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經的智慧》第48集：人文精神（曾仕強）

賁卦卦象《易經》第22卦：離下艮上（山火賁上）

上九_____ 爻辭：白賁，無咎。

六五 __ __爻辭：賁於丘園，束帛戔戔，吝，終吉。

六四 __ __爻辭：賁如，皤如。白馬翰如，匪寇，婚詬。

九三_____ 爻辭：賁如，濡如，永貞吉。

六二 __ __爻辭：賁其須。

初九_____ 爻辭：賁其趾，舍車而徒。

賁卦卦辭：賁。亨，小利有攸往。

賁卦彖辭：賁亨，柔來而文剛，故亨；分剛上而文柔，故小利有攸往。剛柔交錯，天文也；文明以止，人文也。觀乎天文，以察時變；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

賁卦大象：山下有火，賁。君子以明庶政，無敢折獄。

噬嗑卦和賁卦互為綜卦，相輔相成，如果說噬嗑卦是武治，象徵以法治國。那麼賁卦就是文飾，提倡以德治國。賁卦倡文明，制禮節，希望通過禮樂教化，來規範和提高人們的德行。那麼，我們該發揮文飾的積極作用，提高人們的德行呢？同時又應該如何避免被文飾的外在形式所迷惑？這其中的度該如何把握呢？

我們把賁卦跟噬嗑卦合在一起看一看，把賁卦顛倒過來就變成噬嗑卦，把噬嗑卦顛倒過來它又變成賁卦。這兩個卦就叫做相綜。相綜就表示它是事情的一體兩面。各位想想看，我們蓋房子的時候是不是噬嗑？鋼筋粗細要一樣，不一樣要拿掉，所有的材料要合乎規格，不合乎規格，我就用武力強制你，要合乎我的規格，那完全是武治，不聽話不行。不合規格就去掉。可是房子蓋完以後要怎麼樣？人就搬進去住嗎？不可能。要裝修。不管是室內，還是室外，都要裝修一下。讓它看起來更漂亮，那個就叫做文飾。文飾就是賁卦。

你看一個人要出去的時候，他可能洗個澡，洗澡是噬嗑卦，把髒東西刷掉，把不好看的東西想辦法用刀子割掉，長鬍須也不行。可是完了以後，他不能就這樣出去，他要穿一件合適的衣服，有時候找領帶都找好久，領帶完了還要看看皮帶，皮帶完了還要看看皮鞋，也這是裝飾，修飾，這個都叫做賁卦。還有，把人抓去關，關三個月，關六個月，關三年，出來以後怎麼辦？難道他不要又重新進入人群社會嗎？所以這個時候要做心理輔導，要撫平他的創傷，讓他忘記過去那一段不愉快的事情，那也叫賁卦。

所以各位從這裡可以知道，任何一個卦，它所能夠代表的意義，都是很廣泛的。如果它就是這個一個意義的話，那六十四卦怎麼可能代表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呢？賁卦它是修飾，它是裝修，它是化妝，它叫做文治。就是來文的，不來武的，因為武的已經過去了，所以賁卦，它就是人文精神。你看我們到一個地方去看，房子都差不多，樹也差不多，什麼差不多，可是你感覺不一樣，是什麼讓你感覺不一樣？那股人文的氣息，那種氛圍，讓你感覺到好象不太相同。

我們怎麼從這裡去體會這個賁呢？你從這個卦可以看得出來，上面有一座山（艮卦），下面有一堆火（離卦），那個火就是現在的電燈。你去看看，我們室內裝潢好了以後，就會跑到外面來看：哎！有個小院子！小院子怎麼辦呢？然後就弄些石頭做假山，然後弄個水池養魚。白天看看你還覺得很不錯，可是一到晚上之後，你就發現什麼景象都沒有了，一片漆黑。那怎麼辦？就打個燈光，那個燈光一打，就好象那個火照到那個山一樣。如果火滅了，那個山是一片漆黑的。火一亮，就好象電燈一亮，整個的景觀就出來了。「啊！樹木是綠的，花是紅的，石頭有石頭的顏色，那整個色彩就出來了。」所以為什麼我們那個廣告，你要打那個聚光燈，讓它很顯明的，可以吸引人家的眼睛。我們就是從這個景象裡面，讓我們感覺到說：「嗯！做人，是應該有些文明，要創造一些文化」。那講起來這是人特有的東西，所以叫做人文。人文人文，人文就是人的花樣。

