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許多影視片中,我們總是聽到日本軍人聲嘶力竭的喊著「大日本帝國」,我覺得這個細節絕非惡意醜化。可是我實在找不出這個日本國「大」在何處。
從上海浦東機場起飛,大約一個小時左右,就飛抵日本的九州島、四國島上空。天氣極好,透過舷窗,可以清晰地鳥瞰到它們的輪廓,也可以清楚地辨別出日本人向海洋要土地的痕迹,它們在茫茫無垠的藍色海洋中,顯得十分孤獨渺小。臨近大阪,飛機開始下降,眼前這個位於本州島的日本第二大都市,完全袒露了。在我居高臨下的目光搜索下,眾多山巒的包圍中間,有一片瀕海的沖積海灣,這就是大阪的落腳之處。看起來,城市的建築很擁擠,有限的海灣土地顯然不夠用,大面積的填海造地對於大阪人是個不錯的選擇,你看,我們降落的關西機場就是一個完全填海而成的小島,一條長長的跨海大橋連接著大阪市區。
就像一個很能幹的主婦,家很小,但卻收拾的井井有條,日本也是如此。當我們落地,行走在日本的國土,這才驚訝的發現,日本政府和它的國民是多麼珍惜上天賦予他們的這片家園。高速公路設計的很吝嗇,沒有多車並行的寬敞,沿途的山巒綠色蔥蘢,參天大樹比肩而立。不可想像,在這一遛彎資源貧瘠的島國上,他們竟然實現了百分之七十以上國土的森林覆蓋。據說在衛星雲圖上,日本像是一串綠色翡翠項鏈。
透過旅遊大巴寬大的車窗,無論在高速公路,還是大街小巷,還是家居庭院,甚至是鄉村田園,幾乎沒有一片空閑裸露的土地,要麼插秧種菜,要麼栽花植樹,要麼用水泥澆築成可供人或車使用的車道、平台。即使是閭巷裡一條單行的車道,也會留出窄窄的40公分步行道和20公分的下水道。
雖小,然而不陋。這或許是此次旅途給我最突出的感受。我們下榻的大阪、京都和東京的酒店,自然都是品味不低的旅遊酒店(日本沒有星級酒店的區分)。但是客房的空間非常狹小,最小的大阪酒店單人客房僅5、6個平米。住慣了國內酒店的寬敞,很不適應這無法騰挪周旋的逼仄感受,可是,在這個小小的空間,卻為你提供了一切舒適完備的設施。單人床鋪的是遠紅外的健康床墊,讓你在旅途勞累後能有一個滿意的睡眠。床頭有伸手可及的開關旋鈕、夜光鍾和逃生手電筒。網路介面鑲嵌在寫字檯的邊沿口、摺疊的熨燙板緊貼在牆壁。整體安裝的衛生間更顯高科技和人性化,水龍頭裡的冷、熱水隨時等待你的飲用,沖洗式的馬桶讓人很受用,也難怪國人來此搶購。
日本是個多地震島國,整體安裝的衛生間提供了一個在緊急情況下逃生自救的最佳選擇,它具有耐重壓、不變形、不滲水的特點,而衛生間水龍頭裡的飲用水無疑是最大的生存保障。據主流媒體報道,日本僅在5月份就發生了6次地震。說來真巧,它5月3日一次,我5月5號落地大阪,而等到我5月10日離開東京,結束一周的旅行回國後,它5月11日又震了一次,天意!不過,在這6次地震中,都沒有接到人員傷亡的報告,可見日本人在災難中「學乖」的悟性實在是高明。
不能不讚歎,日本在有限的地理空間內,將那份精雕細琢的創造力發揮到了極致,至少在當前。相比有著26倍於這個東瀛島國的面積,我們中華大國的地盤的確很大,這不,小小的縣城道路,動輒雙向四車道、六車道,可謂大手筆、大氣魄。就像一個老農民說的那樣「老天爺讓你收,哪在乎麻雀吃」?我們對腳下的這片土地的佔有和使用似乎感覺到有些近乎奢侈的揮霍。
