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槽向】十年精心布局，堪稱電影史詩，但也並非瑕不掩瑜——姍姍來遲的《復聯3》影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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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首發於嗶哩嗶哩影視專欄）

作為國內首映當天就完成影院打卡的漫威影迷，我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忘記全院線所有影廳座無虛席的空前盛況的。可以認為，當下也只有漫威能達到如此地步。這是漫威影業的巔峰，也是電影工業的巔峰。但老實講，電影的多重敘事固然被編劇導演展現的條理分明，但是細節多到也有點難讓人記全。最近，筆者踏入IMAX影廳將電影又刷了一遍。除了領略到那26%的額外畫幅以外，還將諸多細節釐清了一遍。當中也是整理出不少槽點。所以，朋友，如果您願意傾聽，我也會十分樂意盡其詳盡地向您闡釋。那麼，就讓我們開始進入正題吧。

關於無限原石

在進影院之前，筆者還在跟朋友科普已經出現了的五顆無限原石。這五顆寶石，每顆都有至少一部電影圍繞著它展開：時間對應《奇異博士》，力量對應《銀河護衛隊1》，現實對應《雷神2》，心靈和空間更是作為最長的線索，貫穿了整個漫威電影宇宙。這差不多每兩年出現一顆的無限原石，可以說是漫威十年以來建立的數個裡程碑，無一不體現著電影布局功力的深厚。這也讓筆者對還沒現身的最後一顆充滿期待。然而，雖然取得靈魂寶石經歷了不少阻撓，但是電影實際上對其的能力和設定分毫未提，可以說是有點敷衍。筆者出了影院都不禁有疑問：滅霸獻祭了心愛之人，換取的寶石到底能幹什麼？只是為了湊齊六顆寶石嗎？

先前的五顆寶石，每顆一登場就會在那部電影里包含它的基本能力設定。比如，普通人無法掌控力量寶石，現實寶石（以太）會侵蝕宿主的生命力量等等。靈魂寶石的倉促現身，讓筆者感覺導演編劇是不是稍有懈怠了。縱然，羅素兄弟完全可以在下一部電影里將其基本信息繼續展開，但是寶石已經集齊，響指已經打響，屆時再補充也讓筆者覺得晚了一步，畢竟這麼拖沓也不像是漫威電影一貫的風格。而當下，筆者認為將靈魂寶石稱做最垃圾的寶石也不為過。

實際上，漫威電影的劇情走向基本都由漫畫給框定了。寶石的設定在走進影院之前就能完全知曉。但是電影歸電影，漫畫歸漫畫，筆者其實不太喜歡在討論電影已有劇情時尋找漫畫劇情作依據。看電影時產生的疑惑最好還是能在電影本身找到答案的，畢竟漫威電影也不能僅僅是漫畫迷的天堂。您說是吧？

回過頭來，聊聊原先的五顆寶石。筆者總覺得它們的能力設定稍有混亂。空間寶石在《復聯1》之前一直是作為無盡能源被研究的，心靈寶石一直被幻視當激光炮來使，現實寶石到底是能產生假象幻覺還是能真正改變現實場景，不得不讓人疑惑（筆者還以為滅霸在泰坦星上是用寶石的幻象來跟復仇者戰鬥的，被降服時我一直不敢相信那是本體，直到滅霸把時間寶石嵌在手套時我才能確認，那就是如假包換的滅霸）。時間寶石和力量寶石比較平常，因為它倆的使用情形都跟名字十分貼切。不過，以上這些都是漫威電影宇宙的細枝末節了，本質上也不是復聯三的問題。這裡就一筆帶過吧。

關於滅霸

近來漫威電影的反派，多多少少給觀眾一種軟柿子的感覺，在漫威電影第三階段尤為如此。筆者都不禁要問，是誰給他們造反的勇氣？導演還是編劇？不管怎樣，十周年之際，漫威影業為我們呈現了最有份量的反派：紫薯怪（誤）。其實，滅霸並不一定是最強的，但肯定是實力最全方位的。超越浩克的戰力，不輸洛基的計謀，數量龐大的軍隊和忠誠的手下，甚至還有遠「高」於常人的覺悟，可以說是誠意爆棚了。與漫畫里殺戮成性的滅霸不一樣，電影並沒有把他塑造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無情反派。編劇和導演嘗試著給滅霸多一面柔情。但是，電影總讓筆者覺得渲染力度稍顯不足。其實，電影中卡魔拉的回憶里，滅霸也只是一直在傳授他宇宙平衡的教義，並沒有可以體現父愛的鏡頭。沒有故事上的具體體現，多少悲壯的場景和音樂都不能把這種畸形的愛渲染出來。所以，懸崖獻祭愛人那一段中，卡魔拉就像是湊合著被拉去懸崖的，滅霸的淚水也多少讓筆者覺得假情假義，（也可能是因為滅霸的臉哭起來太違和吧）。這裡需要稍微提下漫畫。筆者認為，漫畫中滅霸到處殺戮，只為吸引初戀的注意，情感基調是無情的。電影的故事也繼承了基調，但是編劇想要塑造一個有深度的多面角色，而電影疲於多線敘事無暇深入展開。實際效果，在滅霸情感的塑造上，筆者覺還不如《銀護2》中炮灰了的勇度。所以終究，筆者並不認為電影能讓觀眾感覺到滅霸有多麼深愛義女。如果今天這篇文章是來抬杠的話，這也足夠讓筆者對電影感到不滿的了。