噬嗑卦和賁卦互為綜卦，相輔相成，噬嗑卦可以看作是以法律為核心的法家精神，而賁卦則可以看作是崇尚禮樂教化的儒家思想，其實無論是法家還是儒家，都屬於中華文化。五千年來，中華文化一脈相承，源遠流長，為什麼中華文化能夠傳承至今？而賁卦又是如何解釋其中的道理的呢？

一、萬變不離其宗

賁卦卦辭：賁，亨。小利有攸往。賁，卦名。亨，表示說它的元，是被蒙蔽起來的。老實講，像這些事情，像文化這類東西，它的原始是從哪裡來，它一定有一個原始，可是我們往往搞不清楚。我們吃飯為什麼用筷子？不知道。什麼開始的？不知道。誰發明的？也不知道。所以那個元是存在，但是它是隱而不現的。我們的文化是怎麼演變的，各說各話，就是因為它的元，很難去追到。可是是我們很明顯的，這個文化能夠傳承下來，就表示它是亨通的。如果只是個人的花樣，它一陣子就不見了，它根本就不亨。那為什麼說小利？沒有說它大利呢？我們現在可以看《序卦傳》它怎麼寫的，《序卦傳》它寫得非常清楚：物不可以苟合而已，故受之以賁。苟合，苟且相合。就是說好吧，你們要我這樣拿筷子，我就跟著拿。這種是傳不下去的。它一定要受之以賁，一定要講出一套道理來，讓它正當化，讓它聽起來覺得很有道理，然後大家才會照著去做。可是這種道理，你講一陣子以後，就有很多人開始懷疑了。所以為什麼說文化它會有點演變，就是一段時間以後，大家就會想到：「哎！是不是稍微調整一下？」因此，它不可能說從古老一直到現在，始終沒有變，做不到。它是有攸往，小利，然後它會修正，它會調整，它會受到外來文化的挑戰，它會做一些變化，這是很自然的。你看我們庭院裡面的景觀，一陣花謝了，樹木枯萎了，你要不要換一個？你當然要換了。電燈泡不亮了，你再換一個新的。看看這個不太對了，再裝一個旁邊的補助的工具，它會有很多花樣出來，它不是大利，不是說，「就這麼定了，幾千年不能變！」所以文化到底有沒有變，這是很值得我們大家來關心的。中國人最大的貢獻，就是我們有辦法做到，你說它變，它就沒有變；你說它沒有變，它就明明在變。這個是外國人很難很難去理會的。我們為什麼這麼靈光？因為我們有一本《易經》。《易經》就是告訴我們：變中有不變的部分，不變中有變的部分。

中華文化，一脈相承，源遠流長，表面看起來似乎在不斷地演變，其實它的實質內涵一直都沒有變，只是外在的表現形式，隨著時代的不同，做出了相應的調整。那麼賁卦的彖辭，是如何說明，文飾變化過程的呢？

二、剛柔交錯，生生不息

賁卦彖辭：賁，亨。柔來而文剛，故亨。分剛上而文柔，故小利有攸往。剛柔交錯，天文也；文明以止，人文也。觀乎天文，以察時度；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柔來而文剛：文，修飾。賁這個卦它為什麼會亨？因為它這個柔跟剛有互動。

