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
距今秋的重大藝術盛事「德國8——德國藝術在中國」在北京七大美術館的開幕日期已將近一周,在開幕之前便飽受期待的「德國8」的真實水準和面貌究竟若何?七個美術館展覽各有什麼特性?在現場看到大師原作又有哪些特別感受?
《庫藝術》多位編輯走進「德國8」七大美術館, 為你帶來各大展覽實地評測及來自各自視角的觀感。
記憶的痕迹——德國當代繪畫傑作
展覽地址:太廟藝術館
展覽時間:2017.9.18—10.20
觀展感受關鍵詞
新表現主義 / 悲劇意識 / 消費時代
展覽現場
在黃昏時分走入太廟,登上坑坑窪窪的漢白玉石階,在夕陽下回望這個象徵大清帝國至高無上文化信仰的龐大宮殿,竟然沒有一絲「德國8」的痕迹。狐疑中詢問太廟門口年輕的檢票員,她沒抬頭,手往裡一指。看來沒走錯!
整個展覽看下來,基弗依然強烈,如果是在三十年前來到中國,那必定是歷史性的事件。今天,卻只是眾多展覽信息中的「之一」。那樣的宏大歷史觀照與個人精神、信仰的綜合體,既是屬於德國浪漫主義的偉大傳統,同時,也需要一個歷史的契機。
喬治.巴塞利茲(Georg Baselitz)作品
喬治.巴塞利茲(Georg Baselitz)作品 局部
從繪畫的角度,巴塞利茲是最觸動我的。當藝術進入這樣自由自在表達的時候,他就能夠觸動所有人。巴塞利茲畫的不僅僅是一個觀念,「倒置」只是一個年輕人叛逆時的決絕之舉,真正有能量的還是那種生命的投入,畫面是不會騙人的。
馬庫斯.呂佩爾茨(MarkusLupertz)作品
波爾克就像中國的「政治波普」,他和基弗掛在一起,我不知道該對他升起怎樣的感受。顯而易見,里希特和勞赫的世界性聲譽來自於他們的通俗性,德國藝術家輕而易舉駕馭龐大畫面的能力,不再執著於宏大晦澀的歷史思考。奧!這可能就是波爾克處於基弗和里希特「之間」的原因所在吧。
尼奧.勞赫(Neo Rauch)作品 局部
里希特就像德國的賈斯伯·瓊斯,用反繪畫的方式帶給繪畫榮光;而勞赫就像德國的利希滕斯坦,將圖像直接地運用與意義和敘事相分離,圖像在他的繪畫中仍然是圖像,只是變成了繪畫的圖像,沒有了原初所攜帶的「意義」。
局部
太廟的「記憶的痕迹」展覽代表了三十年來影響中國藝術家至深的這樣一條德國藝術發展的脈絡:這樣一種德國深刻的戰後文化的演變曾經在中國激起文化變革的雄心。「新表現主義」的存在也許比任何一個新表現主義藝術家都更能激勵中國藝術家向前不斷探索。這種悲劇意識和浪漫主義在消費時代似乎逐漸消散,但並未逝去,雖然我們今天看到的已經屬於歷史的「痕迹」。
昆特·約克(Gunther Uecker)作品
里希特在告訴數以萬計的中國藝術家繪畫還遠未結束,勞赫則代表著新的商業時代藝術明星的生產方式。一路看下來,當將這些遙遠的大師拉到眼前,奇怪的是,感覺他們依然遙遠。
安塞姆.基弗(Anselm Kiefer)作品
安塞姆.基弗(Anselm Kiefer)作品 局部
真實的畫布和筆觸背後的那個人具體而抽象的存在著……他們每日是在如何的「創作」和「生活」?他們如何看待「東方」和「西方」,當代和傳統?…… 這樣想下去,他們完全有可能是從另一個地方出發去另一個地方,我們無一相同。
昆特·福爾格(Gunther Frg)作品
繞了一大圈,我們誇讚別人的恰恰是自己所缺少的。揚言要學習,卻難以邁出腳下真實的一步,比如說「真實」「自由」「虔誠」——如果你無法做到——上帝也無法讓你做到,何況是幾個來自遙遠歐洲的藝術家?因此,對他們最大的尊重,可能就是打一聲招呼,目送他們的背影,繼續走自己該走的路。
太廟
先導——德國非定形藝術
展覽地址:紅磚美術館
展覽時間:2017.9.16—10.22
大師經典 / 集中呈現 / 在中國首次展出
走進紅磚美術館正在展出的「先導—德國非定形藝術」的展覽現場,這些在藝術史和同時代都極具辨識度的經典作品使公眾產生一種穿越時空的錯覺,讓人重新回到幾十年前德國非定形藝術應運而生的那一刻。這些作品大都創作於上世紀50或60年代,它們帶著淡淡的時光與歷史的痕迹,訴說著一種視覺的抽象哲學。
或許非專業的藝術人士在走入展廳之時會產生疑惑——何為「非定形藝術」?因為這些作品讓人想起波洛克、德庫寧的抽象表現主義。沒錯,其實「非定形藝術」就是指與美國的抽象表現主義在歐洲並行發展的歐洲抽象表現主義。
進入展廳,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格哈德·胡美的作品《生存空間》。胡美在大尺度的畫布上,以刮刀塗抹出密集的色彩矩形,形成一種彼此重疊的緊密結構,畫面呈現出一種躁動的韻律。從1965年開始,該藝術家對畫作的解讀由繁至簡,開始利用信件和廣告文本的拼貼創作,將此融合到畫作中,成為新的視覺語言。在他此次展出的作品《柏林的信》中,整幅畫由細微差異的色塊塗抹而構成某種韻律,文字元號浮動其中,給人一種冥想的特質。
