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語法系列四：繼續繼續深挖「盲腸一樣」的冠詞

《說英語的熊貓》03-05 13:01

在上期文章「英語語法系列三」里，我提到了跟「盲腸」一樣謎一般地刷存在感的冠詞們，並深挖了定冠詞「the」的本質含義以及相關用法。今天我們來看一看不定冠詞「a」或者「an」的用法。

註：本文已在曉慧姐的頭條號」講英語的熊貓「發表。但是由於很多讀者不是頭條號的用戶，所以應要求在本公眾號再次刊出（有改動）。

前篇講到，英語里的冠詞（article）與動詞、形容詞、副詞等一樣，是語言學上的詞類（parts of speech）的一個分類，主要用來界定名詞的「definiteness」，也就是「確定性」或者是「不確定性」：定冠詞「the」標示後面修飾的名詞的「確定性」，而「a」或者「an」則指代其「不確定性」，因此簡單地把不定冠詞翻譯成「一個」是不對的，因為它們和數詞有著本質性的區別。比如下圖的註解應該翻譯為「相信我，我是醫生」，而不是「我是一個醫生」。

那麼什麼時候用」a「，什麼時候用「an」呢？你可能會不假思索的說：「母音字母開頭的名詞前用an，輔音字母開頭的則用a」。那麼問題就來了，這種說法到底對不對呢？這種說法是不對的。答案應該是——

「母音開頭用an，輔音開頭用a」。

這裡需要重申「母音」和「母音字母」被區別。前者在於語言學裡叫做vowel，指的是a speech sound produced without occluding, diverting, or obstructing the flow of air from the lungs，也就是氣流衝出的時候不受阻礙，跟輔音（consonants）相對。其實這也是母音和輔音的本質區別：氣流衝出肺部時有沒有受到阻礙，受到了就變成輔音了。另外注意的一點是母音在發聲的時候聲帶是震動的，所以在很多時候，它和濁輔音的功能和表現都是類似的（語言學裡叫做voiced，我會在以後的文章里詳細介紹這一點，敬請關注）。母音有很多個，英國語音學家Daniel Jones在20世紀早期把它們劃分為8個主要的和10個輔助的定位母音（或稱「基本母音」，Cardinal Vowels），如下圖所示：

具體到英語里（這裡主要以英式英語為例），母音又細分為短母音，比如下圖裡的「ship」里的「i」，長母音，比如「sheep」里的「ee」，雙母音（diphthong），比如"train"里的「ain」等。

而後者叫做vowel letters，只有a，e，i，o，u五個。

五個母音字母

由上可見，「母音」和「母音字母」是有區別的。因為用「a」還是用「an」主要是從發音的便利性（音變）的角度來考慮的，也就是說，如果不定冠詞a（本身發音是母音）後面跟的單詞的發音以母音開頭的話，兩個母音放在一起發相對生硬，因此需要加上「n」來使發音流暢。因此，單純地以單詞是不是以母音字母，也就是a、e、i、o、u來開頭來確定用a還是an是不對的。一個簡單的例子，unicorn這個單詞雖然以母音字母「u」開頭，但是從發音上來看，它的國際音標（IPA）是/junkn/，實際上是以/j/這個輔音來開頭的，因此不能寫作an unicorn，而應該寫作「a」 unicorn。

這裡需要提到的一個有趣現象是，為了發音便利而在母音前面加「n」不只是英語的「專利」。

在漢語里，比如天津話也有很多類似的例子。比如「公安局」在天津話里是「gōngnān jú」，「海鷗」則是「hǎinōu」等。而有的時候，甚至在開頭的母音也會「莫名其妙」地被加上「n」，比如「熬粥」就變成了「náo(nāo) zhōu」，與英語頗有異曲同工之妙。Ain"t it？

現在咱們回來探討一下為什麼文章開頭的第一張圖片注釋不能翻譯為「我是一個醫生吧」，或者說為什麼「我是醫生」翻譯為「I am doctor」就變成Chinglish了呢？對於這種現象有很多解釋，比較約定俗稱的是不定冠詞「a」限定名詞的時候有一個作用是「泛指一類」，所以上文的「I am a doctor」其實暗指「我從事的是醫生這一類職業（因此我是醫生）」。

這一類解釋固然有其道理，但是筆者喜歡「深挖」各種語言現象背後的故事，因此在這裡大膽猜測一下——這種現象的產生可能是由於系動詞「am」的存在。英語里的系動詞「to be」一直以來被翻譯成「是」，這是有很強的誤導性的。在漢語里，「是」就相當於「=」，也就是說「是」兩邊的成分是絕對對等的，這裡包括意義也包括詞性等。因此在漢語里「我是學生」這個結構是完全正確的，因為「我=學生」。正因為如此，漢語里的的形容詞是不需要「是」來連接的，比如「他很高興」。很多學漢語的老外會按照英語的思維把這句話翻譯為」他是很高興「（He is happy），我會讓他們去用」=「來驗證這個句子：」他=很高興「嗎？答案是否定的，因為「是」的兩邊不論是從意義上還是詞性上來講都是不對等的。

但是英語則並非如此，形容詞和名詞一樣需要系動詞「to be」（語言學裡稱之為copula）來連接，所以為了和形容詞區分，可數名詞前面需要加上不定冠詞以示區分。如果是這樣的話，a在這裡的作用就跟意義不想關，而只限於語法方面的功能了。

在之後的文章里，我會繼續介紹不定冠詞的本質含義和用法，敬請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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