾次測試過程中，血壓不變（至少也要基本不變）。

最為重要，看結論

直接截圖：

拋開具體的名稱，應該可以看出，結論的一致性，卻是最高的。

一般的讀者，看到這裡，肯定要懷疑（筆者也就這個問題進行過分析，甚至一定的走訪，於是，這裡有點資格進行進一步的探討）：

過程中採集的現象有著一定的差別，怎麼在結果上會出現較高的一致性？

這其實很簡單，就是多角度觀測分析問題對誤差數值的降低。

回到前面的「盲人摸象」的問題，在該場景中，不同的盲人朋友，會給出不同的結論，包括：

1、長矛（象牙）

2、蒲扇（耳朵）

3、大管子（鼻子）

4、柱子（腿）

5、牆（身體）

6、繩子（尾巴）

如果我們僅僅根據單一的觀測結果，就對是否是「大象」的結論進行推測，這個行為肯定是不充分的，不足為信的。

然而，如果我們綜合了所有盲人朋友給出的數據，然後匯總進行分析，那麼，我們可以認定：

有長矛一樣的牙，有蒲扇一樣的耳朵，有大管子一樣的鼻子，有柱子一樣的腿，有牆壁一樣的身體，有繩子一樣的尾巴的事物，是大象。

儘管可能這個結論，在某些特定情況下，還是會造成一定的偏差，但基本上，可以滿足判定大象的一般性需求了。

回到中醫診斷這個行為中。

中醫診斷的「望聞問切」四診，就是一個多角度觀察，然後匯總分析的過程。

針對單一角度進行分析，可能會受到光照、環境、患者心態等諸多位置因素的影響，進而影響到診斷的準確性，然而，多角度的綜合分析，會有力的降低這種誤差。

就單純的測試結果言，在不藉助任何儀器的情況下，單獨的依照檢測人員的自然感受，可以得出這種程度的結論，中醫綜合診斷的準確性，筆者看來，是可圈可點的。

同時，我們還要注意到：

沒有任何法律法規、行業規範、經典論著、專業教材、業內權威人士否認中醫可以使用現代化儀器。

筆者幾乎所有的中醫朋友，都會使用血壓計+聽診器測量血壓；而絕大部分專業的中醫朋友，都看得懂（和自己擅長專業相關的）X光片。

這種多角度的分析方式，在醫療儀器並不先進的古代社會，是有著絕對的積極作用的，甚至，即使是在現今社會中，這種多角度的分析方式，和現代儀器的引入，也並不存在本質的衝突。

以西醫為例，患者主訴（相當於中醫的問診）、聽診器（醫生靠聽覺檢測）、驗血（標本採集方法）、X光/CT（醫學影像學），就是多角度分析的典型。

而對於單一的數據的判斷情況，即使引入了儀器，也存在一定主觀認知的問題。還以前面的測量血壓為例，西醫將儀器顯示後的超過140mmHg的情況定義為高血壓，那麼，我們不妨設想一個情況，實際患者血壓值為137，面對這個情況，醫生應該給出什麼建議？對於這個數值，醫生給出的診斷意見的一致性？

對論文的總結

這篇論文，儘管有著先天不足，卻也能夠說明一些事情。

割裂開中醫的整體思維，單獨的看一個非全面的角度的分析結果，中醫是有（甚至很大程度上）不一致可能性存在的，但通過綜合分析決策，中醫是可以給出一致性較高的結論的。

而文章沒有（也無法）給出的進一步探究，我們不妨想一想，16位中醫人士，給出不同的治療意見，患者就會出現恢復健康的不一致情況嗎？

可能，中醫的思維和我們現代化生活比較遠，這裡，筆者還舉西醫的例子，比如，扁桃體疼痛，西醫可以採取的治療方案包括（但可能不限於）：

1、霧化；

2、口服藥物；

3、肌注、點滴；

4、手術切除扁桃體。

而包括內服與肌注，可以採用的藥物包括（但可能不限於）：

1、一般消炎藥

2、抗生素

3、激素

4、止痛藥

對於事件的總結

中醫的學科特點，就在於理論上對疾病與健康從人體與外界建立了宏觀的各種聯繫思想，而對具體事務（病情等）的分析，依照各種表象，進行綜合判斷，辯證處理。

回到開始拋出的幾個問題，可能在一般的情況下，依照中醫的思維方式，無法給出「最低點打洞」的排水方案，因為中醫會進一步考慮樓層結構（人體器官間的關係）等諸多原因。

事實就是事實。

問題是，對事實的分析方式，事實到底說明了什麼問題。

對於人體如此複雜的情況：

1、能夠給出一個絕對一致的方案？？

2、只有給出一個絕對一致的方案才是科學的？？

3、不同的解決方案一定不能解決相同的問題？？

中醫黑這種思維，充分暴露了其民科理念的本質。

問問中醫黑群體：不會思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