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台北故宮藏品

台灣民進黨「立委」何欣純近日稱,北京故宮《故宮畫譜》書中,涉嫌侵權盜用《富春山居圖》等圖像,引起輿論關注。  那麼,北京故宮在《故宮畫譜》書中使用台北故宮博物院《溪山行旅圖》《早春圖》《富春山居圖》等文物圖像到底算不算侵權?兩宮之間是什麼關係?各有哪些傳世的文物藏品、這些藏品又孰優孰劣?今天,我們一起來梳理、比較一下。

  左:溪山行旅圖;右:早春圖  沒耐心看完的,可以只看下面這一句:  可以說,北京故宮藏品數量遠遠多於台北故宮,而至於珍稀精品文物,兩宮其實各有千秋。  首先,需要先說明兩個情況:  第一,故宮博物院成立之前,遜帝溥儀將1200餘件書畫精品、古籍善本和大量珍寶盜運出宮。新中國成立後,其中相當部分重新回到了北京的故宮博物院,如《清明上河圖》、《韓熙載夜宴圖》、《五牛圖》、《伯遠帖》、《中秋帖》等。  第二,1933年故宮南遷文物共13491箱,而部分文物南遷後,北平故宮本院所留文物仍相當多,其中不乏珍品;南遷文物後來運台2972箱,佔南遷箱件數的22%,當然多是精品;但其實留在大陸的78%精品也相當多。  多年來,由於民間捐贈以及考古發掘,兩館藏品不斷豐富。目前,台北故宮館藏文物已近70萬件,北京故宮藏品達180萬件,可以說是各有千秋,也各有側重。具體來看:  遷台的學者當時認為金石是最重要的,鼎是國家的象徵,所以搬走了不少(2382件)青銅器;文人重視書畫,書畫本身也好運載,共運走了5424件。其中僅宋畫即達943幅,宋元山水畫系列可構成台灣故宮博物院的極品特展。陶瓷只拿走了一部分,計17934件,但卻集中了北京故宮博物院各瓷器陳列室與敬事房的精品,可謂名窯畢備。郭熙的《早春圖》現在台北,北京沒有;北京有《清明上河圖》,而台北沒有。還有龍袍,中國歷代只有清王朝留下來的,當時的學者認為清朝的東西價值不大,所以台北故宮博物院1件龍袍也沒有。  1、書畫收藏方面  北京故宮現藏書畫15.7萬餘件,其中繪畫5.3492萬件、書法7.5035萬件、碑帖2.856萬件;台北故宮現藏書畫總計1萬餘件,其中繪畫6532件、書法3644件,相關的法帖490件、拓片896件、絲綉308件、成扇1880件。  「台北故宮」的書畫收藏在數量上遠遜於北京故宮,但其早期作品(元以前)較多,尤以兩宋書畫收藏豐富著稱。當時記載於宣和畫譜、石渠寶笈、秘殿珠林中大多數的宋元以及重要繪畫皆裝運至台灣,因此,台北故宮收藏了唐宋元明清歷代大家的書畫真跡。  如唐李昭道《春山行旅圖》、宋范寬《溪山行旅圖》、郭熙《早春圖》、明仇英《漢宮春曉圖》、五代荊浩《匡廬圖》、巨然《層岩叢樹圖》、宋李唐《萬壑松風圖》《江山小景圖》、元趙孟頫《鵲華秋色圖》、元黃公望《富春山居圖》等精品。

  唐李昭道《春山行旅圖》

  五代巨然《層岩叢樹圖》

  宋李唐《萬壑松風圖》  北京故宮在元以前的書畫總收藏量上低於「台北故宮」,但在時代方面,北京故宮的早期藏品反映了各個歷史時期的繪畫面貌,特別是東晉顧愷之的兩件宋摹本《列女圖》和《洛神賦圖》真實地反映了東晉時期的繪畫風格。此外,北京故宮的人物畫珍品也佔有重要地位,如唐閻立本《步輦圖》、唐周昉《揮扇仕女圖》、五代顧閎中《韓熙載夜宴圖》、五代周文矩《重屏會棋圖》、宋趙佶《聽琴圖》、宋張擇端《清明上河圖》等。

  東晉顧愷之列女圖(宋摹本)

  宋趙佶聽琴圖

  五代周文矩重屏會棋圖  不過,由於台北故宮主要接收的是清宮舊藏曆代書畫,而18、19世紀的「揚州八怪」、「京江畫派」、清初的「金陵諸家」、「四僧」等許多流派的繪畫和書法為清宮所缺,如今已是國之重寶。而北京故宮於上世紀60年代初已將上述幾個時期書畫收藏齊備。  書法收藏  在書法方面,北京故宮有4萬多通明清尺牘,其中蘊含著巨大的文獻價值和藝術價值,遠勝台北故宮在這方面的收藏。北京故宮法書收藏涵蓋了一批晉唐宋元大家名作:西晉陸機《平復帖》是現存最早的名家法書;王羲之《蘭亭序》三種最佳唐摹本皆在北京故宮;王珣《伯遠帖》是王氏家族唯一的傳世真跡;還有黃庭堅的草書《諸上座帖》卷等。

  王羲之蘭亭序(馮摹本)