2
動身來日本前,我一再和旅行社敲定,如果行程中有去富士山的安排,我就隨團,否則,我寧可改期。很慶幸此行如願。
富士山對於我不算陌生,喜歡讀點書的我早有耳聞。近代中國的政客、名流盤桓東瀛,來去如梭,但我最感興趣的,還是因為許多文學家都曾在這個彈丸島國留下過足跡,而且都與富士山勾連了許多糾葛。魯迅先生早年留學東洋,很討厭盤在頭上的辮子,嘲笑它像「富士山」,因此得了一個綽號叫「富士山」。郭沫若有贊詩:「黃河之水連江戶,珠穆峰連富士山」,他和日本有姻親關係,自然對江戶(今日之東京)、富士山多有溢美之詞,儘管有方家稱此詩「不通」,儘管黃河水和江戶八竿子打不著,富士山和珠峰更不能相提並論。那個年輕時在日本流連了近十年的郁達夫,他對富士山只留下涼風吹拂下,一顆日漸冷卻的少年心。以至後來在新加坡,仍沒有逃脫日本憲兵的屠刀,好在1952年國家已追認他為烈士。還有一個多愁善感的徐志摩,當他看到富士山正以「一個崇高的異像」「在日本人的想像中站著」時,他心生感慨甚至是遺憾:為什麼中國人的心中就缺少這樣一種意象?當然這是有感於三十年代舊中國。
少年時的世界地理知識當然不會忘記,富士山是日本國內最高的山峰,富士山位於本州島中南部,面積90平方公里,海拔不足4千米。是一座休眠火山,自公元781年有文字記載以來,共噴發十八次,最後一次是1707年。對於它的形象我們更為熟悉。圖片、影視片中常常可見,通常總是白雪冠頂的模樣,儼然一副刻板冷漠的老頭臉。
我們早晨從京都出發,沿途山青水秀,陽光明媚,藍天一塵不染。大約十點左右,我們已經能在盤桓道路上的不同角度眺望富士山了,中午,在富士五湖中最著名的山中湖邊用餐後。導遊開心地報告,我們和富士山的緣分不錯,根據今天的天氣,我們可以登上這個季節所能達到的最高處——五合目。日本人把富士山由山腳到山頂按照地勢分為十合目,由山腳下出發到半山腰稱為五合目,大約海拔2300米左右。其上地段從每年的七月到八月都是封閉的。看來我們只能遠眺富士山了。
汽車漸漸向富士山逼近,開始在一條蜿蜒如游龍的公路上盤行,當我們從五合目停車點下車時,天氣陰沉起來,氣溫驟降。儘管身著單衣,我們還是興緻勃勃地轉悠,拍照。通往更高處的道路被封閉欄杆擋住了,標誌牌上寫著「富士箱根伊豆國立公園」。呵呵,和中文一字不差!富士山的山峰總是在雲霧中時隱時現,說它是山峰,其實就是一個火山口,既無峻峭也無雄偉。山麓平緩而下,皚皚白雪自上而下漸隔漸疏.山體呈禿頂的圓錐狀,似一把懸空倒掛的扇子。我很感嘆,就這麼一個很普通的山,在中國可是數以百計的多。在日本,物依稀為貴,日本民眾則視其為自己心靈的故鄉,自古以來就是開展傳統山嶽信仰活動的重要場所。譽為「聖岳」。導遊介紹說,日本民眾認為富士山是「外冷內熱」的日本民族性格的象徵。我不敢苟同它的這個象徵意義,同導遊做了一個私下討論,她笑了笑,未置可否,她是個來自中國湖南的美麗姑娘。
