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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奇情大案:復仇和謀殺、國恨和家仇的糾葛(12)

第12頁 :「義女」的遭遇

  「義女」的遭遇

  川島芳子在6歲的時候被父親善耆送給日本浪人川島浪速,東渡日本。那麼這位清朝皇室的格格她有沒有加入日本國籍?她以何種身份生活在川島家?她和川島浪速之間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呢?在日本的這段經歷又將對她之後的人生軌跡帶來怎樣的影響呢?

  回到日本後,川島浪速領著芳子回到了自己在日本東京赤羽的府邸。

  此時的川島浪速,已經徹底擺脫了曾經的窮酸相。自從與善耆結為「忘爵之交」以後,善耆就將肅王府的家產全部交給他來支配。肅親王是大清朝的首席王爺,他的家產在世襲八大王族中間首屈一指。僅就不動產而言,他在東北擁有近50萬畝農田,在熱河有大片的森林,在張家口有一望無際的牧場,在北京和其他地方還有多處煤礦、金礦。川島浪速將這些家產或者抵押,或者變賣,得到的錢絕大多數用來購買槍炮,武裝滿族、蒙古族中的民族分裂勢力,讓他們去搞滿蒙獨立。由於這種民族分裂活動不得人心,加上那些臨時拼湊起來的武裝集團都是些烏合之眾,上了戰場一觸即潰,這就使得肅王府的錢一次次地打了水漂。儘管這樣,由於經手了大筆的資金,川島浪速還是過上了富豪般的生活。他在東京赤羽的府邸,是個相當寬敞的宅院,大門兩側是花崗岩的門柱,院子裡邊內栽有二百多棵櫻花樹,家裡還雇有傭人,還配備了私人秘書。他還在松本市的淺間溫泉修建了一處木質別墅。別墅佔地面積400平方米,規模雖然不算大,但在風景秀麗的溫泉地帶,別墅還是顯得清幽而高雅。

  川島芳子到日本後,川島浪速仍然像從前那樣天天穿梭於日本和中國的東北、內蒙古之間,為滿蒙獨立而奔波,在赤羽府邸難得見到他的身影。他偶爾回來了,偌大的川島府彷彿就成了軍事俱樂部,來自日本各地的少壯派軍官聚集在那裡,聽川島浪速從遠方帶來的關於滿蒙獨立運動的新進展,暢談所謂大日本帝國開拓疆土的遠大前程。每當這個時候,川島浪速都會把芳子喚到眾人前面,不無炫耀地對來賓講,自己與大清朝的肅親王如何結為兄弟,肅親王如何傾家蕩產投身滿蒙獨立。他指著芳子對眾人講,這就是肅親王的十四格格,送給我了。聽了川島浪速的介紹,那些熱血沸騰的少壯派軍人就會對著川島芳子熱烈鼓掌,還會說一些瘋言瘋語的奉承話。後來,在這些少壯派軍人中間產生了一些重量級的人物,如土肥原賢二、多田駿、荒木貞夫等等,而川島芳子也很自然地與他們攀上了關係。

  川島浪速只是在偶爾的時候才會在家裡,他的妻子川島福也從旅順回來了,但一般住在娘家,大多數情況下,川島芳子是獨自待在家裡,陪伴她的只有傭人。到了1916年,也就是在川島芳子來到日本四年以後,川島浪速請來一個叫赤羽松江的女士擔任家庭教師,對川島芳子實施基礎教育。從1918年開始,川島芳子插班進入東京府立豐島師範附屬小學。開始的時候,先是被編入三年級,比她的同齡人班級略低。後來環境熟悉了,再加上她腦筋聰明好使,就跳級編入了五年級,開始與同齡的孩子們一起讀書學習。

