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紅樓夢》不感興趣的理由

08-06

看過羽談飛寫的一文《請遠離那些說「喜歡讀書」的人》，很有隨感。作者不但敢於真誠坦露自己的喜好傾向，而且大膽的藐視那些大師巨著的價值，他例舉了二本書，正好符合我對它們總體的看法。他對這二本書的精練評論如下：

「在《管錐編》洋洋一百多萬字里，隻字不涉時代背景和作者個人的環境印記，錢鍾書相當於編了一部唯有自己能懂的文化怪癖詞典，吳祖湘說的就是錢鍾書沒有公共使命的獨立思考。」

「尤其是紅樓夢，每每翻開幾頁就讀不下去了。有人神秘告訴我哪個章回有淫蕩情節，我就按圖索驥去找，但也沒讀出什麼淫味來。」

對這二本書，的確我也無法讀下去。錢鍾書老先生名氣再怎麼大，也只有他寫的唯一的一本小說《圍城》，能讓人從頭到尾讀完。而他寫的其它的書，尤其是《管錐編》更是無法看下去，我曾試圖耐著性子看幾次，也沒有用，最後只好放棄。

中國四大古典名著，其它三部，早已在年少時都能從頭到尾地讀完，唯有名氣最高的《紅樓夢》，被毛時代的人捧為「紅學」，卻是讓我再怎麼努力，也無法提高興趣將它一口氣讀完，而且讀它時根本不產生任何聯想，如思考毛所說的階級鬥爭等大課題。至少對於我們這樣性格的人來說，為什麼這二本書沒有閱讀的價值？這是很賴人尋味的一件事。是自己文學修養不夠、文字水平不夠，還是志趣不同等等什麼原因？

從故事情節的宏大性、精彩性、複雜性來說，《紅樓夢》遠不如其它三本小說富有故事性。那種小家碧玉、兒女情長的小雜事，又是婆婆媽媽、拖杳纏綿、沒完沒了，難怪讓人打不開精神來。唯獨只有其中的詩寫得最多，恨不得把那個大觀園當作「詩歌賽會」。藉助各種埸合發上一大堆詩文，這那裡是在講故事呀，這分明就是作者借題賣弄詩文罷了。這也就是為什麼被國人抬舉為「紅學」的其中原因——認為這就是最有文學價值的地方。

從故事背景來說，在中國四大古典名著當中，也只有《紅樓夢》反映的場景範圍最小、人物最單一、心胸最狹窄、思想抱負最少，所以反映的故事才最不精彩。曹雪芹的名字如同一個女人的名字一樣的性格，盡描寫一大堆女人之間的陰柔心事。矛盾的衝突性、對抗性、劇烈性太弱小了，不能夠刺激任何一根神經，對於絕大多數的男性讀者來說，菏爾蒙決定著提不起來精神。

這也是為什麼西方世界很少有人高度評價這部著作的原因——紅樓夢的世界太小了！一群整日不勞動、不參加外界社會活動的男女寄生蟲們，而且又是整日縮在一個小園子里，無病呻吟般的自嘆自己的內心世界，以小人之心算計著他人，這種病態文學怎麼可能會感動生龍活虎的愛探險的西方人呢？中國人給以「紅學」這麼高的評價，也包括那位極力推薦紅樓夢，又善於陰斗暗算別人的領袖，都是民族不健康的一種象徵。

「紅學」是一個時代政治的產物，也是領袖專橫跋扈的產物，而非正常的健康產物。毛獨愛紅樓夢為第一，在長征途中，許多書都丟了，但他仍保留著一部《紅樓夢》。解放之後，毛對其藏書中有線裝木刻本、線裝影印本、石刻本、平裝本等等共二十多種不同版本的《紅樓夢》。

他曾說：「賈寶玉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大革命家。」1938年10月中共六屆六中全會期間，毛澤東對賀龍說：「中國有三部名小說，《三國》、《水滸》和《紅樓夢》，誰不看完這三部小說，不算中國人！」賀龍嚷著：「沒看過，沒看過，不過我不是外國人！」毛澤東瞅了瞅徐海東，問道：「海東，你看過這三部小說沒有？」徐海東說：「《三國》看過，《水滸》也看過，這《紅樓夢》嘛，不知是什麼意思，沒看過。」毛澤東笑著說：「那，你算半個中國人！」說得身旁的人都大笑起來。

把《紅樓夢》當成歷史書、哲學書看得入迷的毛澤東，曾多次引用《紅樓夢》里的話來形容當今：用林黛玉的話「東風壓倒西風」來比喻國際形勢；用王熙鳳說的「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來說明無所畏懼的；用丫環小紅說的「千里搭長棚，沒有不散的筵席」來說明事物發展。

借《紅樓夢》研究害倒害苦了俞平伯、王崑崙、何其芳、吳世昌等等一大幫子的中國知識文人，實際上，政治運動從一九五四年就開始了。可見不入迷紅樓夢，是想不出來文革那些害人整人的毒計！毛曾多次對高幹們說，如能夠讀懂《紅樓夢》就能讀懂中國的現實政治。毛澤東要武夫許世友看五遍才有發言權，許世友答：「堅持看五遍。」要強令一群打仗的將軍熟讀紅樓夢，這不是天下的一個笑話嗎？

那麼什麼才是各人喜歡讀的書而又能有益處？這也許是由各人的氣質志趣來決定的一件事。但能不能找出其中的共同點呢？我認為，「喜歡讀書」不一定會讀書，會讀書必定會思考，會思考是因為能聯想到自己和社會之間的矛盾，因而想從中獲得啟發，興趣自然就會有了。以小說類的書來講，還有另外一種情況發生，這就是作家所敘說的故事確實引人入勝，會激起你的情感；更有一種故事具有懸念，能引發好奇心，會產生思索，想知道謎底究竟在哪裡，和自己的判斷是否吻合等等。這樣的小說高明就在這裡，它能吊起人的胃口，讓人越嚼越有味。

我在青少年時期，讀書是沒有方向性的，幾乎借到什麼書就讀什麼書，大多數是中國古典小說、抗日小說之類的體裁。自從班上有位叫候鐵的同學，借給我看凡爾納的科幻小說和福爾摩斯偵探小說之後，才一下子打開我閱讀世界經典小說之門。從此我再也不願意局限在中國小說的故堆中徘徊了，而喜歡外部更寬廣、更遼闊、更精彩的世界；而知識面也更傾向於多面性、深入性、前沿性。

讀什麼書並非一定要選被世人捧紅了的書，而是根據自己的心靈來決定的事。這要有三點來決定：首先是否能讀懂；第二是否能引人入勝；第三能否有收穫、長見識、增知識。只有這樣讀自己感興趣的書，才會真正有意義。

2016.1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