格哈德·胡美 生存空間210cm×320cm布面油彩1960
格哈德·胡美柏林的信 200cm×180cmcm×2布面丙烯、拼貼石墨和彩色鉛筆畫 1966
埃米爾·舒馬赫情於物質的魅力,強調繪畫的浮雕性,此次他展出的作品是《萬格林》、《唐古》。他通過在厚重的材料上進行極細微的處理,而使色彩從傳統的束縛中解脫出來。畫面表面的損傷彷彿是對神秘莫測的未知領域的一種勘探,而只受基本色調決定的平面與一個獨立成形的內部輪廓之間的相互作用,則折射出精神上的某種追求。
埃米爾·舒馬赫萬格林 125cm×170cm布面油彩 1985-1986
埃米爾·舒馬赫唐古木板混合媒介170cm×250cm1988
弗雷德·提勒往往選取某種空間動態過程作為自己描繪的主題,此次展出他的《信號》、《萬湖圖》等作品。這些作品彷彿是某一瞬間的記錄,但這一瞬間卻是凝固的,它像是運動著的宇宙的一個切片,充滿了動蕩、緊張與不安。
弗雷德·提勒信號 199cm×145cm布面油彩 1960
弗雷德·提勒萬湖圖 315cm×160cm布面混合媒介 1961-1962
卡爾奧托格茨創作了許多動勢抽象繪畫作品,他的作品所蘊含的動態和韻律,常使人聯想起以慢鏡頭回放翻卷的海浪或肆虐的龍捲風時的效果,這在此次展出的作品《丹東之死》、《吉維尼7/1》、《結之二》中,都得以呈現。
卡爾奧托格茨丹東之死 145cm×175cm布面混合媒介 1960
卡爾奧托格茨結之二200cm×260cm×2布面混合媒介1991
皮特·布呂寧的作品沒有命名,只有順序編碼,此次展出了他的多幅作品。在他的《48/63號》、《22號》等作品中,急速運動的色彩流線橫貫畫面,揮灑出一種對立的、複雜的韻律。1964年前後,布呂寧創作了一系列基於指示標識的繪畫作品,比如此次展出的作品《無題》,就使人聯想到城市生活的視覺經驗:交通、城市規劃、地圖等。
皮特·布呂寧48/63號 布面油彩和色粉 130cm×140cm 1963
皮特·布呂寧無題布面油彩175cm×200 cm1964
伯納德·舒爾茨創造了基於潛意識的獨特的奇幻視覺語言。在舒爾茨的創作過程中,動態似乎佔有壓倒一切的優勢,在相互滲透中,畫面不斷變換著原有的面目,以實現再次更新的效果。這次他的展品有《太陽-交響曲》、《昆蟲世界》、《米高福-野人》等,畫作中強烈的色彩有時使人想到自然界的植物或森林,有時讓人聯想到圖形結構或單純的彩色斑點。
伯納德·舒爾茨太陽-交響曲 200cm×278cm布面油彩 1988-1989
對話——色彩的空間維度
展覽地址:元典美術館
展覽時間:2017.9.16—10.31
具有視覺衝擊力 / 作品數量不豐富
在「德國8」的7個展覽中,元典美術館的「對話——色彩的空間維度」帶來的是以運用色彩著稱的卡塔琳娜·格羅斯和她的老師——色彩空間大師戈特哈德·格勞伯納的作品。在元典美術館的主空間里,格羅斯的四幅巨畫掛於東西南北四面牆上,而在主空間旁邊的側空間展出的是格勞伯納的幾組作品,其中也有他著名的「床墊畫」。
卡塔琳娜·格羅斯一向以恣意的色彩噴繪裝置著稱。她曾經那種覆蓋塊面漫過邊緣,延展到牆壁、地板、床、土堆、樹墩和石頭上的色彩令人印象深刻,而此次展覽中並未呈現這類作品,多少令人遺憾。但她四幅巨畫極具視覺和色彩的衝擊力,畫面好似一氣呵成,筆下流淌出一條連貫的色彩河流。在這樣的作品中,色彩就彷彿纖羽一般鋪陳出不同的塊面,幻夢般的色彩依附於畫布的肌底之上。
卡塔琳娜·格羅斯 無題 布面丙烯 394cm×796cm 2015
卡塔琳娜·格羅斯 無題 布面丙烯394cm×796cm2015
戈特哈德·格勞伯納的色彩具有強烈的情感潛質,比如此次展出的《彩色空間》系列作品就充分體現這一點。而自20世紀60年代以來,他繪畫的核心理念就是將色彩與空間融合,將繪畫拓展到第三個維度。比如這次展出的《彩色空間物體》系列中,他在畫布下面填充合成棉,使之在空間中膨脹,作品也因此從「繪畫」變成「物體」。
左:戈特哈德·格勞伯納 《彩色空間物體,黃色》 合成棉布面油彩和丙烯 1986
右:戈特哈德·格勞伯納 《彩色空間物體,暗紅》 合成棉布面油彩和丙烯 1998
戈特哈德·格勞伯納 彩色空間 Xixar 布面油彩 134.5cm×114.5cm 1961
戈特哈德·格勞伯納 彩色空間,無題 布面混合顏料 100cm×80cm 1963
受空間限制或其他原因,此次作品數量不太豐富;但就兩位藝術家的關係,以及他們藝術歷程、作品特性通過作品的「對話」方式呈現出來,從這一點上看,展覽本身也還值得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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