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素背後的道德關懷

在英國讀書時，和我住一層樓的一個美國朋友經常和我說，在吃這點上，她對英國還是比較滿意的。不是說她欣賞英國的烹飪，而是她作為一個素食主義者，在英國飲食是一件很方便的事。

「素食」英國

會講西班牙語的她曾經在阿根廷呆過好幾年，她說在阿根廷下館子，很多時候都無法動口——沒有給素食者的菜單。而在英國，隨便走進一家餐館，基本都會有給素食者的菜單。

是的。英國大大小小的餐館，菜單上多多少少都會印有一些「V」的字樣，代表的是給素食主義者的飲食，更是有些餐館只賣素食。即使是英國公司的食堂，也會有專門為素食者的供餐;去超市買東西，很多食物包裝上也都印有是否適合素食者的標誌;英國每年五月還有素食周，宣傳素食菜單，進行素食廚藝比拼等等。

雖然我早就知道食素的概念，但是作為一個「雜食」主義者，我直到來了英國後，才「被動」關注起素食主義——素食主義的存在感太強大了。

以我的理解，食素是一種健康的飲食習慣，對於肥胖症已經成為一種社會議題的西方社會來說，人們想通過食素來改變不健康的飲食習慣。沒想到我的理由被素食主義者「不屑一顧」，他們正兒八經地向我解釋：食素更是關乎倫理，保護動物權益。每當他們告訴我這個理由的時候，我總感到有些不自在，這似乎是在告訴我，不食素的人缺乏食素背後的道德敏感。這樣豈不是在對人進行道德評判?

倫理思考

我和一些非食素的英國朋友討論過，發現他們很多人早就思考過這個問題，而且都持有不同態度。很多人的爭論是，保護動物當然可以接受，生活方式不同也沒問題，但是不必上升到道德倫理高度，不食素並非是不道德的表現。

其實很多時候食素的人自己也坦言，不清楚自己究竟為什麼要食素，只是覺得從小習慣了，這樣吃會「心安」。這體現的是寬容地給予道德關懷，是在維持生存的前提下，出自對同是生命的尊重。

很多英國人對動物的道德關懷是很顯然的。比如，來英國的這些日子，我在大馬路上倒是真的沒有看見一隻流浪貓狗。在英國，寵物貓狗都需註冊，主人丟棄貓狗，在法律上是構成犯罪的。飼主對動物採取消極態度都觸犯《動物遺棄法》。而且英國為動物立法源遠流長，早在19世紀初，英國就誕生了世界上第一個反虐待動物的法案。而且在英國社會，也鮮有聽聞虐狗虐貓虐動物的事，這些事英國朋友都形容為「駭人聽聞」。所以，想起我的那個英國素食主義朋友出於保護動物權益闖進一個動物實驗室，阻止對動物進行實驗，還為此入獄，就不覺得有多驚訝了。

不管怎樣，對動物權利的反覆思考和提出，反映了人類對道德和愛的理解越顯深刻。素食主義的精神值得推廣，在倫理上不能界定的時候，還是盡量吃得真正「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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