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德孚：建立正確的醫學理念已是當務之急

《醫學理念》再版序言

醫學在我國，已有五千年的歷史。2500年前，我們已有了系統的醫學理論——《內經》。近2500年，中華民族又以她的臨床實踐證明《內經》理論的正確性和超前性。20世紀初，文化界為了救亡，引進了西方的科學觀，掀起全面否定中華醫學的思潮，經一個世紀的實踐證明，這種否定中醫的思潮錯了。其產生錯誤的原因，除了中華文化有其自毀基因之外，是西方市場醫學的排他性在起主要作用。

本書是筆者用行醫實踐中的一些小故事來表述我的理念。現代醫學失去了古代傳統醫學的理念，因此，走上了邪路。理念就是方向、目標和實現它的動力。以現代醫學構成的主流醫療力量，不僅沒有讓人看到它給我們帶來健康的希望，而是讓我們看到它帶來健康的減少，生命的威脅。

　　中醫與西醫理念的不同

　　我覺得我們中國人對現代醫學之深信與其他各國大異：北京最近發生了一個《雞蛋人與香蕉人》的故事，是說中國外交官（甲）與澳大利亞外交官（乙）發生了爭論：甲說現代醫學好，生病一定要去醫院；而乙說中醫好。爭執不下，於是甲就憤憤地問乙：你生了病怎麼辦，難道不去醫院了？乙笑了笑說：我生病從來不上醫院，要麼買點中草藥喝喝，要麼去中醫診所里看看。生病一定要去醫院在中國成為常識，在澳大利亞則是笑話。

　　澳大利亞有很多的中醫個體診所，醫院與中醫是「劃清界線」的。這也不奇怪，西方傳統醫學已經在西方生根。醫學作為學術具有一定的自我封閉性和排他性。中醫是後來進入的，而且原創中醫的本色就是它的個體性。個體性的最大好處是：顯示它的個體責任感。醫生守業，都要從零開始。零，就是零業務——沒一個病人；沒一分生意。醫生在守業中從治療親友、熟人、鄰居開始，是通過治療實踐逐步提高自己的醫療能力，在群眾中建立起自己的聲望，逐漸擴大他的「領地」。這就是中國人求醫為什麼要找老中醫的原因。

　　澳大利亞儘管醫院中沒中醫的位置，但中醫個體診所盛行，與我國不同的是他們的政醫一體不同於我國的政醫一體，他們不動用權力干擾這種逐漸在民間自由建立起來的醫療體制，不勉強要求個體中醫用集體制來取代。也是因為其醫療理念與我們不同。西方現在逐漸相信中醫，是因為理念起了很大的作用。澳外交官的言辭可體現出他的理念：個人健康是第一位的。醫療問題來的時候，不盲目相信醫院或醫生。

現代醫學是背離個人健康理念的。它接了西方傳統醫學的牌子，卻沒有接過它的理念。例如它不斷製造新的探測病灶的儀器，而這些儀器都會使病人受到傷害；它無視希波克拉底「不傷害病人」的告誡。現在的醫院裡，為了賺病人的檢驗費，一個病人不斷地進行重複檢查，在別的醫院做了的檢查，本院概不認賬不算，在本院門診部做了的檢查也不認賬——越來越離奇了！即使是住院病人，在住院期間，也得做不斷的檢查，不管他受不了這種不斷的射線傷害——醫生變成了一個專開檢驗單和藥方而存在的零件。每天的臨床檢查，實際上只是走過場的一齣戲。

　　建立正確的醫學理念已是當務之急

　　人之所以區別於其他動物，乃是人有高級的思想意識系統，正是這個思想意識系統主宰著人的生命活動，人活得才有意義。人的很多疾病，也同樣與思想意識的活動有關。現在許多人都知道癌症病人80%是嚇死的。也就是說，80%的癌症病人是被不正確的思想意識害死的。這說明，既然錯誤的思想意識能使人死亡，那麼正確的思想意識就能救懸於一線的性命。因此，說醫學，首先要講理念。有了正確的醫學理念，就可以防止或減少很多疾病的發生；即使生了病，也能很快痊癒。當前，錯誤的醫學思潮泛濫，許多人不是死於病，而是死於醫。因此，建立正確的醫學理念已是當務之急。

