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統一天山南北
一、準噶爾的內部分裂與清政府平定阿睦爾撒納的叛亂
一七四五年(乾隆十年),準噶爾部首領噶爾丹策零死後,準噶爾部的封建貴族為爭奪汗位,展開了鬥爭。噶爾丹策零留下三子,長子喇嘛達爾札,十九歲;次子策妄多爾濟·納木札爾,十三歲;幼子策妄達什七歲。喇嘛達爾札雖年長,因系庶出不得立。次子策妄多爾濟·納木札爾遂「以母貴嗣汗位」①。但年紀最小的策妄達什卻為準噶爾部權勢顯赫的大小策零敦多布所擁護。登了汗位的策妄多爾濟·納木札爾,「童昏無行」,肆意荒淫,不聽其姊鄂蘭巴雅爾的勸告,反誣說鄂蘭巴雅爾「欲效俄羅斯自立為扣肯汗(即女皇),拘而系之」②;對當時扎爾固(部族會議)對他的諫阻,更是置若罔聞,並「處死了許多名宰桑」③,引起準噶爾內部多數貴族的不滿。一七五○年(乾隆十五年),策妄多爾濟·納木札爾的姐夫薩奇伯勒克「助其庶兄喇嘛達爾札,攻而弒之」④。喇嘛達爾札取得了准 部的汗位。
喇嘛達爾札雖然取得准部的統治權,但爭奪汗位的鬥爭並沒有就此而結束,一場新的奪權鬥爭仍在暗地裡繼續醞釀著。因為喇嘛達爾札出身微賤,不孚眾望,遭到一些準噶爾貴族的反對。一直擁戴策妄達什的策零敦多布家族達什達瓦(小策零敦多布之子),為了奪取喇嘛達爾札的汗位,便聯合同綽羅斯家族有親密血統關係的輝特部台吉阿睦爾撒納與和碩特部台吉班珠爾,共同謀劃擁立策妄達什為汗。但這個計劃被喇嘛達爾扎發覺,殺死策妄達什及達什達瓦,造成準噶爾部更大的動亂。由於准部貴族內部奪權鬥爭而造成的混亂局面,卻給出身於輝特部的阿睦爾撒納以可乘之機。
阿睦爾撒納本為輝特部台吉,策妄阿拉布坦的外孫①,與準噶爾部貴族有著密切的血緣關係。當策劃謀立策妄達什失敗之後,便轉而擁戴准部的另一貴族達瓦齊。
達瓦齊是巴圖爾琿台吉之後,大策零敦多布之孫,「依照傳統的習慣,達瓦齊有合法的繼承汗位的理由」②,阿睦爾撒納投向達瓦齊,雙方建立起反喇嘛達爾札的聯盟,兩人在哈薩克中玉茲經過一段密謀之後,於一七五二年(乾隆十七年)底,「率精銳卒一千五百人,裹糧懷刃,于山嶺僻境繞道入伊犁,乘其不備,夤夜突入其幕。達爾札方圍爐擁妾飲酒,阿逆(阿睦爾撒納)趨而斬之,撫定其部落。迎達瓦齊入,立之」③。達瓦齊與阿睦爾撒納的聯合本來就是相互利用,他們的共同敵人被打倒以後,內部又產生矛盾,而且愈演愈烈。阿睦爾撒納本游牧於塔爾巴哈台地區,為了擴展實力,他兇殘地襲殺他岳父杜爾伯特台吉達什,遷帳於額爾齊斯河,因而與據守伊犁的達瓦齊勢力發生了直接的衝突。據俄國檔案資料記載,阿睦爾撒納與達瓦齊之間的火併是在一七五四年(乾隆十九年)春夏之間,「在額爾齊斯河源進行的」。起初,阿睦爾撒納「集聚各地約六千士兵的部隊」進攻達瓦齊,而達瓦齊「也調集了大量軍隊」,雙方經過一場廝殺之後,阿睦爾撒納大敗①,率所部二萬餘人,投歸了清朝政府。
阿睦爾撒納之投歸清朝,是想利用清朝中央政府的兵力,消滅其政敵達瓦齊。一七五四年冬,他在熱河避暑山莊被乾隆帝召見,封為親王,他力陳「伊犁可取狀」,請求清廷出兵,攻打達瓦齊。
清政府對準噶爾部的動亂十分關心。從十七世紀以來,準噶爾崛起西北,割據稱雄,對於清朝政府長期抗命、對峙,並且屢次興兵進犯喀爾喀、青海、西藏,干戈擾攘數十年,成為國家實現統一、安定的主要障礙。在乾隆帝看來,平定準噶爾割據勢力是頭等重要的大事,是祖、父(康熙、雍正)兩朝「籌辦未竟之事」,「準噶爾一日不定,其部曲一日不安」②。但在策妄和策零的統治下,準噶爾政局清明、內部安定、兵力強盛。如果冒然出兵攻戰,長途跋涉,道路艱險,糧運不繼,勢難取勝,雍正九年的和通泊之敗,即是前車之鑒。所以,乾隆前期,只能與準噶爾劃定牧區界線,求得暫時和平。到了策零死後,準噶爾內部紛爭,局勢大亂。達瓦齊奪得汗位後,內部矛盾更激烈。達瓦齊庸碌無能,但卻貪婪殘暴,為了掠奪財富和牧場,多次興兵攻打各部,燒殺搶劫。廣大牧民受苦極深,不少貴族牧主也受到達瓦齊的掠奪,弄得眾叛親離。在準噶爾人民和上層中間,歸附清朝,擁護統一的傾向迅速地增強,他們盼望擺脫達瓦齊的專橫統治,結束長期的混亂局面。這樣,就為清政府進行平準戰爭、統一西北邊疆創造了前提。早在阿睦爾撒納歸附清朝以前,已有許多厄魯特蒙古族脫離達瓦齊的統治,投向清朝。
