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課講記：《風月俏佳人》---底層社會與上流階層的榮譽與尊重

尊重並不是上流社會獨享的品質，人人都需要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 題記：自有人類社會開始，人類個人和群體權利地位、生活方式、價值觀的不同導致階層之分漸漸出現。按照社會學三大奠基人之一馬克思韋伯的定義，衡量階層的三個標準是權力、財富和社會聲望，那麼上流社會可以理解為掌握社會財富與權利、掌握公共資源、處於優越地位的人群，下層社會則是生活在底層、貧困的、沒有地位的群體。 上周的電影課中，張校長講解了中國皇權制下的最高等級階層——皇帝一家的故事。我們從中看到了高高在上的特權，並沒有給他們帶來幸福課快樂，而是豪華面子背後深深的屈辱、苦難和虛偽。也就是說：一個缺乏真正尊重的社會和家庭，只講面子的社會，無論多麼的富裕，有多高的權勢，但是沒有一個人有可能是自由，快樂和幸福的。由於缺乏自尊和尊重他人的心理行為模式，只講虛榮和面子，排場，必然導致彼此只會站在自己的立場上思考，不會考慮他人的感受，常常一意孤行，處於情緒失控、行為顛倒中，最終自己創造了可怕的慘劇。這個不幸的故事，提醒了我們對於中國人的國民性，以及人性深處存在問題的反思。 今天的電影課，張校長將帶領學生們賞析【風月俏佳人】——風月場是妓院的別稱，風月場中的俏佳人，就是講述的一個關於處於社會最下層的妓女與高端商務巨子的碰撞的故事，一個現代灰姑娘的故事。他們是否有相同的價值觀呢？是否有相同的榮譽感和彼此的尊重呢？ 本片中描寫的妓女—處於這個社會最下層的人士，有什麼樣的特質呢？她們是否還擁有榮譽感和尊重？西方上流階級的富豪，會怎樣看待這些最底層的群體呢？他們會用怎樣的交往模式來「互動」呢？他們如果走在一起，是因為什麼樣的共同價值觀和共同思維方式呢？（這是學堂的用語---只有具有相同價值觀的人才有可能走在一起，只有具有相同思維方式的人溝通最沒有障礙）。 學生們可以通過本片，了解到西方上層階層的人是怎麼生活，怎麼休閑娛樂的？可以看到互相尊重是西方社會人際交往的基本模式。理性是人的最高天賦，是人本質上區別於動物的特徵；上流社會人士具有這些美好品質還比較正常，為什麼在下層妓女身上也閃耀著尊重和理智的光芒？怎樣通過一個人的舉止言行等外在表現「讀出」他的內心？這些問題都將在本次電影課中得到解答。本次電影課將根據以下線索展開：一：才華品格俱佳的古代青樓女子，喜歡閱讀的日本妓女，與認為「十年寒窗有何用？不及青樓幾杯茶」而踐踏自己尊嚴、從事色情行業的現代大學生二：彬彬有禮，典雅優美，碰撞智慧的火花——西方上流社會的聚會三：「讀心術」之一：一個人的所言、所用揭示了他的內心四：西方下層社會的妓女也閃耀著理性的光芒和人格的基本尊重要求五：「讀心術」之二：一個人的舉止、習慣展示了他的本質六：動靜皆備，文武俱全，張弛有道——西方上流社會的休閑方式一、才華品格俱佳的古代青樓女子，喜歡閱讀的日本妓女，與認為「十年寒窗有何用？不及青樓幾杯茶」而踐踏自己尊嚴、從事色情行業的現代大學生 為了讓學生們更加深入地理解電影，張校長同樣用提問開始今天的電影課。「你們認為妓女是什麼樣的人？」 小寒回答道：「我覺得是很不好的一類人。」 張校長：「貼標籤了。《與神對話》里說，在神的眼裡，每件事都是可以接受的，沒有好與不好之分。老子的【道德經】中，佛的【金剛經】裡面，也說了類似的話，就是好和不好，都是人心的判斷。實際上世界上沒有什麼絕對的好和不好。因此，你們不能這樣簡單的貼標籤」 張校長繼續問道：「既然這件事情不存在好與壞，你們有誰願意將來去做妓女？」 現場還有一些家長旁聽，我們也有些吃驚，老師怎麼能這樣直白地問這些年輕的女孩子呢？太另類了。當然，現場沒有一個人舉手表示願意去當妓女。 校長接下來說：不願意，就必須講出不願意的理由。 小藍回答道：「我不願意，因為妓女不能學會很多東西。」 張校長：「這可不一定哦，妓女要陪很多客人，必須要讓客人滿意。因此她們也要學很多東西。古代的妓女培訓學校學的東西，比現在的貴族學校的內容還要高深得多呢。學生往往要學十幾年才能夠「畢業」，這時候她們的知識和才華不亞於很多秀才的。她們不僅知識豐富，才藝雙絕。她們還很懂心理學，因為她們和社會各界的人都有交道，因此見識很廣的，古代的一些文人還與妓女交往為榮呢。而且，要當一個很有檔次的妓女，需要很好的教育和培訓，比上名牌大學還困難；日本的藝妓入門五年內的培訓費用是50萬美金以上。因此不能說她們沒有機會學習很多東西，可能恰好相反。」 小藍不服氣，繼續說：「她們的生活很無聊。」 張校長追問道：「為什麼這樣說呢？不要只做結論，要說出理由。」 小藍：「她們很分裂。她們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張校長笑道，「誰說的？她們都知道自己的責任，就是把客人接待好，提供一流的服務，她們很專心去做這件事情。」 小藍沒有辦法維護自己的理由了，就「不講理」地堅持：「反正我還是不想做。」 張校長於是改問小慧道：「小慧，你願不願意選擇做妓女呢？」 小慧：「我不願意。因為我的身體不是為了賺錢而使用的，是為了讓我變得更聰明，更有智慧而服務的。」 張校長點頭道：「這個理由不錯。小慧把握住了妓女的一個很大的特點——用自己的身體來賺錢。