柔來而文剛這句話其實有好幾種解釋，你可以把它看成它本來是泰卦，凡是三陽三陰的卦，你都可以把它看成泰卦或者否卦。你看這個卦，它的上卦兩個陰一個陽；下卦呢？兩個陽一個陰。你如果把上卦的陽調到下卦來，把下卦的陰調到上卦，那就變成泰卦了。所以它本來是泰卦。老實講，一個人不安泰，你哪裡有心理去裝飾？對不對？很窮的話，蓋一個帳篷那就睡著了，拿個毛坏房子來，他也不會去修飾，也沒有錢做什麼室內裝修，搬進去住就算了。可是你安泰的時候，你就覺得這樣不行，要住得體面一點，你就會修飾。你看一個人忙不贏的時候，他會去化妝嗎？不會的。就是閑著沒事幹，那幹嘛呢？那就開始化妝了，各式各樣的花樣就出來了。泰，你看看，把泰卦的九二拿上去變上九，然後本來是上六的柔到下面來文飾這個剛，因為它本來是乾，乾是剛，這是一種解釋。

另外一種解釋是什麼？你看離卦，它是陰卦，可是艮呢？它是陽卦。山是在那裡不動的，我請問你：「這個火去照那個山，這個火是剛火還是柔火？」你說剛火，那就變成火燒山了，把山都燒掉了，火燒山是剛火。這個火去照那個山，當然是柔火。柔火照出來，樹還是樹，石頭還是石頭，花還是花，你不會去傷害它。我們打燈光的時候，不是放火，只是放光而已。所以同樣是離卦，它可能是火，它可能是光。那火呢？就是剛的，陽火，那就大了，一大就不利了。你現在這個火是什麼？只是放光而已，它是柔的，我照到讓你有顏色，可是我不會傷害到你，那這個叫小火，所以小利有攸往，這就很清楚了。小可以代表陰柔，也可以代表陰爻，也可以代表柔和的一種力量，都可以。我們慢慢，再開始把這個《易經》的解釋，讓它範圍擴大，就是讓大家的思路越來越寬鬆，你就可以有各種變化，去體會這個卦象到底在講什麼，就不會像以前，好象就是這個解釋，其它解釋都錯了，那不太可能。

剛柔交錯，你看泰卦跟否卦，它是剛柔沒有交錯的，剛的在一起，柔的在一起，現在沒有了，現在同樣三陽三陰，它是剛中有柔，柔中有剛，它剛柔交錯，這指的是天文也。你看天上它是剛柔交錯的，太陽出來是剛的，太陽下山以後，月亮就出來了，柔了。它各種的星星的變化，會讓你感覺到說，有剛有柔，如果整天都是大太陽，老實講，人也受不了。如果一年一兩個月不出太陽，我看大家也是很沮喪的，那這日子怎麼過呢？它這剛柔交錯是為了生生不息，這是天文給我們的啟發。所以我們就想到，那人怎麼辦？天有天的花樣，人也應該有人的花樣，人的花樣就叫人文，那應該怎麼樣？應該文明以止。就是你要修飾到合理的地步，你不要過分，止，就是上面那個艮卦的意思。你看你怎麼照，如果你照得太亮的時候，那個山是一片白的，根本就看不見了。光也要適度，也要有一定的範圍，你一直照，照到整個天空都是亮的，那把晚上變白天，那也不叫景觀了。所以你從這裡去體會，你就知道《易經》裡面，它每一個字都是不能亂動的，因為一動它整個就亂掉了。

我們為什麼要看天象？因為要看時的變化。時的變化看天象最清楚了。老實講，同樣是夏天，你早上抬頭一看：「啊！今天是陰天。」你馬上知道，溫度會稍微下降一點。大太陽，一大早就大太陽，那你就知道，是穿背心出去不好意思而已，所以穿個短袖，你就不會去考慮，要不要穿夾克。人一定要看天象，但是現在人他不看天象，他也看不懂天象，現在人看溫度計，你說妙不妙？明明感覺到很冷，可是看一看溫度計：「二十六度，不會呀？」然後就穿件短袖出去，你不相信自己的感覺，你只相信溫度計，那個人變成什麼樣子？所以哲學家，已經老早提出警告了，說人類越來越像機器，不像個人。因為機器它是靠儀錶的，人是靠感覺的。我們從天上的文理，可以看出時候的變化。我們看到人呢？我們看到人也是雜亂無章的，因為一樣米會養百樣人，形形色色，各有主張，各有花樣，可是我們要化成天下，這個化成天下是誰的責任？我們等等看大象就知道了。誰有責任把各種花樣，把它化成一個共同的基礎？世界是多元的，但是每個地方它不可能多元，雜亂無章，不可能。它一定要很調和。你看所有景觀，不管你燈怎麼打，你怎麼裝飾，最後都是要很調和，否則人在裡面會受不了，這就是賁卦給我們最大的啟示。