  從豐島師範附屬小學畢業以後,川島芳子進入了跡見高等女子學校,後又轉到了松本高等女子學校。這種學校相當於我國現時的中學。到了這個時候,川島芳子來到日本已經將近十年了,她漸漸長大了。由於天資聰穎,她每門功課成績都不錯,文章好,會寫詩,還學會了書畫、舞蹈、茶道、騎馬和射箭。但是,由於長期得不到親情,又沒有必要的管束,她形成了很另類的性格,行為孤僻、任性妄為。同學和鄰居都常常見到她對一些長者直呼姓名,或者乾脆用「喂」來稱呼並且大聲地呵斥。她喜歡騎馬,經常騎著一匹高頭大馬去上學,送她上學的傭人則只能跟在後面奔跑。有時她高興了,就會信馬由韁,任憑奔馬踩踏田間的莊稼。學校那是個紀律嚴格的地方,但她卻根本不管學校的規矩,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有時遲到了,照樣無所顧忌地大聲呼喊著進入校園,將馬拴在校門口的樹榦上,然後很神氣地走進教室。對於她的這些行為,校方很惱火,但一來川島浪速已經是個有來頭的人了,二來聽說川島芳子還是中國皇室的公主,學校只好本著息事寧人的原則,只是批評勸說一下,但川島芳子根本不當回事,依然是我行我素。

  1922年,肅親王善耆因為糖尿病醫治無效在旅順去世,終年56歲。根據他的遺囑,川島浪速作為親王家的家長代理人主持了善耆的喪葬及善後事宜。川島芳子也隨著川島浪速回國參加葬禮。這是她東渡日本以後第一次回國。整整十年的時光過去了,如今父親去世了,母親在肅親王病逝前的一個月也去世了。回到沒有了父母的肅王府,川島芳子自己也說不清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其實在她的心目中,早已經沒有了父母親的概念。

  肅親王去世的時候,川島浪速所從事的滿蒙獨立運動正處在低潮。其實,自從肅親王的家產被川島浪速折騰光了以後,他倆的政治能量已經大不如從前了。而肅親王的去世,更使川島浪速在政治上變得可有可無。這以後,他不得不賣掉在東京赤羽的府宅,住進自己在淺間溫泉的別墅里。到了這個時候,川島浪速在日本政界那裡已經被邊緣化了,他住在淺間溫泉里,過著隱居般的生活。而此時的川島芳子,由於回中國參加父親葬禮的時候沒有向學校請假,曠課時間太長了,被松本高等女子學校勒令退學。這以後,她只能天天宅在家裡,接受給她單獨制定的「家教」。川島浪速除了繼續向她灌輸滿蒙獨立的思想觀念之外,還教會了她一些諜報技術,這對她以後從事間諜工作很有幫助。

  川島芳子被父親善耆送給了日本浪人川島浪速,東渡日本再也沒有見過父母一面。那麼川島芳子有沒有取得日本國籍?她在川島家到底是什麼樣的身份?隨著時間的推移,川島芳子已長成18歲的妙齡少女,到了適婚的年齡,那麼這位早已年過半百的日本浪人又會如何安排她的婚姻呢?

  川島浪速從來不讓芳子叫他爸爸或者叫他父親,而仍然要叫他「義父」。「義父」是什麼意思呢?因為川島浪速與善耆結義為兄弟,善耆的子女就都稱川島浪速為「義父」。在這方面,川島芳子和善耆的其他子女一樣,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而且,芳子住進川島府院將近10年,在川島家的戶籍冊上,卻沒有她的戶頁,她自然也就沒有加入日本國籍。而且川島浪速在公開場合談起芳子的時候,都再三強調,她是大清皇室的公主。這就是說,川島浪速除了給芳子取了個日本人的名字之外,沒有給她其他的「名分」。這些情況,他從沒有對肅親王善耆提起過。當然,從另外一個角度講,善耆既然將女兒作為「小玩具」送給了川島浪速,那麼,這個「小玩具」的命運就不是他所關心的問題了。據說,四側福晉張佳氏曾幾次哀求肅親王將女兒接回來,都遭到了嚴厲拒絕。在肅親王的心目中,女兒已經成了「復辟」的犧牲品。

  善耆去世時,川島芳子已經長成了大姑娘,開始談情說愛了。她眼睛大而明亮,濃濃的眉毛,身材嬌小而嫵媚,作風張揚而狂野。她有了自己的熱戀情人,更有了一大批追求者。但是,她的成長環境太特殊了,善耆與川島浪速這兩位政治狂人在她的生命中投下了長長的陰影。特別是川島浪速,只要有機會,就會不厭其煩地向她灌輸大清復辟、滿蒙獨立的思想。這種灌輸不可能不深刻地影響著川島芳子的人生觀、戀愛觀。顯然是受了川島浪速的影響,川島芳子不僅在平時常常談論些大清復辟的話,而且在戀愛中也想著大清復辟的事情。她曾經對身邊的人說過這樣的話,她說,如果清朝的復辟最終變成毫無希望的空想,我將嫁給日本的瘸子或者瞎子,去伺候他們。青春期的女孩子談論戀愛與婚姻,原本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川島芳子卻把自己的婚姻與虛幻的大清復辟聯繫在一起,她的思想與情感該是多麼可悲、多麼可憐!