小慧的意思就是：她的身體是為精神提升而服務，所以她不去做妓女。」 但是，如果用『支付自己的身體來賺錢』來定義妓女的職業的話，那麼這個世界上，很多人其實都是『妓女』。不是因為愛而嫁人結婚，當然就是「妓女」。自己做的工作和事情，不是自己心靈喜歡的，卻必須無奈地使用身體來「陪工作」，僅僅是為了賺錢；這也妓女做的事情的確也「差不多」。 當然，做妓女是用身體賺錢的最輕鬆方式之一，當然也因此，是很受歧視的職業。不過這種社會歧視，也帶來了額外的好處：獲利相對就比較高。因為性服務並不是什麼稀缺的資源，社會一直在源源不斷地提供這種資源；就因為很多人不願意做，因此就會有相對較高的利潤。有的妓女這樣描述她們的職業：褲帶松一松、頂做一月工。所以一個人要是選擇用身體賺錢，做妓女是挺合理的一個職業---輕鬆不累，且報酬比較高。除非你的身體不是用來服務於物質，而是服務你的精神、尊嚴和榮譽。 告訴你們一個社會現狀，據新聞報道說，現在大學女生從事色情行業的比例高達40%，直接賣身的達20%左右。文科類，藝術類學校的比例更高，50%、60%以上的大學女生都涉及色情行業。這些大學生們都有文化，有文憑，長的也漂亮，但是都不懂得自尊，甚至一些大學的老師還鼓勵學生去做妓女呢。前不久就有報道雲南民族大學的老師讓學生陪唱歌、吃飯、喝酒、陪睡，代價是給學生充值水電費和話費。在這些學生看來，反正大學裡也學不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畢業後也是用身體賺錢，讀書時就能夠輕鬆地用身體掙錢也挺好的。」 學生們感到很驚訝。讓學生們了解真實的世界，一直是今日學堂要求老師們做的事情。我們不能夠讓學生封閉在虛假的「理想國」中，導致他們有一天突然發現原有的心中構築的虛妄世界崩潰，而他們還根本沒有做好準備來迎接真實的世界。 小聰說：「在大學裡不學讓自己聰明的東西，而去用身體掙錢，這些人好蠢。」 張校長：「中國的大學只是一家發文憑的餐館（參考校長博文【對中國教育問題的反思】【解讀精英教育系列】專題），在這樣的大學裡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你學到、讓你變得更聰明呢？對了，大學生的價格，要比普通妓女的價格要高哦，掙錢更高效，這與很多大學生畢業後工資還不如民工正好相反。」 小聰：「我還是不選擇。妓女要做別人讓你做的事，太沒自尊了。」 張校長：「有沒有大人從事的，也是自己不想做的工作呢？」 小聰想了想，點點頭，「很多大人都是這樣的。」 張校長追問道：「做別人讓你做而自己不願意的事情，不也和妓女類似嗎？」 小聰愣了一下，思考數秒後點了點頭。她意識到從本質上來說的確如此，為了金錢和物質而工作、無法選擇自己真正想做的，這樣的人和妓女並無分別。 張校長繼續道：「妓女沒有自己選擇和什麼人交往的權力，似乎沒有自尊；但她們也有自己的準則，比如妓女不和客人接吻。中國古代就有這樣的記載，妓女的嘴唇只願意給她的情人。儘管在其他方面妓女對客人和情人做的事差不多，但是她們心裡對客人和情人分得很清楚，她們在內心深處依然在維護自己的某種原則。 妓女也有文化差異。日本歌舞伎行業是公開和合法營業的，國學大師徐復觀講述過這樣的經歷：20世紀20年代末期他去日本留學，和他一起東渡日本的中國同學跑去找妓女，回校時很鬱悶，因為妓女為他服務的時候還在看書，而且是比較有內涵和正經的書籍。而那個年代的中國中上層社會的女性都不怎麼看書。徐復觀還觀察到日本燒鍋爐的老頭也愛看書，在工作間隙總是捧著一本書看。這些經歷讓徐復觀不由得感嘆日本這個民族的文化教育水平和內涵很高。起碼比很多中國上層社會的人還強。 中國古代的很多妓女也很有文化，比如明末的李香君，她比許多男人都聰明、寫的詩詞也很棒，連皇帝都喜歡她；還有不少妓女品格很好，南宋時有一個叫做嚴蕊的名妓，當時台州知府唐仲友和她互相傾慕，因為唐仲友的永康學派反對朱熹的理學，朱熹打算從嚴蕊下手彈劾唐仲友，以找到唐仲友個人作風敗壞的罪證。朱熹關押了嚴蕊兩個多月，並頻繁地對她嚴刑拷打，試圖逼她供出唐仲友，但是這個妓女非常的勇敢，寧可受苦甚至被打死也不連累唐仲友，堅稱和唐仲友不存在有礙作風的關係。 「你們覺得中國古代的這些妓女怎麼樣？」 「很勇敢，很重情。」學生們紛紛道。 「是的。妓女是處於社會最底層的很特殊的群體，妓女彼此之間存在差異：有日本和中國古代那樣有才華、有品德的，也有當前社會上這些為了錢什麼都不顧、踐踏自己尊嚴和身份的人。簡單地用概念化的判斷來為妓女貼標籤，會離真相很遠的。剛才給大家談到了日本和中國的妓女，接下來用電影【風月俏佳人】給大家講講關於一個美國妓女的愛情故事。二、彬彬有禮，典雅優美，碰撞智慧的火花——西方上流社會的聚會 在優美的背景音樂中，影片從一個變硬幣魔術的鏡頭開始，接著鏡頭從硬幣魔術表演者和觀看的幾位女士，轉換到宴會主人及男主角身上，這個宴會是由菲利普——男主角愛德華的律師籌備。從宴會的布局和場景、赴宴人員的對話中可以看出這是一個高級場所，參宴的都是上流社會有地位的人。 張校長按了暫停鍵，問：「你們覺得這個聚會吵鬧嗎？」 學生們搖頭「不吵，他們說話都很低聲。」 張校長：「是啊，這麼多人參加的聚會，每個人都在說話，可是一點也不感到吵鬧。可是，在中國，幾個中國人就可能吵得比幾十個外國人更鬧人。」 小瑾：「是的，我參加過一些聚會；很吵很吵，完全聽不到別人的聲音。」 張校長點頭道：「你們都參加過婚禮吧？」 