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詩詞鑒賞<五>---2

古典詩詞鑒賞<五>---2蒹葭詩經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游從之,宛在水中沚。

[作品簡介]《詩經》是我國最早的一部詩歌總集,共收錄周代詩歌305篇。原稱「詩」或「詩三百」,漢代儒生始稱《詩經》。現存的《詩經》是漢朝毛亨所傳下來的,所以又叫「毛詩」。《蒹葭》是《詩經· 秦風》中的一篇。這是一首懷念情人的戀歌。作者的思念對象可望而不可及,中間阻隔千重,詩人因而思心徘徊,不能自抑其無限惆悵的心情。此詩被歷代譽為情深景真、風神搖曳的好詩。全詩三章,每章八句,前二句寫景,後六句述事抒情。「蒹葭蒼蒼」等寫景句子,作為詩歌的發端,寫出了蒹葭茂盛、霜露高潔,烘托出抒情主人公摯烈的追求和純潔的愛情,同時兼有寫景敘事的作用,它是全詩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因為它是主人公觸目所見、情之所趨。作者又以秋水的描寫連接思念之人的深情。秋水盈盈,似乎是相愛者之間的脈脈深情;盈盈秋水,又是意中人顧自生盼的眼睛。秋水牽動情思,在水一方是特定環境中的深情流露,又是痴情者的獨特感受。此詩採用重章的形式,一唱三嘆。詩人情感豐富,非反覆詠嘆不能抒其可望不可及的心情,使抒情不斷加深。由於在重複中變換個別詞語,寫出了白露從凝結為霜到融化為水而逐漸乾涸的過程,表現了時間的推移。而詩人又在這時間的推移中,上下求索,徘徊瞻望,章法的重疊也顯示了情感的逐層加深。[注釋]蒹葭(jiān jiā):蘆葦。蒼蒼:茂盛深色狀。伊人:那人。方:旁一方,即一旁。

溯洄:逆流向上。從:追尋,探求。阻:險阻;崎嶇。溯游:順流而下。宛:好像、彷彿。凄凄:同萋萋,茂盛狀。晞:干。湄:水草交接處,即岸邊。躋(jí):高起、登上高處。坻(chí):水中小沙洲。采采:眾多的樣子。已:停止。涘(sì):水邊。右:向右轉,道路彎曲。沚(zhǐ): 水中小沙灘, 比坻稍大些。[譯文]蘆葦密密又蒼蒼,晶瑩露水結成霜。我心中那好人兒,佇立在那河水旁。逆流而上去找她,道路險阻又太長。順流而下尋她,彷彿就在水中央。蘆葦茂盛密又繁,晶瑩露水還未乾。我心中那好人兒,佇立在那河水邊。逆流而上去找她,道路崎嶇難登攀。順流而下去尋她,彷彿就在水中灘。蘆葦片片根連根,晶瑩露珠如淚痕。我心中那好人兒,佇立在那河水邊。逆流而上去找她,路途艱險如彎繩。順流而下去尋她,彷彿就在水中洲。

