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世存:知行不一的讀書人頂多算文化掮客丨高見

余世存:知行不一的讀書人頂多算文化掮客

網友評論 ( 2) 2016.05.30 第66期

十年前,文化學者余世存主編的《非常道》面世,風行一時,爾後,他又陸續出版了《老子傳》《大時間:重新發現易經》《家世》《大國小民》等著作。近日,《非常道》推出修訂版。十年彈指一揮,這期間中國的思想界發生了哪些變化?鳳凰評論《高見》就此專訪了余世存。系列訪談分三篇推出,此為系列之一。

訪談嘉賓: 余世存詩人、學者,畢業於北京大學中文系

鳳凰評論《高見》欄目訪談員:張弘(鳳凰網主筆)

生於民國的知識人在做最後的吶喊

鳳凰評論《高見》:回首過去十年,思想、學術的創造傳播,以及言論環境都在變化。一方面,科斯所說的一個自由的思想市場還未形成,知識分子的表達存在局限;另一方面,以專業領域而論,大部分學科在縱深的研究上都有一定推進。那麼,在你看來,這十年來,中國思想界最大的變化是什麼?

余世存:生於民國,今天依然在世的知識界那些人,已經淡出歷史舞台,包括李慎之、朱厚澤,還是錢理群、張思之、江平等(資中筠這兩年活躍一點)。這一代人這十年基本上只是在做最後的吶喊而已,他們沒有提出什麼特別重要的命題。他們的言說,觀念有點舊。他們的價值在於,社會這麼沉悶,在八九十歲的時候他們還能夠站出來,喊出一些常識性的聲音。

如果用代際這個角度來觀察,50後這一代人,最近十年正是退場的時候,比如,朱學勤、秦暉也好,徐友漁也好,他們在十年前非常活躍。他們的觀念、知識結構,基本上大家都知道了。50後交答卷是在上一個十年,也即九十年代的中後期到世紀初,而這十年,是60後、70後交答卷,無論是60後的秋風,還是70後的劉瑜,都比較活躍。但50後對中國的政治、社會、文明轉型,提出命題都不夠,60後更差。用我朋友的話說,到現在為止,60後的這一代人中,還沒有出過多少像樣的論文和專著。

這一代人,在學術知識分子和媒體知識分子之間的角色都有錯位。像秋風所做的,只是媒體知識分子的工作而已,他不是一個學院知識分子,這種分疏差別比較大。

鳳凰評論《高見》:60後所面臨的局限與什麼有關?

60後自己的知識結構是有問題的。像我這一代人是非常典型的60後。我們80年代在北大,那時在我們心中,中國文化完全是負面的東西,我們認可的還是五四新文化的這個傳統,這導致我們在研究觀察時,對中國歷史和文化的同情極為不夠。包括我們自己的生活方式,跟歷史厚重悠久的文化也是不匹配的。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比如說我們60後這一代人,有的人現在開始穿中式的衣服,彈古琴,唱京劇,像秋風現在特別愛唱戲劇,包括70後的徐晉如,他們都愛搞這套東西。摩羅開始讚美農村的生活多麼自然,一場葬禮都能看出農民承載的那種厚重的文化。但是,他們都只是文化的旁觀者而已,沒有體驗進去,就去讚美那是有問題的,因為你自己不是按那種方式在生活。

50後退出歷史舞台,沒有把答卷交足,60後現在看來是更糟糕。60後在知識儲備、知識結構上,存在很大的問題,他們對中國歷史有很多的誤判,而且還很容易走極端。比如說現在很多人,回過頭開始去讀經,讀孔孟,甚至是《弟子規》、《三字經》、《了凡四訓》、《孝經》等等,把這套東西全都搬出來了。

鳳凰評論《高見》:按照王學泰先生的觀點,孔子及儒家學說,對應的是傳統的農業社會,人們在宗法制度下,生活在熟人社會。而現代社會是工商業為主的陌生人社會,如果繼續用這套學說,原封不動地作為指導,挺可笑。