「參加過，好吵啊。」學生們紛紛回答道。 張校長：「和這部電影比較一下：這些外國人在開心地交談，但他們很合理地控制自己的音量，只是正好讓對方聽見；可是你們參加的中國人聚會，中國人都是扯著喉嚨喊，可是每一個人都不想聽別人說什麼，只想表演自己的感受。就像是一個瘋人院一樣，大家都在表演，都在吸引別人的注意力，可是沒有看客，當然很吵了」。 聚會的目的，不是表演；原本是朋友們找個機會見見面、一起交流的。國外經常舉辦一些聚會，也叫做「salon」，在salon中，參會者自由地交換意見，彼此得到了很多好點子、碰撞出了智慧的火花；西方人常通過這樣的聚會暢談，因此他們會越來越聰明。而中國人在聚會和宴席中，往往都是自說自話、非常自以為是，他們唯一的目的，就是「證明自己存在」，不過他們會把這叫做「聯絡感情」，交換禮物。也難怪中國人參加再多的聚會思想也不長進，反而會退步。」 電影繼續播放。男主角愛德華和女朋友在通話，愛德華希望下周生意談判時女友能在身邊陪他參與；可女友生氣地說「我和你秘書說話的次數，比和你說的還多，你從來不事先打招呼、總是認為我『隨叫隨到』」，並說她想搬出兩人的公寓。愛德華回答「如果你願意，我不會阻攔。」女友立刻說「我馬上就會搬出」。隨即兩人掛斷了電話。 張校長問：「你們認為這個男主角懂得尊重他的女朋友嗎？」 學生們回答：「應該是不懂得」。 張校長說道：「愛德華即將參加一個重要的商務談判，需要一個女伴。在中國很多男性覺得帶夫人去參加宴會是很沒面子的事，因為他們可能要說一些和做一些不想讓家人知道的事情；所以他們都喜歡獨自去赴宴。但是，在西方要進行重要談判時，夫妻雙方都要出面。為什麼呢？」 學生們搖頭，「不知道」。 張校長：「西方人在越重要的事件和決定上，關心的不僅僅是「好處和利潤」，他們也關心你的人格；因此觀察可能的合作夥伴的另一半，以及他的父母是一個很好的辦法。如果這個可能的合作夥伴本人很恭謙有禮，但他的另一半或父母像個瘋子，那麼西方人將會認為這個人骨子裡可能也是個瘋子。因為很親密的關係，肯定會影響到一個人的情緒，這個人看起來再彬彬有禮，但他的身邊人是個瘋子，長遠看來你和他的合作肯定要倒霉。因此，西方人為了賺錢往往非常重視品質，中國人則是為了賺錢而忽略品質，最終中國人肯定會賺不了錢。 愛德華赴宴需要女伴，但是他的女朋友因為他之前忙工作忽略了她，在關鍵的時候拒絕了他的要求。女友說『我並不是隨叫隨到的』，因為她要維護自己的尊嚴；但是不管怎樣原因，在他最需要女朋友出面的時候，女友拒絕了。但是愛德華仍然說『我很需要你，但是只要你願意，你要走我不會阻攔。』這代表愛德華很尊重他的女朋友，並不是你們說的他是個不懂得尊重的人。 愛德華現在一定很失落，如果是【孔子】電影教出來的觀眾和學生，他此時可能很想去喝一杯酒。」 校長給大家講過的【孔子】這部電影，影片中人一旦有情緒起伏，無論喜怒哀樂，都是大喊「喝！喝酒！」此刻學生們對比起這個情節，哈哈大笑。三、「讀心術」之一：一個人的所言、所用揭示了他的內心 影片繼續播放，愛德華在菲利普主辦的宴會上遇到了前女友。寒暄和問候之後，愛德華問前女友「蘇珊，問你一件事情，原來在做我女朋友的時候，你和我秘書說話的時間，比和我說話還多嗎？」 張校長按下暫停鍵，「愛德華問蘇珊的這個問題，代表他是一個什麼樣的個性特徵？」 這個問題屬於典型的心理行為判斷的問題，對12歲左右的學生們來說有點難，他們陷入思考之中。 張校長繼續道：「儘管在電話里被女友罵了，而且女友的表現態度很不友好；但他還是把她的話當一回事。他想的是：儘管我不這樣認為，但他身邊的女人這樣抱怨，也許有她的理由；因此他願意向別人求證一下，是不是他的確犯了錯誤；這代表愛德華是個能夠反省自我的人。他也許很勤奮、很努力地工作，儘管忙起來有時候他會忽略了別人，但是他願意改進自己。」 「愛德華和現在畫面上的這個女性蘇珊曾是男女朋友關係，從台詞中『聽說你結婚了？』『我不可能一直等著你呀！』，我們知道蘇珊曾經很想嫁給她。他們已經分手，但是現在見面交談的方式仍然非常友好，女人看他的眼神很溫柔，很有感情的樣子；這說明愛德華這個男人很不錯，即使女人離開了他，也沒有什麼怨言。 但大多數中國人不是這樣的，很多情侶一分手，就像是仇人一樣，恨不得永遠不要見面。如果是男方做了虧心事，他更不願意見到曾經的女友；另外，從蘇珊的話語和態度中，可以看出她是很喜歡愛德華的，不過她很尊重自己和別人，也即：我想嫁給你是我的事，而你娶不娶我，是你的自由。如果中國女人面對這樣的情況，可能就會大叫大哭起來：『我對你這麼好，巴心巴腸的愛你，可你竟然敢不娶我！』。她們認為自己付出了，就理應得到回報，這是很不懂得尊重的心理狀態。你願意付出，是你的事情；別人接不接受，是別人的事情。幹嗎要抓在一起呢？ 學生哈哈大笑，很同意張校長的分析。 張校長繼續說道：「你們要學會觀察，從這些簡短的對話中，我們能看出這個男的身份：首先，他是一個有權勢的人，別人和他說話帶著尊敬，他身上透著權威；第二，到目前為止，愛德華和兩個女人打了交道；第一個在電話里把他指責一通，你們剛開始以為他是個很不好、不懂得尊重的人；但是再從和第二個女人也就愛德華前女友的交談中，我們知道了他實際上是很懂得尊重，也很有魅力，是很有女人緣的男人。前女友的眼神里一直流露著欣賞和一些遺憾。一個人的幾句話和幾個動作就能展示出你是個什麼樣的人。」 影片繼續播放。愛德華心情不太好，不想繼續參加聚會，想開車回酒店，但是他的高級車堵在了停車場里側無法開出。