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和同齡人財富差距的唯一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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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位閨蜜心情特別煩。她跟男友談了兩年,本來打算明年就結婚了。說好要在上海買房。兩家各出點首付。閨蜜父母豪爽砸出250萬,男友父母只豪爽丟了一句話:娃娃要靠自己。
閨蜜男友含淚說:沒關係,我手上有200萬理財,明年就到期了,正好拿來買房。
問題來了。閨蜜男友爸媽常年迷信,飛去黑龍江問了一個算命師傅。算命師傅掐指一算,說明年不適合結婚,要結就一定是今年。還送了一幅百合圖,讓小兩口掛在新房子卧室。男友爸媽感謝連連,包了8000塊紅包。
閨蜜爸媽不幹了。說閨女,你倆今年就扯證,首付咱們一家出。你、確、定,房子還寫你們倆的名字嗎?
父母有意見。這一年半載,感情出個啥問題,那可怎麼整?
閨蜜是小清新文藝女,從來不知油鹽柴米之苦。這下也苦惱了。跑來問我。怎麼辦?
山盟海誓,風花雪月,口水亂翻,但感情要在這殘酷的生活土壤中開花結果,這可是真金白銀的事。
朋友們,交易門寫了花樣繁多的交易,但最真實的「交易」,卻裹著各種精緻的外衣在我們身邊赤裸裸地上演。
我們可以嗤之以鼻,高唱「我們不一樣」,卻無法置身事外。多數情況下,你我也只是服從命令,選擇阻力最小模式,乖乖當一名演員。
我老家是一座自認為「幸福感」很高的二線城市。過去10年,親戚們喜歡用一種獨特句型交流感情,互通信息。
這類句子主謂賓簡單明了,總結起來,就是:「誰誰誰在哪裡買了房」。一字不多,一字不少。
我租住上海某小區門口,每天都站著膚色黢黑,眼神灼熱的中介朋友,遞來黑白列印的單子。單子正反兩面,正面出租,反面出售。
我盯盯正面,瞅瞅反面,把單子折起來,放牛仔褲包包里。口中念念有詞,心中加減乘除。
過去20年,金融和地產,這兩大洪流,不由分說地把我們捲入其中。
為什麼要賺錢?買房!搞什麼賺錢?搞金融!
人才、資金大量湧入。圈進去的人,腦瓜頂尖聰明,戴著「華爾街的金手銬」跳舞,圈進去的錢,盡著資本的天職,做著日復一日的套利逐利。
金融業一直如此火爆?當然不是。
喜牛創始人鄭瑩最近告訴我,她老公呂俊在2000年左右進入公募基金工作時,朋友一頭霧水地問她,「呂俊是去了大橋牌還是太太樂(雞精)?」
然而很快,年輕人心目中,基金經理成為了「高大上」的工作。呂俊們也成為了有志於從事金融工作的年輕人心中的典範。
《21世紀經濟報道》這樣描寫外界對公募基金基金經理的認知:「一群畢業於清華大學等各大名牌大學的高才生,手上掌管著幾十億資金,每天西裝革履,與上市公司董秘、高管運籌帷幄探討公司的未來。」
這離事實當然有點距離——真相是許多初入職的研究員月薪5000,中午排隊買711的盒飯。
但站在當下這個時間點,我們更關心的問題是,金融行業還會火下去嗎?在金融強監管的大勢下,從業者、普通投資者又該何去何從?
針對這一主題,交易門將進行系列探討。
今天我們要對話的,是在資產管理行業從業20餘年的基金經理袁鵬濤。
對話
◆ ◆ ◆
袁鵬濤:中域投資創始人
春曉:交易門主編
春曉:中國政府現在不鼓勵過度金融創新。在這樣的前提下,資本市場還能很好地支持實體經濟的發展嗎?
