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來看你了你笑起來好嫵媚裙子也好看 | 公路故事011
來自專欄知了電影社
大家好,我是永康。
今天說的是,一條白狗的故事——它被主人吃了。
前段時間,我在網上,聽到了一個好玩的說法——說狗是地球上第二成功的物種——相比,羊、馬、牛這些被人馴化的動物,狗走進人的生活,是個自主選擇。
那時,狼和智人,是草原上最強大的兩個物種——為了食物,兩邊經常打仗。
一些狼慢慢發現,它們越來越打不過人了,就決定投降到人這邊。
起初,人不同意,狼琢磨了下——自己得對人有用。
狼開始吃生活垃圾:大便、腐肉、骨頭等等——干起環衛的事。
人一看,不錯,不再驅趕跟著的狼了。
後來,狼發現,光會吃還不夠——在其他野獸,包括其他狼,接近人的時候,它們開始嚎叫。
人一想,除了保潔,狼把安保的事也幹了。人接納了狼,狼變成了狗,它們學會了打獵、拉雪橇、賣萌,陪伴……
所以,狗是人類最忠誠的朋友。
假如某一天,人類進入了宇航時代,狗也一定會和人一起,走遍宇宙的星辰大海。
到那時,說不定汪星人真能擁有汪星球
但,人不一定把狗當朋友。
比如,小白狗,他就被主人吃了。
我是在X吧-南京吧看見這個故事的,看帖子的時候,人在鎮江,正打算開車去南京。
帖子的標題叫:來南京12年,我終於有房養狗了。
發帖的是個女性,在一樓放了自拍,沙灘,墨鏡、深V、大紅連衣裙,人漂亮,一看就是熟女——因為這個印象,後來還出了點誤會。
帖子很熱,有很多留言,估計好多人和我一樣,是看著波濤進來的。
殺狗的事在二樓。
這姑娘說,她到南京打工,已經12年了,終於買了大房子,養了狗。
她家在偏遠農村,從13歲開始,她就決定要去大城市發展。
事情的起因,是她的白狗——她8歲時在田裡撿的。
第一次見這狗,它也就兩三個月大,趴在一個泥坑裡,吱吱叫。
這姑娘正捉迷藏呢,看見狗,把它抱回了家。
以為是花狗,洗凈了發現是條白狗——特好看。
小狗眼神里有對主人的依賴和善意
村裡幾乎家家有狗,她爹媽沒當回事,白狗被養下了。
狗成了她最好的朋友:「我用奶片壓成粉泡成奶喂它,晚上抱著它睡,它偶爾尿床上,我怕我媽扔了它,開始自己洗床單,洗衣服。它長的快,等暑假過完,已經能跟著我到處跑了。」
由於是條白狗,所以人們叫它小白。
這姑娘說,小白每天會接送她上下學——早上,跟她一起到學校,自己回來,下午,會到學校門口等她。
她在家的時候,走到哪兒,小白都後面跟著,她在村裡逛,也是這樣。
一人一狗,形影不離。
大概過了五年吧,這姑娘升了初中,報到的第一天下學,在校門口沒看見小白——早上是一起過來的,之前暑假的時候,她也帶小白來學校轉過。
她想著,估計是換了學校,小白沒記住,去了她小學等。
她去了小學,沒看見狗——估計狗沒等到她,自己回了。
她一邊往家走,一邊想,一會兒見了小白,要笑話它是條笨狗。
到了家門口,還沒進院子,她聞到了一股肉香味——以前沒聞過。
院子中間支著個鍋,鍋里煮著肉。她問她爸,晚上吃啥好的。
她爸說,這是給她奶奶吃的,她想吃,燉好了給她盛一碗。
她喊了聲,小白,有肉吃,沒人應;她又喊了一聲,小白,還是沒人應;她接著喊,喊著喊著,眼淚就流下來了。
她心裡難受的不行,又存著一絲希望。她問她爸,小白呢?
她爸指了指鍋,說燉了。
希望被掐滅了,天黑了。
她蹲在院子里哭,喘不上氣來,感覺滿世界的黑壓了過來,充滿了惡意。
她媽走過來,跟她說,村東算命的說,她奶奶的病是這狗克的,殺了給她奶奶吃,病能好。
在鄉下,算命先生看似潦倒,威力卻很大
她媽說,村裡的狗都是黃的,就它是白色,這就是個怪事。這白狗,邪性。
她問,小白的頭呢?殺完了剩下的東西呢?
