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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色當道的經濟學解碼

  

  自從1976年加里·貝克爾出版《人類行為的經濟分析》以來,「經濟學帝國主義」大行其道。人們發現,運用成本收益分析、邊際分析、均衡概念、統計模型考察人類社會的各種現象,往往能收穫意想不到的獨特解釋。  受到馬克思「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的傳統教育和物質主義盛行的影響,中國人對於用經濟分析一切的觀念並不太抵觸。這次,我們來嘗試為男色當道找出其經濟學解釋。  女性地位的U型變化  上世紀60年代,加里·貝克爾對家庭行為和相關互動進行了經濟學分析,引發了一系列爭論。他把家庭描述為一個小工廠,夫妻雙方分工不同,但都是家庭產品的專業生產者。  家庭產品中最重要的是孩子--一種一般耐用消費品,甚至從長遠看來可以帶來回報,也是一種生產品。妻子負責養育孩子,用來與丈夫交換日常消費品,丈夫則外出工作,從勞動市場帶回衣食住行的物品。在沒有避孕意願或相應知識的時代,妻子的產出--孩子,與丈夫的產出--收入正相關。  這個模型容易令人發笑,但事實確實如此。直到20世紀70年代,美國的《家庭法》中還規定著男人有義務供養妻子,使其與自己的生活水平相當。貝克爾甚至以二戰前的中國為例證。他的家庭經濟學理論闡釋了一系列支配男女之間錯綜複雜關係的規律,一直延伸到求偶市場和家庭依賴。  不過,經濟發展改變了家庭交易條件,工業化社會的發展為女性提供了家庭以外的生產機會,改變了她們對家庭貢獻的性質,也就提高了她們在配偶交易關係中的地位。  這一點我們都知道,但是恐怕很少有人意識到,女性勞動價值的變化並非一個持續單向的過程。經濟史學家克勞迪亞·戈爾丁強調,婦女勞動力的供應隨著所在國家的經濟發展呈U型變化,先降低後增高。  在工業革命之前的社會,每一個家庭都是一個小型生產單位,由於生產力低下,人人都必須參加勞動,無論是北美殖民地時期還是中國古代的男耕女織都是如此。隨著經濟的發展,收入提高財富積累,對婦女的家庭生產貢獻的需求隨之減少,於是她們逐漸退出了勞動群體,成為全職主婦,主要照料孩子。例如在19世紀末的美國,已婚婦女在家庭之外參加工作的比例僅為5%,而且法律規定丈夫有權支配她們的收入與財產。  可以看出,恰恰是初期的經濟增長,帶來了對女性的文化偏見與刻板印象。只有國家富裕到一定程度,能夠為女性提供中等程度的教育,她們才有了決定自己理想與前途的可能。  女性經濟貢獻能力的提高,使得她們在家庭投資和消費上的影響力增加,進而為西方社會與文化帶來了深刻而廣泛的變革。  1900年前後,《時尚》雜誌中女模特的胸圍大約是腰圍的兩倍,因為彼時生育繁衍是女性的主要工作,而豐乳肥臀是生育能力的象徵,也是求偶競爭中的優勢體形。隨後,越來越多的女性走上工作崗位,健康苗條的審美標準受到推崇,《時尚》女模特們的「胸腰比」也就不斷縮小。雖然二戰前後情況有所反覆,但再也沒有出現過誇張的「沙漏型」,甚至在1980年代,模特胸圍僅比腰圍大了10%左右。  其他文化的發展模式與之類似,就消費男色而論,當女性擁有了更多的消費自由與主導權,而男性日益背上了買車買房的負擔,文化產品與市場營銷更迎合哪一邊的天,也就不言而喻。舊上海的男性消費品廣告繪著美人圖像,而如今卻出現男明星為女性用品代言的案例,就是最好的證明。 男性氣質的產業動力學  伴隨工人階級內部舊結構的崩潰和統治手工業傳統的男權制關係的瓦解,年長者的權威,「青年」的服從,宗教生活的成年儀式以及最重要的對女性的排斥都消失了。  --辛西婭·科伯恩《兄弟》  熱愛體育運動的人們,無論男性女性,大概都不會對蒼白瘦弱的形象抱有太多的好感。因為在大多數競技項目里,肌肉虯結或是身形勻稱往往才能帶來勝利。在橄欖球、冰球等運動中,甚至會刻意強化其中的攻擊性與對抗性。謙謙君子,討不了好。  然而當我們談及這樣一些競技:撞球、高爾夫、飛鏢、圍棋,想想亨得利,想想李世石,腦中浮現的卻都是溫潤有禮乃至衣飾翩然的形象。不同的男性形象在各類體育運動中有著不同的建構。  經濟生產中的不同建構也是一樣,產業環境和組織結構成為了男性氣質發展的一部分。邁克爾·唐納森在《我們生活的時間》中論述道,工廠和礦井中的艱苦勞動幾乎耗盡了工人的體力;那種摧殘--工作和工人艱苦的證明--可能是顯示男性氣質的方法。  回看幾十年前的中國,為什麼推崇國字臉,反感小白臉?  1978年的中國,第三產業在國民生產總值中的佔比僅為23%。而在第一、第二產業中,小白臉的形象更容易讓人聯想到不事生產,至少是生產力低下。勞動模範、生產標兵,身上總該留下經濟活動的痕迹。(國字臉往往意味著咬肌強健,這是體力勞動者經常帶有的體貌特徵)  而如今,2013年中國第三產業增加值已經超過了第二產業,佔到了GDP的46%。同時,在第一、第二產業中,也有大量的中高級管理人員。「空調辦公室的中產階級男性氣質的形成,具有不同於工人階級男性氣質形成的動力。」加州大學SantaCruz分校教授R·W·康奈爾說道。  還有互聯網經濟帶來的巨大改變。在信息時代新晉富豪的身上,從扎克伯格到拉里·佩奇,從李彥宏到馬化騰,我們絲毫沒有對肢體力量的訴求。  「Brainyisthenewsexy.」沒有一身肌肉的總裁,也可以很霸道。  美麗有價!尤其是男性!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古今中外莫不如此。同時,俊男美女在做各種事時往往都更為便利,或有額外加分。但是「美貌附加值」究竟有多少?沒人確定。  美國得州奧斯汀大學經濟學教授丹尼爾·漢默許有感於此,進行了一次對美貌及其收益的量化調查。他首先將美貌分為五檔:驚為天人、好看、一般或中等、相當平庸、其貌不揚,然後請四位觀察者為參與調查的人評分,運用大量的男女隨機樣本,比較收入與容貌評分的關係。  在排除了教育、年齡、健康、地域等影響因素之後,漢默許教授得出了意料之中但仍然令人沮喪的結論。較之長相中等組(3分),容貌中下(1、2分)的女性收入會少4%,而容貌中下的男性更是少賺13%;容貌中上(4、5分)的女性會多賺8%,而容貌中上的男性會多賺4%。  換言之,這是一個看臉的社會,還是一個對長相欠佳的男性惡意滿滿的時代……  類似的調查研究還有許多,即便是在那些印象中不那麼看臉的行業:大學教授越帥課堂評分越高,橄欖球四分衛越帥收入越高,犯罪者越帥成功率越高。經濟學家也不忘研究自身並自嘲:美國經濟學會的會長選舉,也是看臉的。  然而漢默許教授的研究不止於此,他進一步發現,美麗員工的高收入有其合理之處。他們對於企業營業收入也有著額外貢獻,美貌創造的額外收益大於支付給美貌的成本。不過同時,對於醜陋群體的歧視也會帶來惡果。「以貌取人損失的經濟效率,相當於全體受僱員工總薪酬的0.25%。」可惜他的後半段結論被大多數人忽略了,大家更在意美貌加分的部分。  男色當道,而且這種流行具有經濟學上的合理性,這大概是令眾多長相一般並且信奉「男才女貌」的男性鬱悶的事實。但生活還要繼續,不必假裝美貌無關緊要,但長相至少不會決定一切。  文/楊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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