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電影三隻眼」攝影師呂樂

新華每日電訊記者張書旗

  許多人知道顧長衛,不知道呂樂。

  呂樂被圈內人稱為「呂叔」,是與顧長衛、侯詠並稱為「中國電影三隻眼」的著名攝影師。他不像張藝謀、顧長衛那麼有名,但是,他有紮實的歐洲電影尤其是法國電影的知識體系,在業界是非常有名的人物,只是老百姓和媒體對他不甚了解。

呂樂走的是另一條路

  在中國,攝影師轉行做導演並不鮮見,張藝謀、顧長衛以其導演路上取得的巨大成功,收穫無數讚譽,成為其中的傑出代表。同為攝影師選擇「跨界」,呂樂走的卻是另一條路。

  呂樂曾經拍攝過田壯壯的《獵場扎撒》,張藝謀的《活著》、《搖啊搖,遙到外婆橋》、《有話好好說》,馮小剛的《集結號》、《非誠勿擾》,吳宇森的《赤壁》。可以說,呂樂是「第五代」電影人中極具創作能力和豐富經驗的攝影師。但是,作為導演的呂樂,並不出名。

  他執導並通過審查公映的片子只有《美人草》這一部,並且票房並不光鮮。

  呂樂更像是一個巨大的「矛盾綜合體」,在他身上有種「外柔內剛」的矛盾性。他是一個親切、溫和、謙虛的「老好人」。

  活動現場的呂樂,給人最直接的印象就是靦腆,很容易害羞。他自己也坦言,「可能是職業的原因,作為攝影師,我習慣於在取景器後面看演員演戲,反而在公眾面前會比較怯懦。」在人前,更多的時候,他往往給人種欲說還休的感覺,看起來總有幾分猶豫和些許的頹唐。但是,表面上一副妥協的姿態,卻無法掩飾其內心的執拗與堅持,他說:「我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狀態,我就是這樣。」

  他的《小說》帶有強烈的「實驗」與「先鋒」色彩,為了尋找關於「詩意」的思考,他真的就拉了一大群作家跑去召開了一個研討會,並且用去近2/3的篇幅來記錄一次會議座談。製片方由於擔心電影的可看性,甚至主張把前面的會議紀實刪掉,將後面的虛構故事拉長。呂樂堅持按照自己的設想保護電影的完整性,其以至今未公映為代價,捍衛著自己的執拗與堅持,即使這給他帶來的聲譽及金錢的損失不可計數。

  《美人草》的票房並不理想,但他仍然堅持地認為,在創作時就沒想到要讓所有人看,「我覺得有些人是不必看的——比如想聽音樂流眼淚那樣是觀眾。」

  《怒江,一條丟失的峽谷》是呂樂的第一部電影,也是迄今執導的唯一一部紀錄片。他用極致平實的鏡頭展現出在素樸的田園詩基礎上,羅列著節奏不同、細節各異的宗教意象。

  選擇拍攝怒江,完全是個偶然。起初他並沒有這麼宏大的願望,只是因為年少氣盛,不迷信權威,對違反自然規律的事情極度排斥。當時已負盛名的荷蘭導演伊文思,曾讓呂樂按照他畫下的圖示去拍攝龍捲風,「他要我按照他的設想去拍兩個龍捲風相遇,但是紀錄片里這麼浪漫的鏡頭是不可能出現的,在這一點上我們的想法有分歧。」呂樂說。後來他便與伊文思分道揚鑣,從而以敬畏自然、尊重生命的態度拍了這部電影,也許其心中暗藏有以之與大師伊文思那些「排演」的紀錄片叫板的小野心。

「他背起了右手,只用左手擊劍」

  呂樂的電影里,無論是情節還是鏡頭的運用,追求的始終是真實。他不想電影離生活太遠。「真實,是一個表現手法。」他如是說。

  看他的電影一如聽他的語言習慣——找不到完全靠技巧來吸引眼球的炫耀性「華麗畫面」,他完全抵制商業片的兩極鏡頭,至於燈光和布景,也以真實可信為重。他甚至還特別要求現場人員:「別拍的太美了,別布光布得『太電影』,生活化一點,『紀錄片』一點,要有生疏感。」

  作為國內頂級的攝影大師,在他的電影里卻始終感覺不到任何的「炫技」,這一點從他作為攝影師的眾多熱門電影中便可窺見一斑,《活著》、《唐山大地震》、《非誠勿擾》及至最近的《一九四二》,觀眾在這些影片中根本感受不到攝影機的存在。

  鏡頭跟著劇情走,這才是大師風範。正如中國美術學院影視系副教授徐曉東說的那樣,「他背起了右手,只用左手擊劍。」

  呂樂曾在法國留學,受到約翰·卡薩維茨的影響。他特別感慨、繼而喜歡卡薩維茨電影中的表演狀態,影片中的演員在對話時,都是結結巴巴,彆扭糾結,如此真實的接近生活中的世界。

  正因此,自己做導演,更是將這種平實無華的影像風格推到極致。他追求的,就是不要太「電影」,而是「恰如生活本身」。

  呂樂靠一種執拗拋棄了公式,儘可能地保持了對「真實」的「真誠」。他說,「電影的攝影一定要形成一個風格,構圖要一致,即使是平淡,也要平淡的一致。」

  呂樂屬於那種對現實特別有敬畏之心也特別敏感的導演,他有個習慣,做故事片之前必須要先採訪,就連根據小說改編的《十三棵泡桐》和《美人草》也沒有例外。在《山鄉書記》中,他更是讓真人說話,而非代他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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