他的律師菲利普的新跑車正好停在停車場門口，愛德華打算開菲利普的車回酒店。菲利普說了許多理由試圖阻止，如這個車是手動擋、天黑了你可能會迷路等，但是愛德華還是堅持要開回酒店。在愛德華髮動車的同時菲利普著急地大喊「這是我的新車！」這才是他不想把車給愛德華開的真正理由。 看到菲利普慌張失措的樣子，學生們大笑起來。 張校長問：「從這個片段中你們看出菲利普是個什麼樣的人？有什麼樣的個性特徵？」 小簡：「這個人有點怪。」 小宗：「這個男的有幽默感」 張校長追問：「他看到新車被開走了就大叫起來，這是幽默感嗎？你笑了就是幽默感嗎？」 小宗意識到自己的回答不夠恰當。 小瑾回答道：「他是個更在乎自己外在的人，比如錢、車等，並且他很會討好這個男主角。」 張校長點頭，「小瑾的思維判斷更到位一些。第一，菲利普很願意維護和他的僱主之間的關係，因此表現得噓寒問暖；第二，他心疼自己的新車，甚至心疼到很失態、哇哇大叫的地步；證明他很在意物質、關注金錢。從這麼一個簡單的場景我們就能分析出來他的特徵，他是個「物質男人」，而且有些情緒化，不夠冷靜和理智。」 「喜歡奢侈品的人都比較物質化。比如有些男人喜歡買高級轎車，高級西裝，有些女人喜歡買一萬多塊錢一個的名牌包等等。你們男孩子如果看到喜歡買奢侈品牌、英國皇家用品等的女生，要躲遠一點，儘管她們看起來很時尚，但是她們骨子裡面是只關注外在的東西包裝和證明自己，沒有自己的內在和心靈；他們對你也一樣。只有你們有錢有地位，她們才會「喜歡你」，其實是喜歡你身邊的物質，而不是你本人。 女孩子也一樣，看到男生喜歡開名車的，穿名牌的，名片上一大堆頭銜的，你們也要躲遠點。這樣的男生，除了外在的金錢和物質以外，內心是空虛的，不能指望他跟你踏踏實實地過生活，你和他在一起不會幸福的。而且很多願意給自己買豪華東西的人，往往對身邊人非常刻薄，因為他（她）不懂得什麼是愛，你只是他身邊的一個裝飾品，跟著他（她）很可能就成為了一隻關在金絲籠里的小鳥。所以你們觀察一個人，就可以看他用的是什麼東西，他使用的東西，就能展示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四、西方下層社會的妓女也閃耀著理性的光芒 影片繼續播放。夜幕已然降臨，此時女主角薇薇安開始登場，她為了避開房東催繳房租，就從消防樓梯上翻了出去，準備到紅燈區「上班」。顯然，這是一個很不走運的妓女，很缺錢用；在路上薇薇安碰到一樁命案，一個用色相換取毒品的女孩死在街頭，這樣的事情在洛杉磯街頭尤其是紅燈區常有發生；接著薇薇安走進藍香蕉酒吧找她的室友——另一個妓女，這個酒吧是下層人士的娛樂場所，充滿了振耳欲聾的吵鬧與嘈雜。 張校長說道：「這就是下層妓女的生活，亂七八糟。我曾經和一些有錢人朋友一起吃飯，吃了飯後他們說去玩一玩，就帶我去電影里酒吧這種地方，把我嚇一跳。好多中國人還以為外國人的娛樂就是去這種吵鬧的地方，他們不懂得真正有檔次的外國人是不會來這種地方的，這只是西方下層社會的，沒有教育和文化的人娛樂消閑的地方。不過在中國，的確很難找到西方上流社會去的那些真正高級的、有內涵的休閑場所，可能因為中國根本就沒有精英階層吧。」 影片繼續播放。愛德華開著菲利普的跑車向市區駛去，由於不熟路況他開到了紅燈區，薇薇安和她的室友正站在街道旁拉客。愛德華開不慣手動擋的跑車，車熄火了停到了路邊。此時薇薇安走上前去，兩人開始了一段饒有風趣的對話。 張校長按了暫停鍵：「這段對話體現了西方的基本的民主原則：薇薇安說我可以為你指路，但是要收五塊錢。愛德華感到很詫異，在西方人的觀點裡，指路怎麼會還要收錢呢？薇薇安馬上為自己的理由捍衛『只要我願意，我就可以。』這就是西方人的方式和態度：我可以捍衛我的任何觀點，只要不影響和強迫到其他人就行。 接著薇薇安告訴愛德華：反正迷路的是你而不是我，因此她定下了新的遊戲規則；如果你願意參加，就必須尊重她的規則，否則大家各走各的，她又沒有強迫誰。當然，她也不會接受愛德華「問路免費」的規則。 愛德華意識到「新規則」後，馬上大方地承認：『你贏了，我輸了，我給你錢。』愛德華並不在乎這點錢，但他在乎規則。但是如果別人突然告訴他有新規則，他因為需要有人指路，因此就接受對方的「規則」。西方人無論是輸贏，都沒有情緒，輸了就馬上承認。而中國人認為別人理所應當服從他的價值觀，如果不符合就會罵別人有問題；同時如果自己的地位低，也隨時會放棄自己的價值觀來「給別人面子」，又覺得自己很委屈。因此中國人輸了贏了都會大喊大叫，像是瘋子。」 張校長問：「他們的交談是感性還是理性？「 學生們回答道：「很理性。」 張校長說：「是啊，西方的妓女都懂得理性思考和理性說話哦。而不是只會玩情感敲詐，常常生氣發怒的樣子。」 孩子們一想起中國人，特別是上個電影中所謂的上流社會中國人的表現，再和這個妓女一對比，紛紛感嘆。 影片播放到兩人駕駛著跑車前往旅館，愛德華問道：「你叫什麼名字」？薇薇安語氣有些挑戰地回答：「你喜歡叫我什麼名字呢？」 張校長按下暫停鍵，「請注意，聽到這個女性的回答後，男的眼神很詫異，他覺得這樣回答很奇怪，但是出於禮貌他並沒有追問。女的回答意味著什麼呢？」 學生們說「是一種迎合。」「代表了討好。」 張校長說：「不是。薇薇安的回答，意味著『我當然有名字，但是你只不過是一個問路的客人，不會發展什麼深的關係，所以你要知道我的名字做什麼呢？』。你們要學會聽出話外之音。 至於上流社會的人，習慣了互相禮貌地問名字，這是對對方的尊重。