余世存:用魯迅的話說,這就是沉渣泛起了。這些現象說明,大家有精神認同的需求。所謂認同,就是說活到30、40歲時候,我們有一個身份的認知:我們是誰?我們從哪裡來?我們到哪裡去?我們肯定知道我們不是西方人,不是西方文化背景下的人,要弄清楚我們是什麼,這是現實層面的焦慮。

大家都在盲目尋找,60後、70後的一批知識分子,回來擁抱了中國文化。五四對於中國的文化,特別是儒家,雖然不能說蓋棺論定了,但是仍然有巨大的認知價值。你不能說五四那代人有偏見,所以對儒家文化的認知應該來個否定之否定,全部予以肯定,這是糟糕的。與此同時,比如說年輕的知識分子,拿著西方的觀念說事,也跟中國水土不服。比如,一批年輕的知識分子,急切的去擁抱西方,甚至皈依基督教。

鳳凰評論《高見》:說到這裡,首先想起的是王怡。

余世存:不僅是王怡,李英強,包括劉仲敬也信基督教了,而且他跑到美國去了。劉仲敬在年輕知識分子中有巨大的知識魅力,但是他的生活方式和行為方式,證明這些人沒有找到安身立命的東西。無論認可西方文化,還是認可中國文化,你自己必須要按它那樣去生活,而且你在認可這種生活方式的過程中,要產生你的創造力,這才是最重要的。比如說你信奉了基督教,我很尊重你,但是你不能說一入侯門深似海,一進入人家的大院裡頭,再也不出來了。你進入基督教的教堂,你要有更新鮮的創造,那我就佩服你。

比如蔣介石是基督教徒,孫中山也是基督教徒,人家創造力多牛啊。蔣介石在1945年,對日廣播(那天陳布雷感冒)中顯示,他對中國文化、西方文化運用自如,而且融通。

中國的文化道統處於斷裂狀態

鳳凰評論《高見》:我讀過黃道炫寫蔣介石思想的那本書,蔣介石對傳統文化十分喜愛,而且,他的喜愛不僅是口裡說一套,他是在按照這套觀念身體力行。儘管他後來信了基督教,但是,中國文化的痕迹在他身上沒有完全消除,他也沒有去走極端,他對傳統文化的喜愛,是深入到骨子裡面的。

余世存:沒錯。老一輩人中,我知道一些信奉基督教的,他們不像今天年輕的知識分子,一信了基督教,就開口閉口耶穌和《聖經》。你信了要有所創造,不能只為《聖經》作註解,就傳播《聖經》而已。

我參加過不少讀經的班,你不能帶著一幫年輕的小孩整天讀《論語》,讀《孟子》,從裡面找大義,這沒有意義,反而把一些小孩讀傻了。你說你是一個純真的儒家教徒,很好,那你按照這樣的信念生活啊。否則,你只是一個吃教的人。就像李慎之當年講,他說在他眼裡,稱得上保持儒生傳統的是茅於軾,人家拿稿費800塊錢以上,還去交個人所得稅,這才是一個真正的儒生。

鳳凰評論《高見》:宣揚儒教而沒有躬身踐行,等於形成了一種斷裂。

余世存:這就是資中筠和李慎之一再講過的,中國文化的道統目前處於斷裂狀態。像蔣介石, 在大家眼裡只是個政治人物,但他要對文化進行安頓的話,肯定得去看章太炎,看梁啟超,這是正統。文化道統有什麼意義?比如說蔣介石在的時候,他想找一個文化人聊天,他肯定會請胡適;毛澤東想到文化人,他肯定想去讀讀魯迅的書,甚至去讀馮至的詩。我們以前也是,比如1990年代初認可顧准,把他找回來;後來認可王元化、李慎之,因為他們代表一種道德。這批老先生走了之後,本應該由50後接續傳承,但50後完全擔負不起來。我們從知識的意義上比較認可的秦暉、徐友漁,他們在文化道統的承擔方面也還不匹配。就因為這種欠缺,當下文化的安頓出現了混亂。

