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酒習俗之大成——從上海人的喝酒習慣談起

我國幅員遼闊，人口眾多。由於各地的氣候環境、自然地理、文化傳統和生活習俗的差異，加上古代歷史上幾次出現過南北分治的格局，人們習慣把中國人分為南方人和北方人。（有趣的是，從未有人從這個角度把中國人按東部人和西部人進行分類的。）南人和北人，都是中國人，但在氣質稟賦方面，存在較大差異：「大抵說來，北人胸襟開闊，真率而自信，堅強與剛毅中帶幾分粗獷豪放的氣質，勇敢彪悍；南人心地婉曲，柔弱而時見果決，怯懦而時露輕狂，雖不乏輕銳之氣，卻難見粗獷氣質。」（見張仁福：中國南北文化心理結構）上海自19世紀中葉開埠以來，吸引了來自全國各地的移民大批到上海定居，使上海迅速成為中國最大的移民城市。在上海居民的籍貫中，南人多於北人。例如江浙人多於山東人，廣東人遠多於東北人。經長時期的共處、融合，逐漸形成了具有海派特色的上海文化和習俗，以及被內地人所稱的「上海人」群體。上海人的氣質稟賦，以「南本北標」、「南體北用」為基本特徵，即骨子裡是南人，外表象北人；思維方式是南人，某些行為舉止象北人。這在上海人的喝酒習慣中可略見一斑。在世界上，酒量最大的民族當推中國人。在中國尤其是北方，「酒逢知己千杯少」、「會須一飲三百杯」的人，是受到崇敬的。但是，中國南人和北人，在酒的生產和喝酒方面存在較大差異。首先，一個有趣的現象是，中國用糧食製作的酒，以長江為界，隨地理緯度升高，酒精含量也隨之升高。海南和閩粵，多數喝「三花酒」、「東江米酒」之類糧食釀製酒，這一帶，基本不出產名白酒。往北到浙江，糧食釀製的黃酒佔優勢。過了長江，蒸餾白酒開始大行其道，越往北，酒精度數也越來越高，北京二鍋頭，55度，北大荒高粱，65度。新疆的有一種伊犁特曲精品酒，70度，與醫院的消毒酒精無異。在喝酒習慣方面，廣東人「主隨客便」不強行勸酒，大家隨意飲用。越往北，勸酒越熱情、手段越巧妙，筆者出差安徽、四川、北京、黑龍江、青海，勉強經受住主人的軟硬兼施和輪番「轟炸」，往往一席酒宴過後，「三月不知酒味」。一次在四川的江津，用粗瓷大碗喝一元七角一瓶的劣等燒酒，打開瓶蓋，彷彿走進醫務室，酒精味撲鼻而來。我經不起主人的輪番勸酒，喝過一巡後，先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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