最早歸附清廷的是達什達瓦部的宰桑薩喇勒。一七五○年(乾隆十五年),當達什達瓦在內訌中被殺,薩喇勒就逃出了準噶爾,投向清廷。一七五三年,達瓦齊洗劫杜爾伯特部,其部長車凌、台吉車凌烏巴什、車凌孟克「集族謀曰:依準噶爾非計也,不如依天朝為永聚計」①,率領屬下三千多戶、一萬餘人離開原牧地額爾齊斯河,越阿爾泰山,到達清朝定邊左副將軍的駐地烏里雅蘇台。在清朝和準噶爾割據勢力的長期鬥爭中,厄魯特蒙古族象這樣大規模內遷還是第一次,這反映了厄魯特蒙古廣大牧民對準噶爾統治者製造的混亂和戰禍極為不滿,反映了他們要求統一安定的強烈願望。乾隆對杜爾伯特部三車凌的內附極為重視,妥善地安排他們的生活,接濟牛五百頭、羊二萬一千隻、糧食四千餘石。一七五四年(乾隆十九年)五月,乾隆在熱河避暑山莊隆重接待三車凌,封車凌為親王、車凌烏巴什為郡王、車凌孟克為貝勒,連續宴會八次。乾隆通過三車凌進一步了解準噶爾的內部情況,決定出兵平準,剪滅割據勢力,宣布:「今車凌、車凌烏巴什等來到,問其情形及準噶爾來使敦多布等光景,彼處人心不一,甚屬乖離,乘其不備,議定明年由阿爾台(泰)、巴里坤二路進兵」②。不久,阿睦爾撒納歸附清廷,更增強了乾隆帝的平準決心。
一七五五年(乾隆二十年)春,清政府以班第為定北將軍、阿睦爾撒納為定邊左副將軍,由烏里雅蘇台出北路;以永常為定西將軍、薩喇勒為定邊右副將軍,由巴里坤出西路,約期會於博羅塔拉河。在清軍兩路進攻之下,準噶爾軍紛紛歸降,「自大兵前進,準噶爾部落人眾,各帶領鄂拓克,陸續前來投誠者甚多」①,「各部大者數千戶,小者數百戶,無不攜酒牽羊」②,接應清軍。達瓦齊軍土崩瓦解,失去了抵抗力,清兵幾乎兵不血刃地進抵伊犁,前鋒部隊都是歸附的厄魯特蒙古軍。
達瓦齊見形勢不妙,退往格登山,負崖臨水,結營頑抗。清兵分兩路追擊,直搗敵營,達瓦齊軍驚憒奔竄,自相蹂躪,降者六千餘騎,達瓦齊僅率數十人,向南疆逃竄。這時,南疆的維吾爾族紛紛起來響應清軍,擺脫準噶爾統治,達瓦齊逃經烏什,被維吾爾族領袖霍集斯擒獲,押送清營。從此準噶爾割據政權結束。達瓦齊被俘後,乾隆赦其罪,封為親王,住在北京,受到清廷的優待。
達瓦齊割據勢力被平定下去,阿睦爾撒納隱藏著的攫奪厄魯特部統治權的野心必然要逐漸顯露出來,而與清政府統一國家的基本方針相對抗。乾隆原想在平定伊犁之後,為削弱準噶爾部的割據勢力,採取「眾建以分其力」的方針,把厄魯特四部「封為四汗,俾各管其屬」③,但一心想作「四部總台吉,專制西域」④的阿睦爾撒納,施用一系列陰謀伎倆,想讓清廷承認他為厄魯特四部總汗。儘管清政府加以特殊的榮寵,晉封他為雙親王,食雙俸,但他慾壑難填,製造民族分裂的野心惡性地膨脹起來。他獨斷專行,任意殺掠,不穿清朝官服,不用清朝官印,「自用渾台吉菊形篆印」⑤,行文各部,「以總汗自處」,並遣人四齣,招兵買馬,竭力擴展割據勢力,積極準備叛亂。
阿睦爾撒納圖謀割據的野心,已明顯暴露出來,清政府採取對策,命他於一七五五年(乾隆二十年)九月到熱河避暑山莊入覲,欲以調虎離山之計,消患於未萌。但狡詐的阿睦爾撒納已看出了清廷的用意,在赴熱河的路上,一再遷延,行至烏隆古河,「詭言暫歸治裝」,把副將軍印交給與他同行的喀爾喀親王額琳沁多爾濟,間道逃回塔爾巴哈台,公開扯起反清叛亂的旗幟。
