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如何與室友相處?

(這篇文章有丟丟長,請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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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上就有打打殺殺,四海之內皆兄弟的溫情場景,畢竟是一種珍貴,因此才能為人稱道許久。

室友是我們成長過程中的重要人物,我也要探討一下在大學,如何與室友相處的問題。

但在講我的大學宿舍關係之前,想先講一講我高中住校時的一段經歷。

高中新校區的六人間帶有獨立衛生間,寬敞舒適,寢室都是按照班級排的,因此室友都是同班同學,相處一直也算融洽。高一末的時候,一個室友不住校了,搬去了半住宿舍樓,然後一個想改成全住的非同班同學聽說後,就搬進了我們寢室。暫且稱她然然吧。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發現然然除了性格比較拗一些,待人真誠,自己床鋪物拾都收拾得很有條理,而且有著滿滿的少女心。但一個新問題就是,因為高中每天都是固定時間的上下課,所以大家的作息時間基本都是固定且一致的,晚上十二點睡覺,是一個約定俗成的規則,但然然顯然並沒有發現這個問題,她常常喜歡十二點後仍然開著檯燈學習或者玩手機。室友都是那種睡覺很輕的人,習慣了入睡不受影響,大家和然然或直接或委婉地講了幾次,她才漸漸不再挑燈熬夜。

又是一年多過去了,我們變成了高三黨。我和然然關係不錯,晚自習過後她一般都來我們班找我一起回寢室。然然平時學習不是很下功夫,基礎不太好,在這時候意識到了學習的重要性,開始發憤圖強了。記得那幾天她下課會跑到我們班來拿著習題冊問我自然地理,關於地球自轉公轉的問題,我耐心給她講一遍,她會面無表情地說;「懂了嗎?沒有。」我一臉尷尬繼續再講一遍,她還是類似的反應。我心裡不太爽,但也沒辦法,到最後就只能敷衍一下,希望她再自己好好琢磨,自然地理本來就不太容易。

所謂的熬夜學習挑燈夜戰的故事也在然然身上重現開來。宿舍一個理科學霸開始讓家長接送跑校了,一個室友不太受影響,剩下三個,包括我,都開始為這件事情苦惱不已。高三的生活整日馬不停蹄,夜裡輾轉反側被燈光與翻書聲擾亂不能好好休息,大家心情自然不言而喻。但然然似乎渾然不覺,或許是真的理解不了我們有多痛苦,也或許是做好持久戰的打算,認為我們習慣就好。

但是,最後沒有耐住性子的那個不是別人,卻是我。

在一個我上火了的日子,牙根疼痛難忍,午夜難眠,聽到另外兩個室友也動,再加上那段時間我給她講題積攢的隱約怨氣,我翻身沖著那團帷帳內的微弱燈光冷冷地說道:「然然,把燈關了。」

一陣沉默,可能是詫異,小聲回:「我已經把燈調到最暗了啊。」

我火氣上頭,說了幾句表達自己很崩潰的話,大概意思是我牙疼沒法和她多講,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以及一定要關燈睡覺。

噼里啪啦,她把檯燈關了把小桌子收了,我在朦朧中也睡了。

中間經歷了很多事情,大概就是我沒有把那晚的事想得很嚴重,覺得她不理我可能只是鬧鬧小脾氣。而她這邊可能開始還以為我會找她和好,但我一股子倔勁認為我沒有錯,我在為所有被她影響的室友發聲。

就這樣,我們徹底冷戰了。三個月,從夏末到隆冬。

在冷戰的三個月里,高三年級組織了兩次月考,平時穩定在年級十名上下的我,出乎意料地都考了三十名,不多不少。班主任找我談過話,我認真地和她對答關於學習的問題。那個冬天的學期,五個月,例假只來了三次,媽媽各種給我燉阿膠喝口服液。那時的我不想因為這件事影響任何人,平時和朋友、其她幾個室友照樣歡聲笑語。開始時想讓然然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到後來感覺她執迷不悟,甚至萌生出想要她搬出宿舍的想法,再到後來,演化為常常潛在意識里的寂寞孤獨,難以言說,無人感同身受,只好默默捱著,默數還有多少天高考,這樣的日子才得以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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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沒有人說我是錯的。我的父母,其她室友,我的閨蜜同桌,他們有的贊同我,但更多的是保持沉默。只記得當時冷戰期間,我過了自己十八歲的生日,那時一個和我相互喜歡的男孩子對我說:「你覺不覺得當時的語氣可以柔和一點?或者換一種說法,就不會出這種事。」我不置可否,沒有把這話聽進去。