滅霸的信念，是消除半數生命，取得宇宙平衡。如此簡單粗暴，卻也引起影院內外大範圍的思考和探討。其實這些想法，除了滅霸也許有其他反派能完成，但是將它們視作畢生使命的，卻沒有別的人選。漫威也藉以此賦予了滅霸其他反派前所未有的思想高度。不管以什麼方式，滅霸都將會是一個永遠留在影迷心中的反派。這或許是在這部十年布局之作中，漫威最值得驕傲的成功之處吧。

其實，擴張還是節制，自古就是人類文明的一對世紀頭號矛盾，我們從來沒有停止思考過。《復聯3》上映後的高關注度也成為了我國計生政策一個小小的宣傳契機。微信上就有不少的機構公眾號藉此分析，用一種幽默的方式宣傳計劃生育政策。筆者其實很想深入討論這一話題，但是考慮到可能會與其中的觀點有激烈碰撞，或許等不久之後，有另外的閑暇機會再作評論吧。

關於復仇者

可以看出，大力塑造滅霸的同時，電影也相應地削弱了復仇者不少。筆者二刷後才發現一個很重要的細節，復仇者們壓根就沒有嘗試過使用任意一顆寶石的力量來正面對抗滅霸，托尼一開始甚至還想著把寶石扔垃圾堆，彷彿就是跟劇組約定好的一樣。這群光環照耀下的主角們從來就沒被打得這麼悲慘。綠巨人不能變身，可能是浩克回到地球水土不服吧；奇異博士不使用時間寶石來戰鬥，可能是忘了咒語吧。不管怎樣，當中必然有難以猜中的理由，等著接下來的續作去揭曉。但是電影對其中兩位角色的處理，筆者覺得一定要擺上檯面好好吐槽一波。

先講講星爵，這個一拳打出《復聯4》的男人。

不知大家記不記得，整個降服滅霸的行動其實是星爵想出來的計劃。但是當他一臉輕浮地出現在快要被降服滅霸面前，所有觀眾心中都涼了半截。此時再大的功也不能補過。這一段是《復聯3》中最讓人揪心的劇情。其實觀眾心裡都明白，滅霸不會那麼容易就被打敗。然而，再怎麼失去理智，再怎麼意氣用事也不至於有槍不用用拳頭。電影這樣的處理方式實在是十分僵硬，感覺就像本該涼涼的滅霸硬生生讓編劇給救活了，星爵只是劇情的犧牲品。現如今，B站上凡是跟漫威沾邊的視頻，彈幕和評論里黑星爵的梗必然層出不窮，更別提國外觀眾對星爵是怎樣的態度了。事態嚴重到連星爵的演員都要視頻道歉，但其實這個鍋絕對是要由編劇背的。

再講講幻視，這個可憐又弱小的機器人。

心靈寶石的生命力量來源，振金的軀體，鋼鐵俠和班納博士的意識，這一切，都在這劇情前期的一刺刀之下，化為憑空的設定。我們來回憶一下幻視在《美隊3》中的表現：隨時能化作量子形態滲透任何物體，額頭上的寶石激光能擊穿除振金外的一切。其他人跟他近身搏鬥，沒有一招一式是能打在實體上的。如果不是被緋紅女巫天生克制，美隊一行人實際上沒有一點逃跑的希望。但是這些設定在《復聯3》中都不再強勢。那原本刀槍不入，甚至可以隨意滲透的振金軀殼被反派插來捅去。影廳里基本平均每隔四十分鐘就能傳出一次來自機器人的慘叫。幻視前後實力的落差之大，筆者實在是難以接受。可以認為，編劇一心為讓滅霸登堂入室，而將不少細節設定罔置不顧。復仇者們被滅霸徹頭徹尾地挫敗了。而滅霸背後的男人，就是翻雲覆雨的編劇。

