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日本影響最大的中國畫家:南宋牧溪(法常)的禪畫
南宋牧溪 《六柿圖》 紙本 日本京都龍光院藏 這是一件無緣者無緣,有緣者緣漸的不可思議的作品,既樸素又撲朔迷離,是一張小的不能最小的畫了,又是一張大的不能最大的畫。牧溪俗姓李,佛名法常,號牧溪,四川人,生卒年月不祥。南宋畫家,日本古籍《松齋梅譜》中評價牧溪的繪畫「皆隨筆點墨而成,意思簡當,不費裝綴。」中國《畫繼補遺卷上》載:「僧法常,自號牧溪。善作龍虎、人物、蘆雁、雜畫,枯淡山野,誠非雅玩,僅可僧房道舍,以助清幽耳。」其畫筆墨淋漓,頗具禪意。遺迹多流日本。其《遠浦歸帆圖》真跡藏於京都國立博物館。其《松猿圖》對日本禪畫尤有影響。甚至被評為「日本畫道的大恩人」。代表作《瀟湘八景圖》。
宋牧溪 瀟湘八景圖日本足利義滿(1358—1408)舊藏日本根津美術館藏在中國繪畫史上,牧溪是對日本影響最大、最受喜愛與重視的中國畫家,日本及歐美的學者在出版的有關中國繪畫史的記載,或畫家評論中,一致予以極高的評價,他們推崇牧谿為最偉大的畫家,牧溪的觀音、猿、鶴、漁村夕照等圖,是我國自中唐以來所發展的水墨畫中,藝術境界最高的結晶品,也是東方藝術史上罕見的傑作。研究禪畫的學者,推崇牧谿是禪畫大師,他的畫室禪畫中的極品。牧谿的繪畫風格是簡逸豪放,自然清凈,空靈淡泊,不論是造型、用色、用筆、運墨,都能擺脫形似的束縛,以率真的筆意,單純的墨色,追求形象之外的意境創作,表現了簡潔凝鍊的風格。牧谿繪畫,從淡彩到淡墨到一片空白,所表現的另一種風格是淡泊。同時他也是位具有文學氣質的畫家,他的繪畫創作,是善於詩與禪的手法,把故事意象的感染力量同水墨畫的表現結合為一。七百多年來,牧溪在中國本土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反而在日本得到崇高的地位,這或許是因為他的大部分繪畫作品,創作之後即東渡日本,國內遺留不多,所見者少,因而忽略了他。在一些新史料陸續被發掘出來後,我們對這位富有創意畫家,應該正視他的繪畫價值,重新認識並肯定他在中國繪畫史上應有的地位。對日本影響最大的中國畫家:南宋牧溪(法常)的禪畫編輯2015-03-20 21:03:56標籤:中國畫宋代畫家花鳥畫館藏精品陰山工作室(微信公眾號yinshanStu)
南宋 牧溪 《六柿圖》 紙本 日本京都龍光院藏 這是一件無緣者無緣,有緣者緣漸的不可思議的作品,既樸素又撲朔迷離,是一張小的不能最小的畫了,又是一張大的不能最大的畫。牧溪俗姓李,佛名法常,號牧溪,四川人,生卒年月不祥。南宋畫家,日本古籍《松齋梅譜》中評價牧溪的繪畫「皆隨筆點墨而成,意思簡當,不費裝綴。」中國《畫繼補遺卷上》載:「僧法常,自號牧溪。善作龍虎、人物、蘆雁、雜畫,枯淡山野,誠非雅玩,僅可僧房道舍,以助清幽耳。」其畫筆墨淋漓,頗具禪意。遺迹多流日本。其《遠浦歸帆圖》真跡藏於京都國立博物館。其《松猿圖》對日本禪畫尤有影響。甚至被評為「日本畫道的大恩人」。 代表作《瀟湘八景圖》。
