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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充和:最後的民國閨秀,最後的才女,張家四姐妹中的四姐,顏如畫,人如詩

在喧囂的世界裡,做一個沉靜的讀書人。

  優雅 品位 教養 尊嚴 見識 獨立  靈魂的高貴  在於閱讀  張充和  這是女神書館 中國女性第48期文章  十分冷淡存知己,一曲微茫度此生  文| 香蕉魚  過繼給叔祖母時,充和八個月大。  李張兩家世代聯姻。識修很欣賞陸英的為人,佩服她居然靠一己之力擺平五個婆婆,而且這五個婆婆全都是寡婦。可是,老是生女兒讓陸英很煩惱,尤其是生下充和後,奶水不夠,她經常在夜裡哭泣。  識修自己不也是在這妯娌細軟之間周旋過來的嗎?她提出收養充和,幫陸英解決困難。陸英信任識修,也就答應了。  臨走時,識修想找個先生算命。陸英沒同意,只說,「命是她自己的,別人妨不到她。」  分離,告別意味著獨自生活,它總會讓你學會挫敗、自卑、渺小和懷疑。  而這場命中注定的分離,卻激發出了充和的敏感與天才。  是的,她是才女。  她是那種在隱忍、等待,期待,尋覓中成長起來的人。  她比姐姐們更敏感,而這種敏感在後來多年的動亂面前,不堪一擊。有人說,她肯定會被打垮,她去美國是對的。  她的一生,不該在亂世中闖蕩,只應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單純、堅決、深刻的活著。  用藝術和藝術的精神圖騰,與整個世界分庭抗禮才是她的任務。  充和的叔祖母,名叫識修,來自另一個顯赫的家族。  父親李藴章,一生沒做過官,一生平平凡凡。相比起胞兄李鴻章來說,他的生命宛若微塵。不過,鼎鼎大名的李鴻章卻未因此覺得自己的弟弟是個作廢之人,他寫家書,多數是給這位弟弟。哥哥主外,弟弟就管理家中瑣事。  李藴章善讀書,會持家,對教育非常在行。  叔祖母從小受教於各類老師,積累知識,思想獨立。晚年,她還有每天早起吟誦一段古詩文的習慣。但她痴迷於佛法,李鴻章曾寫信告訴她父親,警惕她迷信。  充和在叔祖母這裡,享受的是全方位浸泡式的教育。  她效仿父親李藴章,給充和請了最好的老師,不行就立刻打發走,行就留下,重金賞賜,長期聘請。識修信佛,隔三差五就得跑一趟寺廟。家裡又長期請了書法老師朱謨欽,雙倍的薪金,夠他養活一家老小,一教就是五年。  充和每天跟著薪資最貴的老師學書法,聽家裡的傭人說鬼故事,張家舊事。都是些遇到困難,誓死還擊的故事,非常勵志。  家裡有固定的裁縫,賬房、男女僕人。叔祖母還有固定的廚子,去哪都帶著,尤其是出遠門。  每天一大早,傭人們便忙碌起來,識修也欣欣然開始自己的事情。她忙完了,就去檢查充和的功課,然後自己也說一段張家的家族野史。不過,識修最喜歡教的是「風物養生學」。菊花該怎麼泡,才會讓人吃了精神抖擻;玫瑰該如何烘乾,才能保存最初的原香。  叔祖母這裡有十三經、二十四史各種名著典籍。她對《史記》更是讀得津津樂道。以至於,那幾年新文化運動興起,白話文也逐漸成為文學創作主流,充和一無所知。  張家人陸續離開合肥後,家裡的書房總是空蕩蕩的,只有她一人流連其中。她不僅看了詩歌,還看了《西廂記》,《桃花扇》,其中的有些內容完全超越了她的年齡,很成人化。可叔祖母覺得,她不一定能懂,放任自流了。  直到她回了蘇州,接觸到了崑曲,才發現以前喜歡的書都可以唱出來。  1921年秋,充和第一次知道她還有個母親。祖母很傷心的告訴她:「你母親,她是個好媳婦,再也沒有她了!」  其實,一年前她就見過母親的。家裡人都說,生了她,那五個弟弟也就跟著來了。男孩們都是她帶來的,她是個非常寶貴的人呀。  她對母親的印象不深,對她的死也沒什麼感覺。

