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德萊爾 | 為了我的緣故,你要一心去愛美
人生
不如波德萊爾的一行詩。
——芥川龍之介
別人看我喝著最低劣的燒酒,我卻在風中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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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解你完美面具下隱藏的一切,
是什麼讓你成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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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粉飾,我會掘出一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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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就是對任何事都全力以赴,
自始至終,心無旁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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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流動的不是血液,而是忘川的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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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墮入笑罵由人的塵世,
威猛有力的羽翼卻寸步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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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片連月亮也厭惡的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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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得使自己的孤獨為眾人接受的人,
也不懂得在碌碌眾生中自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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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青春是一場晦暗的風暴,
星星點點,漏下明晃晃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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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女人引起去佔有和玩弄她們的慾望;
而她呢,卻讓人渴望在她的注視下慢慢死亡。
波德萊爾
詩歌史乃至文學史上,如果要找一個不遺餘力地追求惡、展現惡的人,那一定是波德萊爾。正是波德萊爾開啟了我閱讀領域裡的「惡」之主題,也同時為我提供了一扇非比尋常的生命之門,一扇在現實里否定之否定的門。
對生命、生活、靈魂、人性最徹底的洞察,一定是來自現實里最陰暗、最污穢、最墮落、最病態的直接感受與體驗。因此在早年還在念大學的時候,我生命感悟的主角是瘋子、乞丐、妓女。為了近距離的體驗,我和朋友會一遍又一遍地反覆經過學校對面幾間在夜下亮起紅燈的房子,然後等那些站在路燈下的姑娘來搭訕。並非為了直接的性體驗(作為學生沒余錢也沒膽量),而是觀察她們的語言、形態、穿著、打扮。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波德萊爾卻是惡的踐行者。
夏爾·皮埃爾·波德萊爾(Charles Pierre Baudelaire,1821年4月9日-1867年8月31日),法國十九世紀最著名的現代派詩人,象徵派詩歌先驅,其作品《惡之花》是十九世紀最具影響力的詩集之一。從1843年起,波德萊爾開始陸續創作後來收入《惡之花》的詩歌,詩集出版後不久,因「有礙公共道德及風化」等罪名受到輕罪法庭的判罰。
波德萊爾,1821年4月9日生於巴黎。幼年喪父,母親改嫁。繼父歐皮克上校後來擢升將軍,在第二帝國時期被任命為法國駐西班牙大使。他不理解波德萊爾的詩人氣質和複雜心情,波德萊爾也不能接受繼父的專製作風和高壓手段,於是歐皮克成為波德萊爾最憎恨的人。但波德萊爾對母親感情深厚。這種不正常的家庭關係,不可避免地影響詩人的精神狀態和創作情緒。波德萊爾對資產階級的傳統觀念和道德價值採取了挑戰的態度。他力求掙脫本階級思想意識的枷鎖,探索著在抒情詩的夢幻世界中求得精神的平衡。在這個意義上,波德萊爾是資產階級的浪子。
1841年,夏爾·波德萊爾被送出國旅行和巴黎文人藝術家交遊,過著波希米亞人式的浪蕩生活。原目的地為加爾各答,中途在模里西斯等地停留,他拒絕繼續旅行,與1842年2月15日回到法國,繼承了父親的10萬法郎。1848年巴黎工人武裝起義,反對復辟王朝,波德萊爾登上街壘,參加戰鬥。1851年, 發表《酒與大麻精》。9月,發表散文詩《酒魂》。1855年, 以《惡之花》的標題發表18首散文詩。7月,發表第一批散文詩《夜色朦朧》和《孤獨》。1857年6月25日,詩集《惡之花》出版。奠定波德萊爾在法國文學史上的重要地位。這部詩集問世時,只收100首詩。1861年再版時,增為129首。以後多次重版,陸續有所增益。1864年 2月7日和2月14日,在《費加羅報》上發表6首散文詩,標題為《巴黎的憂鬱》。4月24日,夏爾·波德萊爾到達比利時的布魯塞爾。5月-6月,在比利時做演講,朗誦自己的詩作。儘管他厭惡這個國家和比利時人,他還是在比利時一直住了兩年。1866年3月15日,波德萊爾昏厥。3月22日日,他的病情惡化。3月30日,他右半邊身體癱瘓。3月31日,《新惡之花》發表。7月2日,波德萊爾被送回巴黎。1867年 8月31日,夏爾·波德萊爾病故。9月2日,夏爾·波德萊爾被安葬在蒙巴納斯公墓。1869年遺著《巴黎的憂鬱》出版。
波德萊爾的「頹廢」或者「頹廢主義」成為了他詩歌最重要的標籤,而也有人說是波德萊爾第一次為文學藝術打開了「審丑」之門,這一點也證實了波德萊爾對於象徵派的先潮意義。
波德萊爾自己曾說,從童年時期便有孤獨感,這當然與母親的改嫁並將自己寄宿的情況有關,波德萊爾甚至將此理解為宿命。當把自己的孤獨感受如此理解時,生命便不得不呈現出一種悲劇色彩——一生都拚命的抗拒孤獨,而一生卻又不得不行路在孤獨之中。這又好像我們人類與死亡的關係,一生都為了尋求更好地生存,而卻終將走進墳墓,那麼一個人,他每日與死亡相對,必定是可怕而可憐的。這卻又好像波德萊爾與孤獨的關係了。到了這種情況下,波德萊爾的詩人氣質則被培養出來了。一種孤芳自賞、自我玩味的態度,一種因為被分離而誘發的純粹的驕傲。
通過詩歌和人生際遇變化的對比,不難發現,波德萊爾的詩歌中的「否定性人生體驗」是用憂鬱、無聊、悔恨、煩惱、痛苦堆積成的現實,是眾生潰瘍的心靈,是現實中藝術的墮落和情慾的污穢。19世紀末20世紀初,精神上的壓抑與惶惑不安,生活上的焦慮孤獨空虛與無聊,肉體上的慾望沉淪,成為西方世界的普遍精神狀態。波德萊爾心靈觀照下出現的「人群」意象,使詩人的個人性體驗上升為群體的生命體驗。波德萊爾融入眾人的孤獨,又保持獨立和清醒,從而真實表現眾人的孤獨體驗。波德萊爾詩歌中的否定性體驗所描繪的正是眾人的世紀病心態,是差異性個體所體驗到的眾人生活的、惡濁的平庸現實,揭示世人包括自己心靈的陰暗與病態。