  然而,令川島芳子沒有想到的是,對於她的婚姻問題,「義父」川島浪速卻另有打算。後人在翻檢川島芳子遺物的時候找到了一份她的親筆手記,記錄了她在青少年時期的一些重要的經歷和思想。裡面有這樣一段話引起了研究者的高度關注。這段話是,「大正十三年十月六日夜九時四十分,永遠清算了女性」。日本的大正十三年,是公元1924年。這一年的10月6日夜9時40分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什麼事情會讓川島芳子這樣一位妙齡少女「永遠清算了女性」呢?

  原來在這一天的夜裡9時40分,住在淺間溫泉別墅的川島浪速,在黑夜的掩護下,悄悄走進了川島芳子的卧室,強行佔有了這位一直稱自己是「義父」的18歲少女。他的這種堪稱獸行的做法,還不是一時性起。他那年已經59歲了,早已經過了一時性起、魯莽行事的年齡,他這樣做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或者也可以說,是蓄謀已久的。

  在肅親王去世以後,川島浪速在旅順處理肅王府的財產和其他善後事宜的時候,曾對川島芳子的哥哥憲立說過這樣的話。「你父親肅親王是個仁者,我是個勇者。我想,如將仁者和勇者的血結合在一起,所生的孩子,必然是智勇仁兼備的。」他的意思就是說,要長期地佔有川島芳子,讓川島芳子為他生兒育女。憲立比芳子大九歲,是同胞兄妹中間年齡最大的。在父母親都已經去世的情況下,他就算是半個家長了。所以,川島浪速對他講那番話,是想徵得他的同意。憲立聽後非常生氣,但當面又不敢說什麼,因為川島浪速掌管著父親去世以後肅王府的財產處置權。他能夠做的,只是在背後罵川島浪速是衣冠禽獸。

  當時日本在法律上實行一夫一妻制,不允許納妾。川島浪速早已經結婚,而且也沒有聽說他有過與妻子川島福離婚的打算。那麼他怎麼來安排川島芳子呢?顯然,芳子不可能成為他的妻,也不可能成為他的妾,又不是養女。那是什麼呢?只是一個能夠為他生兒育女的「玩具」。他根本就沒有將芳子當成養女。他幹嗎不為芳子落戶籍呢?因為落戶籍就要明確她在家庭中的位置,而實際上,那個家庭沒有她的位置。

  發生在那個秋季夜間的事情,對於川島芳子這樣一位剛剛步入青春期的少女來說,顯然是過於殘酷了。她無法接受川島浪速對於她未來命運的安排,不甘心做一輩子別人的「玩具」。她曾自殺過兩次。一次是與自己熱戀中男友一同卧軌,結果男友被火車軋死了,她卻被列車帶起的風浪衝出去很遠,毫髮無傷。另一次是她從一個追求過自己的青年軍官手裡拿過一把手槍,掉轉槍口朝著自己的胸部開了一槍,結果被送到醫院,經過手術搶救了回來。

  川島芳子的槍傷很快痊癒了,但心靈的創傷卻難以撫平。經過了這件事情,她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用她自己的話說,就是「永遠清算了女性」。在10月下旬的一天,她頭梳日本式髮髻,身穿底擺帶花樣的和服,拍了一張與少女訣別的照片,然後就剪去了青絲長發,梳成男青年的小分頭;脫去了花花綠綠的女兒裝,穿起了男人的制服、長靴。甚至開始學著男人的樣子說話帶粗口,雙手插在褲袋裡身體搖晃著走路。