終於有一天,我提前得知其她幾個室友當晚都要回家,可能只剩我和然然共處一室了,我思前想後,最終在晚自習前決定回家,避免這個尷尬的場景。記得那天晚上十一點,爸爸在車站接蹭同桌家車回來的我,問:「今天怎麼想起回來了?」

我遲疑:「今晚大家都回家了,宿舍只剩我和那個和我鬧彆扭的女生,我不想待。」

爸爸沒有再說話,給我拉開家門。

第二天到學校,我開始了思考。晚自習的時候,我和另一個室友說:

「我想和然然和好了。」

晚上回到宿舍,我把一張寫好字的紙放在然然的床上,餘光看到她鑽進床幃,不再出聲。過了半小時之久,她鑽出來放到我床上一張紙。我拿起來大致瀏覽了一眼,就去她床上,和她擁抱在一起。在場的室友們特別開心,不在場的室友第二天得知這件事後,也特別開心。我們寢室,那種愉快的假象,消融了。

故事講完了,你是不是想說,聽起來好矯情,像是某小說翻拍電影中永無止境的撕逼和好情節,而且還少了些情節上的激烈感。不是的。首先,我向來不是一個任性的人,更不是一個容易和周圍朋友起衝突鬧矛盾的人,我是一個考慮問題相對理性、比較重感情、會為人著想的人;其次,我敘事語言上的平淡,並不代表我冷血。這件事給了我很大的觸動,即使從頭到尾我都表現地不動聲色,可我做不到忘記,因此時隔三年記憶猶新。我想說的是,室友,真的是你生命中獨特的存在,這種存在考驗著你,或受益不淺,或給你持續的心緒難平。

當年,學校除了我的室友知道這件事,我僅告訴一個閨蜜和父母以外,再沒有和任何人講。看起來波瀾不驚的三個月,我經歷的,是每次回宿舍這本該讓身心休息的地方時都小心翼翼,看看然然在不在,是每次在宿舍時時注意門開了是不是她回來,是每次與她無關的一言一行都要多一層考慮,是每個深夜準備入睡時由內而外的疲憊無力。

是啊,為什麼我外表光鮮強硬,內心卻脆弱至此?為什麼解決這件事的是我,最後內分泌失調、考試失利的卻是我?為什麼沒有人批評我是錯的,但身在其中的其她室友卻沒有明確表示過支持我?我反覆思考,腦海中閃過然然的身影,孤單又倔強,我頓然想:或許是我錯了吧。故事的緣起是她,而搞到這個地步卻是我一直參與的,甚至是我一手造就的,難道,我一點都沒有責任嗎?

感謝當初掙扎中的我最後選擇了和解而不是「一戰到底」,感謝當初的我仍然保留著最後一分理性,也感謝我當初的其她室友,讓我明白那種僵持的狀態並不是大家想要的。我不敢說我和然然已經和好如當初,再沒有一點嫌隙,但是我們都因對方為了和解所表達的善意感動,我們寢室在畢業時還可以大拍各種合照留影,畢業後假期開心地聚餐,我們還可以享受某種歸屬感的幸福,而不是分道揚鑣,永遠形同陌路,也波及到其她室友。

對了,和好以後,我的例假又神奇地恢復了正常,雖然也和本人的身體素質差有關,但再也沒有出現過隔月才來一次的情況。還有,我的成績在那以後也跑回了正常線上。

高中的故事講完了,講講我的大學吧。從中部的五線小城市來到帝都,念一所211大學。這裡的人和事都是新鮮的。同家鄉寬敞帶獨立衛浴24小時熱水的宿舍不同,袖珍小大學的寢室沒有獨立衛浴,依舊是六人間,爬到上鋪沒辦法站起來,春夏秋冬的衣物不知應當放在哪。帝都初秋的燥熱伴著擁擠的寢室,我的大學就是帶著這麼一絲絲不甘向我招手了。

我來自山西陽泉,其她室友分別來自陝西西安、青海西寧、廣東湛江、西藏拉薩、雲南騰衝。可以這麼概括我的寢室吧:第一,六個人來自五湖四海相隔甚遠,各有各的風情民俗習慣,還有回族和藏族兩個同學,信奉伊斯蘭教和佛教;第二,略去省份看城市,除了我和雲南騰衝妹子,其她四個都來自大城市,顏值高家境殷實;第三,大家個人的性格愛好也有著較大的不同,但總的來說都比較善於為他人著想,不會沒事找事,喜歡與室友搞好關係。為什麼講這麼多呢,因為大學的室友,矛盾幾乎都是開始於以上幾點的。

