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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碓和石磨·台州日報

  推不完的磨,轉不完的圈,水碓和石磨是一個時代的縮影。據史料記載,水碓在西漢末年出現,它是利用水力來舂米或磨粉的機械。水碓的動力機械是一個大的水輪來帶動承軸並傳遞力矩,推動耦合在一起的石磨傳動。

  石磨由上下兩片組成,上片比下片稍輕薄一點,兩片槽面密集地雕刻有一定規則的齒槽,當石磨轉動後,把小麥或玉米機械地從上片的一個小孔中均勻地推入,兩片石磨旋轉摩擦產生的力,就會很容易地把小麥或玉米碾成細嫩的麵粉和粉屑。

  水碓是過去不通電時的一座糧食加工廠。只要有水資源豐富的地方,引溪水入渠,加上一定的落差,每個村都會建造一座水碓。水碓房的結構分上下兩層,樓層由木材和樓板組合在一起作分隔,底層處低地勢,安裝有水輪、轉動軸、連桿等機械器件,二層一般和地面相平,正中安裝有石磨,是人們磨粉作業的操作面,牆角設簡易床鋪,便於守候磨粉的村民休息。打開水鑿開磨,溪流沿著水槽集腋成裘,沖向水輪的板頁推動水輪轉動。站在水碓里,急流衝擊水輪的聲音,讓人感受到腳下的樓板在震動,並源源不斷地聽到樓下發出「嘩嘩」的響聲。近聽,這聲響好似水簾瀑布從山脊傾瀉而下,猛烈地撞向板頁,進行著粉身碎骨的較量。在這「嘩嘩」的響聲中,我聽到了水的歡歌,滴水穿石,人多力量大,那是推動轉輪的動力之源。

  石磨的轉動是身不由己啊,它是那麼的無奈,那麼的不情願;石磨轉動的快慢也完全由不了自身決定,而是由奔騰直下的水量和流速來決定。在水的歡歌和板頁的無奈聲中,我看到了它們的命運牢牢地控制在人類的手中,是人類利用自然、改造自然的結果。你看,只要有人在源頭將水流截流,不僅水流在此改變方向,水碓里的轉軸也就戛然而止。水碓房「嘩嘩」的響聲就立即停止,周邊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農閑時,或下雨天,是水碓最為繁忙的時間段。石磨磨粉效率比較低,磨粉常常要排隊,短則三五天能輪到,長則十天半個月才能輪到。遇雨天,水力豐富,石磨輪速加快,磨粉效率就大大提高;天氣晴,水流減少,石磨輪速降低,像老牛拖車,排後面的人家只好等下一輪雨天來磨粉了。在雨天,水碓通宵達旦工作,輪到晚上磨粉的人家,只好拿著棉大衣倦宿在水碓里的木板床上守候,眼睜睜地在等待著磨粉,有的要接連守候幾天幾夜才能輪到磨粉。

  石磨磨得最多的是小麥和玉米。母親把小麥從缸里舀出來後,或用濕毛巾把小麥潤濕一遍,或用水淘選幾遍並晒乾後挑到水碓去磨,據說這樣磨出來的麵粉會更白些。石磨磨出來的那種麵粉粗粗細細不均勻,還需到水碓房裡的打籮抖篩掉麥皮、糠,篩下的麵粉才算是真正能用來做麵食的精粉,籮出來的渣滓皮粉用來熬粥,那股醇厚的香味至今讓人迴腸盪氣。

  村民們把幾個月、甚至半年一年的粉先磨好,藏起來。由於時間一長,麵粉里就出現了甲蟲,它們比米蟲要大一些,身體紅褐色,成蟲有一個方方的背部,赤擬谷盜。人們經常看到有村民在夏天曬麵粉,也就是利用火熱熱的太陽,把麵粉里甲蟲驅逐走,還麵粉一個清白。

  電力在農村得到應用後,碾米廠在各村得到大力發展,水碓的經濟效益遠不如電力碾米廠,久而久之,水碓坊也就慢慢無人問津了。隨著風吹雨打和年久失修,水碓自然荒廢倒塌。

  現在跟孩童講起水碓和水磨,他們尤為新鮮。隨著旅遊業的快速發展,人們對小時候的水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只要水碓還能不停地轉動著,這不僅是個不錯的旅遊景點,而且還是人們觀摩學習的場所,它將人們的視線帶入遠古的情懷。水碓又將產生新的經濟效益。

  水碓在我小伢子時就進入快速消退。而今,在家裡找不到水碓和石磨,它已經成了稀物。現在遙想起兒時家鄉的水碓,站在現在的角度來看,覺得它應作為一種文化和智慧一代一代傳承下來更有歷史和現實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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