她爸說,埋了——叫她別問了,有講究。
她又哭了會兒,感覺有力氣了,站起來——把鍋踹翻了。
她媽跑過來,架好鍋,拾了肉,洗了,接著燉上。
她爸拿著個掃把,追著她打,邊打,邊說,做人最重要的是孝順,你奶奶病了,吃個狗肉,算什麼,「吃我的肉,我都給。」
她一邊哭,一邊跑,跑出了院子,跑到了田裡。
她想著以後見不到小白了,再也見不到了。
她在田裡,村裡轉了好久,一邊走,一邊哭——天上有星星了,地上沒了小白。
她回了家,肉還燉著,咕咕的響。
她問她爸,小白埋哪了。
她爸揮了揮手,指了下,說那邊山坡。
她盛了碗水,拿了小白的飯盆,放了跟火腿腸進去,按照她爸指的方向,放在了院子的角落裡。
她爸看見了,過來一腳踢翻了,拎著她,到了奶奶屋子的窗前,讓她跪下。
她跪在那裡想,我不會原諒你們的,過幾年,我就走了——永遠不回來,永遠不和解。
帖子的二樓就這多內容,我翻了翻,後面還有幾樓,大概是說她怎麼在南京打工,怎麼買房的事。
這時候,老六(美女房東)喊我吃午飯。
我倆面對面坐下。我告訴老六,已經想好去哪了,「吃完飯就走,去南京。」
老六說,不管去哪,看見好玩的事,都要講給她。
之前,唐露也說過類似的話,我笑著應了。
我在老六家住了10幾天——其實,早想走,只是沒想好去哪。
從泰安出來,本來是沒有明確目的地的,想著開到哪算哪,沒錢了再說——先是認識了唐露,然後見到了靜靜,和她住了兩夜——沒有下文了。
感興趣的打開我的主頁,了解永康和靜靜在揚州相遇的故事
這兩人,一在蘇州,一在上海。
想了幾天,決定繼續開下去,認真做個旅者。
吃完飯,和老六一起刷了碗。她送我下樓,站在車邊上,說要給我個「驚喜」——塞了瓶金梅牌鎮江香醋給我。
「想了一宿,不知送什麼給你,想想鎮江最出名的是醋,還是送醋好了。」
已經是朋友,心意到了就好。
鎮江香醋以恆順牌最為馳名,但懂行的人都知道吃金梅醋
上高速前,我把車停在路邊,給醋拍了張照片,微信發給了唐露,對她說,「馬上離開鎮江,現在去南京」。
開著車琢磨,哪天錢花光了,要不要回泰安——忽然就鬧肚子了,應該是老六炒的豆角沒熟。
找了個休息區,上了兩次大號,蹲著看完了帖子。
這姑娘貼了剛養的狗的照片上來——是只薩摩,兩三個月大,也叫小白。
她說,自己是售樓小姐,最近打算辭職。
「工作太累了,客戶來了,剛吃一口外賣也得撂下陪客戶。新房電梯經常不開,穿著高跟鞋陪客戶爬樓,一天下來爬幾十層……」
帖子最後說,她打算把父母接到城裡住。
評論里吃瓜群眾說什麼的都有。
有說不該原諒她爸她媽的;也有說父母老了,該釋懷了。
還有說,這是個廣告貼,一會兒樓盤廣告就發上來了。
到了南京,我又看了眼手機,帖子是幾天前的。
樓主發完要接父母來的話,就沒再出現。
帖子第一樓放的是正面照
我拿著手機想了會兒,覺得是個真事,決定找這姑娘聊聊。
我發了條私信過去,說看了她的帖子,挺佩服她的,想和她認識一下。
我簡單介紹了下自己——永康,山東人,開車出來旅行,路過南京,問她今晚有沒有時間,想請她吃個飯。
說完這些,我發了張自己的照片過去。
等了會兒,沒迴音,心想沒譜——車開到了老門東附近,趁著天亮,先逛逛。
老門東是片老街,石板路,青瓦屋,巷子細密幽靜,藏著許多江南庭院。
我停好車,一路走,看見好多小吃,有酥燒餅、鴨血粉絲、茴香豆……
因為是周一,街上人不多,老字號也不用排隊,我找了家店,買了份雞鳴湯包。
麵皮勁道,湯汁醇厚
包子好吃,但還是鬧肚子。剛吃了三個,就跑了趟廁所。才蹲下,「叮」,手機響了。