  (張元和與張充和)  後來家裡多了繼母和另一個弟弟,識修似乎覺得是時候讓充和與張家親姐妹們多聯繫聯繫了。於是,就經常帶她輾轉合肥與蘇州之間生活。  幾個姐姐覺得她非常可愛,又博學多識,別提有多喜歡,就連與弟弟的關係也很好。  可是弟弟年幼,姐姐們不是剛升入大學,就是結婚了。所以,她還是一個人。  識修還收養過一個男孩,但去世前,她修改了遺囑,把土地划到了充和名下,把多份契據交到了她手裡。或許識修覺得姐弟之間的情誼,並不能把她安穩度過一生。  給了充和物質的保障,她還覺得不夠,她希望,充和能以一種高貴的信仰去生活。彌留之際,她讓充和背《史記》給她聽,直至斷氣。  母親走了,叔祖母也走了,老師也去世了,再沒有人讓她背書,教她習字了。允和的心裡像是空了一塊,大病一場。  她重回張家時,已經是17歲少女了。  蘇州的九如巷,是她的第二個家。  樂益女中,是她的第二重學識系統。  她正在嘗試適應新式教育的節奏與氣氛。  可是樂益女中太新潮了,很多東西在她看來,是嘈雜與喧囂的。她習慣了一個人在書卷里徜徉,習慣一個人在自己的影子的踱步,安靜清幽對她來說,與一日三餐一樣必要。  她記得,跟著朱謨欽學書法時,她看到窗外有老鷹,於是跑出去看。如今她看到天上的「老鷹」,想要跑出去看,先生卻一臉驚慌,急忙阻止她,告訴她那是飛機,是會丟炸彈的那種飛機。  二姐允和結婚後,她去北平參加了三姐兆和的婚禮。這次北平之旅讓她萌生了考北大的念頭。  婚禮之後,她便住在了北平,每天去北大旁聽。考試是隔年夏天開始,她從九月就開始複習。考試只有四個科目,國文,歷史,數學,英語。  前兩門,她從小耳融目染,總覺得是連白痴都會的題目。後一門英語,她在樂益女中學過,後來到了上海也學過。至於數學嘛,她沒學過,也不喜歡。  結果,她的國文滿分,數學是零分。晚年她曾說,北大很奇怪的,他們什麼人都收。  其實並不是如此。當時北大有規定,一門功課零分就不錄取。只是遇上了她,才破了例。  考試委員會決定「包庇」張充和這個人才,逼迫批卷老師再找找,再看看,一定要擠出個一兩分來。結果,還是零分。委員會想來想去,覺得不能因為數學錯失了她,於就把她安排在中文系。當時的中文系主任是胡適。  錄取後,她在北大上課,得空了就去清華找大弟宗和一起聽崑曲課,要是還覺得無聊,就跑去兆和家聽沈從文講文物知識。  可是,大概與學校無緣吧,兩年後,她病了。弟弟寰和說她得了肺結核,便退學回蘇州修養。  生命中,第二次與主流隔離。  而這一次,她依然幸運。修養期間,她沉浸在崑曲中。因為姐姐元和與父親的關係,教導她的全是崑曲名流。有北方旦角韓世昌,更有傳字輩的名角沈傳芷,張傳芳。日久天長的學習,她也站上了舞台,小試身手。連沈從文都稱讚她,「崑曲行當,應以張四小姐為首屈一指。」  她對崑曲愛不釋手。在上海的舞台唱過,也在蘇州拙政園唱過,英姿颯爽,引得無數人追捧。  詩人卞之琳就是其中一個。  1933年,卞之琳到沈從文家做客,充和正好也在。卞之琳被她周身的古典雅緻迷住了,卞之琳這個人與沈從文一樣,不敢當面說出自己的感受,寫了很多信給張充和。充和卻不以為然,在她眼裡卞之琳的詩不算上乘,人也太嫩了點兒。  卞之琳無奈,只好揮筆寫下了《斷章》,永別了他的愛情。  那麼,充和喜歡什麼樣的人?  早在重慶期間,章士釗贈了一首詩給張充和,把她比作蔡文姬。  蔡文姬懂詩書,通音律,其思想具有跨時代的高度。張充和一聽這事就不高興了,蔡文姬有才是有才,可是她被迫遠嫁了匈奴,半生過著與匈奴為伴的日子,想想就難受。