當時駐在北疆地區的清軍大部分已經撤走,僅有班第、鄂容安所率五百清軍駐守伊犁處理善後,遭到阿睦爾撒納叛軍的圍攻,寡不敵眾,班第、鄂容安兵敗自殺。而永常所率西路清軍,雖有數千勁旅駐於烏魯木齊,但聞變不敢赴援,疑懼退卻,致使天山南北變亂四起。
在阿睦爾撒納發動叛亂後不久,喀爾喀和托輝特部封建主青滾雜卜也揭起反清叛旗。青滾雜卜隨班第平定伊犁有功,被清朝授以喀爾喀副將軍,封為郡王。在進軍伊犁過程中,青滾雜卜見阿睦爾撒納「潛謀叛志,亦隱有二心」①,遂與阿睦爾撒納勾結起來。由於平準戰爭中,清政府在喀爾喀地區征丁征馬,騷擾很大,群眾中非常不滿,青滾雜卜利用了這種不滿情緒,特別是當喀爾喀大活佛呼圖克圖的兄弟額琳沁多爾濟,以放走阿睦爾撒納的罪名被清廷「賜死」後②,更加引起一些喀爾喀封建領主的疑懼與不安,因而在阿睦爾撒納揭起叛旗之後也發生了叛亂,青滾雜卜「自軍營私行逃歸,遂將伊(指青滾雜卜)卡倫、台站兵丁盡行撤回」③,使清政府北路台站,從十台到二十六台,全部癱瘓,聯絡中斷。
針對當時喀爾喀蒙古與準噶爾地區的叛亂形勢,清政府採取平叛措施。命成袞札布等出兵,迅速鎮壓青滾雜卜的叛亂,穩定了喀爾喀的局勢。一七五七年(乾隆二十二年),清廷命成袞札布為定邊將軍,舒赫德為參贊大臣,出北路;命兆惠為伊犁將軍,富德為參贊大臣,出西路,進剿阿睦爾撒納。時準噶爾地區「瘟疫盛行,死亡相望」①,清軍長驅直入,銳不可擋。阿睦爾撒納在清軍進剿下倉皇失措,逃往哈薩克,不久,又率領幾名親信逃往沙皇俄國。
應該指出:儘管清政府的平準戰爭對於恢復國家統一,維護西北國防有著極為重大的意義,但是正象歷史上的很多進步事業都要付出重大的代價一樣,清政府實現統一的手段是十分殘酷的。由於準噶爾長期割據,時服時叛,清朝統治者對之抱著根深蒂固的敵視和不信任心理。清軍乘准部內亂,驅兵直入,燒殺搶劫,波及無辜,殺人之多,超過了一般戰爭的範圍。「凡山陬水涯,可漁獮資生之地,悉搜剔無遺」,「草薙禽獮無噍類」②。有些部落已經歸降,但清軍疑慮重重,也悉數屠殺,使準噶爾部遭到嚴重的災難。清政府採取這種殘暴的手段是應予揭露批判的。
清朝政府對阿睦爾撒納的漏網脫逃,深感憂慮。乾隆認為,「逆賊一日不獲,西路之事一日不能告竣」③,決心要把阿睦爾撒納逮捕回來。特別偵知阿睦爾撒納逃入俄境後,更加不安。乾隆認為:「俄羅斯既收留叛賊,必且撫而用之。」④因而命理藩院一再向沙皇政府發出照會,要求俄國「遵照原定不匿逃犯之條」⑤,把阿睦爾撒納引渡回來。但沙俄政府支吾推脫,說阿睦爾撒納已「落水身死」。實際上,阿睦爾撒納逃到俄國後,西伯利亞總督格拉勃連洛夫「擔心此事會泄露出去,就決定把阿睦爾撒納安置在離托波爾斯克二十俄里已經廢棄的庫杜斯克酒廠的一所房子里」①,以後,阿睦爾撒納患天花病死,在清政府再三交涉下,沙俄政府才把阿睦爾撒納的屍體送到恰克圖,交給清政府官員驗視。
二、大小和卓叛亂與清政府統一天山南路
清朝政府在平定準噶爾部割據勢力叛亂之後,緊接著在天山南路維吾爾族地區又爆發了大小和卓的叛亂。
大小和卓是瑪赫杜米·艾扎木和卓之後。其祖阿布都什特於噶爾丹進攻天山南路時,被移居北疆伊犁。噶爾丹敗亡後,阿布都什特「自拔來歸」,清政府送他返歸葉爾羌。策妄阿拉布坦父子割據新疆時,阿布都什特之子瑪罕木特為和卓,為維吾爾族人民「眾所尊服」,命其「總理回地各城」②。後因瑪罕木特企圖擺脫準噶爾貴族統治,被噶爾丹策零俘至伊犁禁錮。瑪罕木特生二子,長曰波羅尼都,次曰霍集占,即所謂大小和卓。瑪罕木特死,霍集占兄弟仍禁錮於伊犁。清軍平定達瓦齊割據勢力後,霍集占兄弟始得釋放。清政府以霍集占兄弟為「回部頭目」,遣波羅尼都返歸葉爾羌,「使統回部」,而留霍集占於伊犁,掌管伊斯蘭教。
