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的範式》書摘 (評論: 迷失的範式:人性研究)

埃德加.莫蘭說,本書是1971-1972年跨學科討論會的產物,那次共同探討的主題是「人的統一性」。之所以稱為「統一性」,是因為傳統的科學和思想將「人」與「自然」分割開來,然後我們人類越來越變成了所謂的「工匠」和「智者」,離自然、離本源越來越遠了。「人的統一性」則是重新將人類與自然結合在一起,重新看到人性不是一個脫離自然、與自然格格不入的實體,而是相融性的。——我們現在所處的時代,就是一個「迷失的範式」的時代,推崇一種人占統治地位的範式、一種嚴格區分了人與動物的範式、一種刻意分割成了文化和自然的範式。傳透這些範式的迷宮,帶領我們重新去思考「人」和「人性」,即是本書的啟示。   這就像市場和投資一樣,充滿了許多傳統的、固有的認識範式,但實際上這些範式很多都是非常錯誤的,而大部分投資者的投資思想往往被這些錯誤範式佔據了頭腦。聰明和理性的投資者,非常迫切的需要從這些範式中走出來,重新去建立我們對市場和投資的認識,唯有如此,我們才可能成為成功的投資者,並且持續成功下去。     1、無序的力量,與組織本身的對抗性       「在這樣一個社會裡,總是存在著發生作用的無序的力量,它們不僅是個體具有的熵(衰老和死亡),而且是社會本身具有的熵。後者一方面來源於社會應該吸收掉的個體的隨機性,另一方面來源於組織本身的對抗性,但是這種組織本身的對抗性在一定的範圍內又是社會的複雜性所必需的。再說一遍,無序(隨機的行為、競爭、衝突)的作用是含混不清的:它一方面是社會秩序的構成因素之一(多樣性、變動性、靈活性、複雜性),但另一方面它又保持為無序,也就是說構成組織瓦解的威脅。不過進一步看,無序所維持的永恆的威脅給予了社會複雜的和生動的特點:永恆重組。與機械的有序根本不同,『生動』的有序是不斷再生的有序。而無序則不斷地被組織所吸收,或者被回收而轉變為其對立面(等級制),或者被排除到外部(異常分子)或被維持在外圍地帶。不斷地被吸收、排除、拋棄、回收、轉變,無序不斷地再生而社會有序也隨之不斷再生。在這裡展示了複雜性的邏輯、秘密、奧妙和自組織一詞的深刻含義:一個社會因為它不斷地自我破壞所以不斷地自我產生。」(P29-30)     2、生物進化與文化發展的互相關聯       「由於原人的社會文化的進步促進了大腦進化和青春化,而大腦進化和青春化又促進了社會文化的複雜化,因此存在著一個選擇性地互相關聯的環路促進著族類、個人、文化、社會等所有層次上的複雜性的發展。     「……在青春化過程上的進步意味著被先天地編製好程序的刻板(本能的)行為的減少,對(自然的和社會的)環境的極大開放,獲得很大的可塑性和靈活性。大腦進化過程中的進步對應於腦神經元的連接可能性的擴展,新的組織結構或智能的建立;這種智能不僅是語言的,而且是邏輯的、啟發性的和創造性的。文化發展上的進步對應著信息、知識和社會學識的大量增生,也對應著組織規則和行為模式的大量增生,而這意味著社會文化特有的程序化過程的發展。     「換言之,文化發揮著補充作用加入了本能(遺傳的程序)衰退和組織性智能增進的過程,它同時被這個衰退(意味著青春化)和這個增進(意味著大腦進化)所增強,並為這兩者所需要。它構成了一個『記錄器』、組織性的資本、信息的資泉,適於滋養大腦智能,給啟發性的活動策略指示方向,給社會行為編製程序。     「由此展現了原人進化過程的生物-社會-文化的多方面交互關聯。」(P72)       「這樣,過去的把自然和文化對立起來的認識範式就崩潰了。生物進化和文化發展是原人進化這個總體現象互相關聯、互相干預的兩個方面、兩極。從具有一定智力水平的靈長類動物和它們的已經相當複雜的社會開始,生物進化作為一個技術-社會-文化的多方面的形態生成過程而繼續著,而這個過程又過來推動和刺激引起青春化和大腦發達化的生物進化過程。」(P75)       「向我們表明:心理學、社會文化、生物學的方面不能被看作是彼此隔絕或彼此等級性地重疊的。因此,在看起來相隔極其遙遠和不能彼此化歸的東西——比如最受遺傳決定的性、高級神經活動以及介於中間的情感性(愛情)——之間存在著緊密的和驚人的聯繫。     「……是智人腦的把多種成分聯邦式地整合為一、加強其間的相互聯繫的結構,使得有可能把生物的方面、文化的方面和精神的方面(這些成分同時是互補的、競爭的和對抗的;它們的相隔程度依個人、文化、時代面十分不同)聯邦式地整合在生物-心理-社會-文化的惟一系統中。     「……歷史不是其他什麼,只是無序和複雜化之間的互補、競爭和對抗的隨機的聯繫。」(P115)     3、、意識:超級複雜性結出的花朵       「我們已經看到,與大腦的超級複雜性連接起來的不僅有無序和錯誤的湧現,而且還有放縱、不穩定的衝動、超級的情感性,可能還有進入陶醉和亢奮狀態(包括性亢奮)的能力。     「但是,如果在智人-狂徒的辯證法中看不到超級複雜性結出的花朵——意識,那將是很片面的。     