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球——世界各地:失落的文明[埃及·永恆的追求]
環球——世界各地:失落的文明[埃及·永恆的追求]
第一幕 包裹法老的木乃伊
這是古代埃及最偉大的統治者——法老拉美西斯大王最後的儀式。他一生都在追求長生不老,而這是他最後的儀式,一個為了永生不朽的儀式。
他死後的70天里,亡靈接引神的高級祭司一直在為他的永生做準備。國王身上的香料主要由祭司來塗抹,只有他才知道這些秘密。國王的遺體要被清洗乾淨,然後風乾。用蜂蜜和松香封好的護身符將一路保護他去另一個世界。
每一個細節都意味著埃及人心中神聖的信仰和夢想,可正是這個埃及人生活的基石已經不再牢固了。遺體的成功保存是永生不朽的關鍵所在。如果他的木乃伊保存完好,如果他的名字不被遺忘,那麼拉美西斯就將永遠是活著的。
國王的棺槨蓋上了。它將會永遠地封存著么?拉美西斯會永生不滅么?
第二幕 圖坦卡蒙的永恆世界
古代埃及文明有三千五百多年的歷史,是有史以來延續時間最長的文化之一。不過,埃及人需要的不僅僅是這些。他們還希望永生不朽。
沒有人比古埃及法老更急切地追求永生了——他們建造宏偉的廟宇和紀念碑來保佑國王死後的日子。然而,在古代埃及從地中海到南部努比亞的所有地方,只有一個國王的木乃伊完好無損地保存到現代。
這一年是1922年,考古學家蜂擁來到埃及。成群的歐洲人在沙漠里搜索,尋找他們夢寐已求的目標:一座從未被開啟的王家墓室。
霍華德·卡特是一位經驗豐富的埃及學家,他花了數年時間尋找一個年輕法老的墓——這個鮮為人知的統治者叫圖坦卡蒙,即圖特王。這已是第十個年頭了,他已經潦倒不堪,錢也用完了。但他總相信圖特王就在那裡。
卡特第六次探險的最初幾天終於有所突破。他在圖特王之後一個法老的墓室下面發現了墓穴的痕迹,或許是由於命運的疏忽,幾個世紀以來它一直未被盜墓賊發現。現在,在沙漠中這麼多年之後,卡特與他畢生最大的發現之間隔著的只是一層用灰泥封閉了三千多年的牆壁。
卡特不願讓法律上的繁文縟節減慢自己的速度。未經埃及官方的正式批准,他就開始在這堵牆上鑿削。他們沒有讓任何人知道,就把它打開了。遠古的空氣迎面撲來。
他們首先看見的是一些用於儀式的長椅。這些公牛和獅子形狀的長椅鑲嵌著綠色玻璃,至今完好無損。從沒有人見過類似的東西,即使在墓室里的浮雕和繪畫上也沒有。
圖特王準備永生不朽,所以他把家的舒適也帶進了墳墓:籃子、陶罐、玩具和廚房用具,以及食物和武器……甚至還有僕人的陶制模型,象生前一樣侍候著他。在這裡,任何生前有用的東西,來世也肯定需要。
我們對這個國王知之甚少,只知道他死時年僅18或19歲,還有一個年輕的妻子。在墓穴里還發現了兩個孩子的木乃伊,這個英年早逝的法老的生命籠罩著神秘,而這兩個孩子成了這份神秘的棄兒。
但有一點是清楚的:圖特王的墳墓是為通向永生不朽而設計的,這裡神聖而奇妙的一切都是為他去來世的旅程準備的。在一個巨大的聖匣里,他們發現了巨額的財富和圖特王的遺體。四個裝飾華麗的棺材裡全是純金。
在圖特王身體最深的地方,他們發現了一塊鋼片,這把微型的鋼製小刀被認為是比他們發現的所有黃金都有價值的東西。但這一切都不足以保證圖特王的永生不朽。他的木乃伊被卡特打開後即被毀掉,他們尋找的只是國王的珠寶。讓人悲哀的是,人們記住圖特王,不是因為他是一個法老,也不是因為他是一個人,而是把他當作一筆財富……
墓里這些微型的玩具上還留有圖特王年幼時玩耍的痕迹。這些武器也被用過,一些箭上有輕微的凹痕。從畫像上看到圖特王坐在一個可愛的黃金寶座上,年輕的國王與和他年紀相當的新娘之間有很多樂趣。顯然,他們十分相愛,其中一個正在深情地撫摸對方。