　　在我們的理念之中，重中之重在於理解「醫學是研究維護生命和健康的學問」。因為，很多人以為生病只要去醫院就醫就會好，而不知道醫生使用的醫療方法只是醫學的工具，有兩面性：既能治病救人，也可能會謀財害命。英國不是發生過一起有一個醫生利用治病殺死了一百多人的驚天大案嗎？

　　英國有一本《別讓醫生殺了你》的作者說：「多年來，醫療技術的發展使醫生可以使用的設備越來越多。然而，這些儀器卻在病人和醫生之間豎起了一道無形的屏障。醫生們往往完全依賴儀器，所作的診斷全憑儀器檢查的結果，而不是根據鮮活真實的客觀事實。這樣的診斷當然很難引導正確有效的治療。幾年前在美國進行的一項調查發現，如果醫生在診斷時更多地依靠他們的大腦而不是儀器的話，那麼每10名死亡的患者中就有一名至今仍有可能活著。」這說明，到醫院裡檢查，查出來的結果對治療毫無好處。也就是說，現代醫學花了很多的力氣，搞了很多設備，不是為了治病，而是為了撈錢。

醫學是研究維護生命與健康的學問。這不是口號，而是實際行為。現在醫學變成了賺錢的學問，它背離了目的，因而，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危險。西方醫生罷工，死亡率降低的現象，就說明西方醫學研究已經走向反面。因為控制醫學研究的不是那些獻身於以治病救人為目的的學術研究者，而是那些以獲取經濟利益為目的的製藥公司。故麥克塔格特在她所著的《醫生沒有告訴你的》一書中說：「如果某個藥物公司只是發明一些快速治癒的藥物，而不是終身的『維持』治療，那麼，它將很快破產。」「這些藥物公司不僅支付研究者的薪水，而且經常決定研究結果是否發表、在哪裡發表。」這就說明很多西藥都是終身維持治療，治療的最後結果都是因併發症不治而亡的原因。

　　解剖學是非生命研究的科學

　　西方醫學是在把身體（即解剖學）當做生命的基礎上建立起他們的病理學的。這個基礎是沒法治內科病的。解剖學只是對人的身體結構的研究，而不是人的生命的研究。所有的內科病都是生命生的病。生命是什麼，西方醫學卻毫無研究。

西方內科醫學依靠現代物質科學的發展，逐步增添它的病理學內容。如有了細菌學，它就拿出了感染、免疫等學說；有了遺傳學，就把許多疾病歸之於遺傳基因，意思是不是我們不會治，而是因為它是遺傳的；有了統計學，它就用平均數「發明」出許多疾病，例如高血壓、高血糖、高血脂等病名；有了營養學，它就「發明」出諸多的營養不足症……現代科學給現代醫學提供了很多的病理學「營養」，使它的病理學說逐漸「充實」。但是，儘管現代醫學的病理學很快豐富起來，而且現代科技還給它提供了所有的微觀透視儀器，和所有的微觀輔助科技設備，不僅放大了醫學的眼睛和耳朵，還使醫生擺脫手工操作，讓微雕藝術家望洋興嘆。儘管如此，都無助於它在治療上的進展。日本經過充分調查研究而得出結論：一個世紀以來，現代醫學的臨床治癒率停留在1/5左右而巍然「不動」。

　　解剖屍體解決不了生命的研究

　　婁紹昆先生給了我一本《現代醫藥中的錯誤》，我讀後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西方靠解剖學打倒了中醫學。這是死人打倒活人的笑話，但聰明的人類還是被騙了。西方的病理學家，立足於屍體解剖，卻能說服全中國把對生命研究已經十分完善的中醫學丟掉，而去檢西方醫學的破爛，唯西方醫學馬首是瞻，這像話嗎？

　　病理學家在醫院裡，被當做醫生的眼睛，因而，工資比其他科室的醫生都高，沒有細菌學之前，解剖學家就是病理學家。後來顯微的本事好起來了，發現了細菌、病毒，於是有了微生物學；發現了細胞，於是有了細胞學；細胞更進一步分析，又產生了基因學。微生物學家、細胞學家、基因學家，都成了醫生的眼睛，於是，醫生就變成了瞎子。因為，醫生的分工是臨床看病。現在的情況是他沒有病理學家們，就看不了病，而病理學家們有無真本事不在他們的治病能力，而在他們有無想像力，會不會把假的說成是真的。例如萊恩（自身中毒論假說）、比凌、亨特爾（病灶感染論假說）、洛克（艾滋病HIV假說），因為，眾所周知，現代醫學的病理學家是不會治病的。這就使得現代醫學走到了盡頭，騙局很快就要被揭穿了。

