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觀|拜金主義與「利出一孔」（上）

08-04

我認為，中國的人性中有一點，是千年不變的，就是逐利性，「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經歷了太長時間的物質匱乏的困擾後，加之樹起來的物質文明旗幟高揚，再者生物的本能就是趨利性，以上種種綜合催化作用下，國人貪利拜金的本能發揮到了極致！

現在，我們社會衡量人的成功與否，只問錢有多少。動不動，我們就會順出一句：這又能值多少錢啊？簡直已經成為非條件反射了。

錢已然成為衡量世界萬物的尺度：問孩子的專業，你這專業將來能掙大錢嗎？問朋友的職業，你這職業一年能掙上幾十萬吧？問男友的家庭，你家裡有幾百幾千萬房產了吧？整個社會的逐利的心態，幾近變態，到了什麼都搶著上的，見到路上一堆牛屎都搶回家。正因為如此，就不要詫異雄安未建先瘋，全國各地的炒房客立即湧向當地搶房子了。

社會如此，教育也是如此。

我們父母教育孩子，也只懂得教育他們去爭取、去鑽營、去佔有，一個個都恨不能教唆出一群唯利是圖的小獸來，張牙舞爪，早早地撲向叢林，經過廝殺捕食獵物，統統拖回家來，然後一家老小享用，活著的人享用還不夠，還要讓死人也享受一下，把祖墳建成超豪華的，這叫光宗耀祖！學校教育也在竭力培養一批"精緻的利己主義者』，這些青年才俊高智商、世俗、老到、善於表演、懂得配合，更善於利用體制達到自己的目的，那就是如何攫取更多的利益。

我們早就習慣了「道義放兩旁，利字擺中間」，在很多情況下，道義只是一個幌子而已，或者說只是我們社會的BUG，有人借著道義這條縫，見縫插針，謀取不正當的利益。

就拿我老家的一個村來舉例。那村書記老有錢了，是說一不二的土皇帝一枚，一些「有思想」的村青年就來瓷他事兒，說你這錢亂花，都是村裡大家的心血，搞得一身凜然正義的樣子。但村書記給了這些有「有思想」的村青年錢或者一點好處以後，村裡立即恢復了往日的太平！更為搞笑的是，這些「有思想」的村青年立即轉型為力挺村書記為首的既得利益集團的中堅力量。

這些「有思想」的村青年追求的是什麼？根本不是促進整個村的公平與正義，而是想改變在自己這個村裡處於劣勢地位罷了。推而廣之，我們很多進入社會青年英才並不是想改變這個社會，而是想改變自己在這個社會的不利地位而已。

錢才是中國人千年不變的信仰，在對財富的追求的道路上，我們從來都在進行著各種創新，爾虞我詐，不擇手段的地步，人人做著一夜暴富的美夢，而對於不能轉化成錢的東西，根本不CARE的。

甚至我們社會的道德和法律，似乎為追求物質利益讓路是天經地義的事，我們始終相信明文規定的背後永遠可以有商量的餘地，原則上是一回事，實際上可以是另一回事，當然從另一個角度也可以說：靈活，變通，善於夾縫中生存。

因此，我們中國人的底線就是不能沒有錢！不能沒有錢！不能沒有錢！或者說，中國人的人生目標就是追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其實，我們社會已經產生這樣共識：對我有好處，從不吱聲的，就想悶聲發大財；而對我沒好處，那就是堅決反對，不鬧個天翻地覆是不善罷干休的。有些人鬧事拉橫幅，鬧出一個大事件來，大談社會的公平與正義，無非就是價格談不攏而已，或者說，想藉機拉高一下價碼罷了。正因為錢能夠搞一切，所以中國的事根本就不是事。

有些人說我們中國人像豬，可能感情上不大能接受的，可是很多事一直都在驗證中國人確實如同豬一般這個事實。在不侵犯到個人利益時，就只知道任勞任怨，埋頭賺錢，誰死都與自己沒關係；一旦傷害到自己了，立即就像殺豬一樣慘叫起來，叫得簡直哭天搶地，然後一個大白饅頭扔了過去，就立馬又蔫了，輪到別人哭喊時它仍埋頭吃喝，甚至還不懷好意地幸災樂禍起來。

趨利是人的本性，而中國人極度地重利，那麼誰控制了「利」，也就能控制人心，這一點自然啟示統治者。而中國的統治者是最早就提出了「利出一孔」的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