「意識一向是照亮其他東西而自身處於陰影中的事物。它是個總體性的和難確定的東西。它不能與智人精神的高級能力和活動的整體分開。它可以說是這些不同能力和活動的相互關係、相互作用和相互干預的產物。它產生於它們的會合,並是這個會合本身。意識在神話和巫術大量滋生的地方飛躍發展,也就是在主體和客體之間大張著的缺口中,在想像和現實彼此搭接的相互干預的邊緣地帶。意識的根源是承認這個缺口和這個交接地帶,它產生於主體和客體、真理和謬誤的雙重的辨證相互作用之中。     「意識的現象同時是極端主觀的又是極端客觀的,因為一方面它在自身強烈地攜帶著個體我的感情存在,另一方面它又努力地客觀考察不僅是外部環境(世界),而且是主觀的我。換個方式來說,『我』一方面把我作為主體又作為認識的客體來自我考察,另一方面在考察客觀環境時使他特有的主體存在介入其中。     「意識這個現象以一種反思的能力為條件。這裡使用『反思』一詞的雙重化的含義,也就是說,通過這種能力,認識可以返觀它自身,從而使自己變成認識的對象。只有在思想和概念自我客觀化為詞語和符號時這種能力才能出現,也就是說只在這時認識的系統才能夠建立起來。這樣,當一個認識系統遇到它不能解決的問題、困難、矛盾時,思維的主體就可能把他過去用以進行審查、研究和檢驗事物的系統變成審查、研究或檢驗的對象,甚而制訂一個變成他的新的參考框架的元系統。……在這個過程中自我揭示自己,隨著它不斷地把自己作為研究和分析的對象,它愈益感到自己像一個主體。在這種情況下,意識捲入越來越複雜的真理和謬誤的遊戲中。」(P116-117)     4、缺乏複雜性的認識範式,如封閉的島嶼       「今天死去的不是人類的概念,而是人類的島嶼似的概念,這種概念把人類同自然和他的自然本性割裂開來;應該死去的是人類的自我偶像崇拜:他在自己理性製作的誇張的形象中進行自我欣賞。     「對一個局限於狹窄的心理-文化領域的人類學的喪鐘敲響了,這個人類學有如飛毯漂浮在自然宇宙之上。對這樣一個人類學的喪鐘敲響了,這個人類學沒有複雜性的意識,而它所處理的卻是所有對象中最複雜的對象;它害怕與生物學有接觸,生物學處理著不太複雜的對象但卻建立在更為複雜的認識原則的基礎上。     「對人類的一個封閉的、片段的和簡化的理論的喪鐘敲響了,而一個開放的、多方面的和複雜的理論時代開始了。     「基礎人類學應該拋棄所有把人或者看作是超動物的(人類學聖經),或者稱作是嚴格動物的(新的流行的生物學聖經)實體的所有定義;它應該承認人類是生物以便把他區別於其他生物,同時它應該超越自然和文化之間的本體論的非此即彼、二者擇一的論題。     「……但是如果我們想要深入地考察這種雙重作用而不僅僅是滿足於跨騎在兩個學科之間,如果我們想要真正獲得一個開放的、多方面的和複雜的理論,我們就需要在複雜性的和自組織的邏輯來尋找其基礎。」(P173)     5、傳統真理,可能是複雜社會的致命錯誤       「人類的發展總是跟兩類錯誤有關,一類是相對於再生信息的模糊性產生的錯誤,它可能導致朝向更高的複雜性的進化,另一類是導致失敗和災難的誘人上當的假象。今天,在可能使人類的第四次誕生變得可能的巨大危機中,錯誤和真理之間的模糊性和不確定性的問題被推至頂點。建立在約束的基礎之上的低級複雜的社會的任何真理,對於建立在約束減少的基礎上的超級複雜的社會來說可能是一種致命的錯誤。超級複雜的系統的任何真理對於低級複雜的系統來說也可能是錯誤。     「因此科學被引入意識的不確定性的遊戲之中。意識,特別在危機階段,緊張地搖擺於作為它的次要現象的本性和作為它的中心現象的本性之間,沉沒於狂熱之中或者相反地突然從狂熱中解脫出來。此外還有其他的矛盾:意識今天好像是產生新的社會複雜性的必要的先決條件,而實際上社會複雜性是唯一能夠創造意識的發展條件的。這說明意識取決於在政治中演出的遊戲和政治所玩弄的遊戲。但是在那裡,科學-意識-政治相互作用和相互干預的辯證法也不是封閉的,因為它處於歷史的解體-重組的巨大的辨證法的內部,後者作用於全球的所有社會和人類的總體。正是在這個更深廣的辯證法中,自組織的創造性的遊戲會產生更高級社會的新的局部組織、前所未有的形式、自發的雛形以及其他早熟的但具有預兆性的東西。因此,在集體才智無意識的社會形態發展與科學-意識-政治的辨證相互作用這兩者的關聯中,新的人類誕生將找到它的機會。     「這裡必須非常認真地看待『誕生』這個詞,並因而推翻現代的觀點:無論科學、意識還是社會都只看到『成熟』的問題。其實科學並未處於它的最後發展階段,它還有待重新開始。……一旦它從它的操縱著可怖的力量的方程式中走出來,它就結結巴巴,講不清楚。我們還是處於認識的開端。同樣地,如同我們已多次重複提到的,我們也處於意識的開端。最後,我們不是處於歷史社會的一個可能的最高繁榮的時刻,而是處於一個真正的超級複雜的社會的前夜。」(P191-1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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