宋 牧溪 瀟湘八景圖日本足利義滿(1358—1408)舊藏 日本根津美術館藏在我國繪畫史上,牧谿是我國對日本影響最大,最受喜愛與重視的一位畫家,日本及歐美的學者在出版的有關中國繪畫史的記載,或畫家評論中,一致予以極高的評價,他們推崇牧谿為最偉大的畫家,牧谿的觀音、猿、鶴、漁村夕照等圖,是我國自中唐以來所發展的水墨畫中,藝術境界最高的結晶品,也是東方藝術史上罕見的傑作。研究禪畫的學者,推崇牧谿是禪畫大師,他的畫室禪畫中的極品。牧谿的繪畫風格是簡逸豪放,自然清凈,空靈淡泊,不論是造型、用色、用筆、運墨,都能擺脫形似的束縛,以率真的筆意,單純的墨色,追求形象之外的意境創作,表現了簡潔凝鍊的風格。牧谿繪畫,從淡彩到淡墨到一片空白,所表現的另一種風格是淡泊。同時他也是位具有文學氣質的畫家,他的繪畫創作,是善於詩與禪的手法,把故事意象的感染力量同水墨畫的表現結合為一。七百多年來,牧谿在我國本土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反而在日本得到崇高的地位,這或許是因為他的大部分繪畫作品,創作之後即東渡日本,國內遺留不多,所見者少,因而忽略了他。在一些新史料陸續被發掘出來後,我們對這位富有創意畫家,應該正視他的繪畫價值,重新認識並肯定他在中國繪畫史上應有的地位。
宋法常 蓮燕圖軸 美國克利夫蘭美術館藏南宋畫家牧溪是一個謎一樣的人物,他擅長畫山水、蔬果、和大寫意破墨僧道人物,從這張《六柿圖》中,我們可以體會到六個柿子隨機的擺設,用在每個柿子上不同的筆墨、虛實、陰陽、粗細間的靈活運用,作品呈現出靜物作品的「隨處皆真」的境界。史籍關於牧溪的記載語焉不詳。元代吳大素《松齋梅譜》有關於這位畫家比較多的文字描述:「僧法常,蜀人,號牧溪。喜畫龍虎、猿鶴、禽鳥、山水、樹石、人物,不曾設色。多用蔗渣草結,又皆隨筆點墨而成,意思簡當,不費妝綴。松竹梅蘭石具形似,荷蘆寫,俱有高致。」
宋牧溪 觀音圖 絹本 墨筆淡彩 172.2x97.6cm 日本京都大德寺藏牧溪的畫被歸為禪畫的範疇,禪畫不同於文人畫,不拘泥於筆墨或氣韻,「將生命的解脫視為最高存在意涵。一切存在現象都是生命最純真的現實界的烙印…禪者一生隨時皆處於生命的轉化以及變與不變之間,時時與處處皆能展現玲瓏透徹的生命樣態,所有墨跡、語錄都留待悟者與悟者間的機鋒應對」(潘示番語)。但在當時的文人畫領域,對牧溪的評價很低,比如元人湯垕著《畫鑒》說:「近世牧溪僧法常作墨竹,粗惡無古法。」明朱謀垔在《畫史會要》中也說:「法常號牧溪,畫龍虎、猿鶴、蘆雁、山水、人物皆隨筆點墨而成,意思簡當,不費妝飾,但粗惡無古法,誠非雅玩。」
宋牧溪 松猿圖 絹本水墨 173.3x99.4cm日本東京大德寺藏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沒有體會出牧溪作品的妙處,比如晚明高僧雪嶠圓信的對牧溪作品有這樣的一段描述:「這僧筆尖上具眼,流出威音那邊,鳥鵲花卉,看者莫作眼見,亦不離眼思之。徑山千指庵圓信。」但對牧溪最大的賞識卻來自日本,當時的日本僧人把牧溪大量的作品帶到了日本,現在,他的作品主要收藏在日本。牧溪傳世之作《觀音、猿、鶴》三聯幅、《龍、虎》對幅、《蜆子和尚圖》、《瀟湘八景圖》、《漁村夕照圖》、《遠浦歸帆圖》、《平沙落雁圖》等目前都在日本收藏。當時日本幕府將收藏的中國畫按照上、中、下三等歸類,牧溪的畫被歸為上上品。日本著名作品川端康成曾經這還有談到牧溪:「牧溪是中國早期的禪僧,在中國並未受到重視。似乎是由於他的畫多少有一些粗糙,在中國的繪畫史上幾乎不受尊重。而在日本卻受到極大的尊重。中國畫論並不怎麼推崇牧溪,這種觀點當然也隨著牧溪的作品一同來到了日本。雖然這樣的畫論進入了日本,但是日本仍然把牧溪視為最高。由此可以窺見中國與日本不同之一斑。」