阿睦爾撒納在伊犁發動叛亂時,霍集占曾「率眾助逆」,參加了叛亂。及至阿睦爾撒納叛亂被平定,霍集占自伊犁逃回葉爾羌,唆使其兄波羅尼都陰謀策劃叛亂。
清朝政府本想利用霍集占兄弟在宗教上的影響,去「招服葉爾羌、喀什噶爾人民」③,從而和平地統一南疆。波羅尼都本願服從 中央,「欲安集回地各城人民,聽候大皇帝諭旨,而霍集占不從」①。
霍集占被權力的慾望弄得頭腦發昏,低估了清朝中央實現平叛統一的力量和決心。他蠱惑人心地煽動波羅尼都:「若聽大皇帝諭旨,你我二人中必有一人喚至北京以為質,當與禁錮何異?莫若與中國抗拒,地方險遠,內地兵不能即來,來亦率皆疲憊,糧運難繼,料無奈我何。且準噶爾已滅,近地並無強鄰,收羅各城,可以自立」②。不幸,這種割據分裂的路線佔了上風,波羅尼都也不得已參加了叛亂。一七五七年(乾隆二十二年),清政府派往南疆的使臣阿敏道等被殺害,南疆的叛亂蔓延起來。
一七五八年,清朝政府命雅爾哈善為靖逆將軍,率滿漢官兵萬餘人,由吐魯番進攻庫車。庫車是通往「回部」的門戶,庫車一經攻克,「則諸城必潰」,是清軍必攻的戰略要地。但庫車「其城依山崗,用柳條沙土密築而成」③,修築堅固,易守難攻,叛軍據城固守,清軍屢攻不下。霍集佔率軍來援,為清軍中途截擊,傷亡大半,霍集占退保庫車城。但清軍未能乘霍集占入踞庫車時機,發動強大攻勢,聚而殲之;反而因雅爾哈善「坐守軍營」、「略不設備」④,致使霍集占乘夜突圍遁走。雅爾哈善因貽誤軍機被撤掉軍職,清政府隨即命剛剛平定天山北路叛亂的兆惠,率軍往天山南路。
霍集占退出庫車後,逃往阿克蘇,阿克蘇維吾爾族人民「閉城拒敵」,其首領鄂對伯克早就歸附了清軍,這時阿克蘇的人民紛紛歡迎鄂對的返回。霍集占又逃往烏什,烏什伯克霍集斯亦「閉城不納」,並派人迎接清軍。霍集占又逃歸葉爾羌,而波羅尼都則返回喀什噶爾,妄圖各據一城,相互犄角,負隅頑抗。
一七五八年(乾隆二十三年)十月間,兆惠率清軍進攻葉爾羌。霍集占於葉爾羌城外堅壁清野,掘壕築壘,修築工事。當時據守葉爾羌的叛軍有一萬三千人①,而兆惠所率之清軍,僅三千人,孤軍深入,攻城不下,遂至葉爾羌城東的黑水河「有水草處,結營自固。」叛軍大舉出動,以兩翼夾攻,包圍了清軍。清軍「掘壕結寨」,「築長圍以相持」②,同一萬餘叛軍堅持了長期的苦鬥,這就是有名的黑水營之圍,叛軍施用炮轟、水淹、偷襲等辦法,而清軍勇敢迎敵,歷三個月之久,黑水營仍巋然不動。
一七五九年(乾隆二十四年)初,定邊右副將軍富德所率清軍自烏魯木齊到達南疆赴援,包圍黑水營的霍集占叛軍在清軍內外夾攻下土崩瓦解,狼狽逃竄,於是遂解黑水之圍。
一七五九年夏,清軍分兩路大舉出擊,一路由兆惠統率由烏什進攻喀什噶爾;一路由富德率領由和闐進攻葉爾羌。霍集占兄弟在清軍大舉進剿之下,棄城逃走,清軍追擊,連續打敗逃竄中的叛軍。最後在巴達克山界伊西洱庫爾兩岸全部殲滅叛軍。霍集占兄弟被巴達克山首領擒殺,至此,大小和卓發動的叛亂被清朝政府平定下去。
清朝政府平定準噶爾部和「回部」叛亂、統一天山南北地區後,建立了軍府制,於天山南北兩路設立統治機構。一七六二年(乾隆二十七年),清政府於惠遠城設伊犁將軍,其職權範圍:「凡烏魯木齊,巴里坤所有滿洲、索倫、察哈爾、綠旗官兵,皆聽將軍總統調遣。至回部與伊犁相通,自葉爾羌、喀什噶爾以至哈密等處駐紮官兵,亦歸將軍兼管。其地方事務,有各處駐紮大臣,仍照舊例辦理。再葉爾羌、喀什噶爾等回城,皆在邊陲,如有應調伊犁官兵之處,亦准各處大臣咨商將軍,就近調撥。」①可見伊犁將軍是「總統新疆南北兩路事務」的最高軍政長官。在伊犁將軍之下,於烏魯木齊設都統,統率烏魯木齊、古城、巴里坤及吐魯番等地駐軍;於塔爾巴哈台設參贊大臣,統率塔城地區的駐軍。在南疆地區,清廷在喀什噶爾、葉爾羌、英吉沙爾、和闐、烏什、阿克蘇、庫車、辟展等城設「辦事大臣」和「領隊大臣」,對當地維吾爾族人民實行軍事統治。上述各地的辦事大臣或領隊大臣均由「喀什噶爾參贊大臣轄之」,而喀什噶爾的參贊大臣又直接受伊犁將軍的節 制。軍府制的實行,不僅進一步加強了新疆地區與清朝中央政府的關係,增強了清朝政府對西北地區的統治與邊防;而且在客觀上也起到了維護國家統一和領土完整的積極作用。