劉小楓、朱學勤、秦暉這些人,他們應該比上一輩知識人更自由,應該擺脫體制的束縛。但這些人就是擺脫不了,如果他們擺脫了,這十年,他們自己會做創造性的工作;他們即使不做,其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號召。但是你看現在,50後、60後沒有多少人敢在體制外苦苦撐著自己,同時擔負起文化傳承責任。這種身份的認同,說明你只是一個學者,不是一個知識分子。一個知識分子,只有離開體制,才能夠激活中國文化原來的那些傳統。比如說帶弟子的傳統,胡適有弟子,章太炎有大批弟子,魯迅有弟子,甚至高爾泰也有幾個非常優秀的弟子,50後這些人誰有弟子嗎?劉小楓還想靠體制來培養弟子,那不胡扯嗎?

十年來,50後和60後這兩代人,都不提過怎樣的生活才是應該的,才具有正義性,人生正義和社會正義。結果知識界跟著所謂的主旋律去談感恩,談知足,談作為第二大經濟體的來之不易,這很糟糕。

儒家的真傳統在中國缺席了

鳳凰評論《高見》:甘陽和劉小楓,包括北島在內,他們思想的變化,也是近十年來思想界的一個明顯的標誌,他們原來是體制的批評或者是對抗者,多少有一點批判性,跟體制至少保持相當的距離。但這些年變成了讚美和歌頌者,這是十年來非常引人注目的現象。

余世存:不要從道德上去審判這些人,我們只能從理性的角度,去談論你的「一以貫之」。比如說年輕時那麼激烈的去批評,中年之後突然轉向,這說明你不是一個知識分子,只是一個文化掮客而已。

鳳凰評論《高見》:投機者?

余世存:其實就是投機。從中國文化的角度看,孔子、司馬遷開創的傳統,在中國也缺席了。像孔子、司馬遷他們,抵則抵,消則消,能夠使亂臣賊子懼,這種文化在當代也沒有,作惡者還明目張胆。像唐駿假文憑被揭穿了以後,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還到處做報告……社會是顛倒的,這跟真正能夠擔負中國文化傳統,又能承載西方知識體系的知識人缺席有關。

鳳凰評論《高見》:在知和行上,有相當一部分知識人有脫節的狀況,或者說,有犬儒的跡象。你說到的知行合一,在中國古代的士人中有著悠久的歷史,近代學者中,陳寅恪是這一傳統的繼承者。他確實能夠產生巨大的人格感召力,在現實中,這種力量非常巨大。但是,如果從經濟人的角度來說,具體到每一個個體的時候,他會計算和權衡具體的利弊得失,大部分人有一個搭便車的心理。那些在前面帶頭的人,就得為自己追求的價值承擔責任,甚至做出巨大的犧牲,這樣的人確實很少。

余世存:這十年跟九十年代一脈相承,還是過於追求知識的工具屬性。大家對知識的價值避而不談,只把知識當做工具,無論是信奉基督教的,信奉儒教的,還是去投靠體制的,就是把知識當敲門磚而已。他們從來沒有想到,知識的價值是人的追求本身。

西方的知識人,無論是媒體知識分子,還是文化知識分子,他是在他的制度框架裡面生活,這個價值是一個基礎。我們現在是沒有價值,還想去效仿人家的體制,結果出現了偏差。我覺得劉小楓、甘陽,最大的問題在這兒,他們以為他們像西方的知識人一樣,其實不是的,因為西方的知識人背靠一個非常偉大的傳統,或者說價值非常堅實的制度,保證了他們的立身處世,他們知識的探索能夠得到安頓,我們不行。

鳳凰評論《高見》:說到這裡,我想起了搞儒學的鄭家棟,因為多次攜帶不同的女性到美國而入獄。鄭家棟生於60年代,據稱是儒家最有希望的後輩學者。網上的資料說,他當年入獄之後,搞儒學的昔日同道沒有一個人搭救他,然後他在監獄中幻滅了,不搞儒學,出獄後改信了基督教。因為儒家是要講實踐的,不是說口頭子曰詩云。鄭家棟的知和行完全是兩碼事,跟陳寅恪,跟你說的西方知識分子,不可同日而語。