  (張充和與傅漢思)  多年後,她還真的嫁給了一位「胡人」傅漢思,承認了章士釗的笑話。  傅漢思出生於德國猶太知識分子家庭,舅舅與父親都是西方古典文學的教授。二戰前,一家人在美國定居,傅漢思在美國認識了胡適。戰後,胡適邀請他來北大任教,此時的他已經結交了許多文人朋友,其中還包括季羨林。  1948年初春,傅漢思與沈從文相識。他聽過很多人談起這位小說家,言辭中都是讚許之詞。經同事介紹,他親自登門拜訪。  無數次的來往中,沈從文都操著一口濃重的湘西土音與他說話,他聽不太懂。兆和就在一旁幫著用普通話解釋一遍。  當時,充和就住在三姐家。  有一次,沈從文的二兒子留意到這個胡人與充和似乎很要好,便脫口喊了一句,「四姨傅伯伯」。可斷句斷得不是時候,讓人聽不出來是說的「四姨,傅伯伯」還是「四姨父,伯伯」。家裡人一聽,也都默不作聲,心裡早就明白了。  三姐張兆和對傅漢思的印象是老實。家裡情愫暗生,她也半推半就,順水推舟了。  一家人經常在一起外出野餐,生日的時候就吃長壽麵,其他時候就享受附近湖裡的魚獲。  充和不滿意卞之琳,對傅漢思倒是很滿意,更何況連年戰亂,年齡漸長,她很想儘快安頓下來。於是相識不到一年,她與傅漢思正式結婚。為了使婚禮在中美兩國都合法,他們請來了牧師主持婚禮儀式,美國駐北平領事館副領事證婚。參加婚禮的還有梅貽琦夫婦和朱光潛夫婦。

  (張充和與傅漢思)  結婚時,張充和35歲。  一個月後,他們突然接到通知,立即撤離北平,前往美國。夫婦兩趕忙收拾東西,匆匆地給三姐兆和回了一個電話,便登上飛機走了。  她本想著去去就回,沒想到一去就耽擱了數十年。  剛開始在美國生活時,夫婦兩與傅漢思的家人住在同一個地方。她不太會講英語,而對方家庭是德國猶太人,也很少講英語。很奇怪的是,交流起來卻沒什麼障礙。充和在圖書館找到了工作,傅漢思本想在高校任職,可是文憑不夠。  她對傅漢思說,「我做事吧,你再去讀個中文的博士生。」充和毫不猶豫地賣掉了很多名貴藏品。更有一件是乾隆年間的墨寶,一個日本人肯出一萬美元的高價購入,她便賣了。  十年後,傅漢思終於取得中文博士學位,而她也獲得了整整八年圖書館工作的經歷。  之後,夫婦兩都在高校工作。同在耶魯時,傅漢思教中國詩詞,她教中國書法,課餘時間傳播崑曲藝術。  1954年,他們收養了兩個洋孩子,一男一女,按照張家族譜,充和為他們取名以元和以謨。  八年的拮据生活一過,充和立刻轉頭回到自己的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的小世界裡去。她每天練字,百歲有餘,也每天練習三個小時。別人問起,她便說,「哦,是我的老師告訴我學習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後來,大姐來美國定居,對充和來說是莫大的安慰。  兩人或許經常相對而坐,談起家事與往事。  如今,張大千畫她的花卉小品與充和曲影,都成了往事。  卞之琳也成了往事的一種,他當年寫下的: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  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  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最終成為最清婉動聽的愛戀象徵。

  (張充和與傅漢思)  而後,孤獨似乎還是沒有放過充和。  2003年,傅漢思去世,相隔兩月不到,大姐元和去世,國內的二姐與三姐也相繼去世。  時間沒有倒退,只是現實似乎有意照應過去。晚年的她再一次走進童年時的孤獨中。  她該用什麼東西來抵禦這種紛至沓來的失去?如今又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她只有書畫這一雙拐杖。  2004年,她回國,在蘇州、北京辦畫展,之後又花費精力尋回了丟失多年的《仕女圖》。  2015年,對「張家四姐妹」依舊熱情依舊的攝製組們找到了她,為她錄下一卷珍貴影像。她依然在回憶:  她說,我知道當年的數學是誰給我打的零分。是許寶騄。  他喊她,「充和!」她答,「幹嘛!」  一生摯愛崑曲的數學家許寶騄笑嘻嘻地說,「當年的數學就是我給你打的零分!」  許寶騄此話一出,充和也不示弱,「好啊,你不打自招了!」  老師與學生之間的距離似乎沒那麼遠,他們年齡差不多大,亦師亦友,友更多一些。  最後的影像里,她談吐風趣、為人文雅,雖老邁卻可愛。  影像2015年出,她同年去世。  自此,張家四姐妹成為傳奇,她們的聲音遁入書本之中,隱沒於珍貴的影像記錄中。  她們的故事或許永不結束,而那個時代早已碎裂成冰,再不復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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