愛德華的問話是很正常的上層社會交往的方式，而下層社會的妓女習慣了不需要告知彼此的真實姓名。這裡體現了兩種價值觀的衝突：露水式的關係——妓女和嫖客的關係，與穩定性的關係——也即上層社會的關係，就算只見過一面，我也希望我們的關係是穩定的。 從這句簡短的回答中還可以看出：薇薇安不覺得自己值得維持長期的關係、不認為自己是值得尊重的。中國古代有句話叫做『婊子無情、戲子無義』，指的就是這種狀態，妓女不會有存在真正穩定長久關係的願望，戲子則是各種角色演多了，不會有固定的原則和立場。」 從愛德華詫異的眼神中，薇薇安很快發現了這樣回答有點不對勁。因為實際上愛德華並不是她熟悉的那種「客人」，他只是意外闖入了「她的世界」，因此顯得有點怪異。她是一個善良的女子，因此她接下來就告訴愛德華她的真名，語氣有些歉意的樣子，也很溫柔。這揭示了她是一個很聰明，反應很快，人品也比較真誠的人。兩人繼續在車裡對話，愛德華對她的說話方式彬彬有禮，並沒有因為她的身份而對她不禮貌。張校長告訴大家中外的區別：中國的老闆們因為自己是花錢的主，總是喜歡對服務員大喊大叫、神氣十足，而西方人比如愛德華這樣身份地位很高的人，卻很懂得尊重；即使對一個地位很低的人，他們也會彬彬有禮。他可能不支持你的職業，但他很尊重你的選擇，儘管他認為這個職業很糟糕。這種觀點是對他人的尊重，也是對自己的尊重和修養的表現。五、「讀心術」之二：一個人的舉止、飲食方式，就展示了他的內在品質 接下來，愛德華帶薇薇安走進富麗堂皇的賓館。愛德華和前台服務人員說話時，薇薇安放蕩地靠在牆上、身體扭來扭去；等待電梯時，薇薇安大大咧咧地扯著劣質的絲襪；電梯到了之後，薇薇安沒有秩序地狂沖入電梯；出電梯後肆無忌憚地左張右望。 張校長按下暫停鍵，問道：「從這些情境中你們看出下層社會女人和上流社會人士的肢體動作，這些非語言行為有什麼不同嗎？」 小寒：「妓女的比較誇張，上層人士的很收斂。」 張校長：「對。最突出的區別，就是他們對身體的控制力表現不同。缺乏教育的人士往往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他們常常無目的地亂動。看起來像是身上有蟲子一樣，很急躁的樣子。如果一個人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任其歪來倒去、動來動去，這就是缺乏教養。在高檔的地方，別人一下子就能從你的肢體語言中看出你的修為和檔次，你想裝也裝不出來。 你們也一樣，如果常常沒法控制自己的身體，比如上課的時候總像癱瘓一樣，軟綿地倒在椅子上或者不停地亂動，代表你不是一個有良好意志力和智慧頭腦的人，代表你的層次很還低。學堂一直在教你們練內家拳、這個學期起教你們棋道，這些學習內容，都是為了幫助學會自控，幫助你們成為真正的，精神上的高層人士。」 張校長繼續講解道：「你們注意到了嗎？愛德華住的是酒店最好的套房，說明他很有錢，並且追求高品質的生活。不過我對住宿的觀點和他不一樣，我認為睡覺的地方夠用就行了。」 針對電影中愛德華說「帶你來不在我的計劃之內」，張校長問大家這句話代表什麼？ 學生們回答：「他已經做好了計劃。」「他習慣做計劃。」 張校長點了點頭：「這就是高層人士、精英人士和普通人的另一個顯著不同：普通人做事像沒頭蒼蠅一樣迷茫，沒有頭緒，常常很隨意地做事情。這就是沒有頭腦的表現。但精英都有自己的計劃和目標，以及實現目標的步驟等等。他們的生活往往井然有序。 愛德華覺得薇薇安有某些地方讓他欣賞，比如說真誠等，因此他給薇薇安來他房間的機會。不過愛德華沒有做這個計劃，所以不知道怎麼安排，於是繼續做他自己的事情。如果你們是一個不會安排和計劃的人，那麼你永遠只能做一個下層人。前幾年在中國流行一首歌，叫做《跟著感覺走》，很多中國人跟著唱瘋了。中國人本來就很感性，很沒腦子，現在還「跟著感覺走」，簡直就是要自我毀滅嘛，真是太笨了。而西方人一向的要求，就是跟著理性走、跟著原則走，跟著最聰明的人走。」 影片播放到愛德華為薇薇安點了香檳和草莓。草莓屑塞住薇薇安的牙縫，她去浴室使用牙線。當愛德華突然進來，薇薇安緊張地把手中的牙線放到背後；這個緊張的動作，讓愛德華以為薇薇安吸毒，嚴厲地要她馬上離開。薇薇安沒有直接說是牙線，而是辯稱自己十四歲開始就不吸毒了；當愛德華強行撬開其緊閉的手掌，發現是牙線時，愛德華鬆了一口氣，又露出了笑容。表示道歉的意思。 張校長問道：「為什麼愛德華對她是妓女，對她粗俗的行為等等並不在意，但是對她是否吸毒卻這麼在意？」 小宗：「因為一個人吸毒說明她對自身沒有約束力。」 張校長：「是的，毒品是能把人性徹底摧毀的東西。一個人一旦染上毒癮，就不再是個正常人了，他所有的道德底線和原則都蕩然無存。愛德華能夠容忍這個女孩子有很多低俗的毛病，但如果她吸毒那，就代表她之前表露出的優點比如他認為的可愛和真誠等都是假裝的。因此他態度就完全轉變了。 另外，愛德華說了這樣一句話『很少有人能讓我吃驚』，這其實代表他見多識廣，並不是一驚一乍之人。影片播放到現在，我們看到愛德華唯一比較不能控制住情緒的，就是這一瞬間。人都是有情緒的，我們不需要刻意壓抑情緒，但是需要用理智把情緒反應控制在一個正常的範圍。」 接下來愛德華忙公事，薇薇安邊喝香檳吃草莓，邊看肥皂劇。愛德華不時地看薇薇安一眼，薇薇安也回頭注視他，由於喝多了酒，薇薇安總是傻乎乎地咧嘴大笑。 看到薇薇安滑稽的表情，學生們也大笑起來。 張校長笑道「在這裡告訴大家酒是做什麼用的。