[賞析]《蒹葭》屬於秦風。周孝王時,秦之先祖非子受封於秦谷(今甘肅天水)。平王東遷時,秦襄公因出兵護送有功,又得到了岐山以西的大片封地。後來秦逐漸東徙,都於雍(今陝西興平)。秦地包括現在陝西關中到甘肅東南部一帶。秦風共十篇,大都是東周時代這個區域的民歌。對這首懷人詩,歷來解說不一。有人認為作者在思念戀人,詩的主旨是寫愛情;有人說是詩人借懷友諷刺秦襄公不能禮賢下士,致使賢士隱居、不肯出來做官;也有人說作者就是隱士,此詩乃明志之作。我們細味詩意,詩中並未明確顯示男女戀情,況且「伊人」是男是女也難判定。說它是諷刺詩則更無根據。因此,我們只把「伊人」視為作者所敬仰和熱愛的人,至於是男是女,且不論及。「蒹葭蒼蒼,白露為霜」兩句,從物象與色澤上點明了時間和環境。那生長在河邊的茂密蘆葦,顏色蒼青,那晶瑩透亮的露水珠已凝結成白刷刷的濃霜,那微微的秋風送著襲人的涼意,那茫茫的秋水泛起浸人的寒氣。在這一蒼涼幽緲的深秋清晨的特定時空里,詩人時而靜立,時而徘徊,時而翹首眺望,時而蹙眉沉思。他那神情焦灼、心緒不寧的情狀,不時地顯現於我們眼前,原來他是在思慕追尋著一個友人。「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兩句,交代了詩人所追慕的對象及伊人所在的地點,表現了詩人思見心切,望穿秋水,一個勁地張望、尋求。「伊人」,指與詩人關係親密、為詩人崇敬和熱愛而未曾須臾忘懷的人。「所謂」二字,表明「伊人」是常常被提及,不斷念叨著的,然而現在他卻在漫漫大河的另一方。「在水一方」,語氣肯定,說明詩人確信他的存在,並充滿信心去追求,只是河水隔絕,相會不易。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沿著河邊小道向上遊走去,道路艱險,且又漫長,即使花費很長時間也難到達;如果徑直游渡過去,儘管相距不遠,但眼前秋水茫茫,思之可及,行之不易,彷彿看到了伊人的身影在水中央晃動。詩人儘管立於河邊,但他那恍惚迷離的心神早已飛動起來,思見伊人而不得的如醉如痴的形象栩栩可見。詩句之奇妙,正如方玉潤所說:「玩其詞,雖若可望不可即。味其意,實求之而不遠,思之而即至者。」(《詩經原始》)詩的二、三章只換了幾個詞兒,內容與首章基本相同。但它體現了詩歌詠唱的音樂特點,增強了韻律的悠揚和諧美,使表達的情感愈來愈強烈。首章的「蒼蒼」,次章的「凄凄」,末章的「采采」,寫出蘆葦的顏色由蒼青至凄青到泛白,把深秋凄涼的氣氛渲染得越來越濃,烘托出詩人當時所在的環境十分清冷,心境十分寂寞。白露「為霜」、「未晞」、「未已」的變換,描繪出朝露成霜而又融為秋水的漸變情狀與過程,形象地畫出了時間發展的軌跡,說明詩人天剛放亮就來到河濱,直呆到太陽東升。試想,他獨自一人久久徘徊在清冷索寞的曠野,面對茫茫秋水,等人不見,尋人不著,其心情該是何等焦急和惆悵!描寫伊人所在地點時,由於「方」、「湄」、「涘」三字的變換,就把伊人在彼岸等待詩人和詩人盼望與伊人相會的活動與心理形象而真切地描繪了出來,這樣寫,大大拓寬了詩的意境。另外,像「長」、「躋」、「右」和「央」、「坻」、「沚」的變換,也都從不同的道路和方位上描述了他尋見伊人困難重重,想見友人心情急切的情景。若把三章詩所用幾組變換的詞語聯繫起來加以品味,更能體會到詩的雋永淳厚的意味。詩的每章開頭都採用了賦中見興的筆法。通過對眼前真景的描寫與讚歎,繪畫出一個空靈縹緲的意境,籠罩全篇。詩人抓住秋色獨有的特徵,不惜用濃墨重彩反覆進行描繪、渲染深秋空寂悲涼的氛圍,以抒寫詩人悵然若失而又熱烈企慕友人的心境。正如《人間詞話》所說:「《詩·蒹葭》一篇,最得風人深致。」具有「以我觀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和「其言情也必沁人心脾;其寫景也必豁人耳目;其辭脫口而出,無矯揉妝束之態。」這首被人傳誦不已的詩,對後世的影響也是明顯的。且看宋玉《九辯》中的一段描寫:「悲哉秋之為氣也!蕭瑟兮草木搖落而變衰;憭慄兮若在遠行;登山臨水兮送將歸;泬寥兮天高而氣清;寂兮收潦而水清;憯凄增欷兮薄寒之中人。」這裡通過對秋天的氣象和草木搖落的情狀的描寫,製造一種肅殺的氣氛,表達了詩人悲涼凄苦的心情。這也許是受了《蒹葭》詩的影響,由此可以窺見《楚辭》對《詩經》的繼承和發展線索。《古詩十九首》中《西北有高樓》的發端,賦中見興、以景托情的寫法,也沿用了《蒹葭》詩的筆法。其後的曹丕,從本詩中化出了「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的詩句。由此可見,《蒹葭》詩在古代詩歌史上有著很重要的地位。(選自《中華文學鑒賞寶庫》,陝西人民教育出版社1995年版)江城子·密州出獵宋 蘇軾老夫聊發少年狂①,左牽黃,右擎蒼。錦帽②貂裘,千騎卷平崗③。為報傾城隨太守④,親射虎,看孫郎⑤。酒酣胸膽尚開張⑥,鬢微霜,又何妨!持節雲中,何日遣馮唐⑦?會挽雕弓如滿月⑧,西北望,射天狼⑨。

[作者簡介]蘇軾(1037-1101)字子瞻,一字和仲,號東坡居士。眉州眉山(今四川眉山縣)人。北宋文學家、知名畫家,「唐宋八大家」之一。與其父洵、弟轍,合稱「三蘇」。他幼年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自己又刻苦學習,青年時期就具有廣博的歷史文化知識,顯露出多方面的藝術才能。枕頭仁宗嘉祐二年(1057年)考進士時,主司歐陽修見其文章連稱「快哉!快哉!」1059年任大理評事、簽書鳳翔府判官。