圖特王生前統治著整個埃及。死了以後,他希望永遠享受著象他身後留下的那個王朝一樣奢華的生活。
這個發現轟動世界,成為當時最狂熱的新聞事件。在此之前或從此之後,沒有任何財富可與卡特的發現相比。
第三幕 拉美西斯的石頭夢想
象所有古代埃及人一樣,圖特王相信死亡不過是一次跨越尼羅河的旅行罷了,從河的東岸「生界」去河的西岸開始永生的日子。尼羅河是埃及的靈魂——它是聯接生界和死界的神聖紐帶。
埃及人生活在尼羅河的東岸。但是不管你是一個埋在金字塔里的法老,還是一個在沙灘上安息的普通人,你都希望葬在尼羅河的西岸。尼羅河恆定不變的節奏讓人們相信——從今生到來世,從此岸到彼岸就是通向永生之路。
尼羅河是埃及人心臟的血脈。洪災帶來的水是紅紅的顏色,也是肥沃的。就是這些泥漿給埃及的土地提供了養分。古代埃及最古老的神話--創世紀的故事——就是在尼羅河湍急的水流中產生的。
最初,是偉大的「何露斯神」——獵鷹之神——賦予法老以權力。「何露斯」是天上的神。但他給予了法老統治這片土地和這裡的人民的權力。
在寺廟的牆壁上,虔誠的信徒紀念著尼羅河作為一切生命之源和通向永生之路的威力。尼羅河的水作為一種神聖紐帶從創世紀到現在一直把法老和他們的臣民聯繫在一起。如果你到現代埃及北部任何一個村子去,你就會發現古代和現代有著驚人的相似。過去和現在之間有一種延續性。
但是除了對永生不朽的渴望之外,法老和農民的生活很少有共同之處。沒有比石頭以外的東西更能把他們分開。因為石頭體現著每一個法老的權力,也是他對抗時間的最強大的武器。每一個新即位的國王壓倒一切的任務就是奪取採石場,為建造統治的紀念碑找到原材料。
這座方尖形石碑曾是古代世界最高的建築。但花崗石上的一個裂縫卻使它尚未完成就斷裂了。古代埃及人是怎樣搬動並豎起了這個重達一百二十噸的石碑至今仍是一個不解的謎。
在古代埃及,石頭是通向永生不滅的媒介。是石頭確保國王的名字不被忘記,保證他會永生不朽。
有一個法老為使自己不被忘卻做出了前所未有的努力。他就是拉美西斯大王。
拉美西斯是埃及歷史上最偉大的建設者,他在位直到自己九十歲那年。他的後宮裡滿是王后、嬪妃和小妾,還有三個女兒以及一個女祭司。他的孩子有九十個之多。但是,他最偉大的遺產卻都在石頭裡。就象一個偉大的將軍發動他的軍隊去戰鬥一樣,拉美西斯用語言來激勵他的建築工人。
「哦,我精心挑選的工人們,勇敢而熟練的男人,雕刻貴重石頭的手工藝人們,我是你們永遠的供應者。糧倉因為裝有太多糧食而呻吟,或者你們也如此。你們不必餓著過夜。」
但是即使是拉美西斯的石頭紀念碑也沒能抵擋住他最後的敵人——時間。
在盧克索的尼羅河對岸,拉美西斯建造了一座聖殿用來保存自己的過去。在那裡,他坍塌的雕像已經破碎了,他的面目也被歲月模糊了,他的頭顱躺在神像的腳下,他們也無力保護這位埃及最偉大的國王所遺留下來的一切。拉美西斯希望自己的名字在這座聖殿里永遠鮮亮,可今天這座聖殿卻空空如也。只有木乃伊倖存下來了,那個曾經至高無上的拉美西斯而今卻是一絲不掛的木乃伊。他的遺體昭示了古代埃及最偉大的統治者無法預言的命運。
第四幕 菲萊神廟
到公元550年,埃及文明的黃金時代已經過去。一個衰落中的羅馬帝國統治著埃及。羅馬人帶來了基督教。自古對再生和永生的信仰就此被禁止了。但仍然有一個埃及古代知識和信仰最後的堡壘得以倖存——那就是這個僻靜的聖殿:菲萊神廟。