波德萊爾不但是法國象徵派詩歌的先驅,而且是現代主義的創始人之一。現代主義認為,美學上的善惡美醜,與一般世俗的美醜善惡概念不同。現代主義所謂美與善,是指詩人用最適合於表現他內心隱秘和真實的感情的藝術手法,獨特地完美地顯示自己的精神境界。《惡之花》出色地完成這樣的美學使命。
波德萊爾對象徵主義詩歌的貢獻之一,是他針對浪漫主義的重情感而提出重靈性。所謂靈性,其實就是思想。他總是圍繞著一個思想組織形象,即使在某些偏重描寫的詩中,也往往由於提出了某種觀念而改變了整首詩的含義。
作為法國象徵主義詩歌的鼻祖和現代主義詩歌先驅,波德萊爾身上還充溢著一種大膽的反叛精神。法國象徵主義詩人蘭波尊他為「最初的洞察者,詩人中的王者,真正的神」。波德萊爾認為:在每個人身上,時刻都有兩種要求,一種趨向上帝,一種嚮往撒旦。對上帝的祈求或是對靈性的祈求是向上的願望,對撒旦的祈求或是對獸行的祈求是墮落的快樂。
作為西方現代主義文學的先驅,波德萊爾用作品奠定了這一文學分支的基調:摒棄傳統,獨闢蹊徑。他從自己的創作出發,在詩歌題材上大膽創新,選取城市的醜惡與人性的陰暗面,並且具有在聲光和色的背後捕捉事物秘密的才能。他在習以為常的具象中,展現人生的各個層面。詩人拒絕把生活空虛地理想化,拒絕浮面的歡娛自足,他要返回存在的本質層次,因而把社會病態訴諸筆端。波德萊爾認為「醜惡經過藝術的表現化而為美,帶有韻律和節奏的痛苦是精神充滿了一種平靜的快樂」,這是藝術的奇妙的特權之一。
《惡之花》節選
|《惡之花》跋詩
譯者:錢春綺
心裡滿懷喜悅,我攀登到山上,
從這裡可以覽眺都市的宏偉,
醫院、妓院、煉獄、地獄和勞改場,
一切極惡全像花兒一樣盛開。
你知道,撒旦,我的痛苦的主保,
我來並非為了流無益的眼淚;
而是像老色鬼,戀戀不忘舊交,
我要陶醉於這個巨大的娼妓,
她的地獄魔力使我永不衰老。
不管你還躺在早晨的衾被裡,
昏昏、沉沉、傷風,或者昂首闊步
在用純金鑲邊的黃昏帷幕里,
我喜愛你,哦,污濁的都市!娼婦,
強盜,你們是那樣經常地提供
世俗的庸人們所不知的歡愉。
|憂 郁
譯者:錢春綺
當天空象蓋子般沉重而低垂,
壓在久已厭倦的呻吟的心上,
當它把整個地平線全部包圍,
瀉下比夜更慘的黑暗的晝光;
當大地變成一座潮濕的牢房,
在那裡,「希望」就象是一隻蝙蝠,
用怯懦的翅膀不斷拍打牢房,
又向霉爛的天花板一頭撞去;
當雨水灑下綿綿無盡的細絲,
彷彿一座牢獄的鐵柵欄,
當一群悄無聲息的討厭的蟢子
來到我們的頭腦的深處結網,
這時,那些大鐘突然暴跳如雷,
向長空發出一陣陣恐怖的咆哮,
如同那些無家可歸的遊魂野鬼,
那樣頑固執拗,開始放聲哀號。
—一隊長長的柩車隊伍,沒有鼓樂伴送,
在我的靈魂里緩緩前進;「希望」
失敗而哭泣,殘酷暴虐的「苦痛」
把黑旗插在我低垂的腦殼上。
|憂 郁
譯者:錢春綺
雨月,整個城市使它感到氣惱,
它從瓮中把大量陰暗的寒冷
灑向附近墓地的蒼白的亡魂,
把一片死氣罩住多霧的市郊。
我的貓在方磚地上尋找墊草,
不停地搖著它那生瘡的瘦身,
老詩人的魂在落水管里升沉,
像怕冷的幽靈似的發出哀號。
大鐘在悲鳴,冒著煙氣的柴薪,
用假聲伴奏傷風的鐘擺之聲,
這時,在一個患浮腫的老婦人
死後留下的發臭的撲克牌里,
紅心侍從和黑桃皇后在一起
悶悶地交談他倆過去的愛情。
|破 鍾
譯者:錢春綺
又酸辛,又可愛,是在冬天夜裡,
在僻啪冒煙的爐火旁邊傾聽,
隨著排鍾在霧中齊鳴的聲音,
慢慢地升起那些遙遠的回憶。
那聲音洪亮的大鐘最為幸運,
它儘管老邁,依舊靈活而健康,
忠實地發出無限虔誠的音響,
像一個在營帳下守夜的老兵。
而我,靈魂已破裂,在無聊之時,
它想用歌聲衝破夜間的寒氣,
可是它的聲音常常趨於微弱,
彷彿被遺棄的傷兵,氣喘吁吁,
躺在大堆屍體之下,血泊之旁,
拚命掙扎,卻動彈不得而死亡。
|音 樂
譯者:錢春綺
音樂有時俘獲住我,像大海一般!
