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酋午：現代文明型國家：注重公民素質教育

鄭酋午：現代文明型國家：注重公民素質教育——兼駁北大校長周其鳳關於美國教育的謬論

　　現代文明型國家的政治體制是多黨制民主，從中央到地方的各級政務官，比如總統、總理、各州州長或省長、縣長，從中央到地方的各級議會議員都是通過競選產生的。競選就意味著全國公民的參與，這需要公民有獨立的判斷能力，作出理性的選擇，這需要不斷提高公民的素質。同時，多黨制民主的實施就意味著有言論自由，公民之間能進行自由討論，這種討論需要理性，需要維護別人說話的權利，需要相互尊重，這也就需要公民有較高的素質。由於有多黨制民主和有言論自由，公民能進行各種思考，很自然的，每個人會有各種思想，這就需要通過法律提供標準產生一種秩序來維護各種思想的自由存在，這需要公民有較高的素質從而遵守法律。這些都要求現代文明型國家注重公民素質教育，被視為頭號現代文明型國家的美國就是如此。

　　古代文明型國家卻與此相反，雖然在他們的教育中也有價值教育，但是其價值教育的內容大多是要求把公民教育為順從統治者的人，比如，在中國，從小學到大學開設的政治課，灌輸給公民的是中共「偉光正」，國家就是暴力機關，階級壓迫機關，堅持人民民主專政、堅持共產黨的領導、堅持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堅持社會主義道路這四項基本原則就是立國之本，等等，這裡要求公民知道的無非就是暴力奪取是合理的，統治是不可避免的，只有你順從才有發達的機會，不能有自己的思想，只能學習並掌握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和國家領袖的思想。這樣的價值教育教出來的人，是沒有獨立思考能力的人，有的只是順從，這是奴才教育，不是公民教育。

　　與古代文明型國家正好相反，現代文明型國家從小學到大學開設的公民教育課程，教育給公民的是：人人生而平等，人人生而有尊嚴，人生下來就有人權，生命、私有財產、自由、追求幸福是人權的基本內容；政府的建立是為了保護人權，沒有天然的統治者和被統治者，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公職的人員是受人民的委託履行其職責，不能利用公權謀私，為了保證公權握有者認真履行職責，防止權力被濫用，必須通過三權分立進行制衡；為了創設相應的條件讓公民在法治的框架內享有各種自由，特別是諸如言論、結社和選舉等政治自由，政府必須保證各黨平等、選舉公正和公民自由辦報，等等。總之，他們的公民教育教給公民的是人權、自由、民主、法治和仁義這些普世價值，通過這種持久的公民常識教育，大多數的公民就能真正提高公民素質和人文素養。

　　但是中國名校北京大學的校長大人周其鳳卻不這樣認為，12月25日，湖南省一家報紙在A疊第4版刊出題為《北大校長稱美國教育一塌糊塗》的報道。現在全國網站除了《北大校長稱美國教育一塌糊塗》這個標題外，該報道中的如下一段文字也被廣泛引用：「對於現在很多人否定中國的教育，周其鳳持不同態度，『我認為美國的教育一塌糊塗，他們的每一任總統都不懂得尊重人，總是把自己的意願強加於別人，如此看來，他們的教育是一塌糊塗的。』周其鳳認為中國的教育很成功，理由是中國這些年都在飛速發展，『我們的國家在進步，靠的就是我們的教育培養的人才。』」但有人看了相關報道，認為引用的不是原話，是斷章取義。為作求證，中國青年報記者找到了演講錄音。在錄音中，記者發現，跟報道有關的講話出現在整場演講的中段。在談到中國傳統教育思想時，周其鳳談到了美國的教育，完整表達如下：「現在大家都覺得美國的教育好，我們也在向美國學習，什麼哈佛、MIT等等，其實美國的教育也不是那麼好。它有它好的地方。怎麼講？美國的教育對於培養合格的或者說優秀的美國公民，這是很成功的，因為為美國培養了那麼多人才，把美國建成為這麼一個很霸氣的強國。但是如果是從我們現在是個地球村，在培養世界公民這個角度來說，我認為美國的教育是一塌糊塗。它培養的人，也就是說他們感到驕傲的是他們的總統，哪個總統懂得尊重人家？就想欺負人家，就想把它的價值觀強加於人，就想按照美國說怎麼樣就怎麼樣辦。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美國的教育是一塌糊塗，這是我的看法。」周其鳳接下來表示：「我們的教育有我們教育的優勢，特別我們中華民族的一些教育思想，是值得我們很好地學習和發揚的。如果我們的教育能這樣的話，我們培養的人才能夠懂得尊重人家，同時也會尊重自己，不會看不起自己。我們也有的人一天到晚就是看不起自己，一天到晚都是覺得美國什麼都好，我們中國自己的什麼都不好，要全盤學人家的。其實不是，我們中國的教育思想有很多非常優秀的精華、傳統，是值得我們很多地挖掘、學習、繼承和弘揚的。」對上述發言，記者聯繫了與周其鳳同行去湖南的多位北大人士，但他們拒絕予以置評。周其鳳的秘書也對記者表示，周校長不願回應。（據中國青年報2011-12-26報道）