英宗即位,任大理寺丞。神宗時,任太常博士、開封府推官,因與王安石政見不合,請求外任,出為杭州通判,改知密州、徐州、湖州。元豐二年(1079年),御史台有人摘引其非議新法的詩句,以「訕謗朝政」罪名入獄,即所謂「烏台詩案」。出獄後,貶為黃州團練副使,五年後,改任汝州團練副使。哲宗即位司馬光等舊黨執政,他復為朝奉郎,任登州知州、中書舍人、翰林學士、知制誥,充任侍讀,又因與司馬光等政見不合,請求外任,出知杭州、潁州、揚州,後任兵部尚書兼侍讀、端明殿這士兼翰林侍讀學士、守禮部尚書。元祐八年(1093年)新黨再度執政,他以「譏刺先朝」罪名,貶為惠州安置、再貶為儋州(今海南省儋縣)別駕、昌化軍安置。徽宗即位,調廉州安置、舒州團練副使、永州安置。元符三年(1101年)大赦,復任朝奉郎,北歸途中,卒於常州,謚號文忠。[注釋]①狂:豪情。左牽黃:左手牽黃狗。右擎蒼:右臂舉著蒼鷹。古人打獵時用狗和鷹來捕捉獵物。②錦帽:頭戴錦蒙帽。貂裘:身穿貂鼠皮衣。③卷平崗:從平坦的山岡上席捲而過。④為報:為之(太守打獵)報告。傾城:全城人。⑤親射虎,看孫郎:為「看孫郎,親射虎」的倒句。孫郎:孫權。《三國志·吳志·孫權傳>城:「二十三年十月,權將如吳,親乘馬射虎於凌亭,馬為虎傷。權投以雙戟,虎卻廢。常從張世,擊以戈、獲之。」這裡以孫權喻太守。⑥酒酣胸膽尚開張:極興暢飲,胸懷開闊,膽氣橫生。尚:更。⑦持節寺中,何日遣馮唐:是說朝廷何日派遣馮唐去雲中郎赦免魏尚的罪呢?典出《史記·馮唐列傳》。漢文帝時,魏尚為雲中(漢時的郡名,在今內蒙古自治區托克托縣一帶,包括山西西北部分地區)太守。匈奴曾一度來犯,魏尚親率車騎出擊,所殺欺眾。後因報功文書上所載殺敵的數字與實際不合(少了六個首級),被削職。經馮唐代為辨白後,文帝就派馮唐「持節」(帶著傳達聖旨的符節)去赦免魏尚的罪,讓魏尚仍然擔任雲中郡太守。蘇軾此時因政治上處境不好,調密州太守,故以魏尚自許,希望能得到朝廷的信任。⑧會:定將。挽:拉。雕弓:弓背上有雕花的弓。滿月:圓月。⑨天狼:星名,一稱犬星,舊說主侵掠。比喻侵犯北宋邊境的遼國與西夏。[說明]本篇作於神宗熙寧八年(1075),當時作者在密州(今山東諸城)任知州。這是宋人較早抒發愛國情懷的一首豪放詞,在題材和意境方面都具有開拓意義。詞的上片敘事,下片抒情,氣勢雄豪,淋淳酣暢,一洗綺羅

香澤之態,讀之令人耳目一新。首三句直出會獵題意,次寫圍獵時的裝束和盛況,然後轉寫自己的感想:決心親自射殺猛虎,答謝全城軍民的深情厚意。過片以後,敘述獵後開懷暢飲,並以魏尚自比,希望能夠承擔起衛國守邊的重任。結尾直抒胸臆,抒發殺敵報國的豪情:總有一天,我要把弓弦拉得像滿月一樣,射掉那貪殘成性的「天狼星」,將西北邊境上的敵人統統一掃而光。這首詞在偎紅倚翠、淺斟低唱之風盛行的北宋詞壇可謂別具一格,自成一體,對南宋愛國詞有直接影響。作者對此闋也頗感自豪,在《與鮮於子駿書》中,他曾說:「近卻頗作小詞,雖無柳七郎風味,亦自成一家。呵呵!數日前獵於郊外,所獲頗多。昨得一闋,令東州壯士抵掌頓足而歌之,吹笛擊鼓以為節,頗壯觀也。」可見這首詞可能是作者第一次作豪放詞的嘗試。[譯文]我雖年老卻興起少年打獵的熱狂,左手牽著犬黃,右手舉起鷹蒼。戴上錦蒙帽穿好貂皮裘,率領隨從千騎席捲平展的山岡。為了報答全城的人跟隨我出獵的盛意,看我親自射殺猛虎猶如昔日的孫郎。我雖沉醉但胸懷開闊膽略興張,鬢邊白髮有如微霜,這又有何妨!什麼時候派遣人拿著符節去邊地雲中,像漢文帝派遣馮唐。我將使儘力氣拉滿雕弓,朝著西北瞄望,奮勇射殺敵人天狼。

