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鄉的飯糰

家鄉的飯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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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哪位老前輩說過,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對於米飯的喜愛,在全世界是沒有哪個國家的人能超過中國的。記得小學時候,校門口總有賣粢飯糰的小販,是個中年婦女,約莫三十歲左右的樣子,一張方凳上放著半人搞的木桶,蓋子半開著,上面覆蓋著層棉被。旁邊還有一張方凳,上面放著半人高的水桶,裡面是豆漿。周圍零散著擺著糖啊油條啊之類的。記得那會兒的物價是一元一個飯糰,加油條的話多五毛,每次我買飯糰,總是會說一個飯糰,多來點飯,加一份豆漿。那會兒豆漿都是零打的,也就是自己拿個大茶缸子,五毛可以打滿滿一大杯。一元五,就是一頓豐盛的早餐了。

時隔二十多年,這份記憶被捲入了商業浪潮中,打著懷舊的旗號,飯糰攤也進入了高檔的購物中心,一元的飯糰也成了五元。個人覺得倒也不錯,一天三頓飯糰,於我而言也是沒問題的。只是連著吃了許久,總覺得該寫點啥,所以才有了這篇文字,純粹興起,博眾人一笑,大方之家,那就見笑見諒了。

說到「飯糰」二字。先來看「飯」,字從食,從反,反亦聲。「反」者意為對著鏡子的相反動作,引申開去,即是夫妻兩人對食,所以在古代,「飯」這個字不僅僅吃飯這麼簡單。由於我國傳統文化根源在北方,因此南北對於飯的差異則在於,北方意為一份食物,南方意為米飯了。而今天的主人公「飯糰」狹義上是指由糯米捏制而成的一種食物了。

說起米,中國人吃米的歷史,應該在這個地球上絕無僅有了。遠的不談,就從先秦時期開始說起吧,「五穀」之說即出現於春秋、戰國時期,《論語·微子》:「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周禮·天官·疾醫》:「以五味、五穀、五葯養其病。」鄭玄 註:「五穀,麻、黍、稷、麥、豆也。」《孟子·滕文公上》:「樹藝五穀,五穀熟而民人育。」 趙歧 註:「五穀謂稻、黍、稷、麥、菽也。」《楚辭·大招》:「五穀六仞。」王逸註:「五穀,稻、稷、麥、豆、麻也。」但解釋卻有不同,一說是黍、稷、麥、菽、稻;一說是黍、稷、麥、菽、麻。這二種說法的主要區別在於稻麻的有無。而飯糰則主要由「稻」製成。當時南方稻業十分突出,而且已推廣到北方的部分地區。如西漢哀帝時,水利家賈讓曾向朝庭建議「多穿漕渠於冀州地,使民得以溉田……故種禾麥,更為粳稻」(《漢書·溝洫志》);秦彭在山陽(今山東西南部)任太守「興起稻田數千頃」(《後漢書·秦彭傳》);東漢時張堪任漁陽太守,「於狐奴(今北京密雲西南)開稻田八千餘頃,勸民耕種,以致殷富」(《後漢書·張堪傳》等等。

而「飯糰」,這種以「蒸」的方式也已經在期間出現。但古人早期的「飯糰」做法,與今稍有不同:先把米下鍋中煮一下,等到半熟時再撈出來放進蒸鍋(甑)中的簞子上,蒸熟。這種蒸飯在先秦時很流行,《詩經·大雅》中的《泂酌》一詩,開頭就描寫了時人做蒸飯的情形:「泂酌彼行潦,挹彼注茲,可以餴饎。」意思是,遠遠的取那活水,那兒舀,這兒倒,蒸米飯真是好。詩中的「餴」,就是蒸飯的方法。這樣的米蒸成飯後,米粒脹大高起,飯粒之間不粘,一粒是一粒,用來做飯糰更合適。

粢飯糰此名,從那時也就有了。這種以蒸熟的米飯搗碎做成的食品,糯米、粟米皆可做粢。後世稱為糍糕、糍飯、糍粑、糍團等,形狀、做法亦各有別。《周禮.天官.籩人》:「羞籩之實,糗餌、粉粢。」《列子.力命》:「食則粢糲。」殷敬順釋文:「蓋謂粗舂粟、麥為粢、餅食之。」宋孟元老《東京夢華錄.馬行街鋪席》:「冬月雖大風雪陰雨,亦有夜市......糍糕、糰子、鹽豉湯之類。」清顧祿《清嘉錄.八月.糍團》:「二十四日,煮糯米和赤豆作團祀社,謂之糍團。人家小女子皆擇是日裹足,謂食糍團纏腳能令脛軟。」蔡雲《吳歈》云:「白露迷迷稻秀勻,軟團戶戶已嘗新。

由此可見,粢飯糰不僅歷史悠久,而且出身高貴,就如同兒時,聽我隔壁家的一位大叔說道,他小時窮的時候只能吃螃蟹度日,最羨慕那些吃白米飯配蘿蔔乾的人家。而今,這粢飯糰也如王謝之燕一般,卻也令人欣喜。

好了,就閑扯到這吧,等興緻來了,可以做下油條源流考,大餅尋根,原本豆漿真義,想來也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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