宋牧溪 叭叭鳥圖 立軸 水墨 紙本 78.5x39cm 日本國立美術館藏牧溪是南宋的畫僧,無准禪師的弟子。牧溪的生平,史籍記載語焉不詳。元代吳大素《松齋梅譜》所述稍多。此書在中國已亡佚,日本保存有手抄本,也不載生卒年月,語云:「僧法常,蜀人,號牧溪。喜畫龍虎、猿鶴、禽鳥、山水、樹石、人物,不曾設色。多用蔗渣草結,又皆隨筆點墨而成,意思簡當,不費妝綴。松竹梅蘭石具形似,荷蘆寫,俱有高致。一日造語傷賈似道,廣捕而避罪于越丘氏家,所作甚多,惟三友帳為之絕品,後世變事釋,圓寂於至元間。江南士大夫家今存遺迹,竹差少,蘆雁木多贗本。今存遺像在武林長相寺中,有云:愛於此山。」從《松齋梅譜》記述,可以理出一下幾點:一,牧溪是蜀人,法常是法名,牧溪是號。二,擅畫,畫水墨畫。山水、花鳥、人物、動物都畫。三,曾經得罪過宋理宗的宰相、宋度宗的太師賈似道,逃往于越地。四,宋元異代之際出家,元代至元(1264年—1294年)年間去世。在現存日本的《佛祖正傳宗派圖》無准師範法脈中有「牧溪 法常」的記載,是以知他出於無准禪師的門下。
宋法常《水墨寫生圖》卷 紙本 水墨 47.3x814.1cm 故宮博物院藏
宋法常《水墨寫生圖》卷 局部
宋法常《水墨寫生圖》卷 局部
宋法常《水墨寫生圖》卷 局部
宋法常《水墨寫生圖》卷 局部牧溪在文人畫一脈中評價並不高,或者說很受忽視。元人湯垕著《畫鑒》說:「近世牧溪僧法常作墨竹,粗惡無古法。」明朱謀垔在《畫史會要》中說:「法常號牧溪,畫龍虎、猿鶴、蘆雁、山水、人物皆隨筆點墨而成,意思簡當,不費妝飾,但粗惡無古法,誠非雅玩。」其實「雅玩」二字評價牧溪不對光景,甚至媚俗。明代大鑒藏家項元汴藏有牧溪水墨畫花卉翎毛一卷,後來入於清宮。項元汴的題跋開始為牧溪翻案:「宋僧法常,別號牧溪。喜畫龍虎猿鶴蘆雁山水樹石人物,皆隨筆點墨而成,意思簡當,不假妝飾。余僅得墨戲花卉蔬果翎毛巨卷。其狀物寫生,殆出天巧。不惟肖似形類並得其意。京愛不忍置,因述其本末,以備參考。墨林項元汴書於天籟閣。」他保留了朱謀垔的評價,刪去了「粗惡無古法,誠非雅玩」的惡評,獻上了他的「愛不忍置」的讚美。此卷還有晚明高僧雪嶠圓信的題跋:「這僧筆尖上具眼,流出威音那邊,鳥鵲花卉,看者莫作眼見,亦不離眼思之。徑山千指庵圓信。」圓信禪師讚美牧溪的畫具有為凡夫之智所無法測知,不可思議之德行,「莫作眼見,亦不離眼思」,是徑山法門,無准家風。儘管有人褒揚牧溪,但是牧溪還是被後世的畫人逐漸遺忘了。牧溪的緣分在東瀛。
宋 牧溪《老子圖》 紙本水墨 縱88.9x33.5厘米日本岡山縣立美術館藏牧溪的大部分作品被當時的日本僧人陸續攜往日本。日本室町幕府時代,幕府的藝術監督「阿彌眾」人,將收藏的中國畫按時代歸類,並評定上、中、下三等,記載在《君台觀左右帳記》里。其中牧溪的名字上方記錄著「上上」二字,被視為上上品。牧溪傳世作品有《觀音、猿、鶴》三聯幅,《龍、虎》對幅,現均藏日本京都大德寺;「蜆子和尚圖」藏東京日野原家;「六柿圖」藏京都龍光院;柳燕圖(藏東京德川黎明會)。牧溪的《瀟湘八景圖》在南宋末年流入日本,並對日本美術史產生了巨大的影響。現僅存四幅真跡。《煙寺晚鐘圖》,被列為「國寶」,藏於東京白金台的富山紀念館明月軒中;《漁村夕照圖》,也是「國寶」,藏於東京青山的根津美術館;《遠浦歸帆圖》,是日本的「重要文化財」,藏於京都國立博物院;《平沙落雁圖》,也是「重要文化財」,藏於出光美術館。等等。