余世存:傳統的讀書人,把知識當做能夠滋養人生的東西,這既包括生命,也包括身體。所以,過去人講什麼,富潤屋,德潤身,知識就是德。朱熹有一句名言,半日讀書,半日靜坐,這是他的生活方式,讀書不是工具,而是存在方式,和靜坐連在一起。再看王陽明,往前推,推到白居易,推到蘇東坡這種文化人,他們非常講究修身。按顧則徐的說法,他的先祖顧炎武既是理財高手,又是一個能文能武的人。

首先你自己要知行合一,才能在社會上知行合一。你要建立起跟自己、跟周圍的關聯,這是知識本身承載的偉大價值。比如說70、80年代的鄉村,我們過年要給自己和鄰居寫對聯,過去的秀才,甚至要給人批個八字,看個風水,頭疼腦熱、感冒傷風要開個方子,這都是讀書人要乾的,現在完全不行。儘管那是別人的專業的事,但從知識的價值來講,應該找回這種東西。

你擁有知識,就不該像個白痴一樣,把你的生命、身體交給別人去打理,你自己首先就應該去護理好。毓鋆瞧不上王國維,他說你們這些人讀書沒讀好,讀了去自殺;他也瞧不上劉師培,還有黃侃,在毓鋆看來作為一個讀書人,把身體搞得這麼差是不對的,我覺得說的很有道理,它說明,你的知識,是你的飯碗,是你的門票,卻不是你自己存在的價值本身。

秦暉和錢理群都有局限

鳳凰評論《高見》:我一直認為,秦暉老師是中國思想界第一人,對法家的批判非常深刻,但是你說他沒有將自由主義和中國的傳統文化合到一塊,提出一個整體性的框架。

余世存:蘇小和前兩天寫一篇文章,《為什麼錢鍾書、秦暉成不了大思想家》,我沒有看他細論,但是我估計他的想法跟我的感覺一樣,秦暉老師的專業是歷史學,但是他沒有跳開他的專業來思考問題,創造知識和思想。比如,我原來問他,中國的二十四節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的,他答不上來。我覺得,他那樣的歷史學家不應該這樣,連中國農耕文化最重要的節氣,一個天文時間的測定,都沒有去研究涉獵。他雖然被稱為百科全書式的學者,但是這是致命的欠缺。

第二,他對先秦文化的解讀,重在對道家、儒家和法家的批評上,但他對考古學,對上古天文學,還有對文獻前的中國,可能缺乏了解。那麼,他再怎麼深刻,也不會超越錢穆、王國維、梁啟超這些人,這是一個非常大的遺憾,跟我們說的學術素養有關。

鳳凰評論《高見》:你說的這些,可能他的涉獵的確比較少。比如說,像十三經這些東西,秦暉老師的涉獵可能就不是那麼深。

余世存:中國目前最有才氣的一個思想家,居然對母國文化的了解有欠缺。這就跟馬悅然不給北島諾貝爾文學獎一樣,他是跟北島接觸,翻譯北島的詩,他說看不出北島對自己祖國文化的基本態度和尊重。只要關心中國人、中國文化,這些問題必須去解決。在這一點上,他比不上費孝通。費孝通這些人知道自己的知識缺陷,他就試圖去彌補。

鳳凰評論《高見》:你切入的角度主要是文化,以我對秦暉老師的觀察,他可能更關注的是制度方面的問題。不同的切入點,可能還是有一定的區別。

余世存:這就是秦暉的悲劇。秦暉究竟在對誰說話?80後、90後,他們基本上不怎麼看秦暉的東西。他的讀者,可能主要是50、60、70後這三代人。秦暉老師的東西是學院式的,中國亟需人的啟蒙和文化的啟蒙,這又離不開通識知識產品,但秦暉在這方面做得不夠。我認真看了《走出帝制》,嚴格說,這既不是學院式,也不是社會式。一個知識分子應該用非常平等的態度告訴讀者,中國社會究竟是怎麼回事。