在這些牆壁後面,祭司們讓古老的信仰保持著活力。他們仍向「何露斯神」即「獵鷹之神」的母親——「艾西絲女神」——祈禱,舉行永生的儀式。只有在菲萊神廟裡,神秘的古代神靈仍得到尊崇和敬畏。只有這些從事聖職的人仍能讀懂刻在牆上的古代象形文字。
終於,這個埃及文明最後的一個據點也不能倖免了。一群狂熱的基督教暴徒不能容忍這種繼續對異教神靈的崇拜,向祭司們發動襲擊,切斷了這個與法老相連的最後紐帶。祭司們不是被殺就是被驅散了。他們把象形文字的知識帶進了墳墓。
埃及的夢想被粉碎了,沉睡的法老們神聖的秘密,他們對永生不朽神聖的追求——也許將永遠地徹底遺落在這流沙下面。
這種沉寂持續了一千三百年,另一個侵略者又來了。1798年,拿破崙·波拿巴率軍進入埃及,擴張他的帝國,豐富自己的知識。跟隨他的士兵來到埃及的還有一群特別的人——研究和記載古埃及遺址的科學家和藝術家。
法國佔領埃及一年後,拿破崙的部隊推倒一堵牆,卻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他們偶然得到了整個考古史上最輝煌的發現,這就是羅塞塔石碑。
當它被運到開羅法國的研究所里時,那裡的專家認為這才真正找到了釋讀象形文字的方法,因為石碑上刻有希臘文。希臘文是關鍵所在。因為希臘文銘文上面是用埃及象形文字所刻寫的同樣內容,而這種文字早已失傳。學者們能看懂希臘文,從而找到了讀解法老們的語言的鑰匙。今天,幾千年前的古埃及銘文都可以譯解了。幾個世紀的沉默之後又一次能夠聽見古埃及人的聲音了。
「至於我們土地上的洪水泛濫,那都是你造成的,你要對此負責。辛勤勞作,小心謹慎。如果我的土地又遭洪災,願災難降臨於你。」
「一個人在他的太陽穴上有個傷口,第一天用鮮肉做的泥罨劑敷在傷口上,以後每天都用油脂和蜂蜜調敷,直到他恢復健康。」
「我女兒的嘴唇是荷花的蓓蕾,她的乳房是曼德拉草的果實,她的玉臂是葡萄的藤蔓,她的眼睛如果仁般寧靜,她的眉毛如柳條般纏繞,而我是那野鵝。」
羅塞塔石碑的發現和拿破崙的藝術家的繪畫為西方世界打開了一扇窗戶,讓他們去了解這片神奇的土地,它曾經屬於法老,也就是建造了這些宏偉的紀念碑、傳說中掌握了永生不滅的秘密的國王們。全世界的人都愛上了埃及這個地方。
菲萊神廟
今天,觀光客、神秘主義者、尋寶者、考古學家——所有的人都來到尼羅河谷地。
「這些巨像看著根本就不象巨人;相反,他們與周圍的一切都很協調,彷彿他們是正常大小的人,而我們是侏儒。」——弗洛倫斯·南丁格爾,1849年
「這座神廟的大小讓人想起一個泥土已埋至腰部的巨人,它的頭和肩就足已顯現出人的渺小…」——讓-雅克·安培,1868年
「誰又能說攀登金字塔不是一種驚險、刺激、使人煩惱、肌肉緊張、骨骼酸痛,讓人體會到絕對的痛楚、精疲力竭的消遣呢?」——馬克·吐溫,1869年
但是埃及所有的奇蹟中,有一個奇蹟比人類歷史上的任何東西都更加吸引世界的想像。在吉薩平原的沙漠中,它們在強勁的旋風和蝕磨的流沙中淡然地生存了將近五千年,是這個夢想永生不滅的社會的縮影。
金字塔似乎打敗了時間自身。它們是世界上公認的古代埃及榮光的象徵。它們是作為墳墓建造的,而後幾百年里被挖開、洗劫、磨蝕,可它們仍然倖存下來了。
謝奧大金字塔由230萬塊石灰石建成——每塊石頭重2至15噸。它的底座是近似等邊的四邊形。它高達481英尺(約等於146.1米——譯者注),可以容納相當於872架寬體噴氣式飛機的體積。
可是今天仍然有很多神秘的地方:這種技術是從哪裡來的?在輪子發明之前,他們怎麼能夠移動如此大量的石頭?也許最讓人捉摸不透的是,這一切都是誰想像出來的——地球上最大的、堅固持久的石頭結構——而當時甚至連金字塔一個角那麼大的東西都未曾建造過?
