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講憲法，就要講憲政－－廉希聖教授憲法思想精髓

08-04

今天我能夠和在座的諸位，領導、同事，先輩，同輩和晚輩，來共同祝賀廉老師七十五華誕，和討論他的學術思想，非常榮幸。我覺得廉老師不容易，一個人到這個歲數，不僅身體健康，而且桃李滿天下。我這個人有一個毛病，每到一個開會場合，總要自己找一找有什麼不同差別和地方。我發現，有一點大概是我和大家比較特殊的地方，就是我是廉老師的老學生。

剛才李樹忠教授談到老政法，過去我們叫政法學院，現在叫政法大學了，它的學科建設有憲法系，是由我們國家非常著名的錢端生領銜的。當時這個團隊很強大，可惜錢教授文化大革命受到摧殘不可能登堂教學。在那個時代我正是在大學讀的本科，受這個團隊教育的，我現在手裡還保留了一本，是那個時候他們編的國家憲法講義。這是學校印刷廠印的，也沒有正式出版，我作為一個古本來收藏，這個書當時我也沒有看過幾頁，後來考研究生的時候，那時候也沒有幾本書，就翻這一本，差不多都背下來了。這是我憲法教育一個很重要的教材。　　廉老師是這個很強大學科梯隊的成員，當時還是年輕的成員，為我們法大的憲法學的教學研究作出了非常大的貢獻。我覺得從這點來講，我可以稱得上廉老師親傳的大學生，我不敢說，好象是這樣。比起來，像焦洪昌這樣就算徒孫了，郝建臻這一輩可能更低一輩了。就是說廉老師幾十年辛勤耕耘，桃李滿天下，這點非常欽佩。受過他親手教育的，包括讀過他的書，受過他學術思想的，也把他作為親傳的老師。這樣來說，我們也都是共同受廉老師的教育，我想我們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樣的，對他表示非常崇敬和感謝之情。這是我第一個想要說的。　　接下來，說說廉老師的學術思想。我同意許教授剛才談到的。談到學術思想，這是一個很嚴肅的話題，要經過大量的研究，大量的文獻，必要的還要做一些相關的背景性的考察，諸如此類的。現在要我對廉老師做學術思想評價，恐怕確實做不來。因為聽廉老師講過什麼早就忘光了，什麼出彩的地方，什麼深刻印象的都忘了，現在記不起來了。新的東西來講，學生表示慚愧，最近閱讀的也不多。但是我同廉老師的交往過程當中，有一點印象非常深刻，這一點，我想在這裡強調。

在八十年代、九十年代初，廉老師很著名的憲法學講義這本書，當時找到我參加一部分。這個事情我到現在也難以忘懷。我同意參加了，因為老師讓做的，也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想不到有一天，他和許崇德老師騎車從法大薊門橋那裡，去找我，還有一個叫王德祥的老師，找我們研究怎麼規劃，怎麼寫作分工。當時我的愛人臭罵我一頓，說你怎麼讓老師過來。我說也不知道他過來，要知道我得去找他。在這個討論過程當中，有一個啟示非常大，就是我們傳統的憲法學講義教材，主要關於國體、政體，以階級鬥爭為綱這樣一些傳統的思想做指導，體系也是沿襲了那樣一些體系。

廉老師說，是不是我們要改變一下，既然是憲法，我們就要講憲政，講制度，憲法不僅是一個規範的體系，還是一個制度性的結構，還要為國家設計美好的政治制度，經濟制度，其他的制度。當時對我的啟發非常大，當時我們寫作班子一致贊同這個意見。後來這部分主要是從各種各樣的制度，包括政治制度，經濟制度，甚至我們把今天要討論的主題「區域劃分制度」也納入了寫作體系當中來。我想這樣一個體系的教材，剛才也有老師提出來，肯定給學生們產生了學術上的影響。這些來講，雖然20年過去了，現實的意義仍然很大，就是我們如何看待憲法，如何看待憲政。這個意義在於，我們不能想像，作為一個國家，只有憲法就可以了，可以不斷完善它，可以不斷修改它，可以調整它為國家的政治、經濟各方面服務，但是不要搞憲政。

遺憾的是，在學術思想界，不僅是我們憲法界，包括一些政治界，思想界，一直有一種強烈的觀點，就是在中國可以有憲法，但是絕不能搞憲政，一搞憲政，就有這樣那樣的負面的，遺憾的一些東西。對這樣一些有關憲政方面種種的質疑也好，或者奇談怪論而言，我們還是要思考它。把憲法和憲政完全脫離開來，這樣一種思想，我覺得這是有問題。基本的常識就告訴我們，憲法和憲政本身應該是一體的東西。我們搞社會主義憲政，與社會主義憲法的實施，本身不能隔離開來。這點作為憲法學人，作為後輩，我們從廉老師的著作，廉老師的思想中應該得到進一步的啟發，應該進一步發揚。這是我們應該非常重視的一個方面。今天討論廉老師的學術思想，從憲政角度上來講，有很多從學術上有所作為的。這是第二點。　　第三點，就是結合剛才幾位教授談到的，廉老師提攜後人，這點我也是非常深刻。記得好象是前年，2005年的時候，我出了一本新的嘗試性的拙著，憲法的論學，本來自己也不當回事，後來憲法學界的朋友包括人民大學憲法研究中心，以這個為主對憲法學科的拓展和學科的建設進行討論。當時來講廉老師正是感冒，非常重的階段，一般來講這個歲數的人應該是卧床休息，一聽我說有這樣一個討論會，帶著病來了，而且還要發言。當時我還感動，因為這個事對老人來說是一個很危險的事情。當然他說了很多讚美的話，我希望作為老師來講，他應該多提一些批評，但是沒有。作為一個老師，他利用這樣的場合，利用這樣的機會提攜後輩。我想在座應該向老師學習。

第四個方面，廉老師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一個是寬厚，一個是淡泊。他對學生特別寬厚，沒有發過脾氣，就有一次，就是我寫的建議書沒有及時送上去，但也沒有真正責怪的意思。他也非常淡泊，不求名利，所以我常跟學生們講，要做人，就要做廉老師那樣人，做學問，也要像廉老師那樣，投師也要投廉老師。

這是我的一些感想，願諸位同仁以廉老師為楷模，為憲法學說、憲政理論這些共同的目標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