放好腚,點開屏幕——姑娘回話了。
她說我真直接,她喜歡。
她下午去公司辦離職了,說看我照片,不像壞人,吃飯的事她要考慮下。
我把手機號發了過去,說不放心,可以打電話聊聊。
我發了幾張照片給她,都是一路上拍的,有濟南的、青島的、揚州的——包括老六的鎮江香醋。
剛穿好褲子,電話就打來了,聲音嫵媚不膩 :「你好,是永康嗎?」
「岸芷汀蘭?(這姑娘網名)」
「看你有瓶鎮江香醋,晚上吃飯,把醋送我吧。」
我愣了下,說好。
我倆約了在老門東路口牌坊見面。
老門東,特別容易念成老東門
她還在辦離職手續,所以,約在了5點半碰面。
我回去吃完了包子,去老門東街的美術館和照相館逛了逛,看時間差不多,朝街頭牌匾走去。
老遠看見個穿紅裙的姑娘,帶著草帽,系著白絲巾,靠著牌柱吸煙。
我問:「是岸芷汀蘭嗎?」——看臉型應該是,照片里的人帶著墨鏡,我有點拿不準。
姑娘畫著濃妝,表情有點驚訝,愣了下,說:「是。」
聲音和電話里不太一樣,有點怪,怪在哪兒,一時說不上。
我說我是永康,下午跟她私信的。
我說,這裙子挺好看,是照片里那條吧——打算再確認下,別找錯了人——跟照片里其實不是一條。
她特高興,說你也覺得好看,對吧?她說,自己穿這裙子去海邊,走沙灘上,很多人都說好看。
跟我說話這姑娘,穿的是弔帶裙
本來打算再問問——不想又鬧肚子了,我道了歉,說肚子吃壞了,上個衛生間,讓她等會兒我。
完事,剛要起身,聽到高跟鞋踩地的聲音,由遠及近。
我從門縫看了看,對面一排小便池,確認自己沒走錯。
白色高跟鞋停在了斜對面的小便池。我猶豫了下,推開門。
我靠,是個男的——提著紅裙子,是「岸芷汀蘭」。
這哥們回頭看是我,理好裙子,拍了拍我肩膀。
聲音變成了男聲:「哥們,晚上哪兒吃啊?」
我琢磨著,他穿成這樣該去隔壁的,私密,不尷尬。
躲了躲他的手,說:「哥們,我認錯人了。」
他挺吃驚的,吸了口氣說:「這麼說我也認錯人了,你不是我群友?」
我倆一邊往出走,他一邊解釋說,自己約了偽娘群的群友出來喝茶,以為我是他群友——兩人打賭來著,「誰不敢穿女裝,誰請吃飯……」
尼瑪,遇到演員了——你打賭,就不知道自己叫啥了?
偽娘,指一切通過人為手段(如女裝、化妝等)讓他人誤以為是女性的男性,圖為ACG圈著名偽娘娘小燦和她的好友
我說了句,「我先走了,你忙」,趕緊到了牌匾這邊,給那姑娘打電話。
對方有些不高興,說等我半小時了。我說,剛剛認錯人了,問她穿的什麼衣服。
「白上衣牛仔褲。」
這姑娘是站這兒半天了,梳個馬尾辮,目測有1米7 。我仔細看了下,五官比照片上硬朗些,沒那麼嫵媚。
猛一看,的確不像是一個人,主要是氣質不太一樣。
她看我盯著她看,問,和照片不像?
我說,主要是我臉盲。
她說,照片帶著墨鏡,還用了美顏柔焦啥的,認不出來不奇怪——說著這些話,自己先樂了。
我跟她說了剛才的事,她樂壞了。笑著打量了我半天,說老門東沒啥好吃的, 「買完梅花糕,去海底撈。」
梅花糕,南京特色小吃。源於明朝,入口甜而不膩、軟脆適中、回味無窮。
最近的海底撈在中山南路,開車10分鐘。
我把醋遞給她,她說先放車裡,等吃完了,讓我送她回家,她再拿。
周一,沒排號。我倆點了菜,拿了調料,吃著梅花糕,等火鍋開——有一句,沒一句,聊天。
她高中畢業,19歲到了南京,幹了不少端盤子、刷碗、超市促銷的活兒,兩年後,開始做售樓小姐。
我說了說自己事業單位的工作。
火鍋開了,我倆下了不少菜進去。
她問我,這次出來是自駕游嗎?
