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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梨煎雪,細品懷念

曲詞:

青鯉來時遙聞春溪聲聲碎,嗅得手植棠梨初發輕黃蕊;待小暑悄過,新梨漸垂,來邀東鄰女伴擷果緩緩歸;舊歲採得枝頭細雪,今朝飄落胭脂梨葉,輕挼草色二三入卷,細呷春酒淡始覺甜。依舊是偏愛枕驚鴻二字入夢的時節,燭火惺忪卻可與她漫聊徹夜。早春暮春,酒暖花深,便好似一生心事只得一人來解;歲歲花藻檐下共將棠梨煎雪,自總角至你我某日輾轉天邊。天淡天青,宿雨沾襟,一年一會信箋卻只見寥寥數言。(有略)雨中燈市欲眠,原已蕭蕭數年。似有故人輕叩,再將棠梨煎雪,能否消得你一路而來的半生風雪?

記得,某位親老師最愛念叨的老友之境,便是「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那時,我只存嚮往之情,因為,時間從來沒有讓友情經歷過真正的分別。剛入大學時,我曾想過,由心所想,焦尾綠蟻,錚錚裊裊,升騰一縷酒香,伴歡喜越過茶盞,與雪隨風舞成旋,門扉無須掩,自有友悅來。且溫一壺酒,執香道故人。那時,我全部的想像只是來自詩詞古境,卻不是生活。之前有一個小夥伴髮狀態,提到希望多年後的某個黃昏,我們再見,言談,卻不言世故與境遇,只為知道各自安好。隨著征途漸遠,慢慢便明白,我以為的相伴一生,其實更像是各自安好。多年後再見,我們也許不再親密,因為之中隔了一大段時光,一大段各自的生活,但或許依舊可以親近。

覺得,棠梨煎雪,這是一段帶有香甜滋味的記憶。一塊采枝頭雪,一塊等待棠梨發蕊,一塊採擷新垂棠梨,一塊煎酒共品心頭甜。總角之年,這是一段共享未來憧憬的日子。一塊守著惺忪燭火,一塊徹夜聊天歡笑瀰漫。成長總不如幼時簡單,記憶都清新得可愛。現實總會與記憶抗衡,記憶明媚芳甜,現實卻抵不過一年一會,信箋不過寥寥數言。正如舊歲的枝頭雪等了一夏,只為小暑之後新垂的棠梨相遇。正如隔了這麼多年,雨中燈市朦朧,故人似從遠方來,攜著記憶里春酒的甜。那份幼時的記憶等了良久,只為我們再次相遇。與其日後懷念,不如眼前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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