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詞論文〗造詩餘話
造詩餘話造詩餘話(4):關於格律1關於詩詞格律的爭執,不過是要爭「近體詩」與「詞」這個名分,其實這是完全沒有必要的,是毫無意義的。2詩詞分優良中差,完全與格律無關。如優等,就是不合乎格律,算作古體不就結了?可它還是優等。而差等,就是盡符格律,還是差等。3其實呢,完全合乎格律的詩,優等的比例極少。而廣義的古體,流傳下來的,佳作比例極高。這和印刷術的普及有關,也和宋以後的文人盡在格律中舞蹈有關。4無論內容還是形式,自由最為重要。而宋以後,儒生兩者盡失。所謂八股,雙重束縛也。又是溫柔敦厚,又是起承轉合,還能多有佳作?5近體詩之形式,如四合院,如八仙桌,如正楷字,如雙石獅子對花瓶,如秧歌之十字步,如交際舞之兩步四步,僅此而已。6就音韻言,不押韻即成碎片,全押韻即墜入意料之中,不講究四聲則拗口,依定式講究四聲則成熟套。如音樂之旋律,於規律中忽出異響,才是妙品。此即所謂奇正也。7古人於藝術之奇正,早有體會。如書法理論之「圓熟易俗,生拙致秀」,的確高明。書法既有飛白,詩詞豈可盡囿於格律乎?8格律之初衷,在於追求平仄抑揚之美,在於追求韻腳和諧之美。然平仄之搭配,未必求異皆佳,韻腳之找尋,未必趨同就好。9徒歌之抑揚,難與歌曲相較。近體詩之抑揚,更加扭捏。10八句盡意,尤其可笑。八句之外,其抑揚定式之單調盡顯。如標準跑道,跑一圈還得,兩圈三圈可就乏味之極了,所以長律費力不討好,歌行則長短皆宜。11抑揚在一句之內,也在數句之間。所謂「拗救」,就是此理。然中庸浸染,左衝右突,終不離圓心。歌曲中一路向上或一路向下之旋律,反覆強調之解構,徒歌中焉能無之?12四聲(抑或多聲)更在平仄之上,抑揚之探索,未有窮盡。13詩詞之美,音韻在詞彩意境之後。14詞譜多用律句,這是文人的習慣造成的,和曲子無關。曲子大致規定了句式之組合與韻腳之平仄。句內旋律,就是用律句唱,一樣會把字「唱倒了」,細品崑曲,就能發現這一點,再聽姜白石的曲子,就更不覺平仄與演唱有何關係。詞有種種「別體」,也證明了詞的律句化與音樂無關。而襯字的模糊與廢除,就更是逆音樂性而動了。15詞之原生態,亦有格律與古體之分。16寫古體之詞,正可解除一些束縛。未免紛爭,也可不用「詞」之名目,說是「雜言詩」也不錯。然詞牌既為「公有」,古體詞亦可堂皇繼承之。17格律之詞,於音韻大有進步。其於句內,是中庸的,句間,就不中庸了。如菩薩蠻,如浣溪沙,皆有同平仄句式重複,頗為可人。18隻依音樂、不依律句的文學形式,是不斷發展的,直到京戲、評戲、梆子、大鼓、評彈、黃梅戲以及各地小調等等,都是值得借鑒的。19最後說說格律的好處,這好處是在音韻之外的,就是打破了作者的語言習慣。你想用某辭彙,因為平仄不符,只好再搜索其它。而先想到的辭彙,往往與個人思維定式有關,是極易熟爛,極易「口水」的。但是也有人為了「協律」把極鮮活的句子改得很溫吞的。所以這一好處,有時也是壞處,就看格律在作者心中的地位了,幫閑可以,主子地不要。20黛玉道:「什麼難事,也值得去學!不過是起承轉合,當中承、轉,是兩副對子,平聲對仄聲,虛的對實的,實的對虛的,若是果有了奇句,連平仄虛實不對都使得的。」香菱笑道:「怪道我常弄一本舊詩偷空兒看一兩首,又有對的極工的,又有不對的,又聽見說『一三五不論,二四六分明』。