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談中國市花文化：木棉花

07-31

木棉花，別名紅棉、英雄花、攀枝花、烽火樹等，為木棉科木棉屬落葉大喬木。原產於中國南部及亞洲、澳洲等熱帶地區，是熱帶特有的著名觀賞花卉。木棉在中國已有兩千多年栽培歷史，廣泛分布於廣東、海南、廣西、福建、台灣、雲南、西川及貴州等省區，是廣東省廣州市、廣西壯族自治區崇左市、四川省攀枝花市和台灣省高雄、新竹市的市花。木棉花被中國南方航空公司、廣州電視台選為標誌性圖案，廣東電視台也曾使用木棉花標誌。

木棉花樹高可達25米，樹榦基部密生瘤刺，側枝輪生作水平方向開展；掌狀複葉，葉柄很長；每年3～4月開花，先花後葉，花朵大型，花冠五瓣，橙黃或橙紅色；果實為蒴果，成熟後會自動裂開，裡頭充滿了絹狀纖維，棉毛可做枕頭、棉被等填充材料。木棉別稱很多，還有海邊花、蒼梧、古貝、吉貝、紅茉莉、斑芒樹等，多達十幾種名稱。在眾多別名中，英雄樹最喜聞樂見。木棉樹身姿挺拔，開花時，滿樹枝幹綴滿艷而碩大的花朵，如火如荼，耀眼醒目，極有英雄之壯麗氣概。「英雄樹」之稱，最早見於清代陳恭尹的詩作《木棉花歌》「覆之如鈴仰如爵，赤瓣熊熊星有角。濃須大面好英雄，壯氣高冠何落落」句。木棉花也稱「海邊花」，唐代詩人許渾《冬日登越王台懷舊》詩云：「河畔雪飛楊子宅，海邊花盛越王台。」清末學者梁樹勛《訪越王台故址記》考證：因為越王台傍海臨江，花發如火，越人便稱之海邊花。木棉花又叫攀枝花，清代廣東學者屈大均在《廣東新語》中描述：「葉在花落之後，葉必七，如單葉茶。未葉時，真如十丈珊瑚，尉佗所謂烽火樹也。予詩：『十丈珊瑚是木棉，花開紅比朝霞鮮。天南樹樹皆烽火，不及攀枝花可憐。』」西川西南的攀枝花市自古多木棉花，於是以木棉古稱「攀枝花」命名該市。木棉花還有一個「蒼梧」古名稱，清人張渠在《粵東聞見錄》中有記述：「木棉……古謂之蒼梧。」據考證，木棉被稱為蒼梧，是以古代南越地名命之。歷史上，漢武帝平定南越後，在此設郡，名為蒼梧。「古貝」之稱源自於梵語稱木棉為「Karpassa」的音譯，「吉貝」之稱源自於南洋土語稱木棉「Ceiba」的音譯，「瓊枝」之名則因木棉生長在海南（瓊）島而得名。

作為樹種，木棉有著鮮明的個性：春天先開花後長葉，秋天片葉不留只余枯枝。對木棉，台灣著名散文家張曉風這樣描述：「所有開花的樹看來都該是女性的，只有木棉花是男性的。開的時候連一片葉子的襯托都不要……火烈烈地，有一種不講理的架勢，卻很美。」每年1～4月，行走在廣東或海南的城鄉間，常常會有一樹一樹火紅的色彩猝不及防地撲入眼裡，那燦爛、純粹的紅色，肆無忌憚地撞擊你的心靈，用一種大氣磅礴的美，一下一下敲打著你的心扉……那就是木棉花，為廣東或海南春天最常見的一種花樹。木棉樹外觀四季多變化，春天一樹橙紅，夏天綠葉成蔭，秋天枝葉蕭瑟，冬天禿枝寒樹，四季展現不同的風情。

木棉樹最早見於晉葛洪的《西京雜記》，西漢南越王趙佗向漢武帝進貢烽火樹，「高一丈二尺，一本三柯，至夜光景欲燃」，據考，烽火樹即木棉樹。廣州人對木棉樹有著特殊的情感，這是因木棉一直造福嶺南，粵人以木棉為棉絮，做棉衣、棉被、枕墊。唐代詩人李琮有「衣裁木上棉」之句。宋代鄭熊《番禺雜記》載：「木棉樹高二三丈，切類桐木，二三月花既謝，芯為綿。彼人織之為毯，潔白如雪，溫暖無比。」木棉花還可以做葯，每逢春末採集，晒乾，用水煎服，可清熱、利濕、解暑。古代廣州木棉樹種植甚廣，其中以南海神廟前的十餘株最為古老。每年舊曆二月，木棉花盛開，每天來觀者達數千人，清代名士屈大均曾作《南海神廟古木棉花歌》頌之。現在南海神廟仍有兩棵古木棉樹，久經風霜，挺拔依然。木棉花開花時枝上往往還留著隔年的舊葉。花朵一般是五瓣向上，花蕊黃色，掛在矯健如龍的枝幹上煞是好看。花朵脫落時，在空中保持原狀，花瓣極像螺旋槳，一路旋轉而下，然後「啪」的一聲落到地上，是難得的美妙景象。因為木棉花通常在3～4月份開花，4月中旬開花最盛，所以民間將4月11日定為觀賞木棉花的最佳日子。其實，早在1931年，木棉花就曾被定為廣州市花。1982年6月，廣州市人民政府再次將木棉花定為市花，更加深了廣州市民對木棉的青睞和尊敬。

古往今來，許多文人墨客都深為賞識木棉花。唐代李商隱《李衛公》詩云：「絳紗子弟音塵絕，鸞鏡佳會面稀。今致歌舞地，木棉花暖鷓鴣飛。」皇甫松《竹枝詞》云：「木棉花盡荔枝垂，千花萬花待郎歸。」張籍《崑崙兒行》云：「行時半脫木綿裘。」元稹《送嶺南崔侍御》云：「火布垢塵須火浣，木棉溫軟當棉衣。」宋代劉克莊《潮惠道中》讚美：「春深絕不見妍華，極目黃茅際白沙。幾樹半天紅似染，居人云是木棉花。」楊萬里《二月一日雨雪》贊云：「姚黃魏紫向誰賒，郁李櫻桃也沒些。卻是南中春色別，滿城都是木棉花。」生動描繪了南國木棉花鬧春的絢麗景色。贊詠木棉樹最著名的詩作是清代陳恭尹的《木棉花歌》和清代丘逢甲的《木棉雪歌》，尤以《木棉花歌》最美，歌云：

粵江二月三月天，千樹萬樹朱花開。

有如堯射十日出滄海，更似魏官萬炬環高台。

覆之如鈴仰如爵，赤瓣熊熊星有角。

濃須大面好英雄，壯氣高冠何落落！

後出棠榴枉有名，同時桃杏慚輕薄。

祝融炎帝司南土，此花無乃群芳主？

巢鳥鬚生丹鳳雛，落花擬化珊瑚樹。

歲歲年年五嶺間，北人無路望朱顏。

願為飛絮衣天下，不道邊風朔雪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