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悟生活】母親的喜悅--教育潛規則

編者按:作者語言樸實,有動感,比較注重於心理的刻畫,這往往也是通過動作表現出來的,如兒子說回家到外面去吃飯,作者卻偏偏要挎上籃子去買菜,對兒子的喜愛很自然的表現出來了。作品構思不錯,先寫兒子打電話說要回家,再寫對兒子求學的回憶,最後回到兒子對自己的孝心,一氣呵成,且有表現力。  「叮玲玲!」電話鈴響了,我拿起了電話:「媽媽咪!您在家嗎?我今天和我哥哥一起回去吃飯!」  「好啊!我在家呢!想吃什麼呀?我這就去買菜去!」  「不用了吧媽,咱今天出去吃吧!」  「也好,那我就在家等你們了哈!」  我放下電話,心裡不由得犯著嘀咕:哼!這小崽子,又給我玩什麼花腸子哩!在學校吃的好好的,平時提前打電話說明天給他做好吃的補充補充他的成長養分,他就不肯回,說在學校吃的很好,來回跑耽誤聽課。今兒怎麼新血來潮想回來吃了?怎麼給老大湊一起了,還一塊回來吃?這麼遠,慌慌張張地跑回來吃一頓飯,又慌慌張張地跑回去,真是的!  說是不在家吃,可是我還是不由自主地拿起菜籃出去了。嗨!兒子要回來了,怎麼的也要買點水果好吃的什麼的吧。平時吧,一個月也難得回來一次,回一次,也就是待一會就慌慌張張地跑回去了。儘管覺得家裡空蕩蕩的,但咱也是通情達理的母親呀,不能拉後腿,不能耽誤孩子的學習,不能耽誤孩子的休息!忍著心裡的惦念,也要裝作已經習慣了,回不回來都無所謂了!  每每想到兒子,我的心裡就有一種看不見的喜悅。  每每說到我的兒子,我就先耐著一點點虛心,還是免不了有一點點欣慰的自豪。  我的大兒子,個子不算高,但也不算低。在我心裡,大兒子的外貌還是算不錯的。我經常說他沒有他小弟的個頭高長得帥,完全是他小時候學習累的。學了二十多年,天天如此,年年不懈。從早上五點起床,到晚上零點上床,夏天手臉出滿了痱子還在不停的寫,不停的讀。冬天,凍的手腳又紅又腫還是不停地寫不停地念。 每當我看到燈光前那付單單薄薄孜孜不倦的背影時,心裡就痛。常常夢裡聽到有人跺腳的聲音,那是因為他的腳凍得疼了麻木了,沒有知覺了,只能用跺腳來緩解緩解僵硬的肢體。夢裡常常聽到有人醒鼻涕又醒不出來憋得眼流淚粗粗地喘氣的聲音。那是他凍得感冒鼻子不通呼吸困難的反饋信號。沒有辦法,明明知道自己干心痛也不能代替,只好推到季節上,怪就怪誰叫他這一代剛好碰上分數第一時令呢。 大兒子的學業,是我們親戚朋友的孩子和他同學中最刻苦最執著的一個孩子了。在他作業沒寫完的時候,你要是勸他休息他是不會同意的。所以,大家都看在眼裡,半心疼半認真的說他是學習太下勁個子累得長不高了,我也有時隨著糊塗打趟趟地說上幾句。  上小學的時候,他的學習成績就名列前茅。每每學校總考,他都是階段的「楠撥挽」。跟他不熟的人不常聽到他說話,熟悉的人也得看看是不是他的知音。不是也有人常說嗎:老婆是人家的好,孩子是自家的好。人們大多認為不多說話的人大都是社交不是很出眾的人。但我看來,不多說話的人是穩重存氣,有內涵。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覺得自己的孩子好。  記得有一次,學校精簡外區域戶口的學生,我兒子的戶口恰巧不在學校本區。那個時候實驗學校的學生人數差不多把學校的圍牆都快擠破了,每個班的學生都超過一百二十幾名了。夏天的時候還好一些,頂多每個學生進班都穿著汗淋淋的水吧吧的一身衣服,回家洗洗一會就幹了。那冬天就不一樣了,因為天一冷衣服就穿厚了,那空間就更擠了。儘管學校一次再一次的把課桌定做的又小又窄,但是每天上課前學生站起來問老師好的時候,還是把課桌帶起來一起給老師問好。真是太擠了,看來不減也不行了,減了確實好。可是我兒子怎麼辦呀,戶口不在本區域,那就意味著會被精簡。精簡那幾天,真是有點像魯迅作文里寫風波剪辮子的那幾天的心情一樣,弄得我真是吃飯不香,睡覺不熟,整天慌著找關係疏通,生怕孩子給學校減掉了。但是跑了好幾天,始終沒人敢應承會保留。怎麼辦呢?覺得沒希望了。正當我意冷無助著急的時候,兒子跑回來告訴我說:「不用擔心了媽咪!我老師都給我辦好了!」我一聽,嗨!那真是喜出望外,拉起兒子的手就往學校跑。  我一邊跑,一邊問兒子:「你不會騙我吧,你老師咋對你這麼好呀,她是不是有個女兒給你一般大呀?」  