袁鵬濤:過去我們一講發展資本市場,都是以創新的方式來發展。美國是,香港是,中國內地也是。但我們現在是通過一種抑制金融的手段來發展金融。我們過去發展創造了很多衍生品和工具,但這僅給我們金融體系內的機構和從業者掙錢了,並沒有很好地支持實體經濟。
美國的建國之本就是資本市場,所以它的資本市場有再大的泡沫,還是相當程度上支撐了實體。我們支撐實體主要靠的是銀行。但是在過去五年,銀行、信託、保險、券商所乾的很多新的業務,其實沒有很好服務實體。帶來的結果就是,金融體系的流動性收緊,產品的創新被抑制。因為有些創新沒有必要的,是自己人玩來玩去,相互嵌套。資金始終不能進入實體企業。
資本市場和金融機構要想支持實體經濟,其實沒有必要做很多衍生品、結構化的東西。好的企業我給你高定價,差的企業我給你低定價,提高實際融資成本。就通過這種很簡單的方式,別的什麼都不需要。
春曉:過去10年, 中國大部分資源,包括資金和人才,都流向了金融和房地產,只有很小一部分進入實體經濟。這個情況為什麼不能繼續下去?
袁鵬濤:中國如果是一個小的國家,比如講像瑞士,我可以單一發展某個行業,為全世界服務。但中國是大國,實體如果不行的話,你的金融是虛的。過去15年,在金融行業里乾的很多企業跟個人,獲得了很多很多的財富,是靠實體換過來的。現在要反過來。把金融行業很多過度的產品,過度的工具壓縮下來,才能夠促成中國資本市場、中國金融體系健康發展,你才能長期地活下去。
春曉:我們可以說,金融行業的好日子快沒了嗎?
袁鵬濤:未來五年,整個行業的收益率會下降。很多資金不會在這裡面轉了,要去給實體服務。所以你如果還想在金融行業里玩的話,需要兩個條件,一是你真的喜歡它。如果不喜歡,我可以告訴你,在實體裡面做,你的舒適度,成就感,財務回報都要比在金融行業裡面高。其次,你要有足夠的能力。你說你每天工作12個小時,星期天還不休息。但行業里的人大部分都這麼乾的,我也這麼干。但你光拼時間,只成了80%的人,那麼你的價值是0。你必須成為最優秀的人。如果沒有這個天賦,不要在這裡面干。干也是白乾。
春曉:在中國目前這個階段,作為一名普通的投資者,我們怎麼樣最快速地去獲取和積累財富?
袁鵬濤:在每一個社會發展的歷史階段,獲得財富的方式都有所不同,記得有個朋友說過:堅持固有的邏輯去做事情的話,結果可能會死得很慘。這說明每個邏輯也有其社會背景。看中國工業化初期和中期,圍繞城市化做房地產、固定資產投資什麼的,都是獲得財富的較佳路徑。而進入工業化後期,特別是中國的當下,從地租模式進入到創新模式,投資人的創新精神,就應當是獲得財富的最好思維角度,買入符合時代發展特徵的行業和具備企業家精神的優質股權,就是最佳路徑。
縱觀全世界這些發達國家的歷史,你發現哪個國家的創新能力強,它的資本市場一定不差。一個國家資本市場如果很牛,一定有很多很牛的創新企業。就是一個硬幣的兩個方面,相輔相成,構成了一個整體。通俗一點,投資這個符合未來國家產業方向的優秀企業的股權,就是拉開你跟同齡人財富差距的主要方式。
春曉:在當前國際和國內形勢下做投資,我們怎樣去把握大方向?
袁鵬濤:方向感,就是你要把握住時代發展的產業特徵。每個時代都有一個主流產業。就像一首能夠流傳10年、20年的歌曲,會有一個主旋律。你看過去30年,每個10年,主導產業都不一樣,這就是時代發展的產業特徵。
未來三年、五年,哪些產業能夠成為中國經濟的主導產業?我們需要先把這個投資方向確定。這可能需要花近80%的智慧和精力。因為這個事情你搞不清楚的話,後面的行研、個股配置都沒法做。而要想精準把握未來核心產業,需要你有很強大的格局觀、宏觀邏輯。格局跟宏觀邏輯形成,又需要你的社會學知識、歷史學知識。
特朗普上台前,很多人認為他執政對中國會有很大影響,預測會有巨大的貿易摩擦。我的宏觀格局肯定不如很多宏觀經濟學家,我也不懂,我沒去過美國。怎麼辦?看歷史。
我在2016年的8、9月份買了一套《北美髮展史》,上中下三冊。讀完美國的建國史和發展史,以及其它反映美國政治制度和社會結構演變的書籍,就能夠對特朗普是否能如其預期「作為」一番有個客觀認識。
中美大國之間的合作也好競爭也好博弈也好,都會在一個邊界內運行。這種外部性對市場的影響可能就不是趨勢而只是短期波動了。而從內部性來講,做好我們自己的事情是最重要的,當前正是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春曉:從中觀和微觀上講,哪些產業是符合當下時代方向的?
