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冬：梅蘭芳vs杜月笙，偽君子與真男人

文/章珈琪

如何描述孟小冬？

民國著名京劇名伶，

梨園「冬皇」，舞台上的俊男鏗鏘硬朗，

戲謔女子瀟洒不羈逍遙癲狂，

不愛紅妝愛戎裝。

她用臉譜和戎裝，締造了藝術輝煌，

又用裸妝，書寫了真性情的人生「冬皇」。

1925年沒什麼特別，對所有人而言，

而於孟小冬，命運從此起航，

是眷顧也是劫難，

她人生的兩位男主角次第粉墨登場。

一如今天，沒人能抗拒對偶像的嚮往，

當站在面前的就是仰慕已久的梅蘭芳，

18歲的少女如何掩飾心中的悸動和癲狂，

而恰逢偶像對她同樣的嚮往，

同樣癲狂。

舞台上的嬌柔和嫵媚，舞台下的硬朗，

都是梅蘭芳，讓她痴狂。

同台飆戲，那麼多好時光，

《四郎探母》、《游龍戲鳳》，

這算不算戲虐人生，他們顛倒陰陽，

舞台上梅郎的硬朗化作繞指柔，

冬皇肆無忌憚戲虐梅郎。

這應該是天作地設的一對鴛鴦，

所有人都連連讚許，促成這對愛侶。

這無疑是藝術和人生的最好結合，

令人拍案稱奇。

終於等到梅郎的求婚，

被巨大的幸福包圍的冬皇如願嫁給了梅郎，

並不在意他已有兩房太太的事實。

卻未料，梅郎並沒讓她入駐梅家，

而是住在單獨的四合院，成為偏房。

甚至她從此成為金絲雀，放棄她的冬皇。

可有什麼關係，因為他是梅郎，

她都可以原諒。

幸福一直在泛濫，如滔滔江水。

即便不再登台，

她仍可以在家裡跟他對戲，

他一個人就佔滿她整個世界，

甚至不需要更大的舞台，

更多人的欣賞。

興緻盎然，做個手影遊戲。

「你在那裡做什麼呢」

「我在這裡做鵝影啊」

點點滴滴，甜蜜留在照片里，

卻未料成為後來痛苦的回憶。

或許這一場陰陽顛倒只是人生刻意安排的一場戲，

或許他們對這樣的假戲真做太過痴迷。

卻未料戲外還有戲迷，暴虐地偷襲，

讓這迷夢一般的華麗大戲漸漸走向凄迷。

都是追星惹得禍，

那個叫王維琛的狂熱粉絲，

因為久未見到冬皇登台，思念不可遏抑，

聽說她已與梅蘭芳成婚，

便持槍到梅家綁架梅蘭芳。

梅蘭芳因朋友張漢舉護佑才得以周全，

張漢舉卻不幸身亡。

王維琛被軍警包圍，混亂之中身亡。

情殺血案震驚了世人，謠言四起。

梅蘭芳因謠言而感到了恐慌，

孟小冬怎麼會想到，

她正在漸漸失去梅郎。

待到梅母病逝，她披麻戴孝來到梅宅，

卻被梅家擋在門外，

二太太極盡侮辱，以自刎要挾，

她的梅郎對她柔聲細語，卻是勸她回去。

這一刻，她才終於明了，

她的梅郎在舞台上柔腸百轉，

紅妝下到底是少了鏗鏘之氣，

或者，他愛的從來都是他自己，

他的名利地位，他的家人，

他所擁有的，全部都不曾有一點點放棄。

他從來都是舞台上那個弱女子，

從來不能夠保護她，任憑她承受暴風驟雨。

而她，孟小冬，戎裝包裹的是錚錚傲骨，

怎容這般委屈？

這一場華麗麗的愛戀，終於只剩飲泣。

那份轟動一時的《孟小冬緊要啟示》為這段愛情

正式寫了結局。

「經人介紹，與梅蘭芳結婚。冬當時年歲幼稚，世故不熟，

一切皆聽介紹人主持 … 遂毅然與蘭芳脫離家庭關係。

是我負人，抑人負我，世間自有公論，不待冬之贅言。」

自此，咫尺天涯，再無交集。

孟小冬又重現梨園，魂歸冬皇，

只有在梨園，她才回歸她自己，

她還不知，她人生的第二個男主角已經出場。

這個叫杜月笙的男人，

是人人皆知的上海灘黑幫皇帝，

粗糙又生猛，帶著點野蠻和豪氣，

對待孟小冬卻處處是憐惜。

當日寇佔領上海，他擔心她身處險境，

寫信讓她來香港他的身邊，護她周全。

當孟小冬拜師學藝，

他在經濟上鼎力支持。

1950年出國前夕，杜月笙不顧眾人非議，

拖著病體和孟小冬舉行了婚禮。

彼時孟小冬42歲，杜月笙63歲。

九百港幣一桌，整整十桌的喜宴，

是給她的一個名分，也是給她以尊嚴。

他讓自己的孩子們對她行跪拜禮，此後稱呼她為「媽咪」。

這個男人，帶著點匪氣，卻對她無比疼愛和痴迷，

讓她找到了自己。

遺憾的是，一年後，杜月笙離世，

給她留下兩萬美元的遺產。

他活著，護她周全，

他離去，為她安排好了未來。

不論他在世界的哪個角落，

對她都是牽掛，永遠放心不下，

這才是世間最大的愛吧。

此後，孟小冬別無牽掛，投身於京劇教學，

歲月無波，直至離世。

憶此生，

意難平，

一首雨霖鈴，

一世笙簫情。

作者簡介：章珈琪，新一代偶像級勵志女作家，文學碩士，幾十萬粉絲心中的勵志女神。輕描淡寫文字，濃墨重彩人生。已出版青春文集《明媚正當時》，長篇小說《愛上你的聲音》，新書《我們終將成為讓自己仰慕的人》正在全網熱銷中。新浪微博：章珈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