我想了想,說,是,也不是,「前幾天還琢磨這事來著,後來想了想,覺得自己不算旅遊。」
我說,我到每個地方,其實都不是沖著風景,或娛樂場所去的,主要是想看看路上的人。
「看看別人怎麼活著,所以,我覺得自己是個旅者。」
「所以,你來看我了。」——這姑娘笑著說,嫵媚勁兒出來了。
我說,是的,所以,來看你了。
她說,剛開始做售樓小姐的時候,她見了客戶,會玩命說房子好、地段好、性價比高。
但客戶不買賬——前半年,一套房子也沒賣出去。
後來,她知道了:「最重要的不是說,是聽。」
有一天下班,她遇到了暴雨,躲進了麥當勞。
邊上兩個人正在做銷售復盤——年輕人一直說自己的話術特到位,年紀大的問了一句話,年輕人就懵逼了。
「說說客戶有啥需求。」
從那天起,她開始琢磨需求這個詞。
她說,她養成了兩個習慣,「一是見客戶,先聽人家說想要什麼,二是無論在咖啡館,還是飯館,都聽聽隔壁桌聊什麼。 」
我倆的隔壁桌,是兩個姑娘,聲音挺大。
之前剛落座時,隔壁只有一位藍裙姑娘,她正打電話:「老公~~ I miss your cock~~」
COCK翻譯過來,是公雞的意思。
等我倆吃上火鍋,藍裙姑娘的朋友來了。
「誒,寶貝兒啊,好久不見,哪兒浪去了?」
新來的姑娘也挺漂亮,穿件白色連衣裙,嘻嘻笑著說:「哎,生病了么。」
「生病?什麼病?」
「前列腺炎啊~」
倆人哈哈大笑,笑完了,藍裙說:「生日快樂。」——給白裙拿了個星巴克的杯子。
星巴克「限量版」馬克杯,通常價格在100元以內,個別品牌合作限量版價格300-
「寶貝兒,你真好,這麼多姐妹,你最貼心~」 白裙有點激動,聲音有點抖。
過了會兒,倆人聊上正事了——整容。
白裙說,自己剛見了位韓國專家,專家說,她豐個額頭就完美了,其他地方不用動。
「我跟你說,前陣子小花和我一塊兒去的專家,專家看了她半天,說這人,怎麼還能找兩個男朋友啊。」
藍裙說:「就是,聽說她兩男友都挺有錢,一個送了卡地亞手環,一個帶她出國玩了7天。」
「切,這算什麼。」白裙說:「我新找的男友,他要不送我mini cooper,我能答應他么?」
無論是mini cooper,寶馬,賓士還是瑪莎拉蒂……香車總要配美女,有的人送老婆,有的人送小三
「前幾天他說要幫我開個花店,等開了,你來玩啊~」
藍裙給白裙倒了杯酒,說小花就是再找三個男人,也頂不上白裙這一個……
「恭喜花店老闆娘,真是好福氣哦,來,澳洲紅酒,乾杯,Cheers!」
白裙特開心,一口把酒幹了。
她跟藍裙說,自己的花店,地方一定要選好。
「我看老門東就不錯」
「裝修也要浪漫,就巴洛克風格」
「我最喜歡玫瑰,店裡得有一面牆,鋪滿玫瑰,還得是不同品種。」
藍裙敬了白裙好幾杯酒。
白裙舌頭大了……「寶貝兒,辣些老藍人沒一絲得哼,里不要噠的錢,噠,噠海怕呢哈哈哈」
我們倆琢磨了會兒,大概意思是——老男人沒意思的很,你不要他的錢,他害怕。
藍裙難得問了個問題:「寶貝兒,你整過不止一次吧?!」
白裙醉了,一邊樂,一邊點頭。
藍裙說:「咱是好姐們,你把那醫生電話給我吧。」
白裙口齒不清,報了一串數字。
估計藍裙沒聽明白,不過沒關係——白裙喝醉以後的事,藍裙都錄下來了——我起身拿調料,看見藍裙的手機在桌上支著,正錄像呢。
藍裙一邊灌白裙酒,一邊問。
「送你mini cooper的是鍾先生嗎?」
「鍾先生老婆咱倆是不是見過?」
「他常去金灣會所吧?」
……
這是個局啊。
我倆找服務員加了蝦滑,羊肉。
她勸我多吃——我又跑了趟廁所——鬧肚子,吃火鍋,我也夠拼的。
回來剛坐下,她悄悄指了指我倆的左邊。
之前坐著的一對兒老人走了,來了三個穿POLO衫的男人。
三個人正一邊點菜,一邊點評海底撈呢。
海底撈火了,點評它的人也多了