看古人的詩上亦有順的,亦有二四六上錯了的,所以天天疑惑。如今聽你一說,原來這些格調規矩竟是末事,只要詞句新奇為上。」黛玉道:「正是這個道理。詞句究竟還是末事,第一立意要緊。若意趣真了,連詞句不用修飾,自是好的,這叫做『不以詞害意』。」芹溪真是文藝理論家,只是「虛的對實的,實的對虛的」,是不是搞錯了?造詩餘話(5):從繁體字說開來好像是有人力捧的緣故吧,近來去秋水先生那裡參觀的人略多了些。就有好幾位抱怨秋水不該用繁體字,造成了閱讀的障礙。這可嚇了我一跳。西醫不懂英文,中醫不懂醫古文,學理工的不懂高等數學,玩兒音樂的只認識簡譜,唱評彈的不會說蘇白,炒股票的不知有K線圖,能成么?好像不成。我等雖是票友,不過仍以有模有樣,有型有范兒為追求,所以忍不住要說上幾句了。52站內,汲汲於格律者多,用舊韻的也多,我雖不贊成,卻很欣慰。這說明抱定古典者亦多,而抱定古典,正是寫好舊體詩詞的基礎吧。想必這中間,定然沒看不懂繁體字的。可是看不懂繁體字的朋友們,為何能喜歡舊體詩詞,並且喜歡到讀之還不過癮,定要親自製造的程度呢?我很想考據或猜測一番,如不符合實際,敬請指正。古典文學,是一整體,文史又難以分家。歷代文人,詩詞文賦,或有偏重,但是無不以文史知識之掌握為基礎。民歌由俗變雅,不在此列,可是今日要寫今日之民歌,當浸淫於KTV,而不在此地,所以也無需討論。今之以舊體抒情言志者,必是喜歡舊體無疑。而僅喜歡舊體詩詞,對於古典的其他類別不感興趣的情況,我原來卻沒想到。現在思之,這倒是有可能的。比如一山,有石有土,有樹有草,有花有果,有蝴蝶蚱蜢松鼠麻雀等項,你只喜歡花朵抑或某一特定花朵,或者單愛采那蘑菇,也是可以的嘛。可是如果你自己也要種花種蘑菇,沒那山可是不成。或許有的朋友會說,我自有山,就是我的本心。這話實際是混淆了形式與內容。我們誰也不是為古人代言,自然是寫自己的七情六慾,可是既然要用舊體詩詞這種形式抑或工具來抒發感情,古典那座山,無論如何是避不開的。或許有的朋友會說,我種的是花,把前人的花考察一番就行了,不必及於草樹。這怕也不通。一山之內,各相滋榮,不考其相互關係,所種之花,必然營養不良。如婉約詞淺,能熟讀李清照等人就行?要知李清照知識淵博,當初就是和老公賭茶以為娛樂哩。以我一瓶底兒醋的的水平,鼓吹學習古典,是有些滑稽。可是無論如何,過淺定然無成。寫舊體詩詞,關鍵在於技巧,而不在情感,都有苦樂二字,表現不出來,只好撓牆。而技巧之進步,唯有學習,文史只是一項,我是主張雜食的。如欲婉約,歌德、拜倫、雪萊、徐志摩,似乎都要看一點兒。如欲豪放,什麼希臘、羅馬、拿破崙,似乎都要了解一些。至於今日環宇,可學者多,有意思者亦多。就是單看舊體詩詞,要深刻體會,繁體字也得會,因為選本多有簡體,要看全集,就是繁體的多了。典籍浩繁,數一數都要喪氣,以我的小小經驗,唯有一個「啃」字。以娛樂為目的,又不是作學問,自然是啃一點兒是一點兒,且啃之頗有滋味。讀庾信、鮑照、小謝,才知李杜;讀陸機、曹植,才知庾信;讀詩經才知六朝,讀六朝才知花間,讀屈原才知李賀。此等風雅事,何不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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