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財政刺激藍圖公布 但「直升機撒錢」報道有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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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2日，日本首相安倍晉三與美聯儲前主席伯南克會談。

原題：安倍經濟學再下重注

安倍經濟學又多了一次重新正名的機會。

上周一，日本執政黨及其聯盟在參議院選舉中大勝，首相安倍晉三隨即宣布，儘快制定計劃，兌現諾言，將經濟送上了新的「廣泛的、大膽的」財政刺激軌道。

隔天，《產經新聞》報道，日本央行可能推行「直升機撒錢」政策。儘管官方隨後闢謠，但是有「直升機本」稱號的美聯儲前主席伯南克與安倍晉三搞了個座談，還是令外界遐想連連。

之所以市場對日本刺激政策有強烈期待，皆因安倍經濟學四年來越來越式微。7月13日，日本內閣府再次下調2016財年經濟增長和通貨膨脹預期。如此殘局，安倍晉三急需扳回一城，「經濟產業大臣石原伸晃已開始著手設計新的財政刺激政策。」只是，這次安倍經濟學就能奏效嗎？

日本參議院共設有242個席位，每三年對半數席位進行一次改選。在7月10日進行的參議院選舉中，安倍所在的自民黨及其聯盟公明黨超越預期，獲得了121個參選席位中的69席。此次選舉後，執政黨及其盟友首次在日本參議院中佔據了2/3以上席位，給了安倍實現政治抱負的空間。

當日晚間，安倍在接受日本廣播公司採訪時表示，「希望迅速制定出綜合的、大膽的經濟措施。」

7月11日，安倍與公明黨領袖達成一致，政府繼續將經濟問題和推廣安倍經濟學作為最高優先事項來對待。

隨後，安倍舉行新聞發布會，他表示：「國民通過這次參議院選舉，予以我的任務是要繼續強化經濟。我會對政府官員進行指示，出台新的經濟方案，對日本的未來進行投資。今後將繼續強化農業和食品輸出策略，振興地方觀光，並且要提早八年完成通往大阪的懸浮新幹線工程的建設。」

安倍在記者會上透露這輪刺激政策的藍圖，包括強化農業區的產品出口，改善交通基礎建設，並吸引更多國外觀光客及郵輪旅客造訪日本各地，同時還將改善幼童及老人照護，並可能提供學貸紓困。作為成長戰略主要領域的護理、幼兒園以及人工智慧等方面，也是政府公共投資的主要對象。

對於農業成長計劃，安倍將日本農業的成長戰略定位於「進攻型農業」，這一戰略的實現需要打破目前農業的封閉現狀。三菱綜合研究所的武田洋子表示：「農業領域需要建立讓企業也能自由參與的機制，包括外國企業也能自由投資的環境。這是能使日本農業徹底改變現狀，提高競爭力的關鍵。」

安倍沒有透露新財政刺激政策的規模和新政策的融資渠道，安倍只是提及，為刺激不振的內需，發放「商品券」將成為研討對象，「將利用日本央行的零利率政策，來發行公共與民間合作的債券」。不過，彭博社援引安倍一名經濟顧問的話說，本財年的新刺激措施規模應在20萬億日元左右（約1990億美元）。另據日本新聞報道，一些自民黨議員呼籲採取超過10萬億日元的經濟措施。

「三支箭」不給力

安倍晉三如此急切地推行財政刺激政策，還是因為安倍經濟學不給力。

日本近年來一直在艱難尋找一條可持續發展道路。自安倍晉三2012年上台後，推行安倍經濟學，相繼射出「三支箭」。第一箭是擴大財政開支，大搞基建投資，收效不大。第二箭是寬鬆貨幣政策，從現有措施來看，已難再激起民眾的通脹預期。第三箭是經濟結構性改革，至今做得最少。數據統計顯示，過去10個季度，日本經濟有5個季度出現了萎縮。

7月13日，日本政府調降經濟增長和通貨膨脹預測。

由於日本國內消費未能在消費稅增長計劃推遲後如期恢復景氣，日本內閣府將2016財年（始於4月1日）日本實際國內生產總值（GDP）預期增速從此前預計的1.7%下調至0.9%。日本內閣府預計，2016財年日本名義GDP增長2.2%，較1月份預計的增長3.1%大幅下調；預計2017財年日本實際GDP增長1.2%，也低於此前預期的增長2.2%。

日本內閣府認為，包括英國脫離歐盟在內的重大經濟事件增加了全球經濟增長變數，而日本國內個人消費和企業投資持續疲軟也令日本經濟缺乏增長動力，因此大幅下調本財年經濟增長預期。

在7月11日的發布會上，安倍晉三稱，此次選舉大勝表明「公眾對我們的經濟政策非常信任」。然而分析指出，這更多地反映了日本政治的慣性，「除安倍之外，日本選民並無多少選擇。」

數據顯示，此次參議院選舉投票率僅有54%，意味著選民無熱情。《日本經濟新聞》預測，安倍必須動用更多的資源以防止日本經濟走下坡。

「直升機本」駕到

最讓市場刺激的是，7月12日，美聯儲前主席伯南克與安倍晉三舉行了會談。

「直升機撒錢」一詞由著名經濟學家弗里德曼在1969年提出。2002年，就任美聯儲理事不久的伯南克在一次演講中提及這一理論，使其廣為人知。伯南克本人也因支持這一措施而贏得了「直升機本」（Helicopter Ben）的綽號。

當日，市場就有「日方向伯南克取經採取直升機撒錢」的傳聞。《華爾街日報》的報道援引與安倍晉三關係密切的經濟顧問浜田宏一的話說，伯南克可能在與日本官員會面期間討論了「直升機撒錢」。這些官員中包括日本央行行長黑田東彥和財務省決策者。資料顯示，浜田宏一是耶魯大學教授，出席了伯南克與安倍的會談。

7月13日，日本《產經新聞》跟進報道，安倍晉三的經濟顧問本田悅朗向首相建議，當前是實施「直升機撒錢」政策的好時機。受此影響，日元出現了近來少有的跌勢。

隨後，濱田宏一淡化政府實行「直升機撒錢」的可能性，警告此舉將是「高風險的豪賭」。內閣官房長官菅義偉也否認《產經新聞》的報道，「政府正考慮以直升機撒錢刺激經濟的報道內容並不正確」。

事實上，日本央行直接認購日本公債在法律上是不允許的。

「實施『直升機撒錢』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是不可能的，因為這是法律不允許的。」一位官員說，「如果『直升機撒錢』是指日本央行購買大量債券，日本政府部署財政刺激措施，那我們已經這麼做了。」

多位官員表示，截至目前，日本政府並未積極爭取修改法律，以迫使央行採取直升機撒錢政策，「一個國家隨心所欲地支出而不用償還是不切實際的，不可思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