向著我蒼白的星,
在多霧的蒼彎下,茫茫灝氣裡面,
我登上小舟航行;
我鼓起象徵帆一樣的我的肺部,
挺起了我的前胸,
我攀越過那被黑暗的夜幕罩住、
層巒起伏的波峰。
我感到一隻受難船的一切痛苦
在我的心裡震顫;
順風、暴風以及它們發生的抽搐,
在茫茫深淵上面
搖我入睡。時而又風平浪靜,變成
我的絕望的大鏡!
|黃昏的諧調
譯者:錢春綺
是時侯了,花兒在枝幹上發顫
每朵都在吐香,像個香爐一樣,
音響和清香在暮靄之中蕩漾,
憂鬱的圓舞曲和倦人的暈眩!
每朵都在吐香,像個香爐一樣;
小提琴像一顆傷痛的心嗚咽;
憂鬱的圓舞曲和倦人的暈眩!
天空又愁又美,像大祭台一樣。
小提琴像一顆傷痛的心嗚咽,
一顆柔心,憎恨太虛黑暗茫茫!
夭空又愁又美,像大祭台一徉,
太陽沉入自己的凝血。
一顆柔心,憎恨太虛黑暗茫茫,
搜集光輝的往日的一切懷戀!
太陽沉入自己的凝血……
你在我心中像一尊「聖體發光」!
|「今宵你要說什麼,可憐的孤獨的魂」
譯者:錢春綺
今宵你要說什麼,可憐的孤獨的魂,
你要說什麼,我的心,受過傷的心,
對那位最美、最善良、最親愛的人,
她神聖的眼光又使你煥發青春?
—我們要來自豪地歌唱她的贊詩,
她那威嚴中的優美真無與倫比,
她靈妙的肌膚髮出天使的香氣,
她的眼睛給我們裹上光明的外衣。
不管是在夜間或是在孤獨之中,
不管是在街頭或是在人群之中,
她的倩影總像凌空飄舞的火炬。
它有時對我說:「我很美,我命令你,
為了我的緣故,你要一心去愛美;
我是守護天使、詩歌女神和聖母!」
|陽 台
譯者:錢春綺
我的回憶之母,情人中的情人,
你贏得我的全部喜悅!全部敬意!
請你回想那些撫愛的優美溫存,
那爐邊的快慰,那些黃昏的魅力,
我的回憶之母,情人中的情人!
被熊熊的炭火照亮的那些黃昏,
罩著薔薇色霧氣的陽台的傍晚,
你的乳房多溫暖!你的心多溫存!
我們常常作些永難磨滅的交談,
被熊熊的炭火照亮的那些黃昏。
在暖和的傍晚,夕陽多麼美麗!
宇宙多麼深奧!愛心多麼堅強!
最敬愛的女王,當我俯身向你,
我好像聞到你的血液的芳香。
在暖和的傍晚,夕陽多麼美麗!
黑夜拉上像牆壁一樣的厚幕,
我的眼睛在暗中窺探你的雙瞳,
我酣飲你的氣息,哦,甘美,哦,毒素
你的雙足在我親切的掌中入夢。
黑夜拉上像牆壁一樣的厚幕。
我訛灶術把那幸福的良辰喚回,
埋頭在你的膝上,重溫我的過去。
因為,何處可尋到你的慵懶之美,
除了你的芳心和你可愛的嬌軀?
我訛灶術把那幸福的良辰喚回。
那些無窮的親吻,那些盟誓、芬芳,
可會從那不可測的深淵裡復生,
就像從海底深處出浴後的太陽,
恢復它的青春,又向空中上升?
