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芳華南國乳燕 | 戲出人生

08-06

中國早期電影女演員中，陳燕燕如一隻輕盈的燕子，玲瓏可愛的美麗和靈氣打動了無數影迷的心。素有「南國乳燕、美麗的小鳥」之稱的她，曾名列孤島影壇四大花旦，也是張愛玲最喜歡的女演員之一。

陳燕燕原名陳茜茜，原籍北京，1916年1月12日出生於浙江寧波，滿族正黃旗貴族之後。幼年隨父母遷居北平。

1930年，14歲的陳燕燕就讀北平聖心女中，那時聯華公司孫瑜率領的《故都春夢》劇組在北平拍外景。去看他們拍戲，成了陳燕燕每天放學後的功課。這個美麗的小姑娘被孫瑜發現了，在孫瑜鼓勵下，陳燕燕興奮地前來試鏡頭，並獲得出演《故都春夢》中小角色的機會。平生第一回站在攝影機前，她要身穿皮大衣，腳蹬四寸高的高跟鞋，和片中的馬弁調情，才14歲的陳燕燕顯然無從把握，結果這段戲拍成後又被剪掉了，「處女作」未能和觀眾見面。

出身滿清旗人的陳燕燕，大膽向家裡提出要當演員的願望，這箇舊式的家庭起先不同意，但陳燕燕堅持己見，後經聯華公司方面一再上門勸說，加上母親支持，父親總算點頭。父親定下「四不準」：一不準用家裡的姓；二不準說家裡的事；三不準繼承財產；四不準敗壞門風——陳燕燕全部接受，與聯華公司簽約，由母親陪同南下上海，從此踏上了她所傾慕嚮往的銀色之路。

「陳燕燕」這個名字是聯華經理黎民偉先生起的。一來她是北平人，北平古稱燕京；二來黎氏家族成員的藝名都用疊字，如林楚楚、嚴珊珊、黎灼灼等。直到陳燕燕揚名影壇，家裡人還是希望她定居北平不再拋頭露面，陳燕燕不肯放棄剛剛有氣色的電影事業。家裡不許她拍戲使用真名，直到去世，陳燕燕常對人說「現在我的真名叫陳燕燕，我用這個名字向廣大觀眾負責！」

陳燕燕加入聯華公司後，先在暗房當練習生，經過一些配角鍛煉。1932年，蔡楚生導演的《南國之春》中，陳燕燕首次擔綱女一號，這是一出描寫情人苦戀的悲劇，女主人公抑鬱而亡，陳燕燕惹人憐愛的形象配合悲情表演一舉成名。以後她在聯華拍攝了許多影片，這是她的黃金時代。在《大路》中，觀眾不僅欣賞到她的曼妙風姿，還聽到她演唱的「燕燕歌」，此曲風靡一時。

由於擅長扮演純潔的少女，天真可愛的小女兒，人們昵稱她為「美麗的小鳥」。隨年齡的增長，形象的變化，她一改往日的戲路，在馬徐維邦的《寒江落雁》一片中成功地塑造了悲劇人物，再一次引起轟動。陳燕燕雖然家庭生活不順，但這些從未使她放棄自己在事業上的追求。

抗戰勝利後，她最受歡迎的作品是桑弧導演的《不了情》，陳燕燕和劉瓊這對的銀幕情人再度攜手，反響熱烈。

1949年陳燕燕移居香港，1952年與愛人王豪創辦海燕影片公司，從此她在港台兩地拍片。1961年，陳燕燕憑藉在台灣拍攝的《音容劫》，獲亞洲影展最佳女配角獎，1993年她還榮獲台灣第三十屆金馬獎紀念獎。

1988年，台灣電視連續劇《昨夜星辰》在大陸播出，成為街巷熱門話題，男主角周建邦的母親，正是陳燕燕所飾。由張曼玉主演的《阮玲玉》曾赴上海拍攝，陳燕燕在銀幕上扮演了自己，用回憶串起電影往事。

大銀幕上的名旦陳燕燕光華迷人，但在現實中婚姻生活卻籠罩著傷感之情。進入聯華影片公司不久，陳燕燕和公司攝影師黃紹芬兩廂愛悅，由於陳燕燕年紀尚小，又一心忙於事業發展，一直拖延到抗戰爆發才終於結婚，婚後生有一個女兒。可是不多久，小家庭卻出現危機，經過一段時間分居，兩人協議離婚。

抗戰勝利，陳燕燕到北京拍攝電影《神出鬼沒》，和男主演王豪相愛。1949年，夫妻雙雙南下香港，成為南國影壇的佳侶。可是這一次的婚姻仍然沒有讓陳燕燕看到天長地久的希望，王豪的不忠導致兩人分手。此後，陳燕燕獨身三十餘載，晚年一直和女兒生活在一起。

陳燕燕這只不停歇的「小鳥」，從默片時代就出名，一生拍片不輟，留給幾代影迷她的明媚與芳華。特別是在電影《阮玲玉》和台灣電視劇《昨夜星辰》中，我們還能見到陳燕燕的風采，這在老電影明星中也是十分難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