開始大家就給室友們帶一些禮物互相熟悉,奠定著比較好的關係基礎。我們寢室聚餐不多,但起碼每個人過生日、類似中秋元旦這樣的節日會一起聚餐或者唱KTV。因為室友顏值高會打扮,所以我也跟著沾了一些光,慢慢培養自己的審美與穿搭能力,享受被別人誇我們是女神寢的殊榮。直到現在大三,寢室中沒有人鬧過矛盾,大家有說有笑可以夜聊。

但聽起來是不是很不真實?因為確實,關係好是表象,或者說,這種狀態是靠每個人的努力維持下來的,很多的不愉快和磨合,是被大家有意或無意選擇遺棄的。

到了大學我才明白,高中的室友矛盾,簡直不知所起。

比如說:我體質不太好,習慣像高中那樣的早睡早起還有午休,但室友們喜歡晚睡甚至刷劇,也沒有午休的習慣。讀過上文應該知道我對睡眠環境的要求比較高,也和室友溝通過,但當我想睡的時候狹小的寢室里大家在活動,我依舊幾乎無法入睡。在床上躺著,我想,高中然然開著一盞小檯燈,掛著床幃,一個人默默地翻書,我睡不著,室友也都睡不著;而現在,我睡不著,室友們卻都能在其她人正常說話活動的時候迅速入睡,真是啼笑皆非。比如說,六個人在一個寢室生活,垃圾袋幾乎每天換一次,沒有人做,漸漸地我便去做,並且也有了充分的理由要求室友及時將廢棄物收拾好、垃圾袋裡不可以放竹籤筷子之類的東西。比如說,當你特別想分享自己的一些喜好或感受時,發現與我最親近的室友對此並不感興趣,甚至完全不會注意到我的話題。比如說,高中會有閨蜜,我們學習吃飯在一起,日程都一樣,而剛上大學的時候,我找不到這樣一個人,可以和我同時起床同時睡覺同時吃飯,可以像身臨其境地聽我講話傾訴,因為大家各有習慣和目標,各忙自己的事情,前所未有的孤獨,會猝不及防地來臨。

可能有過從前與室友鬧矛盾的經驗吧,我沒有想過像高中那樣讓自己憤怒地不能自已。我無法想像,高中與室友鬧矛盾的我尚且可以回到家裡放鬆,大學如果與室友有矛盾的話,該去何處逃避。當然,這都是大一時的小心思而已。或許這種想法是懦弱?但至少我現在來看就已經否定了,我更喜歡回到寢室那種不用顧忌什麼的感覺。

現已大三,經過兩年多的大學生活,師兄師姐、高中同學、大學裡其他朋友們都常常提到他們的室友如何如何,吵架冷戰的不在少數,我也會突然地感慨,呦,我的寢室真棒,大家是其樂融融,我可不喜歡在自己不得不待的地方永遠心裡不舒服,我要自由自在。

不是從前的問題已經不存在,而是我漸漸明白,在大學這個生長成人的階段里,每個人都必須經歷這種考驗,與人相處,求同存異。每個人都是一個小宇宙,有著自身的中心點,都會發光發熱,不要希求別人來圍著你轉,更不要成為圍著別人轉的衛星。當我慢慢習慣大學生活,我竟然開始喜歡一個人獨來獨往,完成自己的計劃和目標而不被人打擾,晚上回到寢室與室友聊聊天或者刷刷手機,向著自己的方向努力。

當然,前提是室友都是正常的普通人,極端性格者除外。再不濟,室友的言行品格實在入不了你的眼,那算你倒霉孩子,請昂起頭顱告訴自己,我要專心做好自己,別人與我無關,也不要動用你的火氣和冷戰能力,保持基本的關係,生活上離遠一些,最多也就是四年,以後各走各的路也許永遠都不會再見。你的人生還有很長的考驗,不要忘了馬加爵、林森浩,點滴的小事會形成人與人之間無法消除的隔閡,永遠不要帶著持續的情緒看人、看事,或許一時爽,最後吃虧的,是你自己。再說,你怎麼知道幾十年後,當初你十分看不起的那個室友變成了某行業的領軍人物?因為人總有自己的局限,無法全面看待別人。

大學,每個人都嘗試著建立獨有的價值體系,堅信自己的判斷,但不要隨意貶低別人,要做一個順暢通透的人,因為你也是茫茫眾生里的那一個。生活里裝滿了好多人,但人生終究只屬於自己,請對自己好一些,時常梳理心情,切勿添堵。

希望每個大學生,都擁有自己獨有的寢室「相處經」,日後都會有能夠揚起嘴角的寢室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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