　　這爭論表明在中國官方，對現代西醫的信任，遠勝澳大利亞官方。因中國是一種集權制國家，權力被神聖化了，老百姓往往把官方的態度當真理。官方的意見也就代表了老百姓的看法。而對中醫的信任，澳大利亞官方則比中國官方強得多。不過，它也反映不出澳大利亞醫療的真實，道理何在？因為，西方重視歷史的繼承，過去沒有中醫，而且，中醫一直被醫院排擠在外的。

外交官的爭論，反映出在中國，醫療權力已經被現代的製藥業把控了。此外交官年輕時所接受是教育，沒有了中國人自己的民族文化傳統內容了。我前年曾出版過一本書，名為《解悟中醫——相信你的自愈力》，書中談個人的醫療經驗和看法，出版前，責編告訴我必須把所有說西醫不好的話統統刪去。我當然必須答應，否則就出版不了。也就是說，我們要發表學術上的東西，只能講經驗，不能講看法。全中國因此產生了一個盲點——西方醫學被神聖化，影響了中醫的發展。

　　中醫藥的世界化趨勢

　　社會的許多現象都是動態的，我們不應該只從某個靜止的表象來談論社會的動態問題，而應該從動態中看到它的發展趨勢。最近，澳大利亞政府決定把中醫「合法化」，也就是納入醫保範圍了。也就是說，人們到個體中醫診所看病也可以報銷了。在我國，有許多地方還規定中草藥不能報銷。

　　倪海清是一個草藥郎中，研製出一種秘方，治好了數百晚期癌症患者。本來這是極大的好事，卻被當地公、檢、法聯合查辦，說他賣假藥，被判刑10年。晚期癌症是現代醫學認為的不治之症，如今竟然有一個沒有醫生資格的草藥郎中，治好了幾百人。如果這個地方的公檢法機關，這一幫子人，稍有一點做官為人民的基本意識，把此舉報列案，有可能回家連覺都睡不好了

　　醫學的學術出版物，也被控制得死死的，不允許不同的意見發表。衛生部出文件對醫學書籍著作者必須有醫師資格的規定，更是令人笑話。所幸我是有醫生資格，否則，出版單位要倒霉了。澳大利亞的羅斯？霍恩，只是個退休飛行員，著成《現代醫療批判》，豈不成了非法出版物？美國的林內-麥克塔格特，只是個記者，著《醫生沒有告訴你的》，不僅不是非法出版物，還得到美國參議院授予的傑出女記者獎。

　　在日本，中醫本來是主流，後來由於西醫的進入而受排擠，架上了「不科學」而被立法取締。但日本人是很講實在的，他們發現西醫治病不僅一點也沒有進步，而醫療費用卻抬高了15倍，負擔不起了。於是立法給中醫平反，不僅重新恢復中醫的地位，還要求開診所的西醫，一定要通過中醫基礎知識的考試。

　　這代表一種世界性對中醫學的認識趨勢。中國政府應該認識這種趨勢，如果中國政府能夠認識這個趨勢，並迅速予以把控，那麼，有可能使我們民族，迅速崛起。現在的情況卻是雷聲大，雨點小，金華倪海清案件說明，兩頭急，中間不僅巍然不動，還繼續背道而馳，越來越有勁呢！道理何在？就在於它是與利益掛鉤的。而醫政一體的權力貪婪，視生命如草芥亦屬必然，這才是救幾百晚期癌症者被判刑十年之滑稽劇之產生的原由。

習近平先生說中醫學是打開中華文化寶庫的鑰匙，而掌握這寶庫鑰匙的中國人能不能順順利利打開寶庫，首先要讓正確的醫學理念普及到家家戶戶。

　一位現代醫學院校畢業者的悲鳴

　　在中國，高考得高分才能進醫學院讀書的。畢業後，被分配到各地區人民醫院的，被認為很了不起了，誰都不知道自己只是個賣葯的。「更可悲的是，由於他們的天真和無知，他們中的大部份人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一向引以為榮的事業正在受到利欲熏心的製藥商的全面控制。