賁卦給我們最大的啟示是，一切的人文修飾，它的實質，都是要提高人的品德修養。所以一切人為的文飾，都應當恰如其分，以人為本。除此之外，賁卦山下有火的卦象，還蘊含了怎樣的哲理？古人是如何應用這些智慧，來指導人們的生產生活呢？

三、為什麼不要輕易下判斷？

賁卦大象：山下有火，賁。君子以明庶政，無敢折獄。山下有火，那就是表示說，有人想要把這個地方，打得亮一點。你看現在在河旁邊，經常都弄得很耀眼，這一岸可以看到那邊的景色；那一岸，也可以欣賞這一邊的景色，那就叫做賁。君子以明庶政，無敢折獄。君子，就是說每一個人都有責任的。所以剛才我們說：這是誰的責任？很多人會想到，這是領導者的責任。其實不是。文化是每一個人都有責任的。老百姓也要過日子，政府不會樣樣給你規定，你家裡要輔什麼床單，你要不要蚊帳，它不會給你規定的。因為他要給你相當的自由，所以文化大部分是老百姓創造出來的。

你看我們什麼時候吃地瓜？以前是窮的時候才吃地瓜。可是現在呢？現在是有錢人才吃地瓜。那這是不是哪一個人規定的呢？沒有。它很自然會演變。同樣是月光，有時候比較亮，有時候比較暗，就算今天是八月十五，它也不一定說是特別亮，因為它有時候被烏雲遮到，它還是有變化的。我們作為一個人，我們從這裡應該了解到，說我們做任何一件事情，我們都要用心去做，做到恰到好處，而是不說反正就這樣了，反正今天過去明天又來了，又變了。不可以這樣子。但是有一點很重要，無敢折獄。折獄，指審判。就是我來認為，你這是對的還是錯的。你看現在很多人很喜歡說：「錯！對！」那就叫折獄，就是審判。「某甲對，某甲錯，這個人該死，那個人不得了。」你怎麼知道？你根本不知道。你看歷史上經常有冤獄，經常被翻案，這都是事實。到底誰對誰錯，一陣子就有人開始懷疑，「這樣對嗎？」一陣子又有人翻案了，所以說我避免去挑毛病，避免去發表這個對，那個不對的一種言論。因為什麼？因為沒有一個人搞得清楚，到底文化是怎麼回事情。

雷火交加，噬嗑，它的目的是什麼？你看你要蓋房子了，把地圈起來，就開始挖啊，就開始弄啊，搞亂七八糟，烏煙瘴氣，這就叫噬嗑。那它的目的是什麼？它的目的不是破壞，它是為了要建設，它不是破壞。所以你看他挖東挖西，好象它在破壞，其實它是在建設，就看你怎麼看而已。所以自然的雷電交加，它不是壞事情，它是在做自我調整，它是在修復它自己。所以我們人類社會有刑有罰，家裡面會罵小孩，打小孩，目的都不是在出氣，都不是在破壞家庭氣氛。爸爸罵小孩，你要看他心中有沒有小孩的存在，他可能有兩種，一種就是說你這個討厭鬼，早點打死早點了結。那就充滿了恨，那就不像爸爸了，那不慈嘛。可是他心中有小孩，他心裡想：「你這樣長大以後怎麼辦？我不能跟你一輩子，所以要趁你現在還可以調整的時候，我好好費這個心。」是好心好意。