　　從上述報道來看，周校長確實認為美國教育在教育公民尊重別人方面不行，我國的教育行。我們且不去論美國教育在培養有思想、有創造力和有技能的人方面行不行，這行不行明擺在那裡，美國有那麼多世界一流的大學，有那麼多諾貝爾獎獲得者，發明了那麼多的尖端技術，你說美國教育不行誰行？爭這東西沒有意義。我們就按周校長的思路來看美國的教育在培養尊重人方面行不行。從周校長說的總統不懂得尊重人家把它的價值觀強加於人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美國的教育是一塌糊塗這一觀點裡，我們可知，周校長的價值觀跟美國人不同。美國總統確實在很多場合不尊重人把它的價值觀強加於人，比如，小布希不尊敬薩達姆出兵伊拉克把伊拉克改造成民主國家，又比如，奧巴馬不尊敬卡扎菲聯合英法出兵打擊卡扎菲及其軍隊，不尊重金正日金正日死了還指示出席聯合國大會的特使抵制默哀，等等。作為主權國家相互之間是平等的，應相互尊重，國家元首（領袖）對內對外實際上是代表國家。尊重元首（領袖）實際上應視為尊重元首（領袖）所在的國家。但號稱為世界上最文明的國家美國其總統卻不給予薩達姆、卡扎菲、金正日應有的尊重。

　　對這一點到底怎麼看呢？人治文明型國家，往往看重實際掌權的人，不管其權力如何而來，但是在法治文明型國家，則不一樣，這些國家認為權力獲得的方式只能是通過競選獲得才是合法的。在美國總統看來，不應承認非民選的正當性。現代國家主權在民，主權在民原則從根源上說明只有人民的權力讓渡才構成憲法權力產生的正當途徑，只有當憲法權力由公民普遍選舉產生才具有正當性。從這個角度來看，美國總統不認為通過非民選方式獲得權力的薩達姆、卡扎菲、金正日能代表人民。既然他們不能代表人民，那麼不尊重他們也不意味著不尊重人民。這說明了獨裁者是不會被尊敬的，其政權應該改變。周校長對於美國總統這樣的舉動無法理解。他認為這是大國的傲慢和偏見。為什麼會有如此巨大的反差呢？最主要在於理解上，現代文明型國家通過公民教育告訴公民人人平等，主權在民，沒有天然的統治者，其統治權力的獲得要由居民自由選擇，奪取權力統治人民是專制或獨裁。這是對人民的犯罪，顯而易見，各國專制或獨裁者都犯有反人類罪，因為專制或獨裁者為了一己或一黨私利建立專制制度，將本國人民置於他們的壓迫奴役之下，使國民失去了應有的自由與尊嚴，專制或獨裁者的存在是對人類尊嚴的踐踏，對自由的蹂躪，對正義與真理的侮辱。這樣的人是狗熊而不是英雄，不值得尊敬。但是北大周校長從小到大沒有受過公民常識教育，現在還沒有這樣的認識能力，他仍然認為統治是天然的，掌權者不論其來源為何都是領袖，愛戴和尊敬領袖是人的本分。我想，過若干年我國實行民主化後，當周校長懂得自由、民主、人權的時候，他就會回過頭來重新批評專制或獨裁者的，到那時他就會不再指責美國總統和美國的教育，特別是美國的公民教育了。

　　從現代人類的發展趨勢看，世界所有的國家都將趨向民主化，現在已經進入現代文明型的國家都已建立起了民主制度，這樣的國家在全球已達90%以上，在這樣的現代文明型國家裡從小學到大學都進行公民教育，大多數人通過公民教育都懂得普世價值。可以負責任地說，凡是已經工業化的國家都建立起了民主制度，民主制度已成為當今世界上唯一受到尊敬的制度。建立起民主制度就意味著這個國家轉向了現代文明型國家，在現代文明型國家裡注重公民素質教育，特別是注重人人生而平等和有尊嚴教育。我國現在也已走向工業化的進程中，在不久的將來，我國也一定會向現代文明型國家轉型，到那時，像北大周校長這樣的人，也許就會懂得民主、自由、人權，到那時周校長也許就不會認為美國的教育是一塌糊塗了。

　　2011-12-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