三、土爾扈特蒙古反抗沙俄壓迫與重返祖國的鬥爭
自十七世紀二十年代末期,以和鄂爾勒克為首的土爾扈特部五萬餘帳牧民,離開了他們原來在塔爾巴哈台的牧地,向西南方向移動,在驅逐諾蓋人之後,越過哈薩克草原,渡過烏拉爾河,來到了當時俄國還沒有控制的「人煙稀少的伏爾加河下游各支流沿岸」②,土爾扈特蒙古人就在這裡「放牧牲畜,逐水草圍獵之利」③,「置鄂拓克,設宰桑」④,儼然形成一個獨立游牧部落。
然而,伏爾加河下游並不是土爾扈特人的理想「樂園」。他們雖然把已經衰落了的諾蓋人趕到伏爾加河西岸,但他們的北鄰卻是侵略成性的沙皇俄國。俄國為了鞏固它對新征服的喀山汗國和阿斯特拉罕汗國的統治,並進一步於伏爾加河流域和頓河流域擴張其侵略勢力,游牧於伏爾加河下游的土爾扈特部便成為它的侵略對象。但沙皇俄國要想完全征服這些慓悍善戰的游牧民族,也並非那麼容易,直到十七世紀末和十八世紀初,沙俄政府通過威脅利誘手段,同土爾扈特部訂立六個條約,獲得了優惠的政治經濟特權,土爾扈特部才逐漸為沙俄所控制。但是,土爾扈特人民並沒有屈服於沙皇政府的殘暴統治,他們多次起而反抗,參加伏爾加河流域各族人民反抗沙皇統治的鬥爭。
早在十七世紀六十年代,俄國歷史上著名農民領袖拉辛領導頓河流域的農民起義發動後,伏爾加河兩岸的土爾扈特人同當地各族人民紛起響應,積極地參加了起義。①十七世紀末,伏爾加河流域又爆發了巴什基爾人起義,土爾扈特人在阿玉奇汗領導下「起而支持巴什基爾人」②。一七○六年,阿斯特拉罕人民起義爆發,沙俄政府要求阿玉奇汗出兵,鎮壓起義,阿玉奇汗卻聯合巴什基爾人,於一七○八年,襲擊沙俄統治下的奔薩斯卡亞和坦波夫斯亞等城鎮。由於土爾扈特人不斷掀起反抗沙俄政府的鬥爭,致使沙俄統治者一直未能實現對土爾扈特部的完全征服,而土爾扈特部在政治上也一直保持著基本獨立的狀態。
儘管如此,但遠離祖國的土爾扈特人,在沙俄經常的侵略威脅之下,不能不懷念他們的家鄉故土。土爾扈特部遷到伏爾加河下游不久,就幾次想重返祖國的故鄉,由於路途遙遠、旅途艱難而未能付諸行動。但他們與厄魯特蒙古各部依然保持著密切聯繫。一六四○年,巴圖爾琿台吉在塔爾巴哈台召開喀爾喀各部與厄魯特各部的首領會議,土爾扈特部首領和鄂爾勒克率領他的兒子們也從萬里之外趕來參加會議。遠在伏爾加河的土爾扈特部一直和居住在天山以北的其他厄魯特蒙古人保持著十分密切的關係,和鄂爾勒克的女兒嫁給巴圖爾琿台吉為妻,而和鄂爾勒克之孫朋楚克又娶巴圖爾琿台吉女兒為妻,朋楚克之子阿玉奇自幼留在巴圖爾琿台吉處撫養。後來策妄阿拉布坦又娶阿玉奇女兒為妻。這種頻繁的通婚關係,正是兩部密切的政治聯繫的反映。
土爾扈特西遷伏爾加河下游後,也一直和清朝中央政府保持密切聯繫。早在順治時期,土爾扈特部就不斷遣使入貢。一六五五年(順治十二年),和鄂爾勒克的長子書庫爾岱青遣使錫喇布鄂爾布向清朝「奉表貢」。一六五七年(順治十四年),土爾扈特部的羅卜藏諾顏及其子多爾濟,遣使沙克錫布特向清政府「貢駝馬二百餘,復攜馬千,乞市歸化城」①,清政府同意他們的請求,進行馬匹貿易。到康熙時期,土爾扈特部同清朝的聯繫更加密切。一六九七年(康熙三十六年),清政府平定噶爾丹叛亂後,土爾扈特汗阿玉奇派諾顏和碩齊等隨策妄阿拉布坦使者,一起「入貢慶捷」。策妄阿拉布坦割據新疆,中斷了從準噶爾通往嘉峪關的貢路之後,土爾扈特仍然沒有斷絕與清朝中央政府的聯繫。