富士山是在2013年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公布為世界文化遺產的,這也算是安倍晉三上台後的一項政績吧。富士山曾走過了一條漫長的申遺之路,前日本首相中曾根還親自率團為富士山申遺「站台」。官方尚且如此看重這麼個小山包,那民間呢?在整個狹長的島國上,以「富士」二字冠名的山巒竟達一百六十多處。有個網傳消息,近幾年,日本青年人開車到富士山玩「車震」的幾乎泛濫成災,究其根源,原來在日本民間流傳著這樣一種說法,即女性在富士山受孕後生出的孩子會健康長壽,這才使得富士山「車震」風靡一時,令管理部門頭疼。據說網上還正兒八經地推出「富士山車震攻略」的帖子。此事真假不足考證,但卻足以證明富士山在日本民眾心中的地位和影響。
天氣越來越陰沉,忽然下起了冰雹,我們一行三十人,匆匆在五合目的郵局裡買了一張富士山明信片,塞進郵筒,便下山了.冰雹一陣陣地敲打著車窗,我想起了郁達夫的那句七絕「江山也要文人捧,堤柳而今尚姓蘇。」,我當了多年的旅遊局長,此前對此詩的感觸不深,來了一趟富士山,我倒是另有思考了,或許日本人在富士山花費的心血是對的。
3
本來按日程安排,我們今天要去游「大涌谷」。這也是日本的一個重要的旅遊勝地,是大約40萬年前箱根火山活動末期發生的火山大噴發形成的火山口遺迹,當時被稱「大地獄」,可見火山噴發災難之沉重。1876年,因為明治天皇要去那裡參觀,才改名為大涌谷,算來已有100多年了。可是,改名並未改變它多災多難的「厄運」,前兩天,大涌谷又不消停了,忽然出現了可能導致大型噴石飛散的危險,官方宣布這一帶全面封閉。我們被迫改變行程,只好提前到達箱根溫泉。
當年謀劃旅遊開發的時候,曾計劃來日本考察一下溫泉開發,此次終於如願,儘管我已告老歸田。
天黑時分,我們到達位於富士山麓山中湖畔的新星溫泉賓館。此時段已非旅遊旺季,遊客並不擁擠,我們很快安頓下來。呵!房間真大,我和老伴擁抱著,高興地來了個360度大旋轉,一掃幾天來逼仄的賓館住宿的感覺。房間完全是日式榻榻米風格,寬敞的客房地面鋪有草席子和被子,牆壁上還掛著一軸日本仕女畫屏,衛生間和盥洗室是分開的。房內的幾道隔門都是滑動的手拉門,房中間擺放著一張精緻的矮桌。
富士山上白雪和冰雹雖然留下很深的印象,但也確實讓我冷得夠嗆,我急不可耐地要泡泡熱溫泉了。此前,熱情的導遊早就和我們喋喋不休地介紹了在日本泡溫泉的一些規矩了:在進入浴池前,要先在池外將身體沖洗乾淨,帶著潔凈的身體入池,當然也不要穿著內衣褲進浴池;酒店大堂里都有和服式的浴衣提供,穿浴衣一定要左襟在上,如果穿反了則會被誤解為家中有喪事。不要將毛巾帶進溫泉池內,不要在溫泉池內洗頭或洗身體,更不可在溫泉池內使用香皂或洗髮液;溫泉的溫度,太冷太熱都不太適宜,最好的泡湯時間為10分鐘……。
因工作關係,我對於日本的溫泉文化多有關注。頻繁的地殼變動,造就了日本「溫泉王國」的美譽,日本人在遭受大自然太多災害折磨的同時,也享受著大自然恩賜給自己的寶貴的溫泉資源。有一份可靠的資料介紹,日本全國有著大大小小7萬多家溫泉賓館。我們無論在繁華的都市或是幽靜的集鎮,隨時都會見到一座日式的木質建築,門口高懸著一張飄舞的布幛,寫著一個大大的「湯」字,你可別誤會,這可不是喝湯吃飯的地方。
