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窮，來追文藝女青年吧

文 / 沐兒

文藝女青年自自然然，安靜得如一泓小溪，清澈得如一輪圓月。她們像開在山裡的深谷幽蘭，不做作不張揚，恬然看雲捲雲舒。文藝女青年遇到挫折不會哭哭啼啼，即使傷春悲秋，也會用自己的方式抒懷，寫寫蠅頭小楷、畫幅山水寫意，或是打開筆記本記錄一下心事，她們就能從低落的情緒里自己爬出來。

文藝女青年們，不是只存活在文藝片里，她也許就在你對面。

小語來阿姆斯特丹出差，順便來看我。七年不見，她在北京的兩家公司摸爬滾打，外表成熟了一些，但世故這樣的東西，在她身上了無痕迹。

我本不喜歡給人貼標籤，卻忍不住給她貼上「文藝女青年」的標籤：在阿姆，她走遍了幾乎所有的藝術博物館，買了兩大本藝術家的畫冊，300多歐，重達5公斤。可來我這兒以後，我說帶她去西歐最大的打折村時，她居然搖頭說沒必要。坐飛機，她帶了一本《老子》，一本梭羅的《瓦爾登湖》，另外還帶了一本鋼筆字帖。我問她平時下班時間都做什麼，她回答：彈吉他、古箏，看書，跑步。

小語從小生活在農村，全靠自己的力量，考到北京，研二的時候，順利申請到澳大利亞交換生資格。畢業之際，在北京戶口如此香餑餑的境況下，一路過關斬將，簽了三方，解決了北京戶口問題。

也許是忙於提升自己，也許是緣分沒到，講一口流利的英語、經常代表公司去世界各地開會的小語竟然被「剩」了下來，成為北京千萬未婚女青年中的一員。

我帶她在我居住的村子裡散步，一匹小馬駒，一個天然湖，一片林子，甚至一株蒲公英，都讓她流連，拿起單反啪啪連拍。這樣一個熱愛生活的文藝女子被剩下，簡直是沒有天理。

我問她是不是她條件太高。她誠懇地說：「真沒有。經濟條件我不是很在乎，跟我掙得差不多就行了。沒房也沒問題，我自己都買不起房，有什麼理由要求別人有房呢？以後一起租房住，也不是不可以。在北京生活，車子更無所謂，地鐵四通八達，開車在路面上還堵。」

她這幾句話，讓我感慨良久。現在這社會，還有幾個女孩這麼通透不世俗？也許我們嘴上沒說，但心裡，是不是總把對方的經濟條件作為加減分的籌碼？

我問小語看重的是什麼。「乾淨清爽、跟我有一些共同愛好就好。」她說。

小語說她之前認識一個男孩，各方面都不錯，但是，兩個人坐在一起無話可說，尷尬極了。「一輩子很長，起碼得能說到一起吧。否則這日子該有多寡淡多索然無味。」

像小語這樣的文藝女青年，之所以被剩下，原因很簡單：暴發戶娶不了她們，因為她們不屑為了錢，嫁給沒有品位不讀書的男人；當官的駕馭不了她們，比起那些整天一本正經講大道理忒主流的男人，她們寧可嫁給背包客浪跡天涯；有高學歷但沒讀多少書的男人也無法征服她們，交流幾句，你肚子里有多少墨水，她們就已經心知肚明了。

文藝女青年不去美容院，因為腹有詩書氣自華。不買昂貴的化妝品，像我的同學小語，用的是兩塊錢一袋的美加凈，因為少了卸妝水的摧殘，皮膚仍然細嫩光滑。她們不需要名牌包包來抬高身價，布袋裡裝著一本書，心裡就裝滿了整個世界，誰在乎你那是義大利還是法國產的奢侈東西。

如果你窮，這麼好的女孩子，還不快去追？她們不勢利不庸俗，只希望你跟她一樣，簡單、乾淨，有一顆純粹的心。她們像綠蘿，給點水就噌噌地往上漲，對物質沒有太多佔有的慾望，生活成本相對較低。

文藝女青年們，不會整天盯著你是否藏了私房錢，不會去跟賣衣服的老闆討價還價，不會在菜市場為了幾毛錢爭得面紅耳赤。她們一般喜歡把家收拾得乾乾淨淨，穿棉或麻的衣服，帆布鞋。她們會跟你討論新出的電影，往往有連你也沒有想到的獨到的見解。

文藝女青年們，一般都會說好幾種外語。跟著她出國旅行，她一張地圖搞定，免你操心行程。她們見過世面，知道西餐的禮儀，不管什麼樣的場合，都會穿著得體，並且還能幫你參考穿衣搭配。

紅樓夢裡的女子，誰最像當今的文藝女青年？大觀園提供了一切物質條件，所以紅樓諸女的文藝生活是比較豐富的。談詩、聽曲、悟道，感時抒懷，搞搞創作，紅樓十二釵里的多數，都或多或少地熏染了些文藝氣息。以她們的花樣年華、青春少艾，在大觀園這樣一個詩意的棲居地，不文藝才怪。

論詩詞歌賦，就連最命苦的小妾香菱，都張口能誦；最世俗的管家奶奶鳳姐，參與聯句的時候，也能脫口就是一句「一夜北風緊」，應時對景，平實大氣。但是，香菱和鳳姐都算不上文藝女青年，因為她們身上的氣質屬性不對。

就算博學如寶釵，也不能歸入女文青的隊伍。文不文藝，不取決於你是不是讀過些詩詞歌賦、有一點文字功底，和學識、素養也不完全呈正相關。

紅樓夢裡，真正的文藝女青年，要算惜春和黛玉。她們有閑有情調，不沾染凡世俗氣，似乎不食人間煙火。尤其是黛玉，賈府諸人中，唯獨黛玉和賈母，不勸寶玉去考功名。黛玉戀愛，只談感情，不計較功名利祿，不在乎你是不是王侯將相。

所以，如果你窮，為什麼不去追不染塵埃的文藝女青年呢？她們從心底里不歧視你窮，不認為創造不了社會財富的，就是孬種。她們更在意心靈的契合、精神的相通。

文藝女青年最大的優點是：不管在什麼樣的逆境里，都能把日子過出滋味來，因為她們的內心是豐盈的。她們看問題視角獨特，不拘泥於條條框框的約束，不被世俗觀點綁架。而且她們經濟獨立，思想獨立，在雲淡風輕的簡單生活里，也能活出自己的風格，比如林徽因和冰心，比如柴靜和徐靜蕾。

這麼好的一群文藝女孩 ，男孩們還等什麼？你窮沒關係，她們不怕吃苦，跟著你，能吃飽穿暖、能讓她看見希望就可以。她們一旦為你心動，就跟你走，不在乎你是否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