一七一二年(康熙五十一年),阿玉奇汗遣使者薩木坦等,「假道俄羅斯,達京師表貢方物。」①康熙為了表示對遠離祖國、寄居異鄉的土爾扈特部的關懷,派內閣侍讀圖理琛等組成使團,前往伏爾加河下游,探望土爾扈特部,圖理琛等於一七一二年夏出發,經色楞格斯克、葉尼塞斯克、托波爾斯克、喀山,於一七一四年六月到達伏爾加河下游阿玉奇汗的駐地,受到土爾扈特人的熱烈歡迎與隆重款待,「留旬余,筵宴不絕」。②阿玉奇汗向圖理琛詳細詢問了祖國的政治、經濟情況,表現了土爾扈特蒙古人民對祖國的無限懷念。使團於一七一五年(康熙五十四年)四月底回到北京,後來圖理琛用滿漢文字寫成《異域錄》一書,記載了這次出使的經過情形。十八世紀二十年代後,儘管沙俄政府加強了對土爾扈特的控制,但土爾扈特部衝破沙俄的種種阻撓,仍努力與清朝保持聯繫。一七五六年(乾隆二十一年),土爾扈特汗敦羅布喇什遣使吹扎布,繞道俄羅斯,經過三年的艱苦旅程,回到國內與清政府聯繫。乾隆在承德避暑山莊萬樹園熱情地接待了吹扎布。翌年,乾隆又在北京召見了他,吹扎布向乾隆陳訴了土爾扈特人民在沙俄壓榨下的痛苦,他說:土爾扈特對沙俄只是「附之,非降之也。非大皇帝有命,安肯為人臣僕?」③吹扎布對乾隆的陳訴,說明了土爾扈特雖然遠離祖國,卻始終認定自己是多民族祖國的成員,與清朝政府一直保持著密切的臣屬關係。
一七二四年,沙俄當局利用阿玉奇汗病逝的時機,取得任命土爾扈特新汗的特權。④自此之後,沙俄對土爾扈特的控制從政治、經濟、宗教等方面步步加緊,到十八世紀六十年代,即渥巴錫(阿玉奇之曾孫)開始執政時期,沙俄當局再一次利用汗位交替的動蕩局面,實行前所未有的高壓政策,妄圖達到完全控制整個部落的目的。
首先,沙俄當局通過改組扎爾固(部落會議)限制汗王的權力。本來在土爾扈特汗王之下設有自己的權力機構,即扎爾固,這是由汗王信任的八名王公組成的,「實際上是汗手下的輔助大臣和助手」。①根據《一六四○年蒙古厄魯特法典》的規定,「扎爾固的一切決定只有經過汗的批准方能在法律上生效」。②但沙俄政府於一七六二年八月二十日頒布新的扎爾固條例中規定:扎爾固成員不得由汗任命,它的「組成必須經過俄國政府批准」,汗不能隨意改變扎爾固的決議,這就從政治上極大的削弱了渥巴錫汗的權力。
不僅如此,沙皇俄國還在「改革」的幌子下,妄圖扶植已經東正教化了的土爾扈特貴族敦杜克夫家族③,以取代渥巴錫的統治,「讓敦杜克夫重建土爾扈特部政權」,從而使土爾扈特部「成為(俄國)一個新的行政區域」④。更有甚者,沙俄政府在與其鄰國瑞典、土耳其的爭奪戰爭中,向土爾扈特部無休止地強行徵兵,造成土爾扈特民族的巨大災難。一七六五年後,沙俄政府「屢征土爾扈特與鄰國戰」⑤,「揀土爾扈特人眾當其前鋒」,死於戰爭者數萬之眾,而其「歸來者十之一、二」⑥,因而造成了「人人憂懼」和整個部落的動蕩不安。沙皇當局的殘酷迫害,必然引起土爾扈特部全體人民的強烈反抗,同時也更堅定了他們重返祖國的決心。
一七七一年(乾隆三十六年)一月五日,渥巴錫與土爾扈特部台吉、喇嘛等經過周密準備之後,發動了反抗沙俄的武裝起義,率其所部三萬三千餘戶、十六萬九千餘人,浩浩蕩蕩地走上重返祖國的征程,就像乾隆撰寫的《土爾扈特全部歸順記》中所說「(渥巴錫)以俄羅斯徵調師旅不息,近且征其子入質,而俄羅斯又屬別教,非黃教,故與各族台吉密謀,挈全部投中國興黃教之地,以息肩焉。」為了行軍方便,土爾扈特人拋掉他們所有鍋灶用具,他們僅以八天的時間就通過了伏爾加河和烏拉爾河之間的草原。在烏拉爾河,他們攻下庫拉金那沙俄堡壘之後,渡過烏拉爾河,迅速地進入大雪覆蓋的哈薩克草原。