  對於芳子女扮男裝的含義,川島浪速焉能不知,但他也不是一個肯輕易放棄自己打算的人。這一年,他從善耆家又領養了一個女孩。女孩是善耆的長子憲章的女兒,叫廉旅。來到日本以後,改名廉子。廉子是芳子東渡日本以後出生的,被川島浪速領養的時候是11歲。川島浪速的這個舉動也頗為耐人尋味。廉子是芳子的侄女,而且是近親。如果兩個人都是川島浪速養女的話,就成了姐妹關係,那顯然很荒唐。而如果芳子屈從於川島浪速,那「家庭關係」似乎就容易擺布了。但是川島芳子堅持不肯按照川島浪速的意願行事,為了斷絕川島浪速的非分之想,她還到醫院做了輸卵管的結紮手術,這就造成了她的終生不育。

  川島芳子被「義父」川島浪速強姦後,分別採用了自殺、女扮男裝、做絕育手術等方法來反抗川島浪速對她的控制。最終於1926年乘船回到了上海,並在一年後決定結婚。那麼這場婚禮的新郎是誰?他與川島芳子是怎麼認識的?婚後的川島芳子是否能忘掉在日本的痛苦經歷,重新開始自己新的生活呢?

  大約在1926年,川島芳子20周歲的時候,終於決定要離開川島浪速的家,自己到外面去闖蕩天下。這一年,一身男人裝束的川島芳子離開日本,隻身來到上海,找到了正在上海的憲立。這是憲立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妹妹穿著一身男裝,他後來回憶說,留著男人頭的芳子突然到上海來找我,簡直把我弄得目瞪口呆,啼笑皆非。緊接著,川島浪速也給憲立寄來一封信,信里寫道,割斷難以割斷的思念,將芳子還給你。這封信表明,已經步入晚年的川島浪速,不得不將芳子放歸中國。這以後,川島芳子便回到了中國,只是偶爾有事的時候才到日本住一段時間。

  自從自殺被搶救過來以後,川島芳子的健康狀況一直不好。為了讓她安心靜養,憲立安排她回到旅順,住進了日本關東軍管轄的大和旅館。憲立讓她回旅順,除了養病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要為她辦婚事。

  當年的女孩子一般結婚都早,像川島芳子這樣年滿20周歲還沒有結婚的,就屬於大齡青年了。作為長兄,憲立很牽掛妹妹的婚事。有人曾經穿針引線,想讓芳子給張學良當側室,但憲立還是希望妹妹能夠做位正房夫人,這件事情也就算了。在1927年,川島芳子對哥哥說,甘珠爾扎布經常給自己寫信,自己也不討厭他,所以想同他結婚。

  甘珠爾扎布,他的父親叫巴布扎布,是清朝時候的蒙古族貴族。清帝遜位後,巴布扎布投靠日本侵略勢力,招募義勇軍,搞滿蒙獨立。肅親王善耆當年就曾經出錢為他買槍、買炮,並且由川島浪速將這些槍炮送入他的軍營。1917年的時候,巴布扎布戰死於內蒙古的林西。這以後,他的子女就長期住在旅順的肅王府或者住在東京赤羽的川島浪速家。甘珠爾扎布比川島芳子大四歲,小的時候曾經在川島浪速家住過幾年。那個時候,他與芳子一起玩耍,兩小無猜。後來他回到了國內,兩個人還時常通信。在川島芳子離開日本回到國內以後,兩個人之間的自然距離與心理距離都更近了。於是,就發展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1927年11月,在川島芳子居住的旅順大和旅館裡,舉行了甘珠爾扎布與川島芳子的結婚典禮。作為新娘,川島芳子脫下了她穿了幾年的男式服裝,穿上了一件中式彩緞旗袍,還披上了長長的婚紗。新郎甘珠爾扎布則穿著一身像是蒙古族禮服的彩緞長袍馬褂。肅王府的第一王子憲章以家長的身份參加了婚禮。這件事情沒有人通知川島浪速,因此他也就沒有參加婚禮。

  到此為止,川島芳子的身世與國籍問題就很清楚了。她是大清皇室的後裔,從小被父親送給了一位日本狂人川島浪速。由於她在川島浪速家庭中間的位置一直沒有確定,也就一直沒有加入川島家的戶籍,沒有加入日本國籍。等到長大成人以後,她又回到了中國,嫁給了一個蒙古族貴族的後裔,夫妻兩人都是中國籍。所以,開篇時所描述的河北省高等法院按照中國法律審判她,從國籍上講,那是沒有問題的。

  那麼,川島芳子又是怎樣成為漢奸?是怎樣當上日本間諜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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