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雄海豚會出現殘忍「溺嬰行為」？

澎湃新聞記者 邢春燕

誰會想到，可愛憨厚的海豚會殘忍地殺害同類幼崽？據BBC網站近日報道，研究人員發現野外產仔的寬吻雌海豚分娩兩分鐘後，無辜的幼崽便遭到兩隻雄海豚圍攻，試圖將它踩至水中溺亡（註：海豚為哺乳動物，用肺呼吸），整個搏鬥過程持續近三個小時。這也是首次發現寬吻海豚的「溺嬰行為」。

「殺嬰」（又稱「殺崽」）恐怕是大自然最殘忍的行為之一，從獅子到猴子，一半的哺乳動物存在殺嬰行為，然而在海豚身上甚少出現。由於寬吻海豚是海豚中分布較為分散的一種，在此之前，人類也從未目睹過寬吻海豚野外產仔的過程。

據悉，這一幕發生在2013年8月，但BBC最近才獲得相關資料並公布了此消息。美國薩凡納州立大學的研究人員Robin Perrtree見證了整個過程。當時，研究人員在美國喬治亞州的泰碧島上，一隻雌海豚在附近水域誕下幼崽，但是幸福轉瞬即逝，兩分鐘後成年雄海豚開始圍攻幼崽，試圖將其扼殺在「搖籃」里。

雌海豚和她的幼崽。 圖片來自網路

當Perrtree和同事接近這群海豚時，他們發現雌海豚在水中撲騰，幼崽被血泊包圍。Perrtree說，血可能來自雌海豚的胎盤。

襲擊發生時，雌海豚的臍帶還留在體外。 圖片來自網路

「水很渾濁，所以我們看不太清，」Perrtree說。「當意識到雌海豚在產仔，我們準備用設備記錄下來，但是突然間，另外一對雄海豚向它們襲來，並試圖溺死這隻幼崽。」

其中一隻雄海豚（左）跟在雌海豚（右）後面。 圖片來自網路

雌海豚把幼崽頂在頭上，方便它呼吸。 圖片來自網路

舐犢情深，雌海豚怎可輕易讓外人傷害自己的孩子！每當兩隻雄海豚將幼崽往水下壓，雌海豚就將它拉上水面，並將它頂在頭上，以便幼崽呼吸。

雄海豚也繼續不依不撓，不斷拉扯小海豚，持續了近30分鐘。Perrtree說，當她看到雄海豚跳到小海豚身上把它往水裡「踩」時，她震驚了。在接下來的2個半小時里，雄海豚從側面夾擊雌海豚和幼崽。

慢慢地，身體攻擊漸漸消退，但是錄像顯示雄海豚在水下仍然充滿攻擊性。由於距離太遠，研究人員無法清晰記錄它們具體在做什麼。

儘管Perrtree不確定，但她稱襲擊應該是有預謀的。在雌海豚分娩一個半小時前，這兩隻雄海豚就已經在附近徘徊，它們可能一直跟蹤著雌海豚，蓄謀「殺嬰」。

襲擊發生時，雌海豚不斷把幼崽托出水面。 圖片來自網路

「我們不能看穿這些動物的大腦，所以無法肯定。」Perrtree說，「也許只是一個巧合，但確實提出了一個問題：它們是否提前監視雌海豚呢？」

殺嬰現象在海豚、鯨魚等鯨類動物中很少見。此前，人們曾目睹過兩次寬吻海豚「殺嬰現象」，但是像這樣將小幼崽按入水中溺亡還是第一次被發現。過去，人們只看到小幼崽被扔到空中導致受傷和身體機能衰竭。

這次的新發現表明，「殺嬰現象」可以發生在水下，而且海豚的「殺嬰行為」可能比人們想像的更常見。

「這是導致幼崽海豚死亡的因素之一。」Perrtree說，「我想，沒有人想到在分娩幾分鐘後，這種殺嬰行為就發生了，其他哺乳動物的殺嬰行為會發生在分娩幾天或幾周後。」

雌海豚和她的幼崽。 圖片來自網路

科學家認為，雄性殺嬰的目的是為了更自由地與雌性交配。如果雌海豚要哺乳小海豚，它將在幾年內無法交配。但是假如她在分娩後幾分鐘內就失去了小幼崽，就可能做好準備在幾個月內再次交配。

小海豚及雌海豚最後命運如何？研究人員無法確定，儘管他們又監控了24小時，但是沒有發現海豚的身影。

據此前《科學》雜誌網路版發布的研究顯示，哺乳動物中有一半存在著「殺嬰行為」。在研究涉及的260種動物中，119種動物會殺死自己的後代。

如果雌性在分娩後一年內的任何時間都有能力撫養後代，這樣的物種更可能出現「殺嬰行為」。相關研究成果揭示，雄性動物會殺死跟它無關的幼崽，以便縮短雌性生產後不能懷孕的時間，這樣它便能夠儘快與雌性進行交配。

但是，雌性動物能利用亂交來製造混亂，混淆後代的父親，以便阻礙「殺嬰行為」。科學家認為，這導致雄性動物出現更大尺寸的睾丸：當出現亂交時，精子競爭加劇，而進化的結果是雌性會選擇那些睾丸最大、有能力產生最多精子的雄性。

該研究小組發現，動物的睾丸越大，它們的殺嬰歷史就越長。這可能解釋了為何鼠狐猴生殖器的尺寸大得驚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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