[賞析]這首詞寫蘇軾在密州作地方長官時,有一次去打獵的情景。打獵,對於一個職業獵手,是家常便飯;而對於蘇軾這樣年已四十的地方官來說,就不能不算一次壯舉了。詞中就是從表達他出獵時的激動心情開始的。「老夫聊發少年狂」,老夫,是古代年長男性的自稱,切合作者的年紀和口吻。「聊」,是姑且的意思。這句說,老夫今天要發一發小夥子那種「狂勁兒」了。「左牽黃,右擎[ qíng 舉起] 蒼」,左手牽著黃狗,右臂架著蒼鷹。鷹和狗是用來追捕獵取對象的。「錦帽貂裘」,是戴著錦帽穿著貂皮襖,這次打獵是在冬天,所以穿著皮衣。千騎卷平岡」:成千的騎手跟隨著他,浩浩蕩蕩,象疾風一般卷向平坦的山岡。這裡顯示了作為一州長官出獵時的聲勢和排場,確實是壯觀啊!百姓幾乎全城出動(即傾城),都想追隨蘇軾這個知州(相當於漢朝的太守),去看他打獵。而他也為百姓的熱情所感動,暗下決心,為了答謝(報)人們的情意,他要學習三國時代匹馬單槍搏鬥猛虎的孫權(孫郎),親手射殺猛虎,給大家看看。在上片,作者實際上已經繪製成他的「太守出獵圖」。寫出了他的形貌,也寫活了他的神情;渲染了熱烈的氣氛,更揭示出了他昂揚的精神狀態。轉入下片,作者又進一步深化了所要表達的主題。他說,他剛剛喝足了酒(酒酣)因而更加氣粗膽壯(即胸膽尚開張),鬢髮有些花白,又有什麼妨礙呢!看來好象是承接上片,表現他老當益壯的英雄氣概。其實,這裡所指,已不限於打獵。他在考慮更為重要的事情:「持節雲中,何日遣馮唐?」皇帝什麼時候才派馮唐到雲中傳達命令?這裡用了漢文帝劉恆時的一個典故。「雲中」是漢朝的一個郡,在今年蒙古自治區托克托縣一帶和山西省西北部一部分地區。「節」,即符節,是傳達皇帝命令的憑證。漢文帝曾派馮唐到雲中郡,傳旨赦免前雲中太守魏尚受的處分,恢復他的官職。魏尚原來抗擊匈奴侵擾有功,後來因小過失受到不公平的處罰。可見,作者是在以魏尚自比,希望皇帝能早日委派自己擔當保衛邊防的重任。他這樣希望,並不是無的放矢。因為,當時宋王朝正受到來自西北方的西夏和來自東北方的遼國的軍事威脅,國家的安危引起了蘇軾的嚴重關切。他渴望奔赴軍事前線,來實現為國立功的政治抱負。最後三句:「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天狼」指天狼星,在古代星象學上,被認為是主侵掠的。作者把它當作敵人的象徵,又利用「狼」屬於野獸,當在被射獵之列的聯想,他表示,將要(會)緊握雕花的強弓,把他對敵人的仇恨凝聚在拉得圓如滿月般的弓弦上,看準那西北方的敵人,狠狠地射去。作品以出獵開始,卻以將利箭射向敵人這種出人意表的結局收尾;利用巧妙的藝術構思,把記敘出獵的筆鋒一轉,自然地表現出了他志在殺敵衛國的政治熱情和英雄氣概,這就把一首生活隨筆式的小詞寫成了充滿愛國激情的作品。讀起來,韻調鏗鏘,氣勢雄渾,感情奔放,境界開闊,是一首表現了蘇軾豪放風格的成功之作。江南春唐 杜牧千里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