沙俄當局得知土爾扈特部東走的緊急情報後,立即派出大批哥薩克士兵,在其頭目馬特洛索夫的指揮下,緊緊尾追,土爾扈特的東返隊伍,英勇地擊退了追擊的俄軍。但是,土爾扈特人東返的道路並不是一條暢通無阻的坦途,當他們進入哈薩克草原後,困難接踵而至,長途跋涉中的艱苦行軍與沿途水草、供養的缺少,給土爾扈特人帶來了空前未有的苦難,饑寒交迫,疫病流行,人口銳減,牲畜大量死亡。不僅如此,沙俄奧倫堡當局又派出追兵,並唆使哈薩克小帳首領努爾阿里汗聯合巴什基爾人不時發動襲擊,更給在苦難行軍中的土爾扈特人造成巨大損失。然而土爾扈特蒙古不愧為英雄的民族,在其首領渥巴錫的領導下,不僅克服了行軍中的種種困難,而且在與敵軍作戰中,以機智靈活的戰略戰術和頑強勇猛的作戰精神,戰勝了敵軍的阻擊與圍攻,「逾坑格爾圖喇」,①進入中國境界,達到了他們重返祖國的美好願望。
土爾扈特部進入祖國境內後,沿巴爾喀什湖向南,經齋桑湖進入沙喇伯勒地區,遂與清朝政府地方當局發生接觸。清政府伊犁將軍伊勒圖接見了渥巴錫等首領,渥巴錫等向清政府「呈獻伊祖受之前明永樂八年漢篆玉印一顆」①,表現了他們重返祖國的愛國精神和投歸清朝的堅決態度。
清朝政府對土爾扈特部的歸來非常重視。乾隆帝在熱河木蘭圍場的伊綿峪接見了渥巴錫等人,回到避暑山莊後,又賜宴於萬樹園。當時,正好清政府在承德仿照西藏布達拉宮修建的普陀宗乘廟竣工,就在廟內立了《土爾扈特全部歸順記》和《優恤土爾扈特部眾記》兩塊石碑,乾隆親撰碑文,記載土爾扈特部歷盡艱難,返歸祖國的過程。清政府對土爾扈特部首領及其部眾都作了妥善安置,封渥巴錫為卓里克圖汗,其他隨來的各部首領也被封為親王、郡王、貝勒、貝子、輔國公、台吉等。分土爾扈特為新舊兩部,各設扎薩克。舊土爾扈特部由渥巴錫統領,下分東西南北四路,共十旗,由伊犁將軍統轄;新土爾扈特部由郡王舍稄統領,下分二旗,由定邊左副將軍節 制。對其部眾,清政府則採取「口給以食,人授之衣」②的措施,發帑銀二十萬兩購買大批牲畜、米、茶、布匹、氈廬等生活用品,加以賑濟。
土爾扈特返回祖國的愛國主義行動和清朝政府對土爾扈特部的妥善安置,使沙俄政府惱羞成怒,竟然行文清政府,無理地要求把土爾扈特部交還俄國,甚至蠻橫提出,如不交回,「恐兵戈不息,人無寧居」③。針對沙俄政府的無理要求,清朝政府作了明確的回答:「土爾扈特渥巴錫等,與爾(指俄國——引者)別一部落,原非屬人」,只因為「爾國徵調煩苛,不堪其苦」,才返回祖國的。對沙俄的武力恐嚇,清政府明確表示:「或以兵戈,或守和好,我天朝惟視爾之自取而已」④,表明了絕不屈服於俄國武力威嚇的嚴正態度。
土爾扈特部的這次返歸祖國的大遷徙,是從一七七一年一月到同年八月間完成的。前後歷時八個多月,長途跋涉,行程萬餘里,歷經多次戰鬥,克服種種艱難險阻,到達伊犁時,人口「僅以半計」①,只剩下七萬多人。土爾扈特人民為了反抗沙俄壓迫、熱愛祖國,作出了重大犧牲,在我國民族關係史上寫下了可歌可泣的輝煌篇章,他們的英雄業績是值得稱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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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魏源:《聖武記》卷四《乾隆蕩平准部記》。
② 祁韻士:《皇朝藩部要略》卷十二《厄魯特要略》四。
③ 古朗:《十七和十八世紀的中亞細亞——卡爾梅克帝國還是滿洲帝國?》一九一二年,里昂——巴黎版,第九八頁。
④ 祁韻土:《皇朝藩部要略》卷十二《厄魯特要略》四。
① 阿睦爾撒納是和碩特拉藏汗長子丹衷的遺腹子,其母博托洛克為策妄阿拉布坦女,與丹衷結婚,先生班珠爾,後又懷阿睦爾撒納,及丹衷死後,博托洛克帶著身孕改嫁輝特部台吉韋征和碩齊,生阿睦爾撒納。
② 茲拉特金:《有關阿睦爾撒納的俄國檔案資料》見《蒙古民族的語文與歷史》第二九三頁,一九五八年,莫斯科版。