　　至於醫務人員中有人被製藥公司所收買，那究竟是因為其自身的貪婪墮落，還是因為存在上述的天真和無知，目前我還難以確定。但我認為大多數醫生都太過注重自己的個人利益，與世界也過於隔離，這使得他們根本無暇顧及自己是否已掉入世界上最貪婪的製藥業的陷阱。」（《別讓醫生殺了你》第5頁）

　　「如果你認為醫生給你開處方時都以科學為依據，都是對症下藥的話，那你真是太天真了。多數醫生並不知道藥物是如何被研究開發出來的。當醫生掏出紙筆開處方時，他只記得醫藥公司代表介紹的那些藥物，或是那些醫藥公司廣告中宣傳的藥物。

　　「醫生再也不是一種職業了——這個事實夠殘酷的，今天的醫生僅僅是製藥公司市場部附庸。一度受人尊敬的醫生如今為了免費的午餐，贈送的禮品和免費打高爾夫球而心甘情願地讓自己的靈魂被製藥公司所收買。」（《別讓醫生殺了你》第7頁）

　　現代醫學的醫生之所以落得成為賣葯的，那是一個醫療的結構問題。如果讀者能繼續追究下去，想一想：製藥公司不生產藥物了，醫療行動就馬上停止了。對不對？這說明，西方醫學的生命，被製藥公司把控了。醫學研究雜誌沒有製藥公司的廣告也不能生存；醫學家的研究文章，薪水，都要由製藥公司付出；醫生、醫院沒有醫學家，理論就沒有來源……只有製藥公司才有錢，才能維持醫療機器的運轉。因此，醫生，只是這台大機器上的一個小零件。

　　報載有一個醫院的某醫生反對回扣，遭到全院醫生的孤立，衛生局還給下了文，說他是個神經病人。一個從某醫院病理科畢業的醫生，因他父親得了食道癌做了手術一年後，刀疤腫大找我看病才認識的。他說：「我因為想成為一名臨床醫生，於2012年7月份去某醫院心內科工作半年，對西醫臨床體會更深了，醫生成了開藥的工具。為了多拿提成，不得不做很多違心的事情！我不願意為了多掙點錢，給病人濫用藥！

　　為了生計，我離開了醫院，來到一家外企工作，但還是從事醫療器械的銷售，還是在這個醫療市場內，看到了更多的黑幕，看到了西方大的醫療企業是如何操縱整個醫療市場的！我感覺又上了賊船！原來看你的書說他們操縱醫療市場，我有點半信半疑，老覺得他們能量沒這麼大！現在發現他們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們為了推銷自己的產品，可以想盡一切手段和方法，用利益綁架知名的醫生，讓他們去成為代言人。」

　　為了生計，現代醫學院校的畢業生，只能找個大醫院棲身。對中醫來說，從學校畢業，還不能成為醫生，他必須隨師在臨床中繼續學習，偶爾開開方子，聽聽病人的反應；或給自己的親屬、鄰居、熟人免費看看病，如果技藝不精或手氣不好，常常還會倒牌子。不過，都是自己人了，也不會有人說不好。中醫就是這種靠不斷提高自己能力的醫療方式、方法，逐漸建立自己的信仰者群體。如果因自己的上一代，已經行醫多年了，已經建立起這一個信仰者群體了，那麼，開展業務活動就比較方便。

一個從醫學院的學生到做了一段時間的臨床醫生後，才體會自己只是一個開藥的工具，沒有相當長的時間和相當的智慧才能真正明白的。一般只是為了糊口，或覺得只是為了謀個穩定的、光彩的職業的人，是還不能產生這樣的覺悟的。

潘德孚先生簡介：

潘德孚，1935年出生，中醫師，工作單位：溫州市潘德孚中醫診所。溫州市漢字現代化研究會會長、溫師院教科所兼職研究員。行醫45年，著有生命醫道書系列1-5卷，即《西醫病理，百年反思1》、《醫學理念2》、《人體生命醫學剛要3》、《治病的常識4》、《鐵杆中醫宣言與現代醫學批判5》（均由香港東方文化出版社出版），以及《解悟中醫：相信你的治癒力》（浙江科學技術出版社）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