答案在從這裡往南九英里的地方——在薩卡拉的古老王國的墳墓以及左塞王的階梯形金字塔之中,它們是最早的石頭建築物。這裡成了一個實驗室,用來證明建造巨大金字塔是可能的。
不象世人所見到的任何東西,金字塔在工程技術上的成就是無與倫比的,它的建築師伊姆荷太普被人們奉為神明。
他最初設計了一種簡單低矮、方形平頂的的墳墓,稱作「馬斯塔巴」,但他自己不滿意。他又往上加了一層,然後再加了一層、一層又一層……就象建造通往天國的階梯一樣。
伊姆荷太普還在下面很深的地方建造了錯綜複雜的墓室、走廊和過道,這種設計是為了讓國王真正的埋葬地點不為人知、保護國王的木乃伊不被盜墓賊發現。
幽深漆黑的墓穴,蜿蜒曲折的通道,每一道轉折,每一個細節,伊姆荷太普的成就至今仍無人能望其項背。
哈瓦斯:「關於這些金字塔是如何建造的,公眾至今也沒有得到一個科學的解釋。古埃及人也沒有在紙莎草紙上或在石頭上留下任何文字,說明他們是怎麼乾的。」
今天,必須用一個三百五十匹馬力的發動機和液壓起重機才能吊起這個重達七噸的花崗石塊,而建造大金字塔的許多石塊是它兩倍的重量或者更重。
儘管迄今為止沒有發現任何有關的文字記載來描述這些巨型石頭紀念碑的建造過程,但這幅墓室繪畫上的線索卻很吸引人。它顯示移動一尊雕像需要160個勞力。那麼建造一座金字塔又需要多少人呢?
很多人認為是在泥濘光滑的小路上用巨大的木橇搬運這些石頭。另外一些人則認為用的是滾木,或甚至在尼羅河上挖掘了運河,用木船載運石塊。為了把石塊搬運到位,他們很有可能還挖出了斜坡。但是,他們是怎樣以如此宏大的規模、這樣不可思議的精確創造了這個「世界奇蹟」中最偉大的奇蹟呢?