[作者簡介]杜牧(803年~805年),字牧之,號樊川,京兆萬年(今陝西省西安市)人。出身於世代官僚地主家庭。二十六歲中進士,為弘文館校書郎。後來除在地方上做十年幕僚外,又在黃、池、睦、湖等州做過刺使,還曾在中央任過監察御史,膳部、比部及司功員外郎等職,終於中書舍人。著有《樊川文集》。杜牧是晚唐一位著名詩人。青年時期的杜牧,懷有經邦濟世之志,喜讀兵書,為人剛直不阿,敢於指陳時弊。後來,由於捲入了牛李黨爭的政治漩渦之中,使他的政治主張未得旋展,終於墮入頹廢享樂、縱情聲色的生活裡面。杜牧在文學方面,主張文以致用,強調內容為主,形式為輔,提倡言之有物,樸實無華的文風;反對無病呻吟,片面追求形式。在晚唐追求浮麗柔靡的文壇上,他主張「本求高絕,不務奇麗」,以豪邁俊爽,拗峭清麗獨樹一格。他的七律和七絕都寫得很成功,而七絕尤為凝鍊、自然,很多名篇為後人所傳誦。由於他在詩歌方面成就較高,後人把他與杜甫相提,稱為「小杜」,或為李商隱並提,稱為「小李杜」。杜牧雖然寫了一些進步詩篇,但也寫了不少消極頹廢、趣味低下的作品,這些含有糟粕的詩歌,應引起注意,給予批判。[注釋]啼:叫。山郭:修建在山麓的城池。酒旗:酒帘,高懸在酒店外的標幟。南朝:公元420-589年,南方宋、齊、梁、陳四個王朝的總稱。四百八十寺:南朝皇帝和大官僚好佛,在京城(今南京市)大建佛寺。據《南史·循吏·郭祖深傳》說:「都下佛寺五百餘所」。這裡說四百八十寺,是大概數字。樓台:指佛寺中的建築。煙雨:如煙般的濛濛細雨。[譯詩]江南大地鳥啼聲聲綠草紅花相映,水邊村寨山麓城郭處處酒旗飄動。南朝遺留下的四百八十多座古寺,無數的樓台全籠罩在風煙雲雨中。

[賞析]

這這首《江南春》,千百年來素負盛譽。四句詩,既寫出了江南春景的豐富多彩,也寫出了它的廣闊、深邃和迷離。「千里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詩一開頭,就象迅速移動的電影鏡頭,掠過南國大地:遼闊的千里江南,黃鶯在歡樂地歌唱,叢叢綠樹映著簇簇紅花;傍水的村莊、依山的城郭、迎風招展的酒旗,一一在望。迷人的江南,經過詩人生花妙筆的點染,顯得更加令人心旌搖蕩了。搖蕩的原因,除了景物的繁麗外,恐怕還由於這種繁麗,不同於某處園林名勝,僅僅局限於一個角落,而是由於這種繁麗是鋪展在大塊土地上的。因此,開頭如果沒有「千里」二字,這兩句就要減色了。但是,明代楊慎在《升庵詩話》中說:「千里鶯啼,誰人聽得?千里綠映紅,誰人見得?若作十里,則鶯啼綠紅之景,村郭、樓台、僧寺、酒旗,皆在其中矣。」對於這種意見,何文煥在《歷代詩話考索》中曾駁斥道:「即作十里,亦未必盡聽得著,看得見。題雲《江南春》,江南方廣千里,千里之中,鶯啼而綠映焉,水村山郭無處無酒旗,四百八十寺樓台多在煙雨中也。此詩之意既廣,不得專指一處,故總而命曰《江南春》……」何文煥的說法是對的,這是出於文學藝術典型概括的需要。同樣的道理也適用於後兩句。「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從前兩句看,鶯鳥啼鳴,紅綠相映,酒旗招展,應該是晴天的景象,但這兩句明明寫到煙雨,是怎麼回事呢?這是因為千里範圍內,各處陰晴不同,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不過,還需要看到的是,詩人運用了典型化的手法,把握住了江南景物的特徵。江南特點是山重水複,柳暗花明,色調錯綜,層次豐富而有立體感。詩人在縮千里於尺幅的同時,著重表現了江南春天掩映相襯、豐富多彩的美麗景色。詩的前兩句,有紅綠色彩的映襯,有山水的映襯,村莊和城郭的映襯,有動靜的映襯,有聲色的映襯。但光是這些,似乎還不夠豐富,還只描繪出江南春景明朗的一面。所以詩人又加上精彩的一筆:「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金碧輝煌、屋宇重重的佛寺,本來就給人一種深邃的感覺,現在詩人又特意讓它出沒掩映於迷濛的煙雨之中,這就更增加了一種朦朧迷離的色彩。這樣的畫面和色調,與「千里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的明朗絢麗相映,就使得這幅「江南春」的圖畫變得更加豐富多彩。「南朝」二字更給這幅畫面增添悠遠的歷史色彩。「四百八十」是唐人強調數量之多的一種說法。詩人先強調建築宏麗的佛寺非止一處,然後再接以「多少樓台煙雨中」這樣的唱嘆,就特別引人遐想。這首詩表現了詩人對江南景物的讚美與神往。但有的研究者提出了「諷刺說」,認為南朝皇帝在中國歷史上是以佞佛著名的,杜牧的時代佛教也是惡性發展,而杜牧又有反佛思想,因之末二句是諷刺。其實,解詩首先應該從藝術形象出發,而不應該作抽象的推論。杜牧反對佛教,並不等於對歷史上遺留下來的佛寺建築也一定討厭。他在宣州,常常去開元寺等處遊玩。在池州也到過一些寺廟,還和僧人交過朋友。著名的詩句,象「九華山路雲遮寺,青弋江邊柳拂橋」,「秋山春雨閑吟處,倚遍江南寺寺樓」,都說明他對佛寺樓台還是欣賞流連的。當然,在欣賞的同時,偶而浮起那麼一點歷史感慨也是可能的。 上(江南春圖 明 文徵明)江南逢李龜年唐 杜甫岐王宅里尋常見,崔九堂前幾度聞。正是江南好風景,落花時節又逢君。

