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刻關注這個世界的那個異端:讀《我幻想著粉碎現有的一切:蘇珊·桑塔格訪談錄》
在西方語境中,有很多像本雅明、羅蘭·巴特、福柯這樣的著作家,他們的寫作從個人經驗出發,對現實進行判斷,在表達上強調個人的話語風格,寫出的文章很好看,桑塔格屬於這個行列。從上世紀60年代開始蘇珊·桑塔格對很多事物都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包括攝影、疾病學、9·11事件等等,她有自己獨特的觀察視角和表達方式。熟悉桑塔格的人可能並不同意她的觀點,但依然能被她言辭的魅力所吸引。這叫我們想起某些人對瑪格麗特.杜拉斯的評論:
「杜拉斯作為一個女人,你可以愛她,也可以恨她,而作為一個作家,她的藝術魅力則無可抵擋是不朽的。」
這樣的評語,對於桑塔格同樣合適。
蘇珊.桑塔格藝術興趣非常廣泛,除了小說創作外,她還創作了大量的評論性作品,涉及對時代以及文化的批評,包括攝影、藝術、文學等,被譽為「美國公眾的良心」。此外,她也是一位反戰人士及女權主義者。這本訪談錄是作者喬納森.科特和桑塔格兩次訪談的合集,涉及《疾病的隱喻》、《反對闡釋》、《論攝影》、《我,及其他》、《死亡匣子》等桑塔格的主要作品,對於深入了解這個「女鬥士」的作品以及寫作和人生態度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有人稱蘇珊·桑塔格為「公共知識分子」,是因為她的言論介入了社會生活。而且,她的個人立場還帶有一定示範意義———她不鼓勵盲從,主張應該大膽地懷疑,發表自己的意見。
在和作者交談是,桑塔格說,「我是個異端。當然,我還認為每個人都可能成為異端,雖然大多數人不得不選擇中庸之道。」她看得清這個世界,並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站出來,站出來需要勇氣和犧牲。在她的兒子六歲時,她向丈夫提出了離婚,她要去做那些她真正喜歡的事情。
值得注意的是,蘇珊.桑塔格不是弗吉尼亞.伍爾夫或者瑪格麗特.杜拉斯那樣才華出眾的藝術家。她最初在小說創作上的嘗試,並不是非常成功。她也不是那種喜歡長篇大論的經院學術派。最初給她帶來成功感受的是她的「札記」作品——《關於「坎普」的札記》。
她的創作始終和這個世界保持著一種互動。從書評到對政治的評論,從攝影到電影... ...她一直很強勢地把自己的聲音傳播給社會大眾。這種存在的姿態,在女性作家中是比較普遍的,從弗吉尼亞.伍爾夫到瑪格麗特,杜拉斯,她們總是在不斷介入,介入到文學之中,介入到愛情之中,介入到電影之中,介入到政治之中... ...介入到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這或許就是強烈的女性主義傾向吧,在經過了相當漫長的男性為主導的歷史時期之後,女性們再也受不了長期地遭受壓抑,她站出來要和男人平分天下,「一半一半」。而這種壓抑之後的爆發,往往非常強勢,她們對情愛、對政治、對於自我的表達更加直接有力,她們強調「理智」和「感覺」的共存。而這種直接有力,不是像男人,而是在某種意義上完全超越了男人。
在這裡,我們,向那些超越了男人的女人們,表達我們無比的敬畏。(《我幻想著粉碎現有的一切:蘇珊·桑塔格訪談錄》書評/飛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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