大多數人都認為酒是讓人興奮的，其實錯了。酒是讓我們大腦的某些功能失去作用的，也就是破壞掉你大腦的神經鏈接。因此，喝酒之後本來你想走一小步，卻邁了一大步，本來你想微笑，卻控制不住哈哈大笑。因此酒並不是讓你興奮起來，而是讓你神經系統失去控制力的。因此很多對自我控制要求嚴格的人並不喝酒，因為他們不想失去自我控制力」 次日清晨，薇薇安在豪華浴缸里，戴著大大的耳麥，像個天真的孩子那樣閉著眼哼著歌，愛德華忍不住笑了。正好電話要求他見競爭對手，必須帶女友去以緩和氣氛。因此他決定選這個天真善良的女孩去，原本應該結束的關係，也因此繼續了下來，他提出用3000美元雇薇薇安一周，作為出席交際活動的女伴。洗浴後薇薇安來到餐廳吃早餐，她在餐桌上眾多美味的食物中拿了一塊麵包，然後不羈地一屁股坐在餐桌吃了起來。愛德華禮貌地提醒她「這裡有四把椅子可以坐」。 張校長按了暫停鍵，說道「從兩人的飲食習慣和方式也可以看出來女孩子是下層社會長大的。儘管愛德華說，因為不知道她喜歡什麼，就點了菜單上所有的東西。這代表他很尊重這個「下人」，把她當做尊貴的客人一樣，並不歧視她。 但是這個女孩最關心的是麵包，這也很正常。她選擇了她最熟悉的東西，而不是價格貴的東西；麵包對於需要果腹的人來說是最重要的。並且女孩的坐姿非常誇張。而愛德華的舉動則代表他的生活背景很優雅。也就是說，你的飲食、動作、習慣代表你的層次。」 餐後，愛德華出門工作，他給薇薇安不少錢讓她去逛街買衣服。薇薇安興高采烈地來到滿是奢侈高檔品的購物街上，但是穿著一身劣質服裝、舉止粗魯不堪的薇薇安，在這些高級的專賣店裡遭到了歧視。沒有人願意為她服務，即使她願意花錢都沒有理她，讓她很傷心。 張校長：「通過這個場景你們要知道，一個人的行為和身份決定了你要去什麼樣的地方，同理，你要去什麼地方就要有適合這個地方的行為和舉動。比如要當學堂來做學生，就不能像一個不會思考只會發泄情緒的『小瘋子』。儘管有錢人願意給這個女孩一大筆錢買東西，但在西方人的觀念里，如果你的行為不符合這個階層的要求，有再多的錢也沒有用。他們會拒絕接待」。 給大家講一個中國人鬧的笑話：世界知名品牌往往有自己獨特的文化內涵和精神，也有自己的特定服務對象。如果不懂其中的文化背景的話，就會鬧笑話。不能什麼名牌都往自己身上掛，只能證明自己是個有錢的鄉巴佬；比如『路易威登』這個牌子是女性的高檔品牌，服務的女性對象是很奇特的一個類型---『女強人』，也就是男人婆；比如撒切爾夫人這種類型的，喜歡向男權社會挑戰的女性，證明自己一切都不比男人差的堅強性的女性。但是很多中國女子並不懂這些，她們以為，只要是西方的名牌，就是「有檔次」，多掛點這些東西在身上，就證明自己很上檔次。因此很多喜歡裝「我是小可愛，小女人」的中國女人，居然也買這種牌子。更糟糕的是：她們可能會把路易威登與Gucci、Chanel等內涵完全不同的奢侈品牌相搭配起來一起用。名牌是有語言的，這等於是告訴別人：「我是一個可愛溫柔的，嬌小無助的堅強男人婆」。這是不是很滑稽？搭配之後古怪得像個撿破爛的流浪漢——把完全對立的東西都掛在了一起。 當然，中國人現在太有錢了，也不管這些。有個中國女人到美國第五大道買名牌，進名牌店後，手一指『這個，這個，還有那個，這三個我不要，其他的，通通都包起來，我全買了。」讓外國人目瞪口呆的。 學生們哈哈大笑，紛紛說這些女性太愚蠢了、不可理喻。中國的富人似乎比窮人更瘋狂一些。 張校長說：「西方的品牌是服務於特定的群體和喜好的，恰好和你的品位搭配而不是適合所有人。越是名牌，越具備這個特徵，越是高級的學校和服裝，越是服務於狹隘的受眾，越是低檔的，就越是服務於大眾。比如漢堡包誰都可以吃，但往上走如魚子醬，就不是任何人都能接受和喜歡的了。這代表一種特別的眼光和品位。因此西方人看到中國女人這樣做覺得很奇怪，覺得很低俗，很沒品味。所以你們長大後要學會形成自己的Style（風格），不要像現在那些中國人一樣沒有格調。」六、動靜皆備，文武俱全，張弛有道——西方上流社會的休閑方式 影片繼續播放，在酒店大堂經理的幫助下，薇薇安總算買到了一件合身的禮服。而且她很聰明地請大堂經理幫忙，學會了一些基本的社交禮儀。晚飯時間打扮得體的她和愛德華一起赴宴，同愛德華想收購的公司老闆摩西及其孫子共進晚餐。摩西及其孫子因愛德華的商業舉動侵害了自己的利益和原則，感到很生氣，不願意繼續談下去，於是拉開椅子說「祝你們用餐愉快」後，就離開了餐廳。 張校長問道：「他們的觀點和立場爭鋒相對，你們感覺這種「吵架」方式怎麼樣？」 學生們回答：「很文雅」。是呀，中國人一言不合，就應該拍桌子或者掀桌子了。 張校長說：「一方儘力維護自己的企業，一方想辦法拆散賣掉，可以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們既然談不來，那就禮貌地不談下去了，完全沒有進行大吵大罵，這是對雙方的尊重，也是對自己的尊重。你們需要學會這種禮儀。」 回到酒店後，愛德華因和摩西爺孫倆談判未果而悶悶不樂；薇薇安建議愛德華同她一起看一整夜的舊電影，這其實就是下層人士的「解脫方式」---讓自己的思想進入到別人的故事中而忘掉自我；這似乎就是中國人這麼愛看垃圾電視的原因。 當然，愛德華不會支持這種做法。他婉拒後說要去休息一下，走出了房間。到凌晨三點愛德華仍沒有回來，薇薇安無法安心看電影，也無法入睡、著急地到處找他。電梯服務員告訴薇薇安愛德華一直在酒店的餐廳里彈鋼琴。 