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籤:

閑讀散記:豐子愷與緣緣堂

豐子愷是我國新文化運動的啟蒙者之一,早在二十年代他就出版了《藝術概論》《音樂入門》《西洋名畫巡禮》等著作,是我國現代畫家、散文家、美術教育家、音樂教育家、漫畫家和翻譯家,是一位多方面卓有成就的文藝大師。解放後曾任中國美術家協會常務理事、美協上海分會主席、上海中國畫院院長。豐子愷風格獨特的漫畫作品影響很大,深受人們的喜愛,他的作品內涵深刻,耐人尋味。在十年動亂期間,豐子愷遭受迫害,積鬱成疾,於1975年不治而逝,享年78歲。我的最初接觸豐子愷,那時大概還只有十七八歲,就正是從他的漫畫開始的。豐子愷的漫畫頗具特色,畫中的人像大都五官不全。20世紀30年代初,上海《新聞報》曾有一篇評論就在標題上直接點明了這一特點,說《豐子愷畫畫不要臉》。據說豐子愷咋一看不禁大吃一驚,怒不可遏。心想:我與作者素不相識,無怨無仇,為何竟遭此辱罵?待看完全文,豐子愷發出了會心的微笑。原來文章是分析評論豐子愷畫的畫,人物臉部雖然大都沒有眼睛鼻子,但卻惟妙惟肖,極為傳神。這篇評論也因其標題的巧妙而深受讀者的歡迎和喜愛。

緣緣堂是豐子愷寓所的名字。說起這個寓所名,還頗有一番來歷。早在1927年,豐子愷當時還寓居在上海江灣永義里。那年秋日的一天,他請雲遊經過上海暫居他處的老師弘一法師李叔同為其住所取名。弘一法師想出一妙法:讓他在很多小方紙上,寫上他自己所喜歡、並可互相搭配的文字,揉成小紙球,撒在釋迦牟尼畫像前的供桌上,然後抓鬮。豐子愷隨意抓了兩個紙球,展開一看,都是「緣」字,於是他就將自己的寓所稱作「緣緣堂」,併當即請弘一法師寫了一幅橫額,裝裱後掛在永義里的寓所中。其實,早先的緣緣堂並沒有廳堂,只是一個象徵性的名稱,是豐子愷心目中一個「靈的存在」。以後,豐子愷每遷居哪裡,橫披便掛在哪裡,一直到1933年在浙江故鄉石門灣造成像樣的宅院,才給緣緣堂賦予實實在在的形。豐子愷十分喜愛這幢他親自設計的建築,他把這幢居宅視作理想的安棲和創作之所,因此親筆題寫了「欣及舊棲」四字,雕嵌在前院朝東大門的門楣上。宅院落成後,鑒於原先弘一法師所寫的橫額太小,豐子愷又另請馬一浮先生為其題額。馬先生為他題寫了「緣緣堂」三個大字,並附偈詩一首:「能緣所緣本一體,收入鴻蒙入雙眥。畫師觀此悟無生,架屋安名聊寄耳。一色一香盡中道,即此某某非動止。不妨彩筆繪虛空,妙用皆從如幻起。」豐子愷對緣緣堂情有獨鍾,他在繪畫的用紙和書信的用紙上也經常印有「緣緣堂畫箋」和「緣緣堂信箋」等字樣。1938年1月,緣緣堂被侵華日軍炸毀。2月,流亡在江西萍鄉的豐子愷得悉消息後,奮筆疾書《還我緣緣堂》《告緣緣堂在天之靈》《辭緣緣堂》等文章,憤怒斥責日本侵略軍的殘暴行徑。抗日戰爭勝利後,豐子愷曾返回故鄉憑弔毀於戰火的緣緣堂,並畫下了一幅殘垣斷壁的漫畫,上題「昔年歡宴處,樹高已三丈」,流露出內心深處對當年緣緣堂的無比懷念。

1984年,桐鄉縣人民政府在原址按原貌重建緣緣堂。豐子愷生前摯友、新加坡佛教總會副主席廣洽法師為重建故居慷慨捐資。重建後的緣緣堂仍為磚木結構,保持原來高大、軒敞、明爽的特色,結構、布置乃至栽培的花木悉依原貌。青磚黑瓦,朱欄粉牆,具有深沉樸素之美。整個建築由三樓三底的樓房和樓前小院及後院組成,總面積510平方米。從東邊牆門進院,牆門裡面上方「欣及舊棲」四個堆灰陽文大字,是根據當年豐子愷題書仿製復原,兩扇大門百孔千洞,斑斑焦痕,這是從抗日炮火中搶救出來的原緣緣堂留下的唯一遺物,也是日本侵略軍侵華罪行的鐵證。小院正中花壇里栽著豐子愷喜愛的牽牛花,右邊牆角處種有芭蕉數株。紅綠相襯,恬靜和諧。緣緣堂正廳在院中面南,門楣上懸掛著葉聖陶題寫的「豐子愷故居」匾。廳中「緣緣堂」堂額照馬一浮原跡複製。1985年以來,新緣緣堂成為旅遊熱點。國內及海外各種報刊都以大量篇幅介紹豐子愷故居及豐子愷卓越的藝術成就和儉樸淡泊的高尚品格。

推薦閱讀:

2253.豐子愷漫畫特展(五)
回憶父親豐子愷(豐一吟)
豐子愷:懷李叔同先生

TAG:豐子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