——哦,無窮的親吻!哦,盟誓!哦,芬芳!
|貓
譯者:錢春綺
來,美麗的貓,靠攏我多情的心胸:
縮起你那銳利的腳爪,
讓我沉浸在你那雙美麗的眼中,
那兒混有金銀和瑪瑙。
當我的手指從容不迫地愛撫
你的頭和你彈性的背,
當我的手觸著你那帶電的嬌軀、
感到快樂而怡然陶醉,
我恍惚看到我的嬌妻。她的眼光
像你的一樣,我的愛獸,
又深又冷地刺人,彷彿一柄標槍,
從她的腳直到她的頭,
有一種微妙的氣氛、危險的清香
繞著褐色的肉體蕩漾。
|腐 屍
譯者:錢春綺
愛人,想想我們曾經見過的東西,
在涼夏的美麗的早晨:
在小路拐彎處,一具醜惡的腐屍
在鋪石子的床上橫陳,
兩腿翹得很高,像個淫蕩的女子,
冒著熱騰騰的毒氣,
顯出隨隨便便、恬不知恥的樣子,
敞開充滿惡臭的肚皮。
太陽照射著這具腐敗的屍身,
好像要把它燒得熟爛,
要把自然結合在一起的養分
百倍歸還偉大的自然。
天空對著這壯麗的屍體凝望,
好像一朵開放的花苞,
臭氣是那樣強烈,你在草地之上
好像被熏得快要昏倒。
蒼蠅嗡嗡地聚在腐敗的肚子上,
黑壓壓的一大群蛆蟲
從肚子里鑽出來,沿著臭皮囊,
像粘稠的膿一樣流動。
這些像潮水般洶湧起伏的蛆子
嘩啦嘩啦地亂撞亂爬,
好像這個被微風吹得膨脹的身體
還在度著繁殖的生涯。
這個世界奏出一種奇怪的音樂,
像水在流,像風在鳴響,
又像簸谷者作出有節奏的動作,
用他的簸箕簸谷一樣。
形象已經消失,只留下夢影依稀,
就像對著遺忘的畫布,
一位畫家單單憑著他的記憶,
慢慢描繪出一幅草圖。
躲在岩石後面、露出憤怒的眼光
望著我們的焦急的狗,
它在等待機會,要從屍骸的身上
再攫取一塊剩下的肉。
——可是將來,你也要像這臭貨一樣,
像這令人恐怖的腐屍,
我的眼睛的明星,我的心性的太陽,
你、我的激情,我的天使!
是的!優美之女王,你也難以避免,
在領過臨終聖事之後,
當你前去那野草繁花之下長眠,
在白骨之間歸於腐朽。
那時,我的美人,請你告訴它們,
那些吻你吃你的蛆子,
舊愛雖已分解,可是,我已保存
愛的形姿和愛的神髓!
|跳舞的蛇
譯者:錢春綺
墉懶的愛人,我愛看你
美麗的身上,
彷彿一幅飄動的料子,
皮膚在發光!
你那發出強烈香氣的
滿頭濃髮上
海,馥郁,動蕩,激起藍色、
棕色的波浪。
彷彿受到晨風的吹盪
醒來的小船,
我的夢魂正準備駛往
遙遠的天邊。
你的眼睛一點不表示
溫存和愛情,
那是一對冰冷的首飾,
混合鐵和金。
看到你有節奏地行走,
放縱的女郎,
就像受棒頭指揮的蛇
在跳舞一樣,
你那懶得支撐不住的
孩子般的頭,
像一匹幼象軟綿綿地
搖晃個不休,
看你倒下來,玉體橫陳,
像靈巧的船
搖來擺去,把它的桅析
倒向水波間。
彷彿轟隆融化的冰川
漲起了大水,
當你兩排牙齒的岸邊
洋溢著口水,
我像喝到苦而醉人的
波希米美酒、
給我心裡撒滿繁星的
流體的宇宙!
作者:芥川龍之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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