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沒有尊嚴的活著,不如有尊嚴的死
趙鵬走了,悄無聲息的走了,帶給家人同事無盡的悲傷和惋惜。他的死刺痛了我的心,刺痛了很多人的心……他不是懦夫,他的死不是逃避,而是一種訴說,一種抗爭,是對沒有人性的應試教育體制的抗爭,是為教師這群弱勢群體做出的抗爭,與其沒有尊嚴的活著,不如有尊嚴的死。
先看一下趙鵬的生存狀態吧。做為館陶縣引進人才,他的基本工資只有1450元,加上500元的交通補貼才1950元,而這500元還常常拿不到手。而他是高三年級班主任,既有繁重的教學任務,又有艱苦的管理工作,早上6:10分和學生一起出操,一直到晚上10點學生休息後才能回家,每天無休止的重複工作,以及「工資月光」的生活,讓他感到窒息。他上不能孝敬父母,下不足養活妻兒,他「光輝」在哪?他「體面」在哪?他的「地位」何在?他的「價值」何在?他的「尊嚴」何在?應試教育體制下教師的苦累有多少人能理解?如果有人還以為教師僅僅是上幾堂課而已,那就完全錯了。上課,備課,改作業,給後進生補課,教育違紀學生,接待家長,參加學校各種各樣的會議,應付各種各樣的檢查,這都是老師們的「任務」。某校教務主任告訴我,他每學期他至少要應付三四十次關於教學的檢查考核,有檢查考核,就要寫彙報材料,就要加班加點甚至弄虛作假,耽誤了很多上課時間。對於教師們種種尷尬和無奈我有著很深的切膚之痛。筆者至今已在教育這方土地上耕十七載有餘,「月薪」近三千,而在這物價高得嚇人的時代,實在是有些捉襟見肘。除去必須的衣食住行之外已所剩無幾。按本市房產行情,房價為每平方6000元人民幣。像筆者這樣的站在教育最前線的老師,要兩個月不吃不喝才能買到一平方米的房子。而要買下一套一百平方米的房子要二百個月不吃不喝才能買到。但,能為了買房而不吃不喝嗎?
平日里,我們早已習慣於給教師戴高帽了:光輝的職業,流淚的紅燭,吃的是草吐的是牛奶……豈不知,高帽之下,承擔的是諸多道德重負:高風亮節、不計報酬、為人師表、兢兢業業……問題的關鍵是,傳統的這一套,對學生有感化力么?印度聖雄甘地一輩子絕食無數次,甚至,他開辦的學校里,學生戀愛了,他老兄也以絕食抗議,跟學生講完這個故事後,我問:如果做為班主任的我也以絕食來抗議你們的早戀,你們怎麼辦?我猜,你們原本不想戀愛的,估計也要趕緊戀一下了。話畢,學生哄堂大笑。總之,教育的泛政治化,教育的泛商業化,社會層面上道德的淪喪,導致學生對教育不再敬畏,對學校不再神往,心中不再有信仰,不再有神聖,對教師又如何能尊敬起來?學生中間流行的那一首「背著炸藥包,我去上學校,炸老師,炸學校」的校園民謠就說明了一切。
趙鵬的死又一次給我們敲了警鐘,要救救孩子,救救老師,就必須堅定不移的推行素質教育;就必須堅定不移的提高教師的經濟地位;就必須堅定不移的提高教師的社會地位;讓教師不再是弱勢群體,讓教師真正成為人人羨慕的職業。
趙老師,一路走好,願您的死能給更多的人帶來警示,使更多的人關注我們的教師和教育,也使更多的學生和教師能更好、更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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