[作者簡介]杜甫(712—770),字子美,盛唐大詩人。原籍湖北襄陽,生於河南鞏縣。初唐詩人杜審言之孫。唐肅宗時,官左拾遺。後入蜀,友人嚴武推薦他做劍南節度府參謀,加檢校工部員外郎。故後世又稱他杜拾遺、杜工部。

杜甫和李白齊名,世稱「李杜」。他的思想核心是儒家的仁政思想。他有「致君堯舜上,再使風俗淳」的宏偉抱負。他熱愛生活,熱愛人民,熱愛祖國的大好河山。他嫉惡如仇,對朝廷的腐敗、社會生活中的黑暗現象都給予批評和揭露。他同情人民,甚至幻想著為解救人民的苦難甘願做自我犧牲。杜甫是偉大的現實主義詩人,一生寫詩一千四百多首。其經歷和詩歌創作可以分為四期。一、讀書和漫遊時期(三十五歲以前)這一時期曾先後遊歷吳、越(今江浙一帶)和齊、趙(今山東北部、河北南部),其間曾赴洛陽應舉,不第。以後在洛陽遇李白,二人結下深厚友誼,繼而又遇高適,三人同游梁、宋(今開封、商丘)。後來李杜又到齊州,分手後又遇於東魯,再次分別,就沒有機會再見面了。二、困居長安時期(三十五至四十四歲)這一時期,杜甫先在長安應試,落第。後來向皇帝獻賦,向貴人投贈,過著「朝扣富兒門,暮隨肥馬塵,殘杯與冷炙,到處潛悲辛」的生活,最後才得到右衛率府胄曹參軍的小官。這期間他寫了《兵車行》、《麗人行》等批評時政、諷刺權貴的詩篇。而《自京赴奉先縣詠懷五百字》尤為著名,標誌著他經歷十年長安困苦生活後對朝廷政治、社會現實的認識達到了新的高度。三、陷賊和為官時期(四十五至四十八歲)。安史之亂爆發,潼關失守,杜甫把家安置在鄜州,獨自去投肅宗,中途為安史叛軍俘獲,押到長安。他面對混亂的長安,聽到官軍一再敗退的消息,寫成《月夜》、《春望》、《哀江頭》、《悲陳陶》等詩。後來他潛逃到鳳翔行在,做左拾遺。由於忠言直諫,上疏為宰相房琯事被貶華州司功參軍。其後,他用詩的形式把他的見聞真實地記錄下來,成為他不朽的作品,即「三吏」、「三別」。四、西南飄泊時期(四十八至五十八歲)。隨著九節度官軍在相州大敗和關輔饑荒,杜甫棄官,攜家隨人民逃難,經秦州、同谷等地,到了成都,過了一段比較安定的生活。嚴武入朝,蜀中軍閥作亂,他漂流到梓州、閬州。後返成都。嚴武死,他再度飄泊,在夔州住兩年,繼又漂流到湖北、湖南一帶,病死在湘江上。這時期,其作品有《水檻遣心》、《春夜喜雨》、《茅屋為秋風所破歌》、《病橘》、《登樓》、《蜀相》、《聞官軍收河南河北》、《又呈吳郎》、《登高》、《秋興》、《三絕句》、《歲晏行》等大量名作。綜觀杜甫一生思想是「窮年憂黎元」,「致君堯舜上」,所以他的詩歌創作,始終貫穿著憂國憂民這條主線,由此可見杜甫的偉大。他的詩具有豐富的社會內容、強烈的時代色彩和鮮明的政治傾向,真實深刻地反映了安史之亂前後一個歷史時代政治時事和廣闊的社會生活畫面,因而被稱為一代「詩史」。杜詩風格,基本上是「沉鬱頓挫」,語言和篇章結構又富於變化,講求鍊字鍊句。同時,其詩兼備眾體,除五古、七古、五律、七律外,還寫了不少排律,拗體。藝術手法也多種多樣,是唐詩思想藝術的集大成者。杜甫還繼承了漢魏樂府「感於哀樂,緣事而發」的精神,擺脫樂府古題的束傅,創作了不少「即事名篇,無復依傍」的新題樂府,如著名的「三吏」、「三別」等,對後來元白的「新樂府運動」產生了積極影響。生平詳見《舊唐書》卷一九○。有《杜工部集》。[注釋]李龜年:唐朝開元、天寶年間的著名樂師,擅長唱歌。因為受到皇帝唐玄宗的寵幸而紅極一時。「安史之亂」後,李龜年流落江南,賣藝為生。岐王:名李范,唐玄宗的弟弟,被封為岐王。他愛好文學,喜歡結交文人墨客。尋常:平常,經常。崔九:名崔滌,因為在兄弟間排行第九,所以得名。崔九曾任秘書監,是唐玄宗的寵臣。堂:府中,家中。幾度:多次。落花時節:這裡是指暮春三月。君:指李龜年。[譯詩]歧王府第里經常看見您,也在崔九的家裡多次聽到您的唱歌。現在正好是江南風景秀美的時候,在這暮春季節再次遇見了你。