金字塔是法老永生不滅的歸宿。然而,石頭卻辜負了他們。
墳墓成了一柱燈塔,吸引了眾多的強盜,卻總讓他們無功而返。埃及這片土地被淘金者們踏遍。沒有人去阻止外來的劫掠和搶奪。
第五幕 劫掠
法老墳墓的這種設計是為了保護他的財富,為他的木乃伊安全到達永恆提供通道。然而王家財富的誘惑是不可抗拒的。儘管國王的建築師們竭盡努力,但這些墳墓還是遭到了侵擾。
厚重的石壁抵抗不了人心的貪婪、也保護不了國王們的安寧。
也許闖入墓室的人是普通的強盜、國王們的祭司隊伍里的成員、甚至就是建造墳墓的人自己。在一張古代紙莎草紙上發現的真實審判文卷顯示了他們的貪婪:「我們闖進去,看到法老躺在墓室的後部。我們把他所有的財產,包括黃金、銀子和銅器,都拿走,然後把它們分了。」
這種劫掠幾個世紀以來一直持續不斷。在十八世紀肆無忌憚的大洗劫中,沒有什麼神聖可言。他們從沙漠中拉走拉美西斯巨大的頭像,把它運到了大英博物館:「我在它的殘骸和椅子附近找到了它,顯然它在沖著我笑,因為想到將要被帶到英格蘭去……」
即使是作為科學家的法國考古學家奧古斯特·馬里耶特也在他身後留下破壞的痕迹。馬里耶特是一個傑出的學者,他發現了一個湮沒已久的動物墳墓,三千年前的這種崇拜把動物看作是神聖的。
在薩卡拉深深的地下,迷宮一般的墓穴里是巨大的石棺,石棺里曾放著成年公牛的木乃伊。每一個花岡石棺重達八十噸。可它們也被盜過,就連馬里耶特也理解不了古代人是用一種什麼力量把頂蓋撬開的。只有一個石棺沒被打開。
馬里耶特和他的人馬是有備而來的,他是他那個時代的產物:渴求知識又對財富無比的貪婪,寡廉鮮恥,對自己褻瀆神聖的墓地無動於衷。
霍溫:「在那些生搶硬奪的日子裡,只用說,『嘿,拿那些能找到的最大的東西,』然後他們就用甘油炸藥炸開把它拿出來。而由於女工們的疏忽或各種各樣的混亂,他們會不小心地就將它掉進尼羅河裡。他們拿來甘油炸藥放在金字塔邊上,轟的一聲!你知道,他們就去看那裡有沒有一個洞。是不是在墓室隔壁。就這樣。」
儘管埃及官方做出了很大的努力,非法挖掘卻有禁不止。其中長期從事此道者都住在「盜墓村」——古爾納鎮。多少年以來,全世界從事這種非法交易的人都到古爾納來購買古埃及文物。黑市交易異常猖钁。盜賣古文物在古爾納成了一種謀生手段。
海珊·阿巴德·拉蘇爾年輕時候就經常非法挖掘地下的手工藝品:「古爾納的地下有大量的手工製品和古董。沒有人確切知道下面到底埋了多少。至今還有數百個墳墓尚未打開或被發現。但是所有的村民無一例外都知道他們住所下面的東西的價值,只要有東西能賣,他們就賣。」
這個小鎮建在一塊古代的墓地上面。到處謠傳盜墓者在下面挖了地道,但更有可能是早就有人盜挖過這些中小貴族、甚至是普通平民的墓。
「盜墓村」的聲名遠播,但最惡劣的搶掠卻不是業餘者所為。那些大型的研究機構和博物館則是以某種名義進行的搶掠,以藝術和科學的名義,為充實遍布全世界的國家博物館而進行搶掠。
霍溫:「博物館的館長接受的訓練就是去獲取。他們只做三件事:獲取、展出和出版。嗯,最刺激的事就是獲取。被劫掠國家人民的不滿最終只能有這樣的結果:這種不滿不知在哪裡能被工業化的強國認真對待。而誰是收藏者呢?我們再不希望有這種盜竊行為,你們這些學者,你們這些博物館長,就是你們慫恿他們這麼干。你們說:『購買任何眼前的東西』,你們就該對這種犯罪行為負責。」
「他們永遠也抓不住逃跑者,你們逮不到在夜裡盜墓的人,但你們肯定能抓到這麼說話的人:『啊,這是我們剛剛搞到的東西,』把它放到紐約或柏林或你能找到的地方的一個底座上,他們肯定會非常尷尬。」
扎維·哈瓦斯:「你知道埃及文明不僅屬於埃及,而是屬於每一個人,屬於全世界的每一個人。作為埃及人,我們是這個文明的守護者。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大家,包括埃及人、美國人以及歐洲人,都要為阻止這種犯罪互相合作。」
現在保護這個國家寶貴遺產的工作由埃及文物警察來執行。
