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的眼神（一） 加德滿都

　　加德滿都機場Ncell電話卡專櫃的小伙有點油嘴滑舌，忙得不可開交，還不忘調侃，誰知我只是濫竽充數，湊在櫃檯前蹭幾位同胞的應答，他說了什麼一句也沒聽懂，就除了誇我「You"rehandsome」。我得承認，尼泊爾人大多時候還是靠譜的，儘管行前許多旅遊攻略認為他們辦事拖沓、時間觀念淡薄——即便是，也沒什麼，甚至可能反映了幸福指數的偏高——而實際上，就我此行來說，所接觸的尼泊爾人都是守時的、誠信的。包括那個小伙。

機場門口是黑壓壓的人群，我們惶恐了片刻，總算在隊尾找到了那個舉著我名字紙牌的弟兄——矮壯的阿西西，老實說，沒有給我們獻上一花環，我有點失望，但當看到那輛將與我們度過長長一段旅程的Skoda的行李箱時，立即就心花怒放了，放下4人的背包和皮箱是綽綽有餘。這時幾個年輕人圍攏過來要幫我們搬行李，趕緊sayno，請相信自己沒有這好運氣抬頭就撞上黑皮膚的雷鋒同志。

離開機場，小車駛向了加德滿都。黑的夜，掩蓋了白日里的擁擠、灰塵、髒亂，對這，我已有足夠的心理準備。其實，就算全世界都嘲諷這個城市，但就除了中國人，沒資格，五十步與一百步而已。店鋪大多打烊，但也有流連的男女，在路燈下、在機車上展露著紋身，讓我想起《街頭霸王》，又或陳小春的《蠱惑仔》。車子在幾乎不可能的情況下穿行於泰米爾區逼仄的街巷中，就象一隻啞鈴通過了一截又一截的4分水管，直到碰上最後的塞帽——我們的客棧，天知道這隻啞鈴是如何倒回去的。

我們此行訂住的尼泊爾旅館似乎都喜歡把自己隱藏起來，幸好無論它們的外相如何老實巴交，裡面都有一個布置得溫馨小資的花園子，早餐也一概的豐盛，而它們的侍者也無論衣著拖鞋怎樣邋遢，也總都彬彬有禮，讓人賓至如歸。但老實說，在加德滿都的第一個晚上我並沒有睡好，本來感冒未好，而腳趾頭又莫名其妙的骨膜炎發作，上下煎熬。後來，我總算髮現了一個特效方子，可以兩者兼治，那就是尼泊爾咖哩，相信我！

第二天，我們開始了在加德滿都的遊覽。在尼泊爾的中國遊客，可能比在陽朔的還多，遊記、攻略多如牛毛，沒有人再有耐性聽我嘮叨了，那就看圖吧。

　　這是一雙讓人過目不忘的眼睛，這是一雙無處不在的眼睛，不著威嚴，不帶慈懷，它似乎無所不知，只冷冷地看著這個世界……

　　斯瓦揚布納寺Swayambhunath位於城西的小山上，據說是尼泊爾最古老的佛教寺廟。

　　有人說從泰米爾區步行過來，約半小時，我勸還是省省心，在迷宮般的街巷能找到北就不錯了。給個二三百盧比坐坐計程車，感受一下尼司機的高超技藝，靠譜得多。

　　從山腳上來有300多級台階，兩旁樹林掩映，有各種佛教雕像，但無甚意思。所有的精華都在山頂，所以門票點就設在最後十多級階前。

　　山頂是看加德滿都全景的好地方，都說最好是傍晚時分，但我們選了個陰沉的早上。

　　斯瓦揚布納寺里猴子眾多，於是俗稱猴廟，但我並不認為別處就比這廟少，只不過這裡的猴子站得更高，或者說蹲。

　　這位菩薩端坐於房頂。

　　這位兄台拜跪於階前。

　　這位老弟眺望于飛檐。

　　這隻孔雀昂立於柱巔。

　　這群大媽添燈於法輪之周。

　　這個長者微笑於遊客，但如果你沒準備給點小錢，就趕快閃人。

　　我們的第二站是加德滿都的杜巴廣場Durbar Square，計程車司機把我們直接送到這尊迦盧荼神像下。旁邊的瑪珠廟Maju Deval是杜巴廣場的地標，有九層台基，三層屋檐。瑪珠廟的另一邊則有納拉揚廟Narayan Temple，似在修繕，屋檐鋪了些藍色的膜。