我們都很熟悉白居易的詩句「春寒御賜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說白了,它的意思就是:初春時節,天氣還很冷,李隆基賞賜楊貴妃去華清池,陪皇帝老兒一起泡澡,沐浴驅寒。但這裡面卻透露一種深層次的文化信息:一是泡溫泉在中國自古以來是帝王獨享的待遇,二是泡溫泉的原始目的就是禦寒,潔體。日本人的聰明之處在於,他們把溫泉沐浴早期最樸素的禦寒、潔體功能,進一步提煉升華,很形象也很雅緻地和宗教、巡禮、療疾、節慶、交際、娛樂等文化元素相融合,並且創造性地設計出,諸如水溫設定、服飾穿戴、浴場格調、氛圍營造、沐浴時間,甚至是男女同浴等一套具有濃郁文化符號的「風俗」,使得泡溫泉既是一次生理享受,更是一次心靈的愉悅。「泡湯」已成為日本平民大眾須臾不可缺的人生體驗和追求,溫泉文化的因子已經深深滲透在日本人的骨髓里了。難怪日本文學家川端康成的許多名著都和溫泉的故事膠著在一起,硬是把日本溫泉托上了諾貝爾文學的領獎台,如同莫言把他那個荒涼的家鄉高密縣炒得如火如荼一樣。
湯池裡,在濃濃的硫磺味熏陶下,我懶散地躺在沒胸的水裡,信馬由韁地想著,仰頭看著,看著寬大的玻璃屋頂,夜色還是那麼清朗,下弦月高高掛在天上,卻又好像離我們很近,有觸手可及的感覺,它倒映在平鏡般的湖面上。湖面很寬,有海一般的意境,還不時地傳來湖水輕輕的拍岸聲,合著我的心跳節拍。
相比而言,我國的溫泉資源分布的密度遠不及日本,實現溫泉資源普惠於平民大眾,可能只是個奢望。從目前趨勢來看,我們有限的溫泉資源在旅遊開發的名義下,已被一些高檔酒店「綁架」,成為富有階層的專享福利,離平民大眾越來越遠了。而那些掛著「大眾化」招牌的溫泉浴場,也多是「羊頭狗肉」類的冒牌貨,不知那些「水溫不夠鍋爐湊」的變戲法到底能維持多久?我很擔心。
4
白天一路轉悠,晚上下榻在東京的酒店。隨手打開電視,頗具日本官方色彩的NHK電視台正在播出新聞。雖然聽不懂日語,但零零落落夾雜的一些漢字,倒也能估摸個大概的意思。忽然,一條新聞刺激了我的神經——日本政府宣布,擬將「明治時期日本工業革命遺產」申報世界遺產名錄。看著電視畫面出現的分布在靜岡、福岡、佐賀、長崎、和鹿兒島等地的那些日本近代工業的遺址,我無法不搜腸刮肚地聯想起日本明治維新的那段歷史。
和1840年英國用大炮轟開了中國的大門一樣,美國東印度艦隊的「黑船」便前腳趕後腳地在1853年,強行駛入東京灣,可憐亞洲這兩個閉關鎖國千百年的封建王朝,頃刻成為西方列強刀俎上的魚肉。面對深刻的民族危機,統治者們面臨著不同的道路選項。與中華五千年厚重的文化積澱相比,日本的文化根基淺陋了許多,而正因為「淺陋」,所以沒有了「羈絆」,他們更易於輕裝上陣,對與東西方各國的創造優秀文化成果,敢於大膽吸收,為我所用。他們的奉的理念是「九千里外存知己,五大洲中若比鄰」。
日本的有識之士,包括封建的幕府統治者,從中國第一次鴉片戰爭的慘敗中驚醒,幕府統治者開始大力引進西方的先進科技,各地普遍發展了日本的造船、煉鐵、紡織等近代工業,特別是軍工企業更加受到重視,到了十九世紀六十年代,短短十來年時間,日本已基本實現了軍工機器生產。嗣後,在一批學習西方,有志維新改革的知識分子和社會活動家,開展了推翻幕府統治的政治運動,一場新的革新運動正在醞釀中。