有個姓趙的說了一大堆,大概意思是,海底撈之所以服務好,是因為用了互聯網思維。
16年的時候,互聯網思維這詞,已經不流行了。
一個姓孔的說,服務只是表面現象,海底撈可怕的是產業鏈——做調味品有頤海、做供應鏈有蜀海,做管理有微海……各方面都做到頂尖,才有了金字招牌。
「這事我分析過,公眾號已經發了,你們有空看看。 」
姓孔的比較傲嬌,姓趙的說,回去一定好好學習。
「誰都不服,就服孔哥。」
據說,前兩年創業最熱的時候,在北京——不管是去咖啡館,還是去沙縣小吃,甚至是在電梯里,都能遇見聊BP(商業計劃書)的。
我想跟她聊聊她的事,她聽的挺投入——主要是聽姓孔的吹。
這一會兒,這哥們已經開始替馬雲、馬化騰操心了。
三人喝了幾輪酒,聊到了正事,說要合計怎麼做數據維護,好拿錢。
聽到這句,她笑了,說:「不聽了,沒啥好聽的。」
她勾了勾手,讓我坐她邊上。
我換了位置,她趴我耳邊說,數據維護,就是APP買粉絲,買下載,買註冊什麼的。
她之前有個顧客,是干這個的,幫某生活類APP,刷了上百萬註冊。
有號、有機器就能刷粉,最誇張時10萬粉絲7天搞定
她嘴裡的熱氣呼在我耳朵上,痒痒的:「以為是投資人呢,都是小蝦米。」
她說,她有個顧客,是個女孩,大學沒讀完就肄業創業了。
沒做PPT,只和投資人見了一面,就拿了100萬種子輪投資。
她這次離職,打算和一個大姐一起做個公司。
這女孩聽說了,問缺不缺錢,介紹投資人給她認識。
她其實手裡有錢,不過見見也好。
前幾天,她跟那個投資人見了面。對方喝了酒以後,拉起她的手,說要一起出國度假,回來投她。
她拎包跑了。
她回來和打算一塊兒創業的大姐說了這事。
大姐說,妹妹,咱好好乾,誰也不求。
她說,這大姐也是房產銷售出身,今年38歲——人特拼,發傳單掃樓,能連著4個小時不休息。
發傳單的辛苦,自不必說
她說,這麼拼,是因為沒有退路。
這大姐之前是個全職媽媽,婆婆嫌棄她不工作,兩人經常吵架,老公也不管,只在屋裡打遊戲。
後來,婆婆吵不贏她,拉著公公打了她——把她鎖在了門外,孩子坐在門口哭、
等小孩上了學,大姐就出來工作了,目的是——攢錢,養孩子,離婚。
她說,自己來南京,就是不想將來有了孩子,還生在老家。
她上初中的時候,她們家在鎮上開了個小超市。
她說,來買東西的老人,用生命在砍價。
有個老太太,給孫子買跳繩。
一根跳繩,最次的5塊,好一點的7塊,能計數的12。
老太太一定要用15塊,買一根次的加一根最好的——只比進價高1元。
她說賣不了。
老太太說,你們不差這點錢,你們不尊重老人。
兩人為了兩塊錢,吵了起來——這事,被班裡的男同學看到了。
那哥們兒剛踢完球,來買冰棍。
她看同學來了,忙收了錢,把兩根跳繩給了老太太。
為這事,她媽罵了她一頓——這不是最沮喪的,最難過的是,她在同學面前丟了臉。
「我當時特在意自己的形象……希望自己是《金粉世家》里的冷清秋。」
「一想到自己為了兩塊錢和人吵翻天,就害臊,覺得自己和那些斤斤計較的老女人沒兩樣,如果在家待一輩子,我也終將變成我討厭的人。」
等她進城之後,發現自己可能永遠成不了「冷清秋」。
《金粉世家》里的冷清秋,雖出身寒門,氣質卻典雅大方
城裡的小市民之家,一樣盛產斤斤計較的大媽。
她的第一份工作是飯店服務員——每天,頭髮手上都是油煙味,宿舍特擠,洗澡也不方便。
她開始攢錢——每餐少吃,不賣衣服,周末也不出去。
小半年後,她的錢夠租三個月的房子了,她辭了職。
她說攢了半年錢,租了小隔間,卻沒好好住——自己不是在網吧投簡歷,就是在面試的路上。
海投簡歷第四天,有家公司約她面試文員。
這公司在市郊,她坐了1個多小時車才到。
面試官是個眉清目秀的小姑娘。
對方問她,對公司有了解嗎?