  王珣伯遠帖

  黃庭堅諸上座帖  台北故宮的書法收藏量和品質稍遜於北京故宮,但其亮點在於唐人摹晉書跡以及一批唐宋文臣的真跡。東晉王羲之的墨跡已無真本傳世,唐摹《快雪時晴帖》、《平安何如奉橘帖》與《遠宦帖》,為王羲之楷、行、草的典型代表作;顏真卿《祭侄文稿》、懷素《自敘帖》、吳彩鸞《唐韻》,都是流傳有緒、具有代表性的名跡;北宋四大家之蘇軾《寒食帖》、黃庭堅《松風閣》、米芾《蜀素帖》均為自書詩作,各有特色,為尚意書風的代表。

  王羲之快雪時晴帖(唐摹)  顏真卿祭侄文稿

  蘇軾寒食帖  可見,兩岸的書法收藏各有千秋,薈萃了中國法書墨跡作品的精華,互為補充,完整地反映了中國書法史的發展歷程。  2、陶瓷類文物  北京故宮有35萬件陶瓷文物,數量優勢難以逾越。其中一級品1100多件,二級品約5.6萬件,還有上世紀以來在全國110多個窯口所採集的3萬餘片陶瓷標本。特別是在新石器時代彩陶、三國兩晉南北朝隋唐五代瓷器、清代嘉慶至宣統官窯瓷器、歷代民窯瓷器以及古陶瓷窯址標本、實物資料收藏方面,北京故宮均佔有明顯優勢。

  明德化白釉觀音座像

  元藍釉白龍紋盤

  宋汝窯天青釉碗  台北故宮有25248件清宮舊藏瓷器,但卻彙集了宋代五大名窯瓷器及明代官窯瓷器,質量均屬上上乘,著名的清代康雍乾三朝琺琅彩瓷器絕大多數都藏在台北故宮,這一優勢不容忽視。

  北宋汝窯青瓷蓮花式碗

  北宋清涼寺窯 汝窯香爐

  台北故宮琺琅彩瓷器  3、青銅器方面  台北故宮收藏有5615件青銅器,先秦有銘文的約500件。當時遷台的學者認為金石是最重要的文物,而鼎是國家的象徵,所以拿走了不少(2382件)青銅器,其中便包括著名的毛公鼎、散氏盤、宗周鐘等重器。

  毛公鼎

  散氏盤

  宗周鐘  北京故宮藏曆代銅器1.5萬餘件,其中先秦青銅器約1萬件,有銘文的1600餘件,這三個數量均佔中外傳世與出土數量總和的1/10以上,是國內外收藏中國青銅器數量最多的博物館。另外有歷代貨幣1萬餘枚、銅鏡4000面、印押1萬餘件。

  唐 海獸葡萄紋鏡

  春秋 蓮鶴方壺  4、工藝類藏品方面  北京故宮藏有玉器28461件,數量上多於台北故宮的11445件,而且又徵集了考古發掘出土的珍貴玉器數百件,其中安徽凌家灘遺址與六安楊公鄉戰國墓出土的一些玉器,為世所罕見,目前僅北京故宮有收藏。此外,北京故宮的「大禹治水」玉山,重逾萬斤,還有重量數千斤的幾件玉山,是台北故宮所不能及的。

  「大禹治水」玉山  漆器、琺琅、玻璃、金銀器、竹木牙角雕刻,以及筆墨紙硯等「雜項」,台北故宮總計7605件,北京故宮則有101355件。漆器總體上台北故宮精品較少;金屬琺琅器,兩岸所藏特點相近,但北京故宮的一些大型金屬琺琅製品則是台北故宮所沒有的;另外,北京故宮還藏盆景1442件,匏器590件,而台北故宮無此收藏。

  張敏德造剔紅賞花圖圓盒  5、宮廷類文物方面  北京故宮具極大優勢,從代表皇權的典制文物到皇家日常生活用品文物,無所不藏。例如清代玉璽「二十五寶」、鹵簿儀仗等均為台北故宮所無,帝后冠服也最為齊全。

  九龍黃蓋  清代皇家信仰多種宗教,以本民族傳統的薩滿教、道教與藏傳佛教為主。北京故宮收藏有大量薩滿教與藏傳佛教的法器、祭器、造像、唐卡等,還完整地保存了宮廷中一些藏傳佛教及道教殿堂的原狀。

  銅鎏金金剛亥母像  6、圖書典籍方面  台北故宮所藏版本時代早(宋、元、明版較多)、卷帙完整、書品好者居多,如文淵閣《四庫全書》、摛藻堂《四庫全書薈要》、《宛委別藏》及部分「天祿琳琅」藏書等,多是獨有的巨帙或孤善之品,相當珍貴。

  歷代地理指掌圖(明刊本)

  集注杜詩(宋寶慶元年廣東漕司本)  北京故宮所存數量不多的宋元版書多已撥交國家圖書館,但現存的明清抄、刻本,品種、數量眾多。值得一提的是北京故宮博物院的藏品,除了所存舊藏外,有近1/5是新中國成立以來徵集、購買的散佚清宮文物及社會各界人士的捐贈。

  大清一統志(乾隆五十五年刻本)  後記:  故宮博物院建國後所徵集的文物,許多在價值上比清宮舊藏毫不遜色。這使北京故宮不僅在數量上遠遠超過台北故宮,總體上的精品文物也與台北故宮平分春秋、各有側重。  事實上,兩岸故宮的收藏本來就是一個整體,有著很強的互補性,只有從整體上來看待,才能全面地認識中華文化的源遠流長和豐富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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