張校長：「考考你們的觀察力，薇薇安的這個行為代表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小璐：「她是個很關心別人的人。」 張校長點頭道：「回答得很好。代表她很善良，懂得關心別人，有愛心。她了解到這個男人今天談生意不太開心，她努力讓他開心，比如建議他看肥皂劇等等，當然她所習慣的這種下層社會的消遣方式不適合愛德華。 下層社會的人往往認為今天不Happy就去Happy一下，在吵鬧的地方用無聊的方式釋放壓力。比如說有的女孩認為今天男朋友把我甩了，所以我要去喝酒。往往這種做法會導致古人說的「禍不單行」。每一件事情的發生都是對你的提醒，此時應該保持冷靜，這樣你就能夠突破自己，禍就會轉變成福。如果繼續在情緒中做事，很可能本來遇到的那個小問題會越來越大、越來越嚴重。 而上層人士選擇的方式，則是不高興的時候選擇獨處和思考。獨處的方式有很多，比如像愛德華一樣獨自彈鋼琴，他通過彈琴把情緒釋放掉，理智之後再處理事情。 我以前做生意時也會遇到很大的壓力，有時候睡不著會半夜爬起來練武，或者拿一本自己喜歡的書靜靜地看，有時候會看上一整夜。當你通過獨處後冷靜下來，很多事情能夠迎刃而解了。你們以後也會有遇到困擾的時候，這種讓自己冷靜的方式推薦給大家，但不是說要你們彈鋼琴，建議你們練劍、練武，或者自己和自己下圍棋。練劍練武的速度不用很快，要緩緩地抒發出內心的情緒，讓身心平靜下來。學堂教給這些東西，你們將來可以用一輩子。」 影片繼續播放，愛德華和摩西實業公司在收購拆散與反拆散上鬥智斗勇，摩西為了保住公司，把全部身家都投進了公司里。 張校長按下暫停鍵說道：「摩西現在把自己的身家都當做賭注，一旦失敗他將傾家蕩產。教給大家一個生意原則：做生意最忌諱情緒化做事。在商場上對手都像狼一樣等待著時機，一旦你情緒失控了，就馬上就準確地咬住你的喉嚨。你們要是作為競爭對手，就是要等待這樣的機會---對方情緒失控的機會。 我們道家的太極拳練的就是這個東西，用看起來舒緩同時又很複雜的出拳，讓對方失去方向和判斷力，陷入恐慌之中。發力的時候看起來是個圈，可以從很多方向進攻，對手出於人的本能就會陷入恐慌，弱點就暴露出來，這個時候再直接簡要地切入，直擊要害。」 影片播放到愛德華帶薇薇安去看馬球比賽。 張校長：「除了剛才提到的獨處，上流社會休閑娛樂的方式還包括運動。比如英國貴族很喜歡狩獵、馬球。在西方一個人如果沒有他擅長的一項運動，那麼意味著他是一個傻子獃子，在中國反而認為什麼運動都不擅長的人是優雅。西方人認為運動是很重要的娛樂方式，而不是唱卡拉OK、吃吃喝喝、吃完了打麻將」 在馬球場上菲利普遇到了愛德華，菲利普很八卦地問薇薇安是做什麼的，他甚至猜測薇薇安是經濟間諜，愛德華告訴菲利普薇薇安是他在紅燈區認識的妓女。 張校長問道：「愛德華為什麼要告訴菲利普薇薇安是妓女？菲利普是個什麼樣的人？」 大家回答不上來。 張校長分析道：「儘管剛開始愛德華不太願意把薇薇安的真實身份告訴菲利普，但後來菲利普很神經地胡亂猜測，甚至說她是商業間諜，愛德華尊重菲利普，作為合作和夥伴，他就真誠地告訴菲利普她是個妓女。相反地菲利普很不懂得尊重人，只關心錢和亂七八糟的八卦事件，是個小人。」 影片繼續播放。菲利普得知薇薇安是個妓女後前去輕薄，薇薇安憤然離去。回到酒店後她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愛德華把皮夾里的錢往床上一仍，掉頭就回房間，因為他認為薇薇安隨意撕毀合同，不懂得尊重，只知道要錢；這更加讓薇薇安傷心，她沒有理睬床上的錢，徑直走出。因為薇薇安認為她的尊嚴比金錢和一周僱傭合同更重要。她的這種自尊，震撼了愛德華的心，因此他了解到薇薇安的內心並不是一個金錢第一的人，而是很捍衛自己的尊嚴。因此他急忙出門，在電梯門前愛德華追趕上薇薇安，道歉說他不是存心傷害她。 張校長：「這一段也體現了西方人典型的尊重原則。薇薇安覺得自己沒得到尊重，所以提出強烈抗議。儘管對於商業關係來說，僱主出了錢，僱員就應該履行他們的合同，但是愛德華已慢慢地把她培養成受人尊重的身份，她已經體會到了被尊重的意義，但菲利普的輕薄讓她之前的下層社會身份又冒了出來，她受到了強烈的打擊。因此要「辭職」，但是由於是自己撕毀合同的，因此她雖然實際上非常需要這筆錢，卻放棄了這筆錢；這就是她非常尊重遊戲規則，同時也堅持捍衛自己原則的表現。」 相比愛德華的誠懇道歉，中國人有個最大的毛病：不懂得道歉，做錯了還要嘴硬，更不可能向低位比自己低的人道歉。很多媽媽們做了明顯的錯事時，也死要面子，堅持說「孩子啊，我都是為了你好才這樣的。」 但是，死不認錯不代表你沒有犯錯，死不認錯，只會把錯誤擴大化，讓你和對方都下不來台。人都可能會犯錯，當你犯了錯時該做的是誠懇地道歉、誠懇地表達你自己。這就是是尊重自己和他人，只有你真正尊重自己你才會道歉，只有你真正的尊重對方你才會對別人道歉； 張校長繼續問道：「薇薇安為什麼不拿愛德華給她的錢？」 小如回答道：「因為是她破壞了合同。」 張校長點頭，說道：「對，因為她撕毀了合約。愛德華給她錢，代表著愛德華很尊重她，儘管你毀約我也給你錢。但他當回頭看到薇薇安並沒有拿這筆錢時，他就知道了薇薇安很尊重自己。證明只有真正的尊重自己，才能夠得到別人的尊重。西方人的尊重品質，體現在電影每一個小細節中。」 薇薇安接受了道歉，兩人重歸於好。愛德華不再只顧埋頭事務，而願意抽空陪伴薇薇安。