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楊玉環,沒喝酒的李白竟臉紅了(3)
08-08
玉真公主 我現在是一個尷尬的角色,一個活在今人心裡的古人於幻境中說出的幻化之言,要我來圓場,這本身就是強人所難的事情。 最讓我感到為難的是,他欲借我之口來言說的他與玉真公主那段鮮為人知的情感糾葛,是他深埋心底的劇痛,因此他根本不願觸及,也不願完全徹底地向後人公開。因此他當時對我的講述吞吞吐吐、雲山霧罩,只是提綱挈領地說了一些乾巴巴的輪廓和線條。但李白不愧為天才,他把替身找好了,一個利落的腳球,把對所有期盼者的交代,穩穩狠狠地踢到我的門下。 現在我只能把他存心藏掖後剩下的隻言片語進行縫補連綴。因此,要申明,我在本文中所能告訴你們的一些含糊其辭的交代,是李白有意讓其破碎的知識產權,我只是剪貼和加工,讓真實藉助虛構,以文學的方式與大家見面,免得有人用史學家的思維較真,說我白日說夢話,一派胡言。 司馬承楨無愧為道教的一代宗師,他的直覺告訴他,李白見玉真公主是有功利目的的,他不願意讓一個才學和劍術皆有造化的奇才,在苦修精進的路徑之外去尋找其他的便捷之路。這種捷徑會使高尚的靈魂低頭,使內在的功力和修為就此打折,因此,他有意設置障礙,阻隔李白與玉真公主相見。 依李白當時的修為,尚不能領悟師傅的苦心,他認為自己是一柄刃口鋒利的劍,急需找到可以一試身手的舞台,於是他避過師傅,憑藉自己的智慧和才能,幾經周折,終於見到了玉真公主。並如他所言,與這位堂姐萌生了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情。然而讓他至死沒有想到的是,他之後慘敗於功名場,並犧牲了與玉真公主這一段曠世真情。其最終因果就在於他沒有悟到:藏鋒於鞘,無為而為的至高境界,他不明白大智若愚、韜光養晦是另一種出手。 我記得我們談到這裡時,他目光里現出一種近乎天真的真摯,他重重地用掌在自己額頭一擊,說:「唉,我當時糊塗啊!」 我以為他是發自內心的醒悟,出於應和,就把自己前一天寫的一首詩《一塊石頭的啟示》點擊出來讓他看: 沒有籬笆,想像是飛來飛去的蝴蝶 我的眼睛,盯住那塊笨頭笨腦的石頭 一蹲千年的傢伙,啞然不語 從不同角度審視,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成熟、老到、敦厚 多隨和啊,誰的腿扛不住自己了 都可以過去坐坐,很穩,很得意的 像坐著自家的江山 它不喊累,也不挑肥揀瘦 忍辱負重的樣子,像在修鍊內功 它蹲了上億年,就把蒼天扛了上億年 大智若愚的神態讓我醍醐灌頂 借力就是用力,定力是不動而動的法力 名不虛傳,我沒見它出過一次手 那些張揚乖戾的風 被撕得衣衫襤褸,流亡路上 才明白一塊石頭的哲學 ——以靜制動 看完後,他哈哈一笑,猛地推了我一把說:「不見得,不見得,率性而為是我的本真,是我的真功夫,我承認我在官場和情場上都輸了,但在詩壇上我贏了!」 我無語。今天,不光我,我們所有後人,的確口口聲聲稱他為詩仙。 我開始引導性地轉移我們的交談內容,把話題轉向他醉宿玉真公主舍房的那一夜。這顯然觸及了他的興奮點。話匣就打開了,講到忘乎所以處,他充分暴露出直率豪放的詩人本性,有些炫耀,有些得意,把屬於自己隱私的秘密不加修飾地說了出來。對他講述進行分析後,我發現,李白在其博客中所說的,玉真公主是那種「她越不愛你,你越愛她的女人」的話是一種切身體會。 儘管他沒有就此做過多的介紹,但我可以感覺到,他通過吳筠的介紹與玉真公主成為道友之後,玉真公主最初對這個帶有明顯功利目的與她相識並極力套近乎的道友是不太感冒的,因此很長一段時間,對李白保持一種若即若離、不冷不熱的態度。直到接觸久了,她發現除了功利慾太強,李其他方面還好。特別是就才華而言,她從司馬承楨老師和好友王維的交談中聽到了許多讚許,於是她對李白慢慢地有了一種認可,尤其是他為自己寫下那首詩之後,儘管摻進了不該有的奉承之語,但字裡行間畢竟透著淋漓盡致的才氣。 就儀錶而言,李白屬於那種比較契合她審美標準的男人,她認為他有天生而成的異相,天庭飽滿,眉骨挺聳,面方耳闊,鼻樑高挺,渾身透出一種男人的豪放和開朗。