袁鵬濤:供給側改革和金融體系的強監管以及去槓桿, 夯實了中國的經濟中樞和盈利中樞,鄉村振興和精準扶貧穩定了社會結構,更大意義上正在培育中國中長期的內部需求,而這一點是世界列強做不到的。這艘航船穩定了, 緊接著必須緊迫實施的就是改革、開放、創新、保護知識產權、釋放企業家精神、降低實體企業運營成本,提高實體企業回報率並減少與金融收益率的差。這樣來看,當下的產業特徵是極其清晰的,高端裝備、智能製造、軍工、醫藥、醫療服務、人工智慧等方面的技術創新型導向的產業,都是時代的方向,也是投資的方向。
春曉:在中國經濟發展放慢,金融壓抑的大環境下,你的團隊怎樣去找投資機會?
袁鵬濤:有種觀點認為A股是被過度研究的一個市場。為什麼講過度研究?因為3000多隻股票,研究員也差不多是這個數量。但目前整個A股的研究,對企業基本面的這種專註和深度,是遠遠不夠的。如果你的團隊能較早地意識到這一點,或者說你的團隊本身就具備很紮實的行業背景、行業的方法論的話,你就能夠走到別人前面。
未來是金融抑制的大環境,另外整個中國經濟增長速度往下走,存量模式,意味著整體性的、趨勢性的機會不多,它只能是一個行業的結構性機會。這就要求你專註到一個行業、一個公司,做很深很深的研究,才能夠找到這種總量平淡但結構性機會很突出的機會。
春曉:一個行業內,或某公司發生變化,用不同視角、不同思維去看,得出來的結論是不一樣的。你怎麼確認自己的結論是跟事實比較接近的?
袁鵬濤:佛家有句話叫做「無中生有」。什麼意思?當你看到K線這麼走,當你看到「有」了,實際上就已經晚了。你要在「無」的時候把它去分析總結出來,去指導你「有」的層面。所有的事都是「無中生有」。人的出生不也是「無中生有」?但「無」是最難解的事情,因為「無」是看不到的,「無」是思想,是認知,是方法論。同樣的事情,有人得出很正面的結論,有人得出負面結論,每個人的思維和視角不一樣。
怎麼樣去培養自己與眾不同的思維和視角,是務虛的層面,從「無」中去找。你要讀很多社會學、歷史的書。再比如講,一個公司,除了做很多財務模型之外,我們研究員會去搜這個公司管理層,核心老大很多演講、視頻,年報之外的關於公司和行業的信息。企業文化、價值觀、願景,公司的出身和基因,公司的股權結構,企業家性格、執行力、戰略能力等。公司的股權結構,決定了它的治理結構。治理結構可能就決定了你管理能力邊界的延伸和穩定性。
這些東西從某種角度來講,也是「無」的東西,但需要你做理解和投入,否則你不能看得比別人更長更遠,更接近事實。
春曉:我們生活在一個資本和資產都過剩的工業化後期。這個時期優秀的投資標的有哪些特質?
袁鵬濤:進入工業化後期之後,靠資本要素驅動整個產業往上走的趨勢在減弱,你只能靠創新驅動,而創新驅動是投資性價比最高的一種驅動模式。同樣是牛股,美國的科技行業、醫藥行業的漲幅就比那些重資本的機械、汽車、鋼鐵行業大。因此最好的投資標的是靠創新驅動的。因為創新驅動是一個輕資本,是一個從無到有的商業邏輯。
同時,傳統行業由於供給側改革,出現了很多行業龍頭,使得你有機會進行穩健投資。這一時期也會產生很多靠創新驅動的成長型行業和成長型個股,他們的投入產出率會更高,這些公司的股票的投資回報率會更高。
從供給層面上來講,它比過去能提供更多性價比更高的更好的行業,更好的股票。中產階層在教育和未來的醫療、養老等方面的需求急需滿足。這樣投資需求和供給就匹配上了。
春曉:如果現在有100萬做長線投資,5到10年的時間長度,你會選哪幾個行業?