[賞析]《這是杜甫絕句中最有情韻、最富含蘊的一篇。只二十八字,卻包含著豐富的時代生活內容。如果詩人當年圍繞安史之亂的前前後後寫一部回憶錄,是不妨用它來題卷的。李龜年是開元時期「特承顧遇」的著名歌唱家。杜甫初逢李龜年,是在「開口詠鳳凰」的少年時期,正值所謂「開元全盛日」。當時王公貴族普遍愛好文藝,杜甫即因才華早著而受到岐王李范和秘書監崔滌的延接,得以在他們的府邸欣賞李龜年的歌唱。而一位傑出的藝術家,既是特定時代的產物,也往往是特定時代的標誌和象徵。在杜甫心目中,李龜年正是和鼎盛的開元時代、也和自己充滿浪漫情調的青少年時期的生活,緊緊聯結在一起的。幾十年之後,他們又在江南重逢。這時,遭受了八年動亂的唐王朝業已從繁榮昌盛的頂峰跌落下來,陷入重重矛盾之中;杜甫輾轉漂泊到潭州,「疏布纏枯骨,奔走苦不暖」,晚境極為凄涼;李龜年也流落江南,「每逢良辰勝景,為人歌數闋,座中聞之,莫不掩泣罷酒」(《明皇雜錄》)。這種會見,自然很容易觸發杜甫胸中本就鬱積著的無限滄桑之感。「岐王宅里尋常見,崔九堂前幾度聞。」詩人雖然是在追憶往昔與李龜年的接觸,流露的卻是對「開元全盛日」的深情懷念。這兩句下語似乎很輕,含蘊的感情卻深沉而凝重。「岐王宅里」、「崔九堂前」,彷彿信口道出,但在當事者心目中,這兩個文藝名流經常雅集之處,無疑是鼎盛的開元時期豐富多彩的精神文化的淵藪,它們的名字就足以勾起對「全盛日」的美好回憶。當年出入其間,接觸李龜年這樣的藝術明星,是「尋常」而不難「幾度」的,現在回想起來,簡直是不可企及的夢境了。這裡所蘊含的天上人間之隔的感慨,是要結合下兩句才能品味出來的。兩句詩在迭唱和詠嘆中,流露了對開元全盛日的無限眷戀,好像是要拉長回味的時間似的。夢一樣的回憶,畢竟改變不了眼前的現實。「正是江南好風景,落花時節又逢君。」風景秀麗的江南,在承平時代,原是詩人們所嚮往的作快意之游的所在。如今自己真正置身其間,所面對的竟是滿眼凋零的「落花時節」和皤然白首的流落藝人。「落花時節」,象是即景書事,又象是別有寓托,寄興在有意無意之間。熟悉時代和杜甫身世的讀者會從這四個字上頭聯想起世運的衰頹、社會的動亂和詩人的衰病漂泊,卻又絲毫不覺得詩人在刻意設喻,這種寫法顯得特別渾成無跡。加上兩句當中「正是」和「又」這兩個虛詞一轉一跌,更在字裡行間寓藏著無限感慨。江南好風景,恰恰成了亂離時世和沉淪身世的有力反襯。一位老歌唱家與一位老詩人在飄流顛沛中重逢了,落花流水的風光,點綴著兩位形容憔悴的老人,成了時代滄桑的一幅典型畫圖。它無情地證實「開元全盛日」已經成為歷史陳跡,一場翻天復地的大動亂,使杜甫和李龜年這些經歷過盛世的人,淪落到了不幸的地步。感慨無疑是很深的,但詩人寫到「落花時節又逢君」,卻黯然而收,在無言中包孕著深沉的慨嘆,痛定思痛的悲哀。這樣「剛開頭卻又煞了尾」,連一句也不願多說,真是顯得蘊藉之極。沈德潛評此詩:「含意未申,有案未斷」。這「未申」之意對於有著類似經歷的當事者李龜年,自不難領會;對於後世善於知人論世的讀者,也不難把握。象《長生殿·彈詞》中李龜年所唱的:「當時天上清歌,今日沿街鼓板」,「唱不盡興亡夢幻,彈不盡悲傷感嘆,凄涼滿眼對江山」等等,儘管反覆唱嘆,意思並不比杜詩更多,倒很象是劇作家從杜詩中抽繹出來似的。四句詩,從岐王宅里、崔九堂前的「聞」歌,到落花江南的重「逢」,「聞」、「逢」之間,聯結著四十年的時代滄桑、人生巨變。儘管詩中沒有一筆正面涉及時世身世,但透過詩人的追憶感喟,讀者卻不難感受到給唐代社會物質財富和文化繁榮帶來浩劫的那場大動亂的阻影,以及它給人們造成的巨大災難和心靈創傷。確實可以說「世運之治亂,華年之盛衰,彼此之凄涼流落,俱在其中」(孫洙評)。正象舊戲舞台上不用布景,觀眾通過演員的歌唱表演,可以想像出極廣闊的空間背景和事件過程;又象小說里往往通過一個人的命運,反映一個時代一樣。這首詩的成功創作似乎可以告訴我們:在具有高度藝術概括力和豐富生活體驗的大詩人那裡,絕句這樣短小的體裁究竟可以具有多大的容量,而在表現如此豐富的內容時,又能達到怎樣一種舉重若輕、渾然無跡的藝術境界。[成都杜甫草堂]杜甫草堂位於四川省成都市西郊的浣花溪畔。杜甫草堂內溪流環繞,亭台池閣掩映在花木叢中,是一處極具文化氣息的園林。