　　旁邊類似瑪珠廟的是Trailokya Mohan Narayan神廟。

　　瑪珠廟的東南是庫瑪麗女神廟Kumari Bahal，裡面住有選為女神化身的女童，而成為熱門景點，但我可不願意為一睹芳容而在窗下乾等。

　　但面對這些窗，還是有理由仰首慨嘆的，即使不為庫瑪麗。

　　對這繁複的木工技藝我不知如何形容。

我有點擔心要擦拭這些窗得花多少精力，不過，這實屬杞人憂天，尼泊爾人也許根本沒有這打算。

　　納拉揚廟的旁邊是濕婆-帕爾瓦蒂神廟Shiva-Parvati Temple，濕婆神和妻子雪山女神帕爾瓦蒂，正靠在樓上的窗口，俯瞰眾生。

　　對，就是有點卡通的這倆口，很有情味吧。

　　無數的鴿子停在賈格納神廟 Jagannath Temple前，廣場和鴿子永遠是家庭遊樂的好元素。

　　說這是一個幸福指數偏高的國度並不為過，至少它離神祗更近。

　　很好奇這伙小孩在研究什麼，如此專心致志。

　　也好奇什麼吸引了這一家子，讓孩子們忘卻了手中的冰棍。

　　這是黑拜拉弗神像 Kal Bhairav，面目猙獰，手持寶劍、斧頭，腳踩屍體，傳說在他面前撒謊會馬上死去，於是成為發誓賭咒的好地方。　　

　　回到庫瑪麗女神廟的旁邊，有哈努曼多卡宮 Hanuman Dhoka，哈努曼多卡宮的側面是另一個廣場巴山塔布爾Basantapur。

　　廣場旁邊是色彩斑斕的建築，廣場上是擺賣工藝品的攤販。

　　在廣場可以仰望到精美絕倫的檐柱雕刻。　　

　　照片經過壓縮，損失了大量的細節，但仍舊眼花繚亂。在尼泊爾要保護好你的脖子……

　　我們在杜巴廣場邊上一家餐館的露台吃午飯，正好可以望到塔萊珠神廟Taleju Temple，這座最宏偉的廟宇卻不對公眾開放，本地的印度教徒也只能在每年10月的達善節期間入內參拜。

　　飯後，我們直奔城東的博大哈佛塔 Boudha Stupa，它體量巨大。

　　你可以看到許多藏傳佛教的元素，實際上佛塔就位於拉薩到加德滿都古商道的終點。

　　環繞佛塔的是林立的商店，還有遊人和善眾。

　　鴿子、人群和老房子。

　　倚在唱片店前的女孩。

　　還有那無處不在的眼睛。　

　　哪怕在你悠閑享用一杯咖啡的時候……

　　帕斯帕提那神廟 Pashupatinath　距離博大哈佛塔並不遠，傍晚是前往的理想時候。廟前的拱廊坐著傾談的人們。

　　空地上可以看到載歌載舞的人群，也有一家大小來野餐的。只不過，距離這二十丈外就是……

　　不論老幼，都是舞林高手，誰不服，可以上去試試。

　　帕斯帕提那神廟非印度教徒不能進入，我只窺看到殿前的這一排造像。

　　帕斯帕提那有另一個如雷貫耳的名字，也許有點不敬：燒屍廟。對，你看到的那些火和煙，就是了。

　　面對生與死，淡然淡定。

　　親人、閑人、遊客，就此閱看生命肉體之終滅，或許也是另一個新生的開始。

　　焚屍台前的河水，孩子們在快活嬉戲，逝者的花環在水中漂蕩。

　　這條河叫巴格馬蒂河Bagmati River，好象會最終匯入恆河，我還來不及查查。

　　一具遺體已經用黃布包裹好放在河邊石階前。

　　河東岸是一個山丘，密布著許許多多的林迦塔。

　　林迦塔外有精美的雕刻。

　塔內供奉著林迦（柱狀突起）和尤尼（下面的圓盤），我發現除了祭祀，塔內也是尼泊爾人野餐和休憩的好地方。

　　如果只顧在河岸觀看火葬，而不登上山去逛逛會很可惜，上面的塔林非常壯觀，而且要清幽得多。

　　還有一種廢墟美。

　　山頂靠北的地方有喬羅迦陀寺。

　　這裡的猴子似乎也很有思想。

　　　也很恩愛。

　　回到河岸，已近黃昏。

　　我們結束一天的旅程，回返旅館，泰米爾區被稱為小香港，並不無道理。

　　我們在一家聞名遐邇的餐館吃晚飯，再次印證了網路是謠傳的溫床，我吃了平生最難吃的牛扒，但我還是昧著良心把這份韌拖鞋拍得溫情脈脈，老闆真該給我個好折頭。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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