袁鵬濤:第一,醫藥。醫藥是人類剛需的消費品。好的葯就需要有巨大的研發,需要大量的時間,使得這個行業競爭壁壘很高。因為壁壘高,一旦產生優秀的企業,它的持續性就很長。持續長了,你才能夠從100億美金到500億美金,到2000億、3000億美金的市值上去。
由於中國巨大的消費人群,還有「工程師紅利」,像美國一樣誕生一兩千億美金市值的醫藥企業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所以說看5到10年,我覺得這個行業是可以的。
第二,圍繞人工智慧、軍工、新能源汽車的科技行業會成為主導。
到了後工業化時期,必須要靠創新。創新指的是你要有新的產業,滿足新的需求。什麼叫新的需求?如果一個國家在某個行業的需求已經被滿足了,那你再創新沒有意義。創新來自於人腦的智慧。科技不僅能滿足需求,還能創造需求。人類的很多需求,本來你是不知道的,是因為新的科技、創新,催生很多新的需求。
軍工:軍工的崛起是一個國家經濟強盛的必然趨勢和規律。軍工技術和軍工體制的市場化和商業化,其實也承載了一個國家基礎性技術的研發和應用,對創新和製造業的推動是很強大的。這是當下最確定的戰略機會。
新能源汽車:一個大國必須要有完整的工業體系。全球只有美國、俄羅斯、中國有可能構建全面的工業體系。小國家沒有足夠的資源、人力、需求去做這個事情。這個事情的意義,一是通過新能源汽車向上解決中國的能源問題,再就是通過汽車智能化向上拉動中國在電子、自動化等領域的技術引領。
人工智慧:這塊大家都談得很多了。未來進入物聯網社會後,智能基本就是一個最基礎的應用, 所以中國不可能不去引領這個趨勢。同時,我覺得智能化會加速一個國家和地區的網路化。
春曉:你們是主動管理的團隊,但花了一年多時間研究量化中性策略和量化投資。為什麼會在這方面進行探索?
袁鵬濤:傳統量化在過去兩年業績出現一定停滯,是有原因的。在中國,一個是量化檢驗次數太少,大部分低於1000次;另一個就是組合缺乏邏輯(在國內,政策、法規、環境、市場主體的演變都是劇烈的);第三個原因就是量化投資經理在宏觀邏輯和中國市場的實戰經驗都有一定缺乏。
無巧不成書,六年前在我這做博士實習的小夥子,後來到中信期貨下面的一個資產管理公司做量化基金經理。他覺得量化跟主動要結合起來做。我也有這個想法。我們一拍即合,從2017年初開始實戰。
春曉:今年宏觀形勢充滿了不確定性,不管是A股還是港股市場,波動性都非常高。你怎麼看待中美貿易戰等不確定因素?
袁鵬濤:對於今年的市場,我們會以創新意識和創新能力為驅動,觀察企業的盈利,淡化風格標籤。專註基本面研究,脫虛向實,挖掘並持有新興產業領域和傳統產業領域中的成長型優質企業。前面也提到,供給側改革和金融監管夯實了中國的經濟中樞和盈利中樞,央企國企的盈利穩定以及改革,是資本市場得以穩定的主要盈利力量。任何外部的風險,包括中美貿易戰都僅僅是加大了波動的無序,而不會改變趨勢力量。
過去兩年,估值修復策略在傳統價值投資上得到了很好的釋放,市場一定程度在用後視鏡看問題。當下包括未來,在繼續穩定供給側改革金融監管之下,「國策」顯著轉向了創新,市場已經在向前看了。基於成長的價值投資也在逐漸滋生出更大的力量。我們會堅持研究下沉,與那些和自身投資理念一致的資金一起,去挖掘並持有好的企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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