此時電影播放到愛德華帶薇薇安乘坐飛機去紐約大都會歌劇院欣賞歌劇【茶花女】。 張校長按了暫停鍵，介紹道：「這就是西方高層社會的娛樂方式，動的是運動，靜的是藝術。一動一靜、一文一武、一張一弛，和中國古代的思想是一致的。而現在中國富人玩的東西，和窮人玩的本質並無區別。窮人賭牌打麻將，富人也是，只不過窮人可能是五毛錢一賭，而富人可能是五千或者五萬塊一賭。國美電器的前董事長黃光裕一賭就輸掉了八個億，但他卻不懂得去看一場歌劇，享受這種極具藝術和文化內涵的娛樂方式。 愛德華他們看的這種歌劇門票價格大概是1千美金，再加上他們包飛機來回的錢，那就更貴了。幾年前義大利歌劇院曾在北京演過【圖蘭朵】，每場觀眾都是爆滿，很多外國上層人士坐飛機來看完歌劇後，再乘飛機回國；這就是他們對生活品質的追求。而只知道胡吃海喝、打麻將，讓別人服侍你，這代表過的是動物的生活。是人，就應該去做有趣的運動、去聽有藝術價值的音樂和歌劇。而不是只會吃吃喝喝。這個學期我會帶你們欣賞歌劇，我在武漢大學講過幾次歌劇欣賞，有很多人被歌劇震撼和感動，希望你們也能培養出欣賞高雅藝術的興趣和水平」 學生們為有機會欣賞歌劇而感到很高興。 約定的一周時間到了，愛德華必須趕回紐約他的公司去。他告訴薇薇安：「我要你一起去，我會給信用卡、汽車、房子，但我不要你再做街頭女郎！」這種生活，恐怕是中國女人最喜歡的生活了，也就是被有錢人「包起來」。可是居然薇薇安拒絕了；淡淡地回答道「這樣其實並沒有改變，不過是從街頭到屋內。」因為這一周的上流社會有品質的生活，已經讓她感受到了尊重和過上有尊嚴的生活的意義，她不再能夠回到過去那種出賣自己的生活，她決心為自己而活，而不是靠別人的施捨和「繼續出賣自己的身體」。 張校長按下暫停鍵，說道：「從這段簡短的對白里，我們看出薇薇安不同意的原因是：不論你給我一小時一百塊還是給我公寓和汽車，都是在用身體來換取物質，和街邊妓女只是價格不一樣，但是本質是一樣的。 影片貫穿了西方人很重要的素質： 第一，理性，雖然他們也有出現情緒的時候但總體來說很理性； 第二，自尊，除了律師菲利普是為錢而活以外，其他人都是為自己的尊嚴而活。而大多數中國人都像這個律師一樣，做事僅僅是為了錢、不尊重別人，而且喜歡情感敲詐。儘管薇薇安是個下層社會的妓女，但當她尊重自己時，她不會受到別人的輕視，當她不把自己當個人的時候，別人也會覺得她就是垃圾。 很多中國女人在外國人面前很沒有自尊地迎合，很輕易地把自己的身體出賣出去，隨便跟外國人上床；在外國人看來她們就是妓女。可中國女人認為只要跟外國人上床就可以提高嫁給外國人的機會，把這當做一種交換；這是很愚蠢的，外國人會當然願意跟一個送上門的女人上床，但是他們才不會娶一個這麼隨便的妓女呢。你為了某種目的，比如綠卡等等跟外國人上床，本質上就是妓女。外國人會跟她們上床，但不會尊重她們。因此提醒大家，如果你不懂得尊重自己，永遠不會有人尊重你。」 電影的結局像童話故事一樣美好：基於自尊和理性，兩個背景和地位差距很大的愛人最終選擇了生活在一起。關於這樣的結局，張校長提醒學生們只能看看，但不要相信，這樣的事情，不可能發生在現實的西方社會中。扮演男主角的演員李察吉爾本來和女主角茱莉亞羅伯茨的片酬差不多，是名演員；大約2000萬美元拍一部電影；也許是李察吉爾受這部電影的影響，居然真的在現實生活中想試試風月場佳人，看看是否真的能找到一個和薇薇安一樣的人，因此他去找了個妓女。但是，這種事情在西方這樣愛護名譽的社會是不允許發生；西方人認為，你可以有情人，可以出軌；只要是為了愛，這都是可以理解的；比如柯林頓坦然承認情人問題，但是美國人民卻原諒了他，讓他繼續當總統； 但是如果一個人花錢去買女人的身體，就證明你是動物，等級品位很低；因此李察吉爾就因為召妓事件被曝光，受到了業內的排斥，聲望，名譽和金錢收入都跌到谷底，很多年他都接不到像樣的電影拍。不是因為導演排斥他，而是因為美國的大眾不喜歡這種沒有榮譽感的人，不會去看他主演的電影；因此他失去了市場價值。正因為西方很重視「自尊尊人」這種榮譽感價值觀，西方的明星很注意自己的名譽，不會像中國的明星常常亂出各種緋聞。 在西方的價值觀里，可以理解一個人有情人；因為情人之間是存在感情的，而一旦用金錢去購買別人的感情和身體，你將會聲名狼藉。也就是說，如果你是個懂得自尊的人，就不會用錢去購買感情，也不會因為錢而出賣感情，出賣身體。 這次的電影課，張校長引導學生們從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簡短的一兩句對白中分析出人物和群體的心理行為特徵，課後學生們紛紛說原來一個小細節就能傳達這麼多的信息！自己看電影很可能就忽略過去了！很多家長和朋友看了校長博客和班級博客後也反映道學堂的「讀心術」（心理行為分析）很有意思，可也很難學會，需要具備很敏銳的觀察力才行，並感嘆他們作為成人，而且是中國各行各業的風雲人物也不容易做到。心理行為分析一直是學堂的教學特色和特長，也是我們每一個學堂成員的基本功，每個人功力深淺有所不同而已。其實世界本來就是毫無保留地展現在我們面前，如果願意，通過一個人外在行為和表現就能夠準確地判斷出他真實的內心狀態，學堂教學生們的就是從小鍛煉這種「火眼金睛」的閱人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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