小結

電影確實花了很多心思讓英雄絕望，讓影迷傷感。觀眾大多都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不少人走出影院時腿都是抖的。一時間，視頻、推文、帖子都在討論剩下的復仇者會如何逆轉頹勢，哪些英雄會重生再次回歸，哪些就再也不會出現。筆者看來，雖然湮滅成灰昭告了復仇者的敗局，但是這樣的退場方式稍顯輕描淡寫，不疼不癢，談不上悲壯。這裡稍微開一下腦洞。如果化灰的復仇者不會帶著痛苦離去，那反而對他們來講這可能是經歷悲劇後的一種解脫。如果真有英雄退場，漫威應該給自己辛苦打造十年的角色一個有份量的落幕。不論是獻身，還是遲暮，都比化灰來的更有衝擊力。所以儘管放心好了，筆者十分相信化灰的復仇者們將再次回歸。倘若下一部電影導演編劇不按常規出牌，那麼筆者覺得，這樣的漫威也沒有什麼追隨下去的必要了。

然而照這麼分析下來，真正應該擔心的角色，是被滅霸親手了結的海姆達爾和洛基。海姆達爾曾因幫助托爾逃離神域而背負叛國罪名，流放在外卻救下了眾多被海拉迫害的平民，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將浩克傳送逃離，最後難逃被滅霸殘忍地刺穿胸膛而死的結局。而洛基，這位惹得影迷們恨之切膚入骨卻又愛的死去活來，漫威最迷人的反派角色，從一登場時不擇手段禍害父兄爭權奪位，到家園破敗時與托爾冰釋前嫌，挺身而出挽救眾人，我們能從他身上看出一絲向善的本性和浪子回頭的曙光。而這一切都被滅霸扼殺於掌中。整部電影悲壯的基調在一開頭就已經奠定了。筆者雖對這兩位仍抱有復活的希望，但是就目前的場外信息來看，情況多少有點不容樂觀。

一些補充

• 觀眾都會認為，電影開頭，飛船爆炸，阿斯加德人民已盡數滅亡。筆者猶記得奧丁說：「阿斯加德不是一個地方，而是他的人民。」托爾用了一部電影的時間去領悟。然而到最後，不論是地方，還是人民，都還是灰飛煙滅。然而事後漫威在某個線下宣傳活動中透露，女武神實際上已經帶著阿斯加德的半數人民乘坐救生艙逃離。但是電影對此隻字不提，筆者知道後真的連寄刀片的心都有了。

• 刺傷幻視，使其系統紊亂的反派叫做亡刃將軍。他的絕世之刃可以刺穿任何物體，包括振金。但是電影中連名字都不提，實在是有點炮灰過頭了啊。

• 作為復仇者聯盟第六位元老，鷹眼真的太不受待見了。美隊三後不再露面，新的Marvel Studio片頭中並沒有他的立繪，一閃而過的拉弓鏡頭十分隱蔽基本注意不到，總給人一種被漫威怠慢了的感覺。如果《復聯4》里鷹眼不發揮什麼關鍵作用的話，這個角色還真不如刪掉算了。

• 電影上映前放出了多個先行預告，漫威又一次展現了一貫的「預告騙」屬性。但是筆者重新把預告片審閱了一遍，覺得還有另一種可能：預告里《復聯3》沒有出現過的鏡頭可能會在《復聯4》中出現。這可能意味著時光倒流，戰鬥重新打了一次，場景發生了變化。當然，筆者不敢肯定，也歡迎小夥伴在評論下分析。

尾巴

《復聯3》上映以來成為全球熱點。雖然它與漫威宇宙的其他17部電影並不完全獨立，但是，電影匯聚了世界各地的一線影星，編織了錯綜複雜卻不紊亂的故事線，當那熟悉響亮而又莊嚴隆重的復聯集結號響起時，這部十年之作已經完全可以成為普通觀眾的狂歡盛宴了。不過對筆者這種熟悉漫威電影宇宙的影迷來說，看完電影心中就像扎了根刺，不挑不行一樣。懷裡一絲說不出的不愉快，對一些細節耿耿於懷，於是寫下這篇影評藉以抒發。筆者不才，不擅文筆，還望見笑。

看到文末這裡，不知道好奇點進來的您會不會有一絲與預期不相符的失落。實際上，筆者在漫威宇宙第三階段才開始走進影院，算不上資深漫威迷。可能有人會認為，導演編劇能把諸多角色，場景，故事線安排的井井有序，電影處處體現著深厚老練的布局功力，誠意已經非常十足；筆者這麼求全責備地挑刺實在是有些不太厚道。的確如此，但是，除了漫威，還有誰能把像筆者這種細節上角度刁鑽的觀眾給寵壞呢？您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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