杜甫字子美,唐玄宗先天元年(公元712年)出生於河南鞏縣,代宗大曆五年(公元770年)病死在湘江船上,因其曾任工部之官,所以後世亦稱「杜工部」。杜甫生活在唐朝由盛至衰的交替時代,經歷了唐中期的「安史之亂」,他的許多詩篇,真實反映了這一時代的種種社會現象,被譽為「詩史」。杜甫的詩對中國文學的發展也產生了極其深遠的影響,後世尊他為「詩聖」。唐乾元二年(公元759年),杜甫流寓成都,在浣花溪畔築起茅屋,在此居住歷時近四年,在這四年之中,他著作了大量的詩文達240篇,許多膾炙人口的著名詩篇如《茅屋為秋風所破歌》就是在居草堂時作出的。

從北宋開始,後人在詩人的故居建園立祠,並多次修葺,現在的建築規模是在明弘治十三年(公元1500年)和清嘉慶十六年(公元1811年)的兩次較大規模的修建中確立的,現存主要建築有大廨、詩史堂、柴門、工部祠等。步入草堂的正門,兩株大榕樹聳立在古石橋旁,大樹枝繁葉茂,濃郁遮天。跨越石橋,穿過梅林就來到了「大廨」,大廨後是「詩史堂」,堂中陳列杜甫塑像,壁柱間懸掛著歷代杜甫像的拓片木刻板,還有名人題寫的對聯。穿堂後過小橋,就來到了「工部祠」。 祠內有明、清石刻和清代的泥塑,供奉有杜甫的塑像,塑像的兩側是宋代著名詩人黃庭堅、陸遊的塑像和石刻像。

「大廨」與「工部祠」的東西兩側,是杜甫紀念館陳列室。「工部祠」左邊的「草堂書屋」,展出了各種版本的杜詩。右邊的「恰受航軒」是杜甫詩歌選譯展覽室。「詩史堂」左右兩邊的陳列室,展出了與杜詩有關的書畫。

繞過「工部祠」後側的假山,便到了解放後擴建的園亭。這裡有水池、荷花、玉蘭、海棠、月桂、山茶等,名花貴木,枝葉繁茂,水波瀲灧,台、亭、水榭點綴其間,景色十分優美,頗有江南園林的風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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