所以你從這裡可以了解，我們中國人最在乎就是說，我心中有你的分量，你心中有沒有我的分量？那就叫用心，不然什麼叫用心？你看我們每天早上起來，第一件事情想什麼？通通想自己的事情，就是你心裡沒有別人，你心裡根本沒有別人存在。像我們早上起來，我們第一步要去看看什麼？父母年紀大了，昨天晚上睡得怎麼樣？我要知道以後，我才放心去上班，你心中就有父母。沒有，一起來就是，「啊！我今天要穿什麼西裝，打什麼領帶，我要開會，我要見領導，我要講什麼話他才會喜歡，」然後匆匆忙忙就出去了。媽媽整夜咳你都不知道。那回來再說：「媽，你怎麼不告訴我？」她要告訴你？她告訴你，你也跑掉了。我們今天就是你心中沒有我，我心中沒有你，為什麼這個跟賁卦有關係？當然有關係。就是因為你要修飾，你不能影響本質，本質跟外面的花樣不合適的時候，那就叫不成人樣。

從噬嗑卦和賁卦相綜的關係可以看出，我們看問題，做事情，一定要了解它的實質內涵，不要被表象所迷惑，這是賁卦給我們的一個重要啟示。除此之外，賁還有裝飾打扮的意思，那麼，我們該如何裝飾自己？賁卦對於人們的日常裝飾打扮，又有著怎樣的指導意義呢？

四、如何讓裝飾和本質相協調？

一個人化妝，要看看你的樣子，你才能化什麼妝。你化出來的妝，跟你本人完全不搭配的時候，你怎麼做？你不相信，你試試看？明天你就把自己化妝成花旦，你出去走走看？你到街上去走走看？現在年輕人說，「我什麼都敢！」你來吧，你化成那個黑臉包公，你出去走走看？一次還可以，兩次你就沒面子了，三次打死你你都不敢出去了，那就對了嘛。那個化是要跟環境要協調，要跟你的本質要調和。你看很多人他去買衣服，一看，「啊！這個模特，身上那件衣服，真漂亮！不管多貴我都要買回去。」可是買回去一穿，你會覺得：這樣不對，那樣不對。是什麼道理？因為你的身材根本就跟模特不一樣，那一名話就講完了。只是這種話講起來很難聽，所以我們不好個別地去講，我們只能在講《易經》裡頭，我們一道來講。

你要裝飾，要怎麼樣？要適得其形，那個形象要跟你是相配的。要適得其時。你要穿泳裝可以，你到了游泳池再換，你不能說我今天要去游泳了，我在家裡就穿比基尼，然後我就大街上一直走，那你是神經病。你說：「沒有，我是創新。」那是你自己說的，不算。適得其所，適得其時，最要緊適得其分，那個分很重要。今天人不知道什麼叫做分。《易經》講分是講得很清楚的：有所利，無所利，小有所利，大有所利，就完全不一樣，那就是分。有的時候，勇往直前很好，有時候慢慢地進比較好。

你看這個卦，它上卦是個山，山就是止的意思。告訴你：差不多就好了，再下去就過分了。燈打得太亮，鄰居會受影響，他就來抗議了，那就好了嘛。所以家裡面要放音樂，也不能放太大聲，音樂也是賁呀，也是一種修飾，你放得太大聲，鄰居就不高興了。他不好意思告訴你，就打電話跟公安報案了，那是你自己招惹的。所以每個人要守分，每個人要知道，我可以裝飾到什麼地步？有些事情別人這樣裝飾可以，我就是不行；人家看看蠻好看，到我身上就是不好看。所以每一個人要選自己合適的衣服，要選自己合適的用具，而最要緊的，看書也是賁，你看很多人根本不看書，只是要出去搭地鐵了，夾一本書，讓人家知道說，我也是個看書的人。你看大學生剛進大學，不得了，不拿書包了，抱著好幾本書，表示說：「你看！我多有學問！」這種人都是草包。因為真正讀書的人，他不需要這樣裝飾自己，可是沒有辦法，人都有那個過程。當你心中越空虛的時候，你就越需要藉助外面的裝飾，怕人家看穿你，這就叫做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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