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點朋友們，人間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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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趙戰士

01

世界上有兩種不開心

失敗者的失意和成功者的失落

朋友圈裡有個姑娘突然發了一條狀態：人間不值得。

心裡一驚，怕是發生了什麼事。但因為很久沒有互動，冒然詢問怕打攪到她，於是選擇默默觀望。等我再次刷新朋友圈的時候，看到她在狀態下又留了一句解釋：誤會了誤會了，開心點朋友們。

「人間不值得」其實出自李誕的一條微博：

李誕的這段話信息量很大，雖然表達的貌似是讓大家不要被人間瑣碎紛擾，但字裡行間似乎充滿了失落。

看過《吐槽大會》的人，可能對李誕的印象大多是聰明、幽默、有趣，是個有才華的男子。擁有一個漂亮的網紅女友，更是為他的才子形象添加了一筆有力的註腳。

這樣一個人，是大多數人眼中的成功人士吧，有什麼好不開心呢？

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不開心。一種是失敗者的失意，一種是成功者的失落。沒有獲得世俗意義上的成功，懷才不遇，又不甘於平凡的人，會失意；而獲得了世俗意義上的成功，會當凌絕頂的時候，發現一切和自己想像的不一樣，這種時候，會失落。後者的這種失落，我更傾向是沒有達成自我認同的結果。一個人的行為如果和內心一致，當他成功的時候，更多的應該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滿足感。留意到李誕微博認證上的兩個標籤：詩人和諧星，一個需要靠源源不斷的孤獨和痛苦來激發詩性的人，和一個需要賣梗抖包袱博取別人歡笑的人，顯然是矛盾交織的。

02

世界上也有兩種不開心

少年人的成長之痛和成年人的無力感

《言葉之庭》里的雪野百香里，是一所高中的古語老師。因為被男學生愛慕糾纏，學校里流言四起，並遭遇了來自高三大姐大聯合年級所有女生的暴力對待。

每天早晨，當她穿好衣服準備去上班時，卻害怕得邁不開步伐。在人來人往的地鐵站，和內心的恐懼對峙。於是常常翹班，在日本庭院里逃避現實，一邊喝著啤酒一邊吃巧克力。

明明是因為焦慮害怕而出現味覺失調的癥候，只能嘗出啤酒和巧克力的味道，卻對著同樣翹課的高中生逞強說：嘛，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嚴格來說大家都有各自的怪癖。

十幾歲時，我們都曾對人生有過很多想像。出於無知和嚮往，總會在想像中設置很多困境，而主角身份的自己，面對這些困境時毫不畏懼，披荊斬棘，最後撥開雲霧旗開得勝。

那時候我們以為成人，意味著可以更有力量地支配自己的人生。 直到真正邁入社會的時候，才發現一切並沒有那麼簡單。

剛畢業參加工作時，被同事呼來喚去累得像狗，回到自己小小的出租房內留著眼淚想要不算了吧；投入巨大精力完成的工作，轉眼卻成了別人手中的成果；已經談了2年的戀愛對象突然說出性格不合適的話，不知道怎麼繼續維持彼此的關係。

以為少年人獨有「成長之痛」，卻發現成人世界裡，仍然會在遭遇挫折時感到深深的無力。

03

世界上還有兩種不開心

不被理解的孤獨和掙脫不了的宿命

「我是一個經常笑的人，但我不是一個經常開心的人。」這句話出自知乎上點贊最高的50句心酸文案。它讓我幾乎立刻想到了一代喜劇之王周星馳。周星馳的電影給人的感覺就是這樣，雖然是喜劇，卻帶著一點悲涼的底色，笑過之後，回味里夾著一點失落。比如《喜劇之王》、《大話西遊》中，小人物的無厘頭和尷尬的碎碎念，簡直像是為了疊加悲劇氛圍而刻意作出的喜劇效果。這種分不清是喜是悲的感覺，猶如周星馳的臉，明明笑著，哭著，眼神卻很空洞。

周星馳曾經問過好友劉鎮偉：為什麼我這麼容易愛上一個女孩？劉回答，因為花心。後來劉才明白，其實不是花心，而是因為孤獨。

周星馳曾經的女友羅慧娟也說過： 「他是一個很痛苦的人，永遠會為了工作拚命。同他相處一定要有耐性，因為你同他講話他好像聽不到，其實是在想東西。」

從劉和羅可以看出周星馳並不是一個常態開心的人，甚至是痛苦的人。很多媒體都一致把這個歸結於他早年的經歷，他的原生家庭。我接受這種說法。

原生家庭是一個人在毫無防備的時候，第一次打開世界時的窗口。以後他遇到的每個人，看到的每樣事物，經歷的每一次狀況，都嵌著初次探看世界時的那口窗的形狀。一個人早年間感受到的痛苦，壓抑住的情緒，看到的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模式，仍然會在成年後不停地左右他的情緒，指導他的行為，在午夜夢回時淹沒他、吞噬他。

很多人終其一生都在擺脫原生家庭帶來的影響。掙脫出來的人豁然開朗，掙脫不出來的，帶著宿命般的脆弱維持著和這個世界的平衡。

04

開心點朋友們，人間不值得

我身邊的朋友，從校園到職場，從單身到進入婚姻，或多或少都會經歷一段不開心的時光。有的是純粹的失意，有的因為種種原因，最後沒有走向自己理想的路；有的抱怨是由環境觸發的，有的則是因為自身的心理障礙。不外乎以上說的幾種。

我上一份工作時認識的一個實習生，在我離職後的一段時間內，頻繁地對我抱怨工作如何令她焦慮，領導的評價如何壓垮著她。有一天下班後我請她吃飯，照例發泄了一堆工作的煩心事之後，她神情猶豫地說了一句：我不想幹了。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她彷彿忘了昨晚的話，依舊打起精神，按時上班，迎接新一天的壞心情。

剛結婚的一個朋友，有一天公開在朋友圈指責自己的老公婚前婚後態度的轉變。我開玩笑地說，賭一塊錢這條狀態今天肯定會刪。得到她負氣的回應：不會刪，如果婚姻是這樣的，我寧可不要。但過了幾天，依舊看到她在朋友圈秀著恩愛。

那個隱晦地發著「人間不值得」的姑娘，也許正在遭遇她人生中的巨變，也許正對世界充滿了失望，但她還是善意地在評論里留下「誤會了不要擔心」的訊號。

看，誰不是一邊忍受著來自世界的各種各樣的惡意，一邊打著雞血滿血復活呢？誰不是內心被刺得想縮回殼裡，表面還微笑著迎接新一天的無常變化呢？

這個世界不是象牙塔，沒有烏托邦，「過分追求自己，就會忽略世界發展的客觀規律」。或許我們都該重新審視一下自己，審視一下這個世界，找到一個平衡自己和外界關係的最佳方式。

如果你還在為自己的失敗失意，還在被生活拽著走而感到無奈，還在意沒有人理解你，還感覺孤獨，請開心點朋友們。

你不開心的原因並不會消失，但坦然接受、適應這個世界的規則，將生活當成一個競技遊戲，每天殺一個怪每天增加一點武力值，或許會讓你感覺稍微有趣那麼一點。我不會鼓勵你拋棄追求世俗意義上的成功，因為我們大多數人，不就是為此才陷入不開心的嗎?

喝杯小酒，暫時忘了煩惱。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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