③ 昭槤:《嘯亭雜錄》卷三《西域用兵始末》。
① 茲拉特金:《有關阿睦爾撒納的俄國檔案資料》,見《蒙古民族的語文與歷史》第二九五頁。
② 《清實錄》乾隆朝,卷四八九。
① 張穆:《蒙古游牧記》卷十三。
② 《清實錄》乾隆朝,卷四六五。
① 轉引《新疆簡史》第二九九頁。
② 昭槤:《嘯亭雜錄》卷三《西域用兵始末》。
③ 魏源:《聖武記》卷四《乾隆蕩平准部記》。
④ 魏源:《聖武記》卷四《乾隆蕩平准部記》。
⑤ 魏源:《聖武記》卷四《乾隆蕩平准部記》。
① 《平定準噶爾方略》正編,卷三十。
② 據《欽定外藩蒙古回部王公表傳》載:「額琳沁多爾濟為喀爾喀土謝圖汗察琿多爾濟之重孫。乾隆八年,襲札薩克和碩親王,二十年以罪誅,削爵。」(卷七,表第七:《喀爾喀土謝圖汗部》)
③ 《平定準噶爾方略》正編,卷三十。
① 《聖武記》卷四《乾隆蕩平准部記》。
② 《嘯亭雜錄》卷三《西域用兵始末》。
③ 《清實錄》乾隆朝,卷五四七。
④ 《清實錄》乾隆朝,卷五四七。
⑤ 同上,卷五五五。
① 茲拉特金:《有關阿睦爾撒納的俄國檔案資料》,見《蒙古民族的語文與歷史》第三一○頁。
② 椿園:《西域聞見錄》卷六。
③ 《平定準噶爾方略》正編,卷十四。
① 《回疆通志》卷十二。
② 《回疆通志》卷十二。
③ 昭槤:《嘯亭雜錄》卷六《平定回部本末》。
④ 趙翼:《皇朝武功紀盛》卷二《平定準噶爾方略正編述略》。
① 據古朗:《十七和十八世紀的中亞細亞——卡爾梅克帝國還是滿洲帝國?》一書記載:「霍集佔在葉爾羌嚴加戒備,有四千騎兵和六千步兵,加上波羅尼都從喀什噶調去的三千騎兵。」(見第九章,第一一七頁)
② 趙翼:《皇朝武功紀盛》卷二《平定準噶爾方略正編述略》。
① 《平定準噶爾方略》續編,卷十九。
② 帕里莫夫:《留居俄國境內時期的卡爾梅克人史綱》,第六頁,一九二二年,阿斯特拉罕版。
③ 椿園:《西域總志》卷二《土爾扈特投誠紀略》。
④ 祁韻士:《西陲要略》卷四《土爾扈特源流》。
① 潘克拉托娃:《蘇聯上古中古史》第二六八頁。
② 同上書,第二六二頁。
① 《朔方備乘》卷三十八《土爾扈特歸附始末》。
① 祁韻士:《皇朝藩部要略》卷十《厄魯特要略》二。
② 祁韻士:《皇朝藩部要略》卷十《厄魯特要略》二。
③ 同上書,卷十三《厄魯特要略》五。
④ 諾伏列托夫:《卡爾梅克人》第十七頁,一八八四年,彼得堡版。
① 德昆賽:《韃靼人的反叛》第七頁,一八九八年,波士頓版。
② 《卡爾梅克蘇維埃社會主義自治共和國史綱》第一八一頁。
③ 敦杜克夫家族是指一部分東正教化了的土爾扈特貴族。這一家族主要成員是敦杜克奧木巴(漢文史籍中稱敦羅卜旺布,一七三五——一七四一年土爾扈特部首領),後妻賈恩和他的兒子道迪比和阿沙萊。敦杜克奧木巴死後,他們長期居於彼得堡,接受了東正教的洗禮,改姓為敦杜克夫(見諾伏列托夫:《卡爾梅克人》第二十六頁)。
④ 貝克曼:《土爾扈特族自俄返華記》,見《東方文化》第二卷,第九十五頁。
⑤ 何秋濤:《朔方備乘》卷三十八《土爾扈特歸附始末》。
⑥ 椿園:《西域總志》卷二《土爾扈特投誠紀略》。
① 「坑格爾圖喇者,鄂(俄)羅斯邊界之卡倫也。此南即中國地界。」(見椿園:《西域總志》卷二《土爾扈特投誠紀略》)按此地在今蘇聯烏斯季卡緬諾哥爾斯克。
① 椿園:《西域總志》卷二《土爾扈特投誠紀略》。
② 《優恤土爾扈特部眾記》。
③ 《清高宗實錄》卷九一四。
④ 《清高宗實錄》卷九一四。
① 《優恤土爾扈特部眾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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