宋猿戲圖 紙本 嘉德2010 成交價258萬元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川端康成於1970年6月16日在台北市亞洲作家會議上發表了題為《源氏物語與芭蕉》的演講,滿懷深情地談到了牧溪:「牧溪是中國早期的禪僧,在中國並未受到重視。似乎是由於他的畫多少有一些粗糙,在中國的繪畫史上幾乎不受尊重。而在日本卻受到極大的尊重。中國畫論並不怎麼推崇牧溪,這種觀點當然也隨著牧溪的作品一同來到了日本。雖然這樣的畫論進入了日本,但是日本仍然把牧溪視為最高。由此可以窺見中國與日本不同之一斑。」
南宋牧溪 三牛圖 日本私人美術館藏 匡時國際2011拍賣會日本人把牧溪稱為「日本畫道的大恩人。」牧溪的畫作中,我最喜歡的是《六柿圖》。這是一件無緣者無緣,有緣者緣漸的不可思議的作品,樸素而又撲朔迷離。這件作品廢了多少人的筆墨和心思,有人居然花一本書的篇幅來研究這張小畫。但願別人能說得明白,我是沒有這個能力的。我只牢記圓信禪師的提醒:「看者莫作眼見,亦不離眼思之。」南宋末年與牧溪認識的詩僧道璨有詩曰:「好詩無音律,至文難言說。學之無他術,先要心路絶。兀坐送清晝,萬事付一拙。」我先絕了弄懂這張畫的心思,不談畫,只談談柿子吧。於我而言,沒有柿子,秋天是沒有意思的。我有中秋懷人詩句:「丹柿照滿眼,菊花欲上頭」為證。
宋牧溪 觀瀑圖 立軸 絹本 瀚海2013 成交價69萬元文獻中有關柿子的詩文很多,唐人段成式《酉陽雜俎》說:「柿,俗謂柿樹。有七絕:一壽,二多陰,三無鳥巢,四無蟲,五霜葉可玩,六嘉實,七落葉肥大。」柿樹葉子可以練習書法,唐人李綽《尚書故實》載:「鄭虔任廣文博士,學書而病無紙,知慈恩寺有柿葉數間屋,遂借僧房居止,日取紅葉學書,歲久殆遍後,自寫所制詩並畫,同為一卷封進玄宗。御筆書其尾曰:鄭虔三絕。」僧人喜愛柿子,因此唐代長安寺廟多種柿樹。宋馬永卿《懶真子》曰:葭灰秋吹季月管,日出卯南暉景短。友生招我佛寺行,正直萬株紅葉滿。光華閃壁見神鬼,赫赫炎官張火傘然雲燒樹火實駢,金烏下啄頳虯卵。魂翻眼暈忘處所,赤氣沖融無間斷。有如流傳上古時,九龍照燭乾坤旱。
宋牧溪 水月觀音 立軸 紙本水墨 日本迴流 成交價55萬元此韓愈《游青龍寺》詩,仆舊讀此詩,以為此言乃喻畫壁之狀,後見長安志云:青龍寺有柿萬株,此蓋言柿熟之狀,火傘、虯卵、赤氣沖融、九龍照燭,皆其似也。青龍寺在長安城中。仆仕於關陝,行村落間,常見柿連數里,欲作一詩竟不能奇。每嗟火傘等語誠為善喻。」一萬株火傘般的柿子樹,是何等壯觀的景象。《全唐詩》里收有詩僧子蘭《與道侶同於水陸寺會宿》詩曰:論道窮心少有朋,此時清話昔年曾。柿凋紅葉鋪寒井,鵠墜霜毛著定僧。深秋寺院里鋪滿了凋落的柿葉,枝頭掛著紅晶晶的柿子,樹下是禪定的僧人。這幅圖景在道友的娓娓清話中如夢幻泡影。牧溪是在這樣的況味下,畫下《六柿圖》的嗎?不知道。
宋牧溪達摩大師圖 立軸 水墨絹本 黃賓虹題跋 保利2010秋拍 成交價31萬元我去年寫了一首《詠牧溪六柿圖》:六柿只一柿,一柿曾六隻。一隻何嘗柿,只只辭空枝。夏日綠蔭去,霜來紅熟遲。看柿滿眼淚,已不是當時。獻上我對牧溪的思念。牧溪歸來。戊子清秋祥子於篆煙樓(本文轉自博客網作者xiangziw,圖片為陰山工作室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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