麥克里德上校在他開羅的司令部里有一群精於的偵察員,也許他們是世界上干這行中最棒的。他們說,「任何形式的盜竊,不管是大是小,都對我們國家的文化遺產構成威脅。這是一個很重的責任,我們不僅是在打擊犯罪,我們是在保護我們的過去。我熱愛這個文化。當我手裡拿著一尊雕像時,我覺得拿的是一件祖先留給我的遺產,我感到了現在和過去是不可分割的。」
然而,儘管這些文物警察竭盡全力,這種劫掠卻從未停止過。
1992年,一夥膽大妄為的盜賊光顧了一個僻遠的神廟。他們的目標是這座神廟裡最重要、也是最高大的雕像。
上校得到情報,有人要去阿斯旺以西約一百英里的地方偷取一尊巨大雕像的頭部,這地方几乎就在沙漠的中心,去那裡很困難。這是非常重要的一件文物,因為那是拉美西斯大王的雕像。
最後麥克里德上校他們抓住了竊賊,被盜的雕像頭部也失而復得。但由此造成的破壞卻無法彌補。它不僅僅是石頭,而是血和肉,那是古代埃及最偉大的統治者們的木乃伊,他們所遭受的不敬是前所未有的。
第六幕 木乃伊
法老一直不得安寧。類似圖坦卡蒙(圖特王)的木乃伊的命運並不少見——多少年來,他一直遭到人們粗暴的對待。許多木乃伊甚至受到更惡劣的侮辱。數百年來,他們成了各種怪異的儀式和信仰的犧牲品。
在中世紀,人們認為木乃伊搗碎的粉是一種很有效的藥物,甚至當作春藥。法國皇帝在腰帶上掛著裝有木乃伊粉的皮製口袋。這種生意在整個歐洲都十分興隆,它們裝在一種叫作「莫米亞」的容器里。
在十八世紀後期和十九世紀早期,人們經常舉行拆解木乃伊的聚會。許多醫生和科學家聚在一起,舉行一個招待會,然後正式打開木乃伊。從埃及收集木乃伊成了一項大的營生。一千多年以來,人類一直被當作展覽品、歷史怪物和低級術士的道具。
但在一個世紀之前,另外一個偶然的發現卻永遠改變了人們對待木乃伊的方式。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這個驚人的發現是在「盜墓鎮」古爾納。
在這裡的一個洞里躺著三十二具國王和王后的木乃伊,其中包括拉美西斯大王的木乃伊。三千年前,王家祭司仔細辨認每一位統治者,然後把他們藏在這個秘密的墓室里。為了保護他們,埃及官方現在已經把這些國王的木乃伊從這裡搬走了。
搬運這些古代統治者的遺體成了一個人類歷史上獨一無二的葬禮。在尼羅河沿岸,當運送國王木乃伊的奇怪隊伍最後北上開羅時,埃及人站在路旁默默向他們致敬。
在一個世紀之後的今天,拉美西斯以及所有國王的木乃伊都安放在開羅博物館樓上的一個陳列室里。現在科學家代替了從事聖職的人成為國王木乃伊最終的保護者。
納斯里·伊斯坎德爾博士是個自然資源保護論者,他正在把一個曾經顯赫一時的國王移到一個陌生的安息的處所里去。鋼鐵和玻璃代替了他原來墳墓的石頭和珠寶。為了防止對木乃伊進一步的損害,玻璃棺里充入了惰性氣體。這具國王的木乃伊結束了開始於公元前十二世紀的旅程,現在在二十世紀技術的保護下終於得以安息。
伊斯坎德爾博士:「這是最好的辦法,它一直都會刺激著墳墓裡面自身的氣氛。每次我看見這個都有一種很深的感覺,你面對面地看著那個人,那是你一生中永遠都不會忘記的時刻。象這類事情很難解釋。但我覺得我是其中的一部分。那是我們的歷史,現在成了世界的歷史。」
也許就是它們使得埃及如此的神秘和莊嚴,在時光流逝的蝕磨下,平民百姓生活的痕迹幾乎都已消隱了。而這些建築如此雄偉,這些國王的財富——祭司和術士擺設的令人難以置信的裝飾品以及國王和王后的安息地——具有讓人感悟和炫目的美。
然而真正讓我們不安的是這些木乃伊,這些男人和女人在世時享盡人間富貴,保存下來的是他們的顏面,他們死時還希望自己在尼羅河岸邊完美的生活真的永遠不會結束。
在這裡,現在,他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接近永恆。(《埃及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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