十多年的經濟發展,足夠支撐很多通識性的文化產品,類似於我比較讚賞的房龍的那種歷史作品,像鹽野七生的歷史作品,像貢布里希的歷史作品,而不是書摘。書摘只是你的讀書筆記而已,你對公眾發言,要有一種新的方式,這其實也是我說的,話語方式的轉型,話語範式的轉型。

所以秦暉其實挺孤獨的,因為他太正確了,回應他的人幾乎很少。秦暉老師提的概念很多,但是他的概念還比不上吳思那麼巨大的社會生命力。無論是「潛規則」還是「血酬」,還有「合法傷害權」,這些概念都很好,大家一聽就明白。秦暉的概念,「共同底線」,那是圈裡面的話。我覺得,一個有原創力的知識人,你的書最終會被大家眾口相傳,傳到最後是你的觀念。像費孝通的觀念也很多,「差序格局」,「事實權利」,都非常好。

鳳凰評論《高見》:錢理群是你的老師,他在青年中影響很大,有意思的是,他的幾個弟子走的都是他不太認同的道路。我記得,你發表過一篇文章,對錢理群先生也有謹慎的保留。你之前說,一個教授,要靠他的弟子來達成群體的影響,形成代際的思想傳遞和交流,但是,錢老師和弟子之間出現了背反。

余世存:錢老師的知識結構也很欠缺,我跟錢老師談傳統文化,他都沉默,他沒有感覺。所以,談人的啟蒙也好,文化的啟蒙也好,可以看出,知識界的這些人,本身都是站在知識的碎片上。

錢老師對中學老師的影響比較大,他給很多中學老師寫回信,據說寫了近萬封。梁衛星曾收到過錢老師一封上萬字的長信。這些中學老師,終身都感激錢老師,那是他們的一面旗幟。在學術思想的傳承方面,錢老師的弟子,是有問題了,反而跟他是背道而馳,分道揚鑣。我覺得,這可能跟錢老師激情有餘、然後理智不足有關係。他是一個文學中人,不是一個社科中人。甚至他的知識分子的旗幟,我覺得也是不夠紮實的。當然,他個人的修為、修養,還有他個人的那種認知,我覺得非常寶貴。

鳳凰評論《高見》:他為人處世很純粹,沒有架子,基本做到了知行合一,他身上有那種道德感召力,讓人比較敬佩。

余世存:無論是他退休後去教中學小學,還是現在住到養老院,以及他在三聯那次演講,宣布退出公共生活,我覺得都非常了不起。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甚至超越了茅於軾。錢老師的弟子背叛他,也可以理解為他的這種道德和人格過於純粹,反而對人情世故不夠瞭然,因此不能對學生有更多的啟迪性。

只是從精神、知識上去要求學生,沒有在生活、生存方面,跟學生互動交流,這是不夠的。同樣有人格感召力的高爾泰特立獨行,所以他的弟子,也是特立獨行,一說起高先生,都是內心充滿感激,而且覺得高爾泰先生影響了他們一生的道路,那是一種無言的感召。雖然高先生也很純粹,眼睛裡揉不下沙子,但是他的學生覺得跟著高先生,或者說跟著高先生這樣的人在社會上去受難受苦,是值得的。很多人說譚嗣同不值得,他應該像梁啟超一樣跑了算了,這說明當代的文化啟蒙和人的啟蒙做得不夠,有空白,年輕人出現了混亂,去否定真正有價值的人生,認為不值得。

『鳳凰評論原創出品,版權稿件,轉載請註明來源,違者必究!』

列表頁責編:熊志 pn024

分享到:
推薦閱讀:

【讀書】70後徐則臣的精神轉向——讀《王城如海》
如何讓孩子愛上讀書
【深夜讀書】比爾·波特 《空谷幽蘭》
(宋)晁公武:郡齋讀書志序
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原來這麼有科學根據

TAG:文化 | 讀書人 | 讀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