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法講座2|張東華：中國畫工具和材料——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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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畫工具和材料

用來畫中國畫的工具和材料，簡單地說，就是文房四寶，即筆、墨、紙、硯。要學好中國畫，首先要了解中國畫工具和材料的性能，同時要根據所學畫種的特點和學畫者的興趣與愛好，來選擇自己滿意的畫具和紙張。古人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所以，『繪事必得好筆、好墨、佳硯、佳楮素（紙絹），方臻畫者之妙。』這裡的『好』是一個相對的概念，是相對於具體的作畫要求，選擇必備的工具和材料，並對其性能有所了解。

筆

毛筆的歷史

從物質形態看，中國畫最重要的工具之一是毛筆。據現有的考古材料證明，毛筆的歷史可以上溯到距今約5000～6000多年的新石器時代的仰韶文化。在仰韶文化和馬家窯文化遺址中挖掘的彩陶上，我們可以發現許多描繪人物、魚、鹿、鳥等生物的形象和幾何紋飾，這些圖像生動活潑，線條縱橫交織，筆觸流暢清晰，又有提按頓挫的痕迹，可以確定是毛筆所繪。這可以說是最原始的筆墨，以後無論作書作畫，都離不開筆墨。傳說秦國大將蒙恬築長城，『始以兔毫，竹管為筆』（《古今注》），那是後來的事。對於筆的記載在文獻中屢見不鮮，如《詩經》：『貽我彤管』，《春秋》：『（孔子）絕筆於獲麟』，《莊子》：『（畫者）舐筆和墨，在外者凌半』，可見中國人使用毛筆來歷久遠。

在湖南長沙南門外左家公山的戰國墓中發現的、放在一支小竹管製成的筆筒里的毛筆可以說是考古發掘中最早的毛筆實物，屬於戰國時期。毛筆的筆桿是用竹削成的圓柱形，筆頭用兔箭（兔背上的毛）製作而成。它比蒙恬時代的筆早一百多年。另外還有湖北睡虎地秦墓出土的秦筆，湖北江陵鳳凰山漢墓中出土的漢筆等。唐代有象牙金銀裝竹管毛筆和藏於日本正倉院的唐天平筆。當時的安徽宣城是唐代的制筆中心，所制毛筆稱為宣筆。白居易有詩讚云：『江南石上有老兔，吃竹飲泉生紫毫，宣城之人採為筆，千萬毛中揀一毫』。又云：『爾知紫毫不易致，每歲宣城進筆時，紫毫之價如金貴』。至宋代在杭嘉湖平原的湖州又崛起了一個制筆中心。湖州以所產羊毫筆著稱於世。元代時著名筆工馮應科所制的毛筆與趙孟的字、錢選的畫合稱『湖州三絕』。

毛筆的分類和選筆標準

毛筆最重要的部分是筆頭，筆頭的用料與式樣直接關係到書和畫的效果。歷史上用來制筆的原料有羊毫、兔毫（其中用深紫色的兔毛製成的筆稱為紫毫筆，最為名貴）、狼毫（黃鼠狼）、鼠須（據說王羲之的《蘭亭序》用鼠須寫成）、鹿毫、豹毫等材料。根據筆毫的軟硬可分為硬毫、軟毫、兼毫。

軟毫

羊毫、雞毫、胎毫等屬軟毫。其共同特點是較柔軟，吸水量大，畫易豐腴，風韻內蘊，但線條較易軟弱，不善者容易無筋無骨。軟毫適宜於暈水染墨，畫花點葉，更宜工筆畫的渲染用筆。

硬毫

兔毫、狼毫、鼠須、鹿豹類的毛製成的筆稱為硬毫。這類筆種類甚多，性能各異，筆硬挺而富有彈性。點畫易挺拔，精神外拓，但易僵硬，不善用者畫出的點畫會顯得單薄而劍拔弩張，筆鋒難於調整，易生圭角。適宜於畫蘭竹、樹石坡岸及勾勒。工筆畫中的勾線筆多用硬毫製成。

兼毫

以硬毫為柱，軟毫為被製成的筆稱為兼毫。如『七紫三羊』、『五紫五羊』等及各號『白雲』筆等。這類筆軟硬兼濟，彈性適中，一般用來題款寫字，亦常用於勾花點葉。

特殊類型的筆

在中國畫創作中為了表現特殊的效果，如排筆、刷子等也是常用的筆。

根據筆頭的長短來分，可分為長鋒、中鋒、短鋒等。根據筆頭的大小來分，可分為大、中、小三種。

選筆標準

毛筆的好壞會影響作書作畫的情緒，因此選筆十分重要。有一支高質量的毛筆會使畫家如虎添翼。明屠隆說：『制筆之法，以尖、齊、圓、健為四德』。尖指筆鋒尖，齊指筆鋒鋪開時筆毛齊平，圓指毛筆的毛呈圓錐形，健主要是指筆鋒富有彈性。故尖、齊、圓、健這四個字既是制筆的標準，也是選筆的標準，因為它概括了一支好筆的特性。

毛筆的保護

毛筆的選擇和保護，關鍵是筆鋒。選購毛筆時，筆頭有一段透明處，稱為『筆穎』，這一段越長，毛筆的性能就越好。一般新筆柔軟，舊筆鋒健，用舊的『禿筆』在畫中還能表現出特殊的效果，故舊筆不宜輕易拋棄。筆也要妥善使用、保管，才能延長其壽命，好筆難求，好不容易有一支稱心如意的好筆，稍有不慎，即成廢筆。一般情況，新買的毛筆先用溫水泡開，用後洗凈，不可膠固，以免筆毫變脆斷損。毛筆清洗後可用吸水紙或廢生宣紙吸干，並將筆鋒理齊，不必在水盂中來回攪拌。有條件的要洗凈懸掛，以免污損。新筆不用，需防潮防蟲，要置於乾燥處，並撒些樟腦丸。

作為技法書，雖然毛筆常識能對我們以後作畫習慣的養成有很大的幫助，但關鍵是要知道中國畫的用筆方法。

要用筆得法，首先要執筆正確，有關執筆示意圖見『用筆』和『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