1868年,明治新政府成立,提出「富國強兵、殖產興業、文明開化」的三大國策。明治天皇更是發誓文、下詔書,聲言「開拓萬里之波濤,布國威與四方」,在西方列強的炮艦威脅的十五年後,日本的明治維新肇始於此,而這個彈丸島國企圖稱霸亞洲的野心也開始萌芽。1889年,明治天皇公布了明治憲法,規定日本實行立憲君主制,這是古老亞洲的第一個限制君權和個人專制的憲法。進行了日本歷史上一次「沒有資產階級的資產階級革命」,雖然未能徹底清算封建制度和封建意識,但畢竟在民族危機的關鍵時刻,挽救了日本,為日本的迅速強大開闢了一條通道。
幾乎於此同時,大清王朝在幹什麼呢?「第一個開眼看世界的人」林則徐被流放新疆;曾在日本引起極大反響,舉國翻刻成風的魏源所著的《海國圖志》,在中國卻成為禁書;一位日本人和中國人對話,說日本有500人翻譯和教授「洋書」,而中國只有11人;曾國藩、李鴻章領導的洋務運動,主旨不在社會改革和富國強兵,卻在維繫封建體制,鎮壓民眾反抗上著力;三十年洋務運動,寸功未立,以甲午一戰,喪權辱國、割地賠款的失敗而告終。
同樣在西方列強威脅下,但卻在近50年後,中國一批具有強烈自救意識的知識分子在甲午戰敗的刺激下,開始覺醒。1898年康有為、譚嗣同等人推動了戊戌變法,這是中國近代史上第一個自救圖強的改良運動,戊戌變法雖然比明治維新晚了三十年,但若能成功,中國將會沿著一條新的道路發展。誰曾想,慈禧太后一個反掌,光緒皇帝束手就擒,變法志士非死即逃,戊戌變法僅103天,即短命嗚呼。
明治維新成功而戊戌變法失敗,日本實現了迅速崛起而中國卻日趨衰落,終究出現了有史以來兩國地位的大逆轉。自甲午算起,至二戰日本投降,日本整整欺負中國達半個世紀之久。
想到在那些遺址上,我們被強征為勞工的同胞們的累累屍骨。想到曾經從那些遺址上出發,一艘艘艦船曾虎視眈眈地向駛向我們的海灣,一架架飛機曾在我們的城市和村莊頭的上空呼嘯而過,其實何止中國?亞洲的韓國、朝鮮、越南、菲律賓、澳大利亞、泰國、印度尼西亞……,就連當年的頭號老大美國,也猝不及防地在珍珠港挨了它一悶棍。我的心頭忽然感到一陣顫慄,無言的痛楚令我窒息,我趕緊拉開沉重的窗帘,一絲微風吹進。窗外,東京夜色華麗,遙望填海而成的東京灣,水面在華麗燈飾的映照下,閃現著光怪陸離的幻影。那海水下面,深深儲藏著日本從鄰國進口的大量煤炭,竟然已經可以滿足日本五十年需求了。想起前不久,就在中國宣布對具有戰略意義的稀土資源出口進行管制時,日本一邊和中國打著貿易官司,一邊卻蹊蹺宣布,日本已發現了一個可供日本需求三十年的稀土礦,實在耐人尋味。我的一位朋友跟我說了一句滴血的話:「日本人的生存不靠自己的資源,歷史上中國的資源就是他們的資源。現在還是,日本把自己當成世界的工廠,中國人沒少消費日貨,連電飯鍋和馬桶蓋都要從日本買!」
有人說,從地圖上看,中國是一個雄赳赳的大公雞,而日本是個一條長長的毛蟲,很形象。而我卻突然感覺,中國像一個體格偉岸的大象,而身邊卻是一條匍匐的眼鏡蛇,蛇吞象的危機無時不在,我們需要努力的事情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