她說是做發卡、胸針、首飾等女性用品的——來之前,她看了網站。
對方皺著眉說,她們的確是做女性用品的,主要做的是成人用品。
「XX成人你知道嗎?」
她當時就懵逼了。
忽然想起來,之前打工的飯店,對面有家店——櫥窗里的模特,常年穿著水手裙、護士裝、空姐裝。
還有兔女郎、蕾絲短裙、短旗袍
不是同事拉著,她就進去逛了。同事跟她說是成人用品,她琢磨了會兒,才反應過來是幹嘛的。
她撒了個謊,跟對方說,自己知道這個品牌。
對方問她,能不能接受這行?
為了成為坐辦公室的文員,她說,能接受。
對方說,請給我三個理由。
她想了10分鐘,沒想到。
回來路上,她特沮喪。
好在第二天,一家房產公司約她面試,第三天,她就是售樓小姐了。
「之後的事你都知道了」她說,從06年到16年,她做了10年房產銷售,賣過二手房,也賣過別墅。
「還是民宅最好賣,大家都往大城市跑,這是剛需。」
我說,你牛,在中國發展最好的行業待了十年。
她說,多累啊。
別的姑娘穿高跟鞋是去約會,她穿高跟鞋是去見客戶。
陪客戶看房,好多新房的電梯不開,穿著高跟鞋也得爬樓,一天下來,爬個20-30層是少的。
高跟鞋磨破腳,貼上膠帶繼續穿,直到腳起繭
「就這樣,我也沒打算換平底鞋。」
她說,她就是想在客戶面前,站的挺一點。
我說,以前聽人說售樓小姐潛規則什麼的,看她才知道,都是扯淡,她靠的是真本事。
她笑了,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說自己不是沒被「誘惑」過。
有一次公司飯局,被領導摸了大腿,還收到了他的微信——我在XX酒店XX房間。
她說,那條微信,她回了四個字:好的,晚安。
第二天,她辭職換了家公司。
領導還發微信追來了,說他特喜歡她,要她當特助,月薪5萬。
她拒絕了,對方問:「你開個價吧!裝什麼裝。」
她拉黑了對方。
故事講完了,我倆開車出來,等到了她小區樓下,她問我:「要不要上樓喝杯茶。」
見我猶豫,她說:「你不是想看我的薩摩嗎?」
我們倆上了樓。
她的新房在12層,是個複式,不到150平,裝修簡約。
她給我倒了杯水,上樓了。
我在一層隨便看了看,跟狗玩了會——這姑娘沖了澡,換了衣服下來了。
她穿了件和服式睡裙,藍底棉布印著月亮和玉兔,裙擺很短——動一動就漏內褲的那種。
她走過來,坐在了沙發上。兩條腿,筆直修長。
我說,看了她的帖子,一直有個問題想問她……她才在城裡立了足,跟父母也有矛盾,為什麼要把他們接過來。
她一邊擦著頭髮,一邊把雙腿搭在了一起,腳踝纖細。
她說:「我不是生父母的氣,我是生農村的氣。」
「他們迷信,所以殺了我的狗,他們一輩子在那個環境里,沒辦法不迷信。」
「很多人說,對待老人要順,才能叫孝順,可是我寧願跟爹媽吵架,也不想放他們在那邊過老日子。」
她說完,走到冰箱取了一瓶紅酒,倒了兩杯,把一杯塞進了我手裡。
她跟我碰了碰杯,說:「我很犟,我想在客戶面前站的挺一點,也想在爸媽面前站的挺一點,更想在生活面前站的挺一點。」
杯子在空中碰撞,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車總有停下來的時候,人卻永遠停不下來。
— — 公路故事011完,下篇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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