尤其一雙眼睛,輪廓明晰,眸子里有照人之光,慧靈通神,英氣逼人,對視時給人感覺很好。朗朗晴空,藐視萬里,尤其酒後,瀾光微動,泛出一種代表力量的波潮。 但這個男人小自己整整九歲,按照「女大三抱金磚」的民間說法,她的年齡已超出兩倍。用這樣的心態思考,她從沒把李白和自己婚姻選擇的目標把放在一起。李白對她的所有友好和情感流露,她都歸之於有所利用和有所求,她總是忽視李白,給他一種距離和適當的遙遠。 這反而激起李白的嚮往和好奇。 那一段時間,兩人之間的關係處在公主無意,李白有心的徘徊階段。 借宿玉真公主舍房那一夜,醉酒的李白沒有準備,服侍李白的玉真公主也沒有準備,於是李白酒後吐真言,使一直在抵擋和製造距離的玉真公主被真實擊中了軟肋。 那一夜,從酒中醒來的不僅是李白,玉真公主從這位堂弟口無遮攔的表達中知道了這是一個最初有求於自己,轉而暗戀自己的男人。 第二天中午,當她把李白昨夜說出的話向他傳達反饋時,這位被酒折磨得面色蒼白的堂弟臉上還是泛出瞬現即逝的潮紅。 接下來是刻骨銘心的剖心、明心、見心、交心。 當晚,月亮還沒從東山走上天空,他們就在玉真公主別館的兩棵相互擁抱的石榴樹下學習那種別緻的姿勢了。等月亮探頭探腦地爬上柳梢,兩個人就從樹影里走出來,肩並著肩,踩一地月光,進了那間毫無準備的舍房。 這一夜,玉真公主是脫去了道袍的女人。這一夜,李白在沒有黎明和霞光的血色里完成了一場征戰,以前聽到的所有傳言訛語潰不成軍。他用血寫的事實為自己所愛的人正名,同時也向自己的自信和虛榮昭告:自己的愛,愛有所值! 李白始終沒有向我提及玉真公主推薦他進宮的事,從他當時的話語和情態表達分析,我感覺到他仍有虛榮,對我作了隱瞞。 當時的李白並沒有現在的名氣,他輾轉長安,尋求功名,對應今天「北漂」這句流行語,當時應該叫「西漂」。他處於自薦、借薦、待薦的焦慮和鑽營之中。那時玉真公主於他是居高臨下的,而他處在仰視的位置。 直到過了那一夜,靈與肉的結合才使兩個人真正融為一體。 但說到這裡,李白突然沉寂不語了。從他臉色的悲愴,可以想見他內心的創傷被揭開後的一種痛楚。他哀嘆,自責,追悔。 我聽後才知道,他進宮一年後,兩人間的愛情在突然間化為泡影,他說真沒想到玉真公主會那麼固執和決絕。 那天玉真公主是一個人突然回宮的,見到李白就目光含羞地說有了,並說她要告訴皇上,請許兩人擇時舉行婚禮。李白一愣。 他就此向我解釋說:當時沒有其他意思,一是感覺太突然;二是想一定要經自己努力,功成名就後再娶她,免得別人誤認為我是走女人的門子,借裙帶之力向上爬。 於是性格率真的李白不假思索就對公主說:「現在不行,等我功成名就之後,才能考慮婚事。」 玉真公主愣了一下,眼眶裡就漾出淚水,李白正欲解釋,她武斷地打斷說:「李白我看錯了你,看來你把功名看得比我重要,你在利用我!」說完,背轉身,一陣風似的走了。玉真公主也是一個心性孤傲的女子,這一走,直到她故去,再沒給李白一次相見的機會。說到這裡,李白情感失控,淚如黃河之水天上來。 這就是李白對我所講述的全部內容。我把它連綴起來,力求真實地告訴大家。 最後要強調的是,李白是真心實意愛玉真公主的,之後他確曾通過各種途徑去尋找玉真公主,試圖解釋,重續情緣,都被玉真公主執拗的冷漠和武斷拒絕或避過,她的回話只有五個字:「心已經死了。」但李白很執著,玉真公主去過的山他都去過。到了晚年,玉真公主在安徽敬亭山修鍊,李白前前後後去了七趟。玉真公主已修成真正的道人心性,心無微瀾,避而不見。為此李白寫下「眾鳥高飛盡,孤雲獨去閑,相看兩不厭,唯有敬亭山」這首飽含真情的詩。據說,玉真公主看過這首詩後,面如冷霜,一語不發。 公元762年,玉真公主仙化於安徽境內的敬亭山,同年追隨而至的李白在敬亭山下的當塗縣辭世。 我不知靈魂可不可以和靈魂約會。如果可以,我希望被誤解的李白在他的來世和玉真公主相見,把前世的故事寫成一首詩,然後重新續寫一段情緣,依舊是一首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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