弭曉昕:窗 | 原鄉文學獎徵文(散文)
弭曉昕
最幸福的是,辦公桌旁有扇北窗,可以看到窗外。窗子並不大,但對於我的視線,已經足夠。
悶熱的夏季,上下班總是來去匆匆,除去一杯清涼的茶可以解暑,再就是這扇窗。涼爽的風徐徐吹來,消解了汗涔涔的面容,消除了夏季的燥熱,消逝了生活中種種煩悶。坐下來,心也安靜下來,迅速投入到工作中。新的一天,因為有了清風,變得與眾不同。
工作累了,便看著窗外出神。
天空,是富於變化的,時陰時晴,時高時低。我喜歡天高雲淡的日子,似乎心也隨著變得開闊、敞亮、清澈了。几絲散亂的雲,飄在天上,一會兒厚,一會兒薄,低首間,便飄得無影無蹤。不去追逐,只需等待。雲朵,不屬於任何人,又屬於任何人,它可以帶來任何地方的消息,也可以帶走對任何地方的思念。它只是眼前的過客,卻充實了你的生活。窗子很小,世界很大,視野很小,眼界卻可以變大。
天空下,有生命。古舊的磚瓦房,幾株綠樹,一個菜園,攀爬的絲瓜秧,都是你的風景。綠樹雖然蒙塵,伸展在窗邊的枝條沒有花朵,可那份蔥蘢,那份向上生長的力量,像我這樣年齡的人,無形中給了不少鼓勵。菜園的菜,不知是誰種的,擁有這樣的菜地,在城裡,總是令人羨慕。汗水滴在土裡,笑容寫在臉上。草和小白菜一同生長,在競爭著生存的權利,偶或,一兩隻飛蟲,飛過草叢,飛過花秧,激活了呆板的沉寂。這一切,對於窗子里的我,就是喧囂鬧市裡的一幅水墨畫,輕描淡寫,入境入心。
有時會下起雨,世界又成了另一個世界。
雨下得大,總是令人沒有好心緒。電閃雷鳴、狂風怒吼、枯枝敗葉、一片狼藉。也有例外的時候,比如,「和風細雨」或「關門雨」。那樣的雨,從不倉促,也不驚慌,在一份輕柔中,在一份寧謐里,娓娓「道」來。這時的你,內心洋溢著一種激動,或是有所企盼,沏上一杯茶,翻開一本書,或鋪開一幀紙,任意塗抹,思緒飛揚,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辦公室聽雨,也別有一番韻味。因為不用擔心挨淋,或者總能為工作的調味劑,便悠閑的和雨邂逅。風和雨是孿生姐妹,相依著來到人間。總覺得她們是為清潔而來,親吻著每一片綠葉和花朵,滋潤著每一寸土地和屋頂,帶來乾淨的世界;她們似乎是為了季節而來,成了季節的使者,一層秋雨一層寒,送走夏季,迎來秋天;她們似乎又是為了詩意而來,「梧桐更兼細雨,這次第,點點滴滴……」「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詩里沒有雨,似乎菜里沒有鹽,平淡寡味。有幸的是,雨水敲打著樹葉,落在窗前,也有雨打芭蕉的韻律呢!
有了窗,就如心靈有了眼睛,觀賞著世事變遷,吸納著春光雨露,折射著沉思感悟。一線光、一絲綠、一聲鳴唱,都給生命增添亮麗;一本書、一頁紙、一抹思緒,展現了生命的美好。
窗外的風景,進行著四季更迭;窗內的人生,歷經著酸甜苦痛。窗內,窗外,構成了完整的世界和完整的自己。
弭曉昕,筆名末子,黑龍江人。2008年始陸續在《滄州日報》、《河北日報》、《散文選刊》、《海外文摘》、《草原》、《核桃源》等報刊雜誌發表散文、詩歌幾十萬字,出版散文集《歸去來兮》,參與編寫劇本《國家命脈》,現為滄州市作家協會會員,滄州詩歌協會會員。 (本文曾在《散文選刊.原創版》發表)
推薦閱讀:
※池莉:為文學燃燒的女人
※關於死亡和苦難的好文
※如何編寫自媒體文章,沒有寫作天賦怎麼辦?教你怎麼找寫作素材
※古今文學名著博覽(中國)
※一胎二寶 億萬首席愛妻入骨這部小說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