「不是,她就有一個兒子。」  「那就奇怪了,這幾天我腿都跑細了就是說不通,你老師咋那麼大的面子呀!這可是市裡的領導親定親管的事兒呀,聽說放學下樓梯擠死的那個就是跟市長有親戚的是吧,聽說舌頭都踩出來了,真嚇人!聽說坐飛機去北京搶救了,你聽老師說搶救過來沒有啊?」  「可能沒有,他家裡人哭著來學校要賠償了,聽說學校賠了二十萬,他家裡不願意,學校就說你要是讓外界知道了你的親戚是市長就幹不成了,後來他家裡人就回去了。老師安排我們不讓給外界任何人說。」  「怪不得這次精簡人數市長親自坐鎮,就是再好的關係也說不通。既然這樣你老師咋說通的呢?難不成她是市長的親妹妹?」  「媽咪,俺老師姓楚呀!」  「哦!是不對,他姓李,她姓楚,這姓不對!哦!那你老師長的漂不漂亮?」  「漂亮著哩!大家都說比電影明星還好看呢!」  「哦!我明白了,那就有一種可能了......就是那個了......」  「是哪個呀?」  「小孩子不要問了,快去謝謝你老師去!不管怎的我今天是燒了高香了!」  我風風火火的跑到學校,老師們都放學回家吃飯了。還好,他老師就住在學校西邊的家屬院里。我跟著兒子,找到了老師的家。  「老師呀,太謝謝您了!您是找的哪個市長辦的呀!一定費了好大勁吧!真的不知道怎麼感謝您才好哇!」老師客氣的說:「不用感謝!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其實我也沒有去找哪個市長,是我自己解決的。」  「您自己解決的?」我有點不太信的問道。  「哦!是我把我們班的一個成績差的學生放假一個月,你兒子的戶口就是頂的他的,我給他的家長都談好了,我抽空去他家補課,等這個月檢查過去我再讓他回班,你兒子就沒事了。」  「老師......老師......那個.....您為了我兒子......您真是太好了!」我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一路上準備好的一大籮筐優美詞語卻一個也沒掏出來。嗨!多沒學問吶!說不出來,就用行動表達吧。我按著兒子的頭說:「快給老師磕個頭!」  「嗨!嗨!嗨!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這樣一弄,老師也不知說什麼好了。  「那要不然這樣老師,你家裡他吸煙喝酒吧?我家有兩件正宗的茅台,還有兩條中華煙,我明天給您送來!對了,我還有一張購物卡,兩千塊錢剛辦的,我才用了一百多!一起給你拿來!」  「別!別!這更使不得了!」老師感觸地說道:「別看咱這學校進來的學生都是七大姑八大姨當官的、有錢的、有頭有臉的富家子弟,為了孩子這是禮也沒少送,錢也沒少花,你們做父母的真是不容易呀!現在這世道都這樣。你看實驗中學,實驗一高,哪一個學生進校不花個萬把幾千的呀!就那也是不好進的!不過他們學校的待遇條件比我們這還好呢,他們每個班的班主任都有三到五個免費進校名額呀!一個學生交五千的進校費,他們的五個指標就等於學校送了二萬五錢那!就那,不管是親的,還是多年的朋友找到他們要名額的時候,還要掂著禮求著情呀!這不,前幾天我為了一個親戚去找我認識的那個老師,想從他那要個指標,你猜他怎麼著?他坐在那裡慢斤四兩地給我說三道四的,說什麼,不好辦呀!人太多了!我們白天黑夜的也都不容易了,我一聽就明白了,趕緊掏出五千塊錢放在桌上說是算請他喝茶了,他立馬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張表。我也知道現在吧沒禮沒錢什麼事都不好辦,辦事都是要找關係要花錢。但這次不同,因為你兒子是我的好學生,他可是我的心中尖子呀!這次純粹是幫忙,是免費的!」  「怎麼?」我有點不解地問:「您為了我孩子這麼費心,一點意思都沒有?」她看了看我,到了杯水,心平氣和地給我講解到:「你不知道啊家長,現在咱們這幾所實驗學校都實行了業績制了,哪個老師班裡的學生考得分數最高最多,那個班裡的老師就能晉級,又有獎金。有的老師一年就能晉一級,獎金都拿好幾萬吶!現在的老師都偷著下去選學習好的學生免費辦轉學,考試分高的學生免吃住,也免學費呀。還有的,全免以後還另外又給生活補貼呢!」  「哦!」我拍著自己的腦門,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怪不得呢!哈哈哈!」我笑著笑著好像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哎!老師,您說我兒子這幾年一直都坐在中間的位置,而其他的學生只要不送禮就都調到邊上去,是不是也是因為我兒子的學習成績好的原因呀!」  「啊!對對對!哈哈哈!」  「哈哈哈哈!」我比她笑的更開心。  哦,真時髦!我算是明白多了,行有行道,規有規道,這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狀元,道道都有某略,層層都有計劃,級級都有對策,戶戶都有經念,人人都會生法。社會的複雜性,家庭的等級性,人與人之間的貴賤性原來從萌芽的小學開始就能劃分,平等和不平等的犧牲利用價值在小孩子身上就已開始無形的參與和體驗了,真是活到老,學到老,各行都有花樣,到處都是新招。何況這老師介紹的都是親身經歷,社會經驗,教育方針呢?那我就更應該用心體會,好好學習了!  幾年過去了,大兒子也本科畢業了,學士學位也拿到了,該是他為人民服務的時候了,希望他能多為國家著想,多為人民著想,多為社會著想,早日建功立業。有了大兒子的前車之鑒,我又把小兒子送到貴族學校的宏志班學習了。宏志,宏志,宏遠大志!我希望我的小兒子也有遠大的目標,宏偉的壯志!且說,希望的背後呢,還藏有我沾沾自喜的一點驕傲自豪和虛榮心。不管是同事一起談論孩子學習的出入,還是親朋好友聚會問起孩子的事情的時候,我都是拿著哈密瓜粘白糖,哪個都是甜! 也許是我的孩子確實爭氣,也許是我的孩子比別的孩子真的省心,所以,我前半生的欣慰和喜悅大都建立在孩子們的身上。我不開心的時候,兒子就用他的小手拉著我問:「媽媽,我惹您生氣了嗎?是不舒服了嗎?我在您身邊陪著您,我用我的小心溫暖您的大心!」「媽媽,我聽天氣預報說明天有冷空氣,您要注意保暖,別忘了加衣服呀!」「媽媽,天太熱了,您中午就別做飯了,咱們吃冷盤就行了!」「媽咪!我又考第一了!」「媽咪!我的獎品!這次的更好!」「媽媽,我們都長大了,從今天起體力活有我們幹了!您可不能給我們搶,您要是搶累著了,我們心裡會很難過的,您身體健建康康的,我們才快樂才開心!」「媽媽,您一點都不顯老,街上的人都說您像我們的姐姐呢!」聽到這些話語,你就能理解我的心裡是什麼感覺了。  空閑的時候,他們就纏著我去給他們一起打羽毛球,打雪仗,滑滑梯。他們一邊駕著我的一隻胳膊,說要綁架我去開心國,講他們看到聽到的可笑的事,給我講國際形勢,談社會發展,給我說他們喜歡的歷史人物是誰,討厭的是誰,還給我透漏他存的零花錢為什麼不捨得花,是留著哪天拉登在搞一次白宮就連美國侵我凌空炸咱大使館的氣也幫著出了,他要是避難來中國,我就把攢的錢拿出來給拉登買速食麵吃。有時還臉紅脖子粗地給我爭論百慕大三角洲就是地球的肚臍眼,飛機輪船還有人到哪裡失蹤的原因就是因為肚臍造成的。有時候我就在想,我們是母子呢還是朋友呢?怎麼像是朋友的多一點呢!  「噹噹當!」我拿著正在洗水果的手拉開門  「母親節快樂!」  「母親節快樂!」兄弟倆一起手捧一盒化妝品奉到我的面前。  「母親!小小禮物,不成敬意!禮物雖小,孝心是大!孝心是中華美德的傳承!我們承傳了!老媽快樂!祝老媽身體健康!永遠漂亮!永遠年輕!還有,再祝您永遠也捨不得打我們!」  「啊!你們這兩個不孝的兒子!花我的錢!亂買東西!沒錢吃飯了還不是要給我要錢!你看我捨得不捨得打你們!」我順手拿了一個掃把,故意揚的高高的,那兩個小仔開門就往外跑。  他們一邊跑,一邊笑,我也是裝模作樣地一邊打著一邊笑著。  「狠心的媽媽耶!您就打我們一次吧!讓我們嘗嘗媽媽打兒子挨打的滋味吧!求您了狠心的媽咪!」他們一邊退步,一邊用一隻手抱著一隻手作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滿院的笑聲灑了一地,關不住的笑聲把門縫裡擠開偷偷地溜跑了出去!  我的心,灌滿了幸福滿足和甜蜜,獃獃地站在院子里,捧著